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貪戀
有些貪戀與溫柔,在不經意間,早已滲透進彼此的生命之中。幾縷斜晖,折入一方土壤,卻映出了整個宇宙。
對于江楓陽來說,徐殊行就是那抹微光,在歲月沉淪之間,予他以光景燦爛。
江楓陽其人,沖動,敏感。他是個問題很多的普通青年,除去一身父母贈給的還算不錯的皮囊,這個人實在談不上有多出衆。
可遇上徐殊行後,他卻又有了讓人出乎意料的執着與堅強。
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當年自己是怎麽從年級的吊車尾一步步爬上英雄榜的。
他用掉的筆芯與草稿本數不勝數,他在嘲笑與不屑中,走向了心裏那道光。
徐殊行像抹柔光一般,斜穿過江楓陽發疼的胸膛,鮮活了這個青年的生命。
江楓陽,不願意放棄對于徐殊行的炙熱與悸動。知道徐殊行對他也存着幾多喜歡時,他心裏是萬般歡喜的,歡喜到,恍若看到了獨屬于自己的浩瀚宇宙。
他一個活了二十來年的小夥子,沒那麽矯情,喜歡就是喜歡,但也不去強求別人自毀前路和自己在一起,沒那個必要。
徐殊行合該有自己的前程似錦,他不該做那塊絆腳石。
按着徐殊行發過來的地址與自己上次來的記憶,江楓陽再一次站到了徐殊行家的門口。
江楓陽這大概就是最後一次了吧,好好珍惜一下啊,小菜雞。
調整了一下呼吸,江楓陽按響了門鈴。
“哥。”
“來了。”徐殊行沖他揚了揚下巴,“進來吧。”
客廳裏的桌子上已經準備了飯菜,邊上還有瓶寫滿外文的酒。
看起來,倒真是一派慶祝的架勢。
倆人簡單地交流了幾句過後,便拉開長椅坐了下來。
徐殊行漫不經心地滿上了杯果酒,遞給了江楓陽,道:“接着,果酒,沒什麽度數,多喝點也還沒啤酒勁兒大。你小子趕上了,嘗嘗。”
江楓陽笑着說道:“謝謝哥。”
接過來直接往口中渡了一大口,江楓陽道:“還挺好喝。”
徐殊行聞言又舉杯,道:“來,慶祝我小老弟脫離單身苦海,幹!”
江楓陽心裏郁結,沒注意到徐殊行一直不動聲色地給他灌酒,只喝得醉眼朦胧。
徐殊行見人喝得差不多了,湊過去捏了捏江楓陽臉上不多的軟肉,輕聲道:“楓陽,還好麽?”
江楓陽費力地擡眼識清眼前人,嘴裏不知道嘟囔了兩句什麽,一把摟過徐殊行的脖子,往徐殊行後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徐殊行有些不明所以,他剛要掙脫江楓陽便松了口。接着,脖子上感受到了一陣溫熱。
江楓陽在哭。
像個困境之中的小獸一般,江楓陽在摟着徐殊行掉眼淚,一聲不吭地哭。
徐殊行一下子慌了神,緊緊抱住江楓陽緊張又盡可能溫柔地問道:“阿陽怎麽了?”
他拍了拍江楓陽的後背,哄道:“別哭,阿陽,別哭。”
江楓陽原本憋着不出聲,一聽到徐殊行的聲音,便開始哽咽。
“哥。”
“哎,哥在呢。阿陽怎麽了,告訴哥好不好?”
江楓陽吸了吸發紅的鼻子,繼續哽咽道:“哥,哥……徐殊行……我好難受……”
徐殊行沒見過這種陣仗,急得慌了手腳,他半蹲下去,捧着江楓陽的臉柔聲道:“阿陽,別哭。到底怎麽了?嗯?”
兩人額頭碰着額頭,徐殊行繼續說着:“有什麽事別自己憋着,跟哥說說行麽?”
“徐殊行,你……你親親我行不行?”江楓陽抽噎着好不容易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徐殊行向來都自認為有良好的情緒管理能力,但是在江楓陽的從耳畔盤旋着不作停留地直接心髒時,他就已經丢盔卸甲了。
他也是喜歡我的吧,是吧。
什麽冷靜自持,什麽淡定從容,統統見鬼去吧!
他吻了吻江楓陽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道:“好,阿陽,別哭了。”
接着順着鼻尖一路向下,最後輕輕吻上了江楓陽的發紅的嘴唇,交換了一個□□、甜津津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人的身體逐漸放松了下來,江楓陽已經失了意識,睡了過去。
徐殊行小心地把人抱到自己的房間,安頓好後,盯着江楓陽不知想了些什麽。最後俯□□在又江楓陽緊閉的眼睛上親了親。
提早到了約好的田徑場,于帆低頭望着鞋尖出了好一會兒神,周舟才踩着時間點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來這麽早?”周舟蹲□□子重新系了系鞋帶,随口問道。
于帆神色有些萎靡,低聲道:“醒了睡不着,就提前來了。”
周舟起身跳了兩下,道:“熱身了麽?”
于帆:“沒,等你。”
“那一起。”
圍着操場慢跑了兩圈之後,一直默默跟在周舟身後的于帆趕上他,與周舟并排跑。
周舟挑眉:“呦,今兒怎麽趕上來了?”
于帆答道:“今兒狀态好。”
兩人又圍着寂靜的操場沉默地跑了一圈,于帆慢慢地減速停了下來。周舟見狀也停了下來,一邊調了調呼吸,一邊轉身望向他,似是在問為什麽停。
于帆闊步走上前去,挺直腰背,低頭盯向了周舟。
周舟身材高瘦,卻是比于帆這個名義上的學弟要挨了半頭。
不過即使身高不占優勢,氣勢上也依舊冷清高傲,神色凜然逼人。
周舟雙手抱胸,斜睨着眸子,問道:“幹什麽?”
于帆努了努嘴,沒吱聲。
“閑的?毛病。”說罷,周舟便能轉身要離開。
于帆渾身的肌肉群驟然發力,猛得沖上前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周舟。
沒想到自己突然被人抱了個滿懷,周舟試着掙紮了一下,沒成功。他加重語氣,道:“放開!”
于帆:“不放!”
這渾小子勁兒還挺大,周舟感覺自己要被勒得喘不過來氣了,他放軟了語氣:“你先放開我,咱有什麽事好好說,行不行?”
于帆的聲音悶悶地從身後傳來:“松開你就走了。”
周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咬着牙道:“我不走,你先放開,我不走。”
于帆聞言,剛一卸了力氣,就被周舟轉身狠狠地打了一拳。
周舟甩了甩有些發麻的胳膊,瞪着于帆說道:“你發什麽神經?”
于帆沒覺得周舟打人有多痛,可就是在周舟面前紅了眼框。
“你是不是要出國了。”于帆用得是肯定的語氣。
周舟冷笑,道:“那是我個人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跟我沒有關系嗎?”于帆啞聲道。
于帆感覺自己這麽多年來好不容易捧出了一顆心,幹幹淨淨,上趕着送給人家,轉眼就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那是一顆為你跳動的心啊,也是知道疼痛的啊。
周舟皺眉道:“你想幹什麽吧?”
于帆一項一項數着:“我們吃飯,約會,看電影,晨跑,夜跑,接吻,做I,那我們這到底算什麽?”
說着,他一步步逼近了周舟,兩只手抓住了周舟的胳膊。他稍稍蹲□□子,仰頭望向了周舟,顫着聲音問道:“周舟,學長,你來告訴我,咱倆是什麽關系?”
周舟推開了于帆抓着自己胳膊的雙手,沒想好怎麽回答,看着周舟流着眼淚哽咽道:“你說話啊,你說,是不是我自己太賤,我死纏爛打,我不知好歹,我自作多情!”
這麽多天以來,周舟第一次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胸口酸澀得難受,似是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不知不覺中,遠處的建築群漸漸染上了緋色,原來朝霞也可以有如血一般的顏色。
太陽升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dbq我黑化不起來......我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