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死裏逃生
“孩兒他爹,你看她的手是不是動了?”
是誰在說話?
“是了是了,估計是要醒了!”
男人粗狂渾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好像是二柱。
“她怎麽睡了這麽長時間,不是應該比我先醒嗎?”
是季衆一的聲音!
江南雨感覺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彈了彈自己的腦門,眼睛忽的一下睜開了。
原來自己還活着……
江南雨止不住的後怕,胃裏翻江倒海的特別想吐。正想要嘔出來,忽然看見三張臉湊在一起正緊緊地盯着自己,江南雨吓了一跳,胃裏的酸水生生被自己憋了回去。
江南雨環顧四周,屋子裏暖暖的,有一股令人舒服的柔軟味道。“這是哪啊?”
“這是俺家,”小黑胖子哈哈一笑,又露出了那一口黃牙,說完他朝旁邊一指:“這是俺媳婦。大妹子你可算醒了,你這一覺睡的時間可真長,俺們晚飯都已經吃完了!”
江南雨朝二柱媳婦點了點頭,眼神裏滿滿的意外:“我睡了一整個白天?”轉頭看見了咧着大嘴傻樂的季衆一,左臉上還帶着一大片暗紅的血痂。“你怎麽這麽精神?”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我也不知道,聽二柱哥說還是你把我拖出來的呢。”季衆一聳聳肩,看得出也是一臉茫然。
季衆一這傻小子竟然沒事,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江南雨大喜過望,一直懸着的心瞬間落了肚。
“大兄弟,你這叫吉人自有天相。昨夜裏下了雪,俺打算早點起來告訴你們去麥地裏看看,誰知道一進院子就看見你和我大妹子一前一後的倒在地上。俺怕出了啥事,趕緊進屋去瞧,哪成想屋裏好大一股子煤煙味。幸好你們兩個爬出來了,不然憋在屋裏一宿,不被嗆死肯定也被嗆傻了!”
二柱繪聲繪色的講着淩晨時分的那一幕,忽然撓了撓頭,一臉不解的看着季衆一問道:“大兄弟,你那個燒火的大炕看着真挺不錯,可你為啥不給它留個跑煙的地方?”
“……”
季衆一明顯的感覺背後一涼,緩緩轉過身去,只見江南雨怒目而視,眼睛裏射出的冷箭恨不得将自己戳成漏勺。“我留了……就在火炕背面,還把外牆鑿了個窟窿呢!不過我怕窟窿挖的太大破壞了牆的穩定性,就叫工人随便糊弄着給應付過去了……”說話聲越來越小,就連季衆一自己都感覺這解釋很難說得過去。
“咳咳……季衆一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你害死了!”
季衆一滿眼的歉意,他看着二柱兩口子尴尬的笑了笑,俯下身子貼着江南雨的耳朵解釋道:“電視劇沒拍那麽詳細,就這內部結構還是我自己琢磨了一個晚上才研究出來的。人家的排煙口長什麽樣電視裏根本沒演過,我是真不知道那東西那麽重要,我但凡要是知道,就算是把牆拆了我也不能這麽糊弄啊!”
強詞奪理!一派胡言!江南雨氣的渾身打着哆嗦,牙齒噠噠的磕在一起,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只恨自己渾身無力,否則她絕對要把季衆一的皮給扒個幹淨!
“我想坐一會,你來幫我一把。”江南雨一轉臉,強壓着怒氣招着手叫季衆一過來。
季衆一哪裏敢說一個不字,好像領了聖旨一般,連忙坐在江南雨床前,巴巴的伸出手來要去扶她。江南雨看着他那一臉無辜的神色簡直氣到發狂,趁季衆一不注意,一把掐上了他的脖子,把全身力氣都加在了手上,恨不得當場吃了他。
“你知不知道一氧化碳中毒是多麽嚴重的事,你一個大學生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你平時玩過那麽多游戲,就沒遇到過一個一氧化碳中毒的角色?你這就是草菅人命知不知道!虧我還真的以為你終于辦了一件明白事……你不光把我的床拆了,現在還要把我的命拆了,季衆一我跟你沒完!”
季衆一的眼睛憋的通紅,手腳拼命的畫着圈,不斷的給二柱發射着求救信號。可江南雨“滿嘴胡話”的樣子已經叫二柱和他媳婦看傻了,直到看見季衆一暴起的青筋,二柱才忽然回過神來。猛地一推媳婦,兩個人奔着江南雨直沖了過去,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把他們兩個拉開。
一直躺在搖籃裏的小娃娃被這一場鬧劇吵醒,哇哇的大哭了起來。嘹亮的啼哭傳入耳畔,江南雨恍如隔世,腦子一下子就醒了。二柱媳婦一把抱起孩子,騰出一只手死死的拽着江南雨,生怕她再去跟季衆一拼命。
季衆一死裏逃生,漲紅着臉癱坐在牆根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倒着氣,二柱看在眼裏覺得他實在有些可憐。
“大妹子,你別太激動,俺大兄弟這事辦的确實不地道,但俺也得替他說說話。你說他費了那麽大的勁搭了這麽一個大炕,還不是為了你能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跟俺打聽你,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了,還沒清醒呢就讓俺去給你們瞧瞧怎麽補救,這不俺剛從你家回來,還沒來得及跟他研究呢。”
說完二柱給季衆一搬了一個凳子,連拉帶拽的把他拉上了凳子,自己也挨着他坐了下去。“大兄弟,俺去看了一下,要不咱們這麽辦——先把炕上的磚縫堵死,再把外牆的煙洞擴大,朝上引一根又粗又高的煙囪,煤煙被煙囪的抽力抽出去,等再燒柴的時候屋子裏應該就沒啥煙味了……”
二柱說的頭頭是道,好像什麽都難不倒他。江南雨嘆了口氣,淡淡的打斷了二柱的話:“二柱哥算了,別再為那火炕費心了,就由着它去吧。”
二柱一聽這話急得不行,“大妹子,那咋能行,火炕燒起來的煙跑不出去,你和俺大兄弟遲早要被嗆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