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人生還11

獵頭幫不是什麽大幫派,這幾年才竄出來。幫主是個愛出風頭的激進派,起始資金有限,就一頭紮進了地下擂臺,靠格鬥比賽賺取大量賭金。同時也花了大價包下所有流出市面的體能劑。後來,又在很短時間內就走私了一批高科技設備,武裝獵頭幫五層小樓的根據地。

在樊小餘走得急,來不及勘測地形後再部署裝備,除了基礎配備,臨走前只多帶了一個時夜急忙塞過來的迷你檢測儀。

樊小餘趕去途中,大貓已經将黑客狗仔傳來的獵頭幫根據地地圖研究了一遍。

最佳路線是空降到五樓,利用通風管道放麻醉劑,但熱感應器一定會檢測到她的存在,到麻醉劑傳遍整個樓層這段時間,樊小餘可能會遇到部分敵人的圍攻。

關鍵是樊小餘如何空降?

大貓正在糾結,樊小餘轉眼已抵達獵頭幫據點,雙手叉腰仰頭一看,呵,這麽個破樓。

通信器裏傳來大貓的聲音:“小餘你先等等,我看看其它路線。”

樊小餘邊說邊轉身,瞄向身後的工地大樓:“不用了。”

話落,切斷通信器,樊小餘一路小跑摸到後方,一躍跳到正緩慢向上運輸的建材上,頂上的滑輪緩慢運轉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樊小餘戴上防毒面具,一手盼着繩索,一手摸向鎢金絲裝置,雙目直勾勾的盯着對面,直到臨近五層高的距離。

從這裏到對面天臺大概五十米,只能靠鎢金絲連接,但不能走在絲上,一來滑輪在行進,很難掌握平衡,二來行走時間過長會被對面敵人發現。

狙擊手一出來,再進去就更難了。

那麽只有将鎢金絲一邊固定在滑輪上,另一邊飛向天臺,随着滑輪持續向上,鎢金絲也會形成自上而下傾斜的角度,她握着鎢金絲就勢劃過去……

只是鎢金絲太過鋒利,不知這雙防護手套是否能支持到她落地。

但眼下她再沒有多餘時間思考,事出突然,時間緊迫,裝備又有限,這已經是最快最穩的方案。

如此用時最短,風險最小。

樊小餘正在計算,身後卻突然傳來細微的螺旋槳聲。

樊小餘微微側頭,見到一個嚣張的航拍飛機正在她周身打轉,鏡頭閃得很快,各個角度巡回拍攝。

是黑客狗仔的爪牙。

樊小餘眯了眯眼,本不想理它,又看向對面天臺,鎢金絲經蓄勢待發,準備發射。

誰知航拍飛機卻不識相的靠近,還在周圍浮出一個透明的電子面板,面板上浮現對話框。

黑客狗仔:【你戴防毒面具,你犯規!】

樊小餘翻了個白眼,剛要問“你有制定規則嗎”,然而話到嘴邊,卻突然有了馊主意。

但見她歪過頭,對航拍飛機勾勾手指。

航拍飛機雖有一瞬的遲疑,但只猶豫一秒就一臉癡呆的靠近,面板上還出現黑客狗仔發出的一個打問號的表情。

呵,就是現在!

樊小餘伸手一抓,就像是抓小雞子一樣逮住它,任它如何掙紮、惶恐,都不為所動。

面板上閃現一串髒話。

下一秒,樊小餘射出鎢金絲,絲線劃破空氣,直直飛向對面天臺的金屬裝置,勾住,固定。

樊小餘不由分說将航拍飛機搭在鎢金絲上,雙手握住飛機下面的降落支架,雙腳向前一躍,就着航拍飛機本身的速度,和滑輪帶動鎢金絲向上運轉的角度,瞬間滑向對面。

滑輪突然遭受如此不溫柔的待遇,抗議的搖晃着,下面挂着的建材也搖搖欲落。

而航拍飛機受到鎢金絲嚴重磨損,正不停的發出抗議聲,透明的電子面板上也因收訊不好而出現信號幹擾,髒話和跪地抹淚的表情圖一個個浮動在上空。

樊小餘撥冗擡了次眼皮。

傻逼。

轉瞬間,馬丁靴已穩穩踩上天臺,幾乎同一時刻,鎢金絲從滑輪上脫落,飛快的回到樊小餘手中。

樊小餘活動着筋骨,全然一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态度,無視磕磕絆絆在她身邊打轉抗議的航拍飛機,最後扭動了兩下脖子就來到通風口前,拿出麻醉劑。

通信器裏出現時夜清脆的嗓音:“綠色和紅色細管勾兌在一起,冒煙,扔。”

那千分之一秒,樊小餘忽而想起另一張臉。

那口吻,那言簡意赅的步驟講述,這個時夜像極了那個人。

畫面一閃而過,樊小餘手上未停,已将兩根細管折斷,融合。

液體沸騰,湧出滾滾白煙。

她手一松,那細管就落進通風口。

與此同時,熱感應系統也上傳她的人形圖譜到監視器,獵頭幫的人已拿着裝備沖上天臺。

航拍飛機見狀,立刻躲到一邊,卻不忘伸出電子眼觀戰,面板上很快浮流出口水(﹃)的表情。

只見樊小餘從腰間抽出一根挂着倒刺的皮鞭,朝地上一抽,“噼”的一聲,襯着那身黑□□趣緊身戰服,讓一幹獵頭幫的雜碎紛紛看傻眼。

敵人一時忘了向上沖,靜了兩秒,又一股腦湧上。

樊小餘卻漫不經心的抽出第二根細管,順着皮鞭滴了下去,液體飛快滑過倒刺。

敵人已近在眼前,那根皮鞭随手一抽,不疼不癢,只是勾破了敵人的外衣,劃破表皮,麻醉劑沾上皮膚,立刻見效。

待敵人們疊成一團,樊小餘摸出幾件裝備,挂在身上,便走向通往樓下的鐵門。

航拍飛機極有眼色的跟上。

***

樊小餘一路嚣張的走下樓,一邊整理裝備,同時打開通信器,詢問這棟樓裏用來關押人的密室方位。

大貓說:“三樓一個,地下室一個。”

樊小餘切斷通信器,快速小跑,直奔三樓。

從五樓到三樓,果然所到之處,敵人都在呼呼大睡。

直到三樓的密室,樊小餘推門一看,不見杜風,只見一個同樣昏迷不醒身穿破爛囚服的男人。

淩亂的頭發蓋住了男人大部分臉,但乍一看只覺得臉生。

樊小餘腳下一頓,最終還是将一把小刀插在男人身下的床板上,轉身就走。

碎催一樣的航拍飛機沖到前頭,面板上出現字幕。

【求跑起來,求劇烈運動。】

這樣的動作戲,上下圍才會顯得更刺激更壯觀。

樊小餘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航拍飛機靜默兩秒,又出現一行字。

【你再罵一次,剛才有點爽。】

樊小餘默了。

這個黑客狗仔當着衆人的面就裝逼扮演技術帝,私下竟然是個抖m?

轉眼,樊小餘已下到一樓。

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

直到她來到通道處,才發現一樓通向地下室沒有樓梯,只有電梯。

可電梯早已因為她的突然闖入而緊急關閉,停在五樓。

難道要再爬一次通風管道?

樊小餘正在思忖,通信器裏再度傳來時夜聲音:“姐姐,地下室的通風口是單獨走的,入口不在這裏。”

怎麽,他們想到一起去了?

樊小餘微微凝眉,轉而又想到,也就是說地下室的看守應該都清醒着。

通信器裏出現大貓抗議的聲音,但雜亂中樊小餘仍是捕捉到時夜吐出的那三個字。

“電梯間。”

樊小餘腳下一轉,走向電梯門,用飛刀頂開門縫,就勢将門扒開,伸頭一看,果然上面很高的地方懸挂着電梯,下面是地下室的地面。

怎麽下去?

呵,自然是如法炮制。

樊小餘一手拽過哼哼唧唧半推半就的航拍飛機,将鎢金絲一頭拴在機底。

電子版上再度出現吓死寶寶的驚悚表情。

【……啊!!!我屮艸芔茻!】

樊小餘已一躍向下跳,鎢金絲随着重力加速度瞬間拉長。

航拍飛機努力向上掙吧,卻仍是禁不住一個大活人的重量,被向下拽去。

與此同時,感應裝置也啓動應急措施,五樓的電梯迅速下降,要将樊小餘壓成肉餅。

航拍飛機吓得立刻向下俯沖。

這時,樊小餘已臨近地表,身體急速失重,立刻擡腳一蹬,同時手上飛刀插向牆壁,馬丁靴和刀鋒一同擦過粗糙牆面,減輕重力,直到樊小餘安全落地。

飛刀再次撬開緊閉的電梯門,樊小餘很快閃出電梯通道。

與此同時,電梯砸落,擦過堪堪收回的鎢金絲。

只聽“噼啪”’一聲,航拍飛機不幸碾成渣,連黑客狗仔最後一句髒話都被吞掉。

【走着瞧!】

樊小餘沒空搭理它,轉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

整個地下實驗室黃煙彌漫,目測範圍僅能伸直手臂的距離。

地上斜躺着一些人影,走近一看,樊小餘怔住。

死狀可怖,血管爆裂,食指緊抓地面,直接崩飛,是肝膽爆裂而死。

樊小餘又迅速環顧四周,只見黃煙之中,隐約可見玻璃器皿和化學液體,而這間地下室的通風口也确實獨立,否則這些致命毒氣早已蔓延至五樓。

那麽,杜風呢!

樊小餘立刻逐一翻找屍體,試圖在雜亂的地下實驗室裏找到一點希望。

杜風應該沒事,一定沒事!

可半年多前,生化實驗室病毒洩露的一幕幕,卻突然浮現出樊小餘腦海。

那也是一間地下實驗室,毒氣沒有向外釋放的渠道,裏面的人死狀駭人,臨死前還飽受痛苦,而且他們都是制毒者。

杜風的聲音響在耳邊:“制毒者,死于毒,遲早要還。”

樊小餘只覺得手腳冰涼,再也沒有剛才氣勢洶洶的勁兒頭。

通信器那頭出現大貓聲音:“小餘,怎麽樣!”

她的聲音,連她自己聽了都仿佛很遠,很虛:“實驗室毒氣洩漏,全死了,我在找杜……”

只是最後一個字還未落地,樊小餘已來到最後一具屍體前。

身材纖弱,是個女人,和杜風相似。

樊小餘的手瞬間停在半空,閉了閉眼,只覺得喉嚨處被什麽人用力勒住,血液迅速褪盡。

杜風……我來晚了……

直到半響過去,她才微微睜眼,抖着手将女人翻過來。

通信器裏的幾人也仿佛意識到什麽,屏住呼吸。

直到樊小餘顫抖的聲音出現:“不是杜風。”

那女人面生的很,不是杜風。

樊小餘長長籲一口氣,整個人跪坐在地。

然而下一秒,卻又升起疑窦。

杜風人呢?

大貓也提出同樣的疑問

與此同時,通信器裏再度響起時夜的聲音:“用檢測儀檢測毒氣,把結果傳給我。”

大貓:“喂,小子!”

時夜卻将其打斷:“也許我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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