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裹腳
“？？”江南雨簡直搞不懂季衆一的思維怎麽會跳的這麽快。
季衆一狠吸了吸鼻子将淚意壓住，言語中抑制不住的興奮：“在來到大順的這半年裏 ，我嘗試了無數種自認為可能觸發穿越的東西，設想了無數種可能穿越回去的場景，可沒有一次成功過，這是為什麽？因為我沒有領悟到穿越本身的真谛！現在我知道了——盲目的嘗試是毫無意義的，我此時正身處在一個名叫‘大順王朝歷險記’的虛拟游戲中，只有像三國殺裏的人物一樣，利用手中的籌碼去博弈，突破重重障礙之後才能得到打開謎團的鑰匙！”
江南雨眨眨眼睛，既聽懂了又沒聽懂。“那真是祝賀你啊……或許你很快就要回去了。”
季衆一手肘一撐，整個人激動的坐了起來。
“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咱們兩個必須合作才行！在大順只有你我是同樣的人，如果進行團體協作的話，打怪升級的難度肯定能降低不少。雖然我們選擇的結局不同，但是要經歷的過程那可都是一樣的！”
對于此時的江南雨來說，跟他合作屬實看不到什麽有利于自己的價值。但她又找不出什麽婉轉的話去拒絕，只能選擇閉口不言。
眼看着江南雨油鹽不進，季衆一實在着急：“你以為大順是什麽人間天堂，我告訴你這也是一個吃人的世界！一個人單打獨鬥不行的，真的不行。”
到底有多不行，江南雨自然是想不到的。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拒絕季衆一，卻沒有辦法拒絕“規訓”的猛烈攻勢。
“二少奶奶，睡得可好？”
江南雨一睜眼，赫然看見張媽的一張黑臉簡直要貼到自己臉上，整個人皮笑肉不笑的，好像是來取命一般。環顧四周，屋子裏竟空無一人。
張媽似乎讀懂了江南雨的心事，挺了挺腰板說道：“世康一大早就陪二少爺到街上斷脈去了。已經這個時辰了，二少奶奶您還不起嗎。”
江南雨聽了這話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整個人居然癱軟了，渾身上下皮肉沒有一處不疼的。
“張媽……勞煩你回去跟三姨太說說，今天的實操就推了吧，正巧你也能休息一日。”
“到底是二少奶奶身嬌肉貴，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病倒了，不像我們下人，怎麽折騰都還是一副好身骨。我昨夜裏洩了一宿，今天不也還是照樣得伺候主子？”張媽嘴裏的酸味一直揮散不去，她狠狠的瞪着眼睛，分明是替自己鳴不平：“規訓練了這麽些天了您還是學無所成，也別說是咱們下人沒用心教，只是您實在是不用心學呀！推遲是不可能的，但今天這項您也只需要躺着就行，這也算是特殊優待了。”
張媽說完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扯過一整條白布出來。那白布至少有兩米來長，像極了自缢的白绫。江南雨見這東西心裏一涼，這老東西難不成是要害自己的命！
“張媽！我可是季家的二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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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咧開嘴笑了笑，漏出一排的黃牙，“二少奶奶別怕，這個不是索命的白绫，這是專門為您準備的裹腳布。”說完她趁江南雨一個不留神，忽然上前死死抱住了她的雙腳。
從前住在隔壁的小腳老太太在江南雨的腦子裏一閃而過，聽說裹腳的痛苦令人生不如死——腳趾被生生掰斷，扭曲着被白布緊緊纏在腳底，每走一步都如同剜肉割骨。
餘光又掃到了那白布，江南雨冷汗呼的便下來了，她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那如潮水般不斷襲來的劇痛。
“張媽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權利這樣虐待我！這幾天不管你怎麽刁難，我對你一直都隐忍不發，不過是因為一口點心，你就這樣報複我！季宅所有女人都未裹腳，為什麽偏偏要對我動刑？你放開我，這幾天的一樁樁一件件，我必須要去找三姨太問個清楚！”
江南雨使出渾身的力氣死命蹬着雙腳，力道一下重過一下，将張媽踹的只喘粗氣。可越是掙紮，張媽抱得越緊，兩個人像是結了杠一樣互不相讓。
“下等人不配裹腳，姨太太和小姐的腳小，也自然不必去裹。您的腳又寬又長哪像是名門媳婦，裹腳可是為了您好！等這三寸金蓮一出世，到時候恐怕二少奶奶還得來感謝我哩！”
“你仗着三姨太為虎作伥，我就不信整個季宅沒有人能制得住你們！我命令你把我放開，我倒要去求問老爺，你們這樣對我到底是個什麽規矩！”
張媽輕蔑一笑，眼睛裏閃着陰郁的光：“老爺整日裏忙着大事，哪有時間管我們後庭。要我說二少奶奶您就別白費力氣了！”
江南雨掙紮着，忽然扭頭看見了梳妝臺上的首飾盒子，好像開了竅一般軟聲細語的言道：“張媽我求你了，只要你停手，要多少錢你只管說話！”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想起一個男聲。
“我管什麽不管什麽，還要你一個下人來安排嗎！才幾天的功夫就鬧得這樣烏煙瘴氣，好好的季家都叫你們給擾亂了！”
季道年微怒的聲音由遠及近，張媽吓得丢了魂一般，連忙撒開了摟着江南雨的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搗米似的磕了兩個頭說道：“給老爺問安。”
季道年眉頭凝蹙，大聲斥責道：“現在知道行禮了，我看你剛才跟二少奶奶的那股子勁頭，還以為你是這個家的老爺！你還知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季衆一站在季道年身後，不緊不慢的說道：“她當然是姓張了，嚣張的張麽。”
季道年一臉厭棄的對張媽說道：“難得陪衆一來後庭一回，倒趕上這檔子煩亂事。好好的裹什麽腳，你趕緊給我滾下去，省得在這裏鬧人！罰你一個月的月奉，自己到管事那裏去說！”
張媽聽了這話像是得了赦令一般，哆哆嗦嗦的站起來便要逃走。江南雨見季道年的重點并麽有放在自己遭受的苛待上面，一時也是氣不過，急急的想為自己伸冤：“父親！張媽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