第5章 故事序5

樊小餘轉眼來到走廊盡頭,有個特質的金屬門,門扉緊閉。

她試了兩下,拉不開,又四處看了一圈,明顯沒有開門的裝置。

男人聲音響起:“紫色藥劑可以腐蝕門鎖,但這裏和自毀裝置都要用。你選一個。”

樊小餘沉默了。

這麽黑科技的東西明顯是要留到最後啊!

男人涼涼道:“誰叫你浪費一支。不過這門也不是不能開,只是費點腦子。”

樊小餘懶得廢話,轉身就走。

男人有一絲詫異:“怎麽?”

樊小餘沒好氣:“繞路。”

男人靜了一秒:“原來你還知道繞路。”

樊小餘回身時,男人指出方位:“天花板,通風口。”

樊小餘仰頭看向一塊四四方方的蓋子,那尺寸的确容得下她。

樊小餘揚手,甩刀,刀鋒切入縫隙。

蓋子墜落時,樊小餘已助跑、起跳,一躍而上。

蓋子落地,發出巨響。

男人“嘶”了一聲,耳膜要震穿了。

樊小餘沒理他,身體已經鑽進去大半個。

“*!”

不用問也知道她看見什麽,老鼠的叫聲又多又雜,最少十幾只。

一個女人,和一群大老鼠。

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所以男人做好會被尖叫刺穿耳膜的準備,而且好心提醒:“黃色藥劑是用來驅鼠的。”

可樊小餘沒叫沒鬧,她的注意力在別處。

這些大耗子個個毛色均勻滑亮,小眼神裏充滿好奇,活動時肉感特別敦實有彈性。

這生化武器可夠高端的,人吃了發瘋,耗子吃了發福。

樊小餘沒理會驅鼠藥,一手扒拉開幾只,禮貌的說:“借過。”

整個通風道都是金屬質地,溫度在二十三度上下,道內不僅散落着老鼠糞便,還堆積着雜糧,有的雜糧上還發了芽。

不過等這些吃完了,它們就得下去啃屍體了。

樊小餘來到拐角,謹慎的瞄了下左右。

男人說:“左邊。”

她拐向左邊,管道壁子越發潮濕。

這一段匍匐很久,管道內大部分空間又被樊小餘占了,這幫大老鼠叽叽喳喳、戰戰兢兢,也不知道是因為意識到她的壞脾氣和殺傷力,還是因為家裏頭次來人太興奮,一窩蜂的跑在樊小餘前頭。

那些肥屁股一颠一颠,晃的她眼暈,時不時還停下來扭頭看她。

樊小餘沒好氣的跟着,快要被這味道薰死了。

男人還在那頭幸災樂禍:“叫你繞路。”

樊小餘喘着氣,壓着火,這時候打嘴炮只會消耗她的體力,而且她一張嘴就感覺耗子屎味兒會灌進來。

大概爬了五十米,樊小餘終于看到盡頭。

耗子們擠在通風蓋前,不淡定的亂成一團。

樊小餘也不管那麽多,伸手一推,那通風蓋就掉了下去。

大耗子也很快成群結隊的掉下去,意外的聽到一串“撲通”落水聲。

男人說:“別下去。”

她又不傻。

樊小餘翻了個白眼,伸頭一看,這裏應該是間倉庫,但應該廢棄了,沒有貨物堆積。

下面黑乎乎一片,小水泡此起彼伏,一點點血痕浮出水面,暈開,很快連成一大片,如黑暗中怒放的彼岸花。

腐蝕了?

看水泡又不像,什麽液體能這麽快連骨頭一起化掉?

直到沉靜無波的水底出現湧動,透着深沉的殺氣。

哦,是被吃了,連骨頭都不吐。

樊小餘望向對面,相隔三十米的地方是通道,通道連着的金屬梯沒入水中。

再往上看,是平整漆黑的天花板。

不等男人進一步攻略,樊小餘已将別再腰間的黑色裝置綁在手腕上。

她手向上一伸,黑色裝置立刻飛射出一根鎢金絲,末端是三角倒鈎,直攻向天花板。

樊小餘顯然是要蕩過去。

可當倒鈎碰到天花板的剎那,卻發出清脆的一聲,迅速反彈。

男人像是正等着她出糗:“那是特制天花板,鎢金硬度不夠。”

水底的家夥也不淡定了,透過水層露出一排牙。

樊小餘想的卻是,把這東西吊上來的瞬間,她的飛刀落下去,割頭,拔牙,拿回去稍作加工,就是最鋒利的暗器。

但很可惜,時間有限。

樊小餘很快确立第二個目标,對面通道。

她說:“我很好奇,換做是你,這裏你要怎麽過?”

這男人一抓到機會就噎人:“被你浪費掉的fs1,倒放,扔水裏,等十秒,就能滑冰過去。”

末了,又自誇:“我的平衡感還不錯。”

fs1,就是差點把她凍成冰人的那個?

樊小餘擡手,對準通道口:“那你怎麽不多做幾支。”

鎢金絲再度發射,倒鈎勾住金屬梯的最上端。

她用力拽了兩下,确定穩固,又将黑色裝置從手腕上取下,彈開另一頭,勾進通風口,固定。

手上忙活着,樊小餘嘴上也沒閑着:“以防意外。”

男人計較道:“計劃完美,就不會有意外。”

“呵。”

樊小餘輕輕一跳,雙腳踩上鎢金絲,随着鎢金絲上下晃動兩下。

“那你被我扒光了吊在外面,又算什麽?”

男人一頓,卻并非被噎,而且話裏有話:“是意外收獲。”

這形容有點古怪,遭受如此待遇還是收獲?

但樊小餘沒時間細究,雙臂張開保持平衡,屏住呼吸走了十來米。

水下動靜越來越大,那家夥知道要吃頓大餐了,正沒節操的撲騰着。

男人也意識到這點,竟沒有翻舊賬,聲音放的很輕。

“別往下看。”

……廢話。

樊小餘屏住呼吸:“時間?”

“過了八分鐘。”

竟比她想象的久。

樊小餘盯着最後剩下的幾米,驀然停下,彎腰,雙手握住鎢金絲,雙腳就勢騰空。

眨眼功夫,人已落在通道中,回頭的瞬間,鎢金絲發出鳴響,仿佛将空氣劃出一道口子,迅速收進裝置。

男人默了。

樊小餘走進通道:“不好意思,我的平衡感也不錯。”

……

越過通道,途經方才沒有用紫色藥劑打開的門,樊小餘很快來到一扇金屬門前。

按照買家發來的地圖提示,這扇門後面應該就是最終的房間。

樊小餘神情凝重的皺起眉,通常情況下,*oss會留在最後,她也不相信這個實驗室裏只有四個人。

男人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裏面應該有十三個生化人,自毀裝置在盡頭。你唯一的辦法就是掰斷紅色藥劑管,扔進去,等十秒所有人都會陷入睡眠,但分貝不得超過十。”

男人一口氣講完,語速極快。

樊小餘也迅速在腦海中勾勒出整個畫面,淩亂的實驗室,各種玻璃制品和易燃物,還有一群理智喪失的生化人。

十分貝,說話會超過,腳步重一點會超過,碰掉任何東西都會超過。

樊小餘低頭脫鞋,問:“裝置啓動後,我有多長時間出來?”

“裝置啓動,警報會響,所有門都會打開,但你只有兩分鐘。”

也就是說,剛才那道讓她被迫繞路的門也會打開,那應該是她最快的撤退路線。

“現在一共還剩下幾分鐘?”

說話間,樊小餘已一手掰斷紅色藥劑,将門推開道縫,裏面隐隐傳出此起彼伏的□□聲。

“七分半。”

樊小餘伸手一抛,紅色藥劑滾進門縫,倒數十秒,靜默無聲。

時間一到,樊小餘閃進門裏,這幫生化人已經東倒西歪的疊在一起。而且就淩亂的衣衫,和臉上春|色浮動的笑容來看,在昏迷之前他們正在享受最後的狂歡。

空氣中蕩漾着淫|糜的氣息,一水的男人,身上血管暴漲,有兩個褲子都脫了卻來不及抒解,已經開始七孔出血。

看來不會死出新花樣了,樊小餘快速掃向四周。大大小小精密儀器,玻璃櫃裏全是密封瓶。幾張實驗桌占了半間屋子,上面的玻璃儀器大部分樊小餘不認識。

有一個燒瓶正在酒精燈上燒着,裏面的液體眼瞅着就要撲出來。

樊小餘的身體迅速作出反應,橫過半張桌子,一手将燒瓶拿下,放在文件上,反手又立刻捏住耳垂,五官全皺在一起。

方才在外面和那個男人糾纏,防護手套已經破了一塊,這麽一燒瞬間燙出幾個大水泡。

通信器裏,男人的呼吸頻率也跟着加快。

樊小餘竟然覺得,他正在為她緊張。

但多年來在懸崖邊走鋼絲的生活,令她早有覺悟,千鈞一發之際只能靠自己。

挺過去,生,反之,死。

樊小餘吸了口氣,雙手撐住中間通道的地面,一個跟頭翻過三個東倒西歪的生化人。

指尖生疼,樊小餘腳尖不穩,落地時堪堪擦過其中一人的皮膚。

來不及喘氣,樊小餘一躍上桌,腳下靈敏的跨過層層疊疊的玻璃瓶,直到準備跳下來時,才看到有個生化人正躺在落腳地。

震驚的瞬間,樊小餘迅速将腿邁到最大,幾乎拉成直線,一腳腳尖撐着桌沿,另一只則堪堪勾住對面金屬櫃的把手。

趾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可她不能松氣,否則就會掉在生化人身上。

樊小餘暗罵一聲,立馬裁定形勢。

抽出後腰的伸縮棍,末端戳地,借助短暫的支撐翻到另一邊。

男人也因此屏住呼吸。

方才那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死過去了。

……

呼了口氣,樊小餘來到自毀裝置的門前,掰開留到最後的紫色藥劑澆上去。

門鎖無聲腐化。

她靜靜望着,就像是在見證一場奇跡。

如果這個男人的野心足夠大,他的力量足以撼動一個城市。

自毀裝置的密碼盤終于露了出來。

樊小餘直勾勾瞪着,腦中卻出現了一秒的空白。

不是字母盤,也不是數字盤,他媽的居然是字母加數字的組合鍵盤!

一串髒話迅速閃過,碾壓着她最後的耐性。

可樊小餘卻繃直了下巴,一聲不吭,眼神微眯,迅速記住殘留着細微指紋和油脂的字母數字。

雖然痕跡很淺,應該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并且沒有重複的指紋印出現,說明這串字母數字組合只輸入過一次。

只是,怎麽告訴男人,才能不吵醒背後這幫孫子呢?

樊小餘心中計較着,先離開這間房再告訴他,然後再返回?

可是這樣一來一回,時間一定不夠。

媽的,難道這玩意就沒有遙控器嗎!

通信器那頭響起輕咳,是男人在催促。

樊小餘翻了個白眼,腦中剛剛浮出一個可行的辦法,通信器裏就突兀傳來一記尖銳的嗓音。

“小餘,我終于能再見到你了嗚嗚嗚!”

頃刻間,樊小餘渾身的汗毛齊刷刷戰栗,此起彼伏的“嗷嗷”聲也自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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