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雌雄大盜2

“你是災難制造機嗎?”

樊小餘幾乎是立刻反擊:“這是我的臺詞。”

語氣又輕又淡,是在陳述事實。

時夜挑眉笑了,還有攻擊力,證明還沒被廢掉。

dave愣愣的看着兩人,左看看,右看看,終于打斷:“請問……”

“時夜。”

時夜笑着伸出手,和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的dave握了下手。

dave早已久仰時夜大名,所有上流社會都想結交此人,就像是購買全球獨家唯一一件名牌,何況是有收藏癖的他。

然而,dave剛要說明案情,就聽時夜問道:“被竊的是《布德賽橋》?”

dave說:“是!我可是花了……”

時夜将他打斷:“一億六千萬,但只是藏在畫裏的不記名債券就價值八千萬。”

“是,是,您都知道了……”

時夜卻目光轉移,掃向樊小餘,一臉的不懷好意。

兩人目光交彙,一個淺笑,一個揚眉。

【合作?】

【no,交易。】

時夜輕笑着別開臉,面向dave時已一臉牲畜無害:“我有三個條件。”

dave立刻接話:“您說!”

時夜:“一,酬金,二百個。”

dave一頓,随即咬牙:“沒問題!”

時夜:“二,我要住在這裏。”

dave:“這裏?這裏是博物館……”

時夜:“這裏是案發現場。”

dave:“哦,哦,好……”

時夜看向樊小餘:“三,和她搭檔。”

dave徹底噎住。

樊小餘卻斜了他一眼:“還有那把拆信刀。”

時夜順着樊小餘的目光望過去,聲中帶笑:“四,拆信刀。”

***

一天遭人兩次打劫。

等dave安排人付了二百萬,又将拆信刀遞給樊小餘,過了好一會兒,還沒能從打擊中緩過神。

樊小餘和時夜卻多看他一眼都懶得,扭頭就去了案發現場。

已是午夜,館裏一個人都沒有,原本負責值班的幾個守衛也被調開,給兩人留出足夠的空間。

但時夜不知何故,竟叫了兩個守衛過來,說是要還原案發現場。

樊小餘對此一點不關心,已經開始調查現場遺留的各種痕跡,比如指紋。

指紋并不算多,這個館裏應該每天都有人打掃,所以現在留在牆上、地上和畫框上的指紋應該是今天的。

時夜這邊也沒閑着,叫守衛将那副贗品挂到原本的位置。

守衛将畫挂上,時夜盯着看了兩秒,随即側首望向樊小餘,挑眉:“你幹的?”

畫布扯成這樣,除了她沒人幹得出。

這些收藏品對行家來說,就像女人之于男人,憐惜愛護還來不及。就是贗品,能做到這個程度也是世界級的,就像是以假亂真的情趣人偶,也沒人會買來扯爛。

樊小餘眼皮子都不擡,反問:“你要怎麽查?我能做到的,就是告訴你現場有多少人來過。”

時夜有點嘚瑟:“不用看了,竊賊不會留下指紋。”

樊小餘起身,雙手叉腰:“除非是空氣,否則就會有皮脂或汗水分泌。”

時夜挑眉:“你的視力果然有問題。”

血漬、指紋、汗水、皮脂,這麽細微的需要通過高倍放大鏡才看得清的東西,樊小餘肉眼就能做到,又不像是戴了高倍放大隐形眼鏡。

樊小餘懶得和人解釋她的視力問題,這玩意不是異能,戴了特質的隐形眼鏡也能做到,不過就相當于将高倍鏡頭裝在眼睛上而已,這年頭電子眼的功能早就超過了。

樊小餘說:“少廢話。你打算怎麽破?”

怎麽破?

這次顯然是單獨作案,竊賊是頂級的,鬧不好還和他交過手。

按理說這種私人博物館應該戒備森嚴,哪怕人工疏忽也應具備最高端的電子設備,竊賊能越過一道道防線抵達博物館最裏面,還在守衛來回巡邏的情況下……

時夜四下一望,回答樊小餘:“你上去。”

上去?

樊小餘順着指向仰頭,天花板上有個氣窗。

原本在一旁幹曬着的守衛,其中一人道:“不可能,裏面有紅外線。”

時夜看向守衛:“當時你們在做什麽?”

守衛面面相觑,很尴尬,一個支支吾吾地說:“剛從這裏出去,在那邊吵架。”

守衛指向前面拐角。

時夜率先走過去,從這裏望向案發現場,是個視覺死角,但是吵架的聲音這麽大,裏面的竊賊一定聽到,靠聲音判斷守衛是否進來。

時夜問:“吵什麽?”

守衛甲:“不記得了,其實就是點小事。”

守衛乙:“哪是小事,他借錢不還!”

守衛甲:“那你還打我呢!”

時夜将兩人打斷,轉而看向樊小餘:“好,現在我是他,你是他,我欠你錢,你很生氣,罵我。”

樊小餘雙手環胸,已經有些不耐煩:“罵什麽?”

“發揮你的想象力。”

發揮她的想象力?

好啊。

樊小餘:“弱不禁風。”

時夜:“……”

樊小餘:“嘴賤。”

時夜:“……”

樊小餘:“那天要不是我你就得死在巷子裏,你腦袋裏全是屎麽?”

時夜終于開口:“好了,我知道了。”

然後看向守衛:“然後呢?”

守衛甲:“然後他就打我,還推倒一個銅花瓶。”

樊小餘挑了下眉,走到花瓶前,擡手一扒拉,花瓶就被拍倒在地,“duang”的一聲滾出老遠。

守衛兩人立刻追上去,一邊追一邊說:“對,就是這樣,然後我們就去追它。把花瓶擺好就進去了。”

時夜沉默了。

也就是說,兩人從案發現場走出去,到吵架,到追花瓶,到返回,前後有不到五分鐘時間。

幾人又回到扯成兩半的贗品前。

時夜又一次看向那個氣窗:“如果是你,五分鐘能做多少事?”

樊小餘沒應,直接擡手指向氣窗,鎢金絲嗖的勾住窗口,再一收,将她整個人拽上去。

守衛兩人看得瞠目結舌,就只見她摘掉鐵窗,放進通風管道裏,随即伸頭進去,左右看看,扔下來一句話。

“有人來過。但有紅外線,兩邊都有。”

通風管道一側很幹淨,是來人将塵土蹭走了。

時夜走到牆邊,斜靠着,這個角度向上看比較不累。

“用特殊材質的隔熱片可以阻斷紅外線。”

樊小餘輕盈地落到地上,見時夜從随身的皮箱中拿出幾個像是玻璃制品的小片,接過時還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上去。

果然,隔熱片碰到紅外線,什麽警報都沒響。

樊小餘将整個身子鑽進通風管道,靜了一秒,從裏面滑出,無聲落地。

在三人的注視之下,她堂而皇之的走向那幅畫,剛一碰到畫框,又頓住。

“等等,畫框這麽大,怎麽上去的?”

時夜說:“拆掉畫框,尺寸剛剛好。”

樊小餘不同意:“五分鐘,哪有時間拆?”

時夜又看向守衛二人:“你們撿完花瓶回來,逗留多久?”

守衛甲:“也沒多久,也就從這裏走向那裏,見沒什麽事,就去下一個展廳了。”

時夜又一次看向樊小餘,樊小餘翻了個白眼,将鎢金絲綁在腰上,再此飛上通風口,吊在半空,正面朝下,保持着身體平衡。

時夜示意守衛二人:“現在,你們走一次看看。”

守衛甲和守衛乙立刻照做。

氣氛靜谧,兩人腳下忐忑,如果當時真是這個情形,那他們要負主要責任。

待兩人走到通風口正下方時,時夜突然開口:“停。”

兩人停下。

時夜又說:“往上看。”

兩人面面相觑,一起擡頭,赫然吓了一大跳。

樊小餘距離兩人僅僅一米,輕的連呼吸聲都沒有。

也就是說,他倆進來,竊賊就在半空,他倆走遠,竊賊下地。

樊小餘落下,問:“還有個問題,畫框呢?”

時夜不語,轉而從皮箱中拿出一枚細管,遞給樊小餘。

樊小餘白了他一眼,接過,走向贗品,将裏面的化學藥劑倒在畫框上。

眨眼間,就見木質畫框漸漸融化,落在地上,成了和地板同色的灰,而那分成兩半的贗品少了支撐,正緩緩下落。

樊小餘一把接住,回頭看向淺笑不語時夜:“這麽說,你嫌疑最大?”

“藥是我做的,但畫不是我偷的。有個神秘買家跟我定了這種藥,一百萬。”

樊小餘靜了一秒:“你來之前就猜到犯罪經過。”

時夜不語,仍在笑,笑的讨厭。

樊小餘皺了下眉,又說:“那你還要我還原現場?”

時夜笑道:“你不是一直好奇麽,這就是演繹推理。”

她什麽時候好奇了?

哦,是了,她托大貓問過刑事局高級顧問時夜出不出私活,在生化實驗室裏,她也好奇過他是怎麽聽聲音就能判斷形勢,更好奇過為什麽她中毒時他是怎麽找到酒店的。

樊小餘靜了兩秒,問:“你這玩意挺唬人,一般需要多長時間?”

時夜有點拽:“不好說,快幾秒鐘,慢幾分鐘。不過不用這麽勞師動衆。”

時夜刻意頓了一下,指了指腦袋:“靠這裏想一下,就有了。”

樊小餘吸了口氣,不懷好意的問:“那你知道我的刀有多快麽,子彈每秒鐘的速度呢?”

時夜不語。

樊小餘說:“聽說犯人都喜歡回到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作品,萬一你們撞上了,你說是推理快,還是死得快?呵,幾秒鐘,你已經成篩子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快速滋生蔓延,守衛甲和乙已經識相的退到一邊。

良久,時夜才說了一句:“所以我才說,我需要合作。”

他需要保镖,起碼在他分神推理,手裏的化學劑顧不上時。

樊小餘笑了:“no,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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