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狼藉一片的新房,半坍塌的新床。

燃盡的紅蠟暈了一層剔透的流跡,将燭柄裹成串兒,顯得有些俏皮。

與這種俏皮背道而馳的,是沈凡一臉的绛紫色。

新夫君的手骨節分明而又力量十足;新夫君的身材寬肩窄腰卻不失柔韌;新夫君的臉劍眉星目不怒自威卻又嵌着幾分柔情似水,想來應是個專情的人。

如果忽略掉掐在自己脖頸上的手,還有不斷收緊趨勢的現狀,一切都很美好。

“咳……咳……你欺負……欺負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沈凡手舞足蹈地掙紮根本沒起到半分作用。

掐在脖子上的手又收緊兩分,沈凡瞳孔驟張,又在下一秒呼吸到大量新鮮空氣,彎腰猛地咳嗽起來。

許是新夫君已然察覺到他弱雞的本質,不屑繼續以武力威脅。

“昨天被你們抓回來的人關在哪裏。”新夫君的聲音低沉卻不乏磁性。

沈凡偷偷擡眼瞄了眼,又迅速将視線收回,一本正經搖頭:“不知道,昨天我一直在房間裏!”

淩慕華緊了緊拳頭,縱然他如今功力盡失,身邊兩人的功力放在江湖中随便也能排上位,如今卻落在這小小土匪窩裏。

一口瘀血倒流至口腔,淩慕華悶哼一聲,沈凡迅速扭頭,一顆冰涼的事物陡然滑入口中。

沈凡下意識一個吞咽,待再想吐出來時,只剩下一個餓嗝回蕩在緊張的氛圍中。

“你……你給我吃了什麽……”莫不是七步穿腸類的□□?沈凡不由得一陣哆嗦,雖說莫名來到這“原始社會”,可他是如此地熱愛生活,并不嫌棄這白撿來的命啊……

淩慕華冷哼一聲:“要不了你的命,識相的,放聰——”

淩慕華話音未落,便被一聲凄厲的“爹”給震得一口瘀血噴出,直挺挺倒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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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寨有了喜事,大喜事,整個山寨包括山下的村民都知道,黑水寨的小魔頭,成親了。

沈閻羅大喜,招呼黑水寨廚房下山派粥,給兒子積福。

附近的村民帶着一家老小,哆哆嗦嗦來,健步如飛去,七八旬的老妪還能扛着兩三歲的重孫追上年輕人的腳步。

負責施粥的正是在地上當了一夜墊腳石的大壯。

大壯擡手摸摸腦瓜子,一臉深沉沖身旁的小壯感嘆:“小壯,這洛神山賊他媽人木土火(人傑地靈),瞧瞧,那老家夥跑得跟兔子似的快。嘿嘿,回頭咱們上縣太爺哪兒說道說道,咱黑水寨的兄弟幫他鎮山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麽說也得發個獎勵呗。”

小壯三歲以前是個叫花子,如今十三歲,燒得一手好菜,平日裏最不待見悶頭子大壯。原因無他,太蠢。

“你去呗,縣太爺高興還能給你個官兒哩。”

大壯倍兒正經數落道:“小壯,咱們黑水寨的兄弟禁止跟當官的打交道,你可不要犯規!”

小壯翻了個白眼。

那被大壯提及的老妪早飛奔回了家,喝着媳哥兒地上來的茶水,順着被吓岔的氣。

“天殺的喲,這黑水寨的土匪又想幹啥啊,還要不要人活啊。”

黑水寨做好事,麻雀兒都不樂意信。

寨中,沈凡被水哥兒扶在軟櫈上,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花兒哥麽一面替淩慕華檢查身子,一面誇:“小凡兒身子不錯,我那合歡散的藥勁兒你怕是都用不舒坦,回頭花麽麽單獨為你配一套。”

“花麽麽……”

“害什麽羞。”花兒麽麽嗔怪一句,一巴掌捏住淩慕華的臉,迫使昏迷中的人将嘴巴張開,從腰間摸出一藍色荷包,也不知掏出的是什麽藥,一臉肉疼地塞進淩慕華嘴裏,再随手操過茶杯,給人灌了一口水。

“得了,大當家,小凡兒這夫君身子骨忒弱了,回頭好妥當了你給拎出去練兩天,別委屈了我們家小凡兒。”

沈老爹一臉凝重點頭。

花兒哥麽走至沈凡跟前,似笑非笑看過去,直逼得沈凡眼珠子打顫兒。

“花麽麽……我中毒了……”他還吃了顆冰涼冰涼的□□呢。

哪知道花兒哥麽噗嗤就是一笑:“小凡兒,親都成了,夫君也是你自個兒挑的,怎的,還想折騰?這回花麽麽可不護着你了哩。”說罷,竟是一臉暧昧閃了人。

沈凡心咔嚓一聲,碎得稀裏糊塗,只得浪費每日一次的救命機會,給自個兒解了個毒。

原本應該給沈老爹敬的茶也沒敬上,沈凡扶着不堪重負的老腰,湊到自家便宜老爹跟前:“爹,這夫君武力值有點強,我壓不住……”

“噗——”剛進門的沈左便聽到如此限制級的話,登時一個閃身,又遁了。

沈老爹不得不花費了兩個時辰,給寶貝兒子講解一番三從四德,順帶夫夫生活問題。

末了,沈老爹語重心長拍下沈凡的肩膀:“小凡,你是哥兒,這漢子在床上難免生猛一些,哥兒要擔待擔待。”說着,話鋒一轉,一臉了然接着道:“放心,等這小子身子好了,老爹一定将他鍛煉得結結實實的!”

黑水寨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少寨主的夫君體力不好,新婚夜吐了血。

于是,上至大二三當家,下至燒火的童子,都卯足了勁兒給少寨主的夫君找養身子的辦法。

新婚第二天晚上,因為新夫君身子不适,昏迷不醒,沈凡睡了個飽覺。

第三天,淩慕華醒了,沈凡還睡得四仰八翻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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