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樂欽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是誰啊?”。
司沅啓動堪比搜索引擎的大腦,根據形象關鍵找尋線索,“贊助商負責人吧?”
闊太太走向倪峰,看見倪峰眼冒綠光,不懷好意的笑容在臉上嶙峋堆積,不由分說的拉起他的手,一陣摩挲,“峰峰啊你好你好。”
倪峰把手抽回來,瞥她,“你誰啊?”
闊太太自我介紹,“我是心悅果蔬亞太地區負責人。”
一直在關注眼前一幕的司沅捏捏下巴,“心悅集團有這麽位負責人嗎?”
樂欽直勾勾盯着她帶來的酸奶,站起身,“過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司沅沒抻住他,眼看着她迤迤然走過去。
那頭闊太太正拉着倪峰寒暄,看着他的盛世美顏,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倪峰雙眼也盯着那箱酸奶,對她十分敷衍。
樂欽走過去,在酸奶四周圍來來回回轉悠,目的明顯。
倪峰看出她意圖,當着闊太太面,把酸奶遞給她。
樂欽嘴角微揚、眼角微翹,馬上接過來。
打開,剛喝一口,胃就開始翻江倒海。
她心急火燎的找司沅,可轉遍整個片場,連個影兒都沒找見。
實在沒辦法了,她原路返回,提着酸奶去找倪峰。
闊太太見她走來,趕緊橫在倪峰前頭,那架勢,擺明了不想讓兩人接觸。
樂欽拍拍闊太太,“我有事……”
闊太太瞪過去,“誰沒事兒啊?就你的事兒叫事兒啊?先來後到不懂嗎?”
說完面向倪峰,前後态度180°大轉彎,“峰峰啊,我們剛說到哪兒了?”
樂欽再拍拍闊太太,“不是……我真的有……”
闊太太甩開她,“你有病啊?有什麽事兒不能等會……”
話還沒說完,樂欽‘嘔’一聲把剛下肚沒多久的酸奶全吐在了她頭上。
畫面一度非常喜感。
倪峰随即起身,扒拉開闊太太,“起開!”
闊太太看着倪峰滿面急切,又一把扶住樂欽,切換一臉懵逼。
樂欽抑制住嘔吐欲望,看着闊太太,艱難的吐出‘對不起’三個字。
闊太太完全不接受,只顧吱哇亂叫。
司沅聞聲,突然冒出來,大步流星走過去,看見樂欽臉色蒼白,趕緊撐住她
剛握住樂欽的手,就被冰涼的十指給涼透了心,她神經一抖,“喝奶了?!”
樂欽拽着她袖口,“給我倒杯紅糖水。”
司沅馬上給她沏了一杯紅糖水。樂欽奶制品過敏,而紅糖水專治她奶過敏。
倪峰轉過身來,沖着闊太太,黑着臉,火氣在眉間流竄。
程歡見倪峰臉色實在難看,怕他動手,趕緊把闊太太扯到一邊兒。
闊太太還氣焰萬丈的,非要找樂欽要說法、讨道歉。
倪峰扒拉開程歡,沖向闊太太,“你以為你演技超群沒人能識破你是私生?還是你以為我們這麽多人都眼瞎?你是想蹲號子還是想挨棍子直接說好嗎?”
闊太太被拆穿身份,一時間無地自居,準備夾尾巴逃了。
倪峰那麽小的心眼兒,能讓她逃了?直接喊保镖把她摁住,送派出所。
人走之後,程歡呼口氣,遞給倪峰一杯水,“行了,又不是第一回了。”
私生飯在倪峰的世界裏,是一個經久不衰的存在,無論用盡什麽方法,都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僅層出不窮,而且戰鬥力永遠在線。
冒充品牌負責人還是輕的,倪峰曾被尾-行到酒店,對方還脫光衣服要他負責。
程歡到底不是表演專科,對于一些表演水平爐火純青的私生飯還是識不透。
幸虧倪峰火眼金睛。
倪峰接過程歡遞過來的水,轉手遞給樂欽,“你過敏你自己不知道?”
樂欽喝過紅糖水,過敏引起的不适已經退散一大半了,她搖搖頭,“不是啊。”
倪峰态度惡劣,“不是什麽?不是過敏?那是什麽?你裝蒜呢?”
司沅在一旁不愛聽了,“我們樂欽過敏與否,用的着你在這兒叨逼叨?”
要是在以前,程歡肯定怼回去,但倪峰确實管閑事管的太寬了。也就沒吭聲。
倪峰不理司沅,雙眉夾緊,“以後別讓我在劇組看見奶制品!”
轉過身把那兩箱酸奶丢給程歡,“給我扔了!”說完走了。
現場衆人目瞪口呆。
司沅半天沒反應過來,問樂欽,“他筋搭錯了?還是吃錯藥了?”
樂欽搖搖頭,她也不知道,不過,真的不能再喝奶了,倪峰眼神好可怕。
回到休息室,程歡把門一關,坐下來,“你悠着點。”
倪峰瞥過去,“我還覺得我處理輕了。”
程歡:“我說你對樂欽!悠着點!被看出來怎麽辦?”
倪峰:“她沒那個腦子。”
程歡:“司沅也沒那個腦子?劇組工作人員也沒那個腦子?”
倪峰沒再吭聲。
程歡耐下心來,“你可以喜歡她,但你也要考慮你們的身份。”
倪峰當然知道,全世界都不希望他們在一起,全世界都高舉‘避嫌’的大旗。
程歡:“你也知道,圈兒裏的愛情,一旦遭到曝光,受傷的永遠是女方。”
倪峰拿起劇本,翻至書簽那頁,試圖逃避程歡所言話題。
“尤其是你的愛情。”程歡把劇本抻過來,“如果看不了她受委屈,就克制你自己。”
倪峰擡眼看她,“我倪峰還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程歡:“如果你是個普通人,那你或許可以,但你不是,你有太多身不由己。”
倪峰沒有打算與人知道他這份心思,就連樂欽,他都沒想過這麽快對她坦白。
一方面是礙于兩人公衆人物的身份,一方面是他确實沒法時時刻刻保護她。
樂欽過敏來的快,去的也快。
緩過來以後,她走出休息室,走向棚外,在大郎跟前蹲下來。
除了大郎,還有一堆叫不出名字、說不出品種的狗。看起來像是大郎兩口子,帶了一堆小崽子。
開始,倪峰買的狗糧還夠,後來,小隊伍壯大了,成員多了,狗糧就不夠了。
樂欽不怕它們能吃,每天都喂到撐,有時候還跟它們一起吃。
每當看着它們暴風式吸入,她慈母般的笑容就會露出來,喂的也就更多,倪峰買的也就更多。
以致于到後來,狗糧一沒,所有人就以為是樂欽吃的。
樂欽挺無奈,卻也沒解釋,雖然不都是她吃的,但她也确實吃了不少。主要是真挺好吃的。
大郎一家很感恩,最近開始報恩了,到處去叼骨頭,導致奇形怪狀的骨頭經常就擺滿一臺階,她十分發愁,每天都空出時間來清理。
此刻,她一邊兒喂一邊兒清,“大郎啊,不要再給我送吃的了,你要真感謝我,就給我個男朋友吧。我要長得帥又聰明的,還要天天都給我買好吃的。”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鑽入樂欽耳朵,“還沒到晚上你就開始做夢了?”
樂欽擡頭一看,太陽光灼了她的眼,她被迫收回視線。
聲音主人蹲下來,摸摸大郎的小崽子們,“我就說你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麽多狗糧,畢竟不好消化。原來是養了一支狗仔隊。”
倪峰。樂欽終于看清來人。
她沒覺得不好意思,“以後我會買的,不會麻煩程歡姐了。”
“你養上瘾了?還是狗糧吃上瘾了?”倪峰瞥她,“送走吧,劇組不能養狗。”
樂欽起身,聲音有些趕,态度有些急,“不行的!”
倪峰:“你有什麽理由說不行?”
樂欽:“劇組還得需要它入境,它還有很多戲份。”
倪峰:“現在不需要了。”
樂欽五官皺成一張麻将牌,“我會照顧好它們的,不會給劇組添麻煩的。”
“嗯,我信,”倪峰看過去,“但不能養就是不能養。”
樂欽生氣了,“為什麽!”
倆人正說着話,響起一道刺耳的剎車聲,一輛悍馬車赫然停格在前路中央,前輪下白灰地面洇出一灘血漬,觸目驚心。
那是一條小狗,還只有兩個巴掌那麽大。
樂欽猛地捂住嘴。
一個年輕小姑娘急匆匆跑過來,看見那攤血跡,抓發,大叫,“啊——”
司機下車,手足無措。
小姑娘顧不上诘責,撲向那團血紅,聲嘶力竭的痛哭起來。
“這就是為什麽。”倪峰說。
樂欽眼見一個鮮活的小生命隕落,被圈在眼眶的眼淚瞬間跌出來。
倪峰擋在她前頭,阻絕她的視線,“你要是心比我的狠,死了也不難受,那你就養,反正話給你放在這兒,劇組于它們來說,不是一個安定之所。”
樂欽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路過的工作人員瞥見,下意識以為倪峰把人弄哭了,投過去的眼神盡是責備。
倪峰顧不得旁人眼色,從樂欽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
樂欽躲開紙巾,反抓住他的手,把鼻涕眼淚全蹭了上去。
倪峰俊臉僵住,額角青筋開始有一下無一下的抖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