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因為都是熟人, 說話就方便多了。

陸琛給蘇清請了一個看護，住院費也全部繳納了, 準備再給蘇清一筆錢，蘇清沒要, 陸琛留了一張他助理的名片給蘇清。

陸琛本來是要直接轉機去外地的，因為誤踢了蘇清, 不得不改了行程, 說起來唐岚那件事情後，兄弟倆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陸琛站在走廊上撥通了秘書的電話：“萬宏那個合作案讓李經理去, 我明天來公司。”

秘書雖然驚訝, 應了聲“好”。

陸琛給蘇清安排的病房很寬敞，還有自帶的衛生間，東西一應俱全。

想到蘇清自己一個人留在帝都, 喬攸給家裏打電話，讓他們送洗漱用品和睡衣過來，她打算留在這裏陪蘇清過夜。

“喬小攸，愛死你了。”蘇清興奮地說道，又看向陸銘，“陸銘, 你不會吃醋吧。”

陸銘确實很吃醋, 走到喬攸面前：“我有話跟你說。”然後把她拉了出去。

陸銘将喬攸拉到樓梯間, 喬攸還沒站穩，陸銘的吻就落了下來。

陸銘将喬攸抵在樓梯間白色的牆壁上，兩唇相貼, 喬攸瞪大眼睛看他，被陸銘遮住眼睛，牙齒在她下唇上輕咬了一口：“閉上眼睛。”

喬攸吃痛，別開嘴不滿道：“為什麽呀？”

陸銘：“……”

陸銘被問住了，見喬攸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随口道：“電視劇不都這麽演嗎？”

“你還看偶像劇啊，幼稚鬼。”喬攸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城，眼睛裏都是笑意。

陸銘忍無可忍低下頭将她的嘴巴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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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攸的唇軟軟的，嘴巴裏還殘留着些許之前飲料的味道，甜甜的，讓人欲罷不能。

陸銘伸出舌尖細細地描摹她的唇形，舔舐、啃咬，趁她不備将舌頭送了進去，在她嘴唇裏攪動，喬攸的嘴巴被迫張大，兩人的唇緊緊地貼在了一起，陸銘的舌頭幾乎抵到了她的喉嚨口，讓喬攸差點嗫喏出聲，寂靜的樓梯口都是兩人津液相吸的聲音。

兩人都是生手，說不得多有技巧，完全憑借着本能互相挑逗，身子越貼躍近，不知不覺兩人都亂了呼吸。

喬攸被陸銘親得嘴唇都腫了，雙眸剪水，兩頰緋紅，想到自己這樣子出去肯定會被蘇清嘲笑，恨恨地瞪了陸銘一眼。

陸銘本就意猶未盡，手還抵在牆壁上，将喬攸圈在自己懷裏，瞥見喬攸這副惹人憐愛的樣子，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又吻了下去。

陸琛還在走廊上等着和陸銘一起離開，看陸銘将人拉到樓梯間就不出來了，還好心幫他在外面守着，看了看手表，半小時都要過去了。

助理站在陸琛身後看似神色不動，實則眼神一直都往樓梯口飄，接觸到陸琛看過來意味深長的眼神，老臉一紅，趕緊低下頭去。

“剛開葷，急色了點。”陸琛解釋。

助理的頭垂得更低了。

陸琛又瞥了眼手表，在門口咳了咳，敲門：“喬家過來送東西的已經到了。”

喬攸被陸銘吻得全身發軟，腦子早就不工作了，猛一聽到陸琛的聲音，理智迅速地回籠，一瞬間臉紅得都能滴血了。

她被陸銘拉進來的時候陸琛就在外面了，這麽說，陸琛一直都在外面！

他們倆這麽久沒出去，傻子都能猜到他們在幹嘛。

拿塊豆腐砸暈她吧！

她沒臉出去見人了！

陸銘也聽到了，不緊不慢在喬攸嘴唇上又啃了兩口，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明天我再來看你。”

“不要。”喬攸現在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在陸銘身上錘了兩下，“都怪你。”

陸銘将她的拳頭抓在手裏：“明天早餐想吃什麽？我給你送過來。”

喬攸的注意力果然成功被轉移了：“想吃灌湯包，還有你上次煮的雞絲粥。”

“好。”陸銘笑。

陸琛看到陸銘出來，乍一下被陸銘臉上的笑意閃到了。

他們兄弟倆都是有些悶的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意，能見到的機會不多，陸琛于是又多看了喬攸幾眼。

喬攸站在病房門口趕陸銘：“你快走吧。”

陸銘幫她将頭發理好，在她額頭上又親了一口。

喬攸臉上剛恢複過來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将陸銘推出去，砰地一聲将門關上了。

這是又害羞了！

陸銘心情愉悅，連站在遠處的陸琛也被他們感染了，嘴角帶上了一絲放松的笑，調侃陸銘：“別看了，又跑不了。”

兩兄弟很久沒有這樣放松地說話了，陸琛看着陸銘走過來，這幾年心裏那點莫名的嫌隙好像突然就釋懷了。

其實陸琛一直都知道那件事和陸銘完全沒有關系，只是看到陸銘，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經被唐岚放在腳底下踐踏的一顆真心，他沒法面對的不是陸銘，而是那個被耍得團團轉的自己。

陸琛後來認真的想過他對唐岚的感情，其實兩個人互相完全不了解，僅有的幾次見面也是匆匆一瞥。

他對唐岚的喜歡沒有到刻骨銘心的程度，只是剛好她是他的未婚妻，又是他喜歡的模樣，他很輕易地就接受了她。

自己一直認定的人突然就跑了，心裏大概是遺憾的，還有憤懑。

不過幾年過去了，也夠了。

***

喬家的司機幫喬攸将日常用品都拿了過來，喬攸簡單沖了個澡，換上睡衣躺在蘇清旁邊的床上。

這床是剛剛陸琛吩咐人新加的，床套被褥都是新的。

兩人躺在床上聊天，好像突然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候。

喬攸和蘇清大學的時候宿舍是四人間，上床下桌，喬攸和蘇清的床在同一側，挨在一起。

到了晚上，兩人就一人抱一個枕頭，頭湊在一起聊天。

“喬小攸，你以後會嫁給陸銘嗎？”蘇清突然問道。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你就說嘛！”

喬攸蓋着被子，只露出一個頭，想到和陸銘在樓梯間的那個吻，頓覺臉熱。

喬攸還是第一次談戀愛，懵懵懂懂，說嫁人的話還太早了，但問她以後願不願意一直和陸銘在一起，她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偶爾紳士，偶爾流氓，偶爾又被她弄得無可奈何的陸銘，只是想想，就覺得未來充滿期待。

連腎上腺素都開始飙升。

喬攸小聲地“嗯”了一聲，突然害羞地縮進被子裏，拿被子将頭遮住了。

蘇清嘲笑她：“全身上下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你自己不也是。”喬攸将腦袋露出來，反駁道。

她自己和張昊明膩歪起來，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清不說話了。

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初中第一次看見張昊明，是星期一，那天是個陰天，我起晚了，其他人已經在操場上集合聽國旗下講話，我低着頭想從後面悄悄潛過去，結果和一個男生撞上了。”

蘇清陷入回憶，臉上還露出一個酒窩，“被我撞到的人就是張昊明。我班主任剛好點完名，看到我現在才過來就要數落我，然後張昊明就上前一步站到了我班主任面前，說是他把我撞了我才來晚的。我班主任不知道有沒有信，但張昊明在我們學校是知名人物，老師都會偏袒他的，我就這樣幸免一劫。”

“那時候我就覺得他聲音真好聽，聽得我酥酥麻麻的，長得也好帥，在國旗下講話的樣子就像電視劇男主角一樣，我以後要是能嫁給他真是死而無憾了。”

“你以後肯定能嫁給他的呀！”喬攸接道。

“應該吧。”蘇清嘆了口氣，可能又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話說，你上次是怎麽原諒張昊明的？”喬攸問道。

去瑞典前蘇清那架勢是真的準備和張昊明一刀兩斷了，沒想到張昊明一下子就将人哄好了，喬攸挺好奇的。

“他跑過來和我說他已經235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還把他的診斷書拿了過來，那時候我們剛好分開235天。”

啧啧，誰說張昊明不會撩妹的。

想到這些開心的事情，蘇清心情總算好了一點，說道：“你不會以為張昊明那榆木腦袋會自己記日子吧，肯定是日歷或者什麽軟件幫他記的，這種事情他不知道幹過多少次了。”

“那他也要有心去弄。”

“對了，你受傷的事要不要和張昊明知會一下？”喬攸問道。

“不要，他還要做實驗寫論文呢，不讓他分心了。”

喬攸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張昊明這樣子，十有八.九就是蘇清慣出來的。

“你剛剛的回答，我已經給陸銘發過去了。”

“什麽回答？”

“要不要嫁給陸銘啊！” 蘇清點開自己的手機，瞬間出現了喬攸羞答答“嗯”了一聲，将自己縮進被子裏的情景。

“你、你竟然錄了視頻。”喬攸整個人都不好了，從床上爬起來要去掐死蘇清，“說，你是不是陸銘派過來的卧底？”

“我這是為你好，讓他早點去你家提親。當然了，我立了這麽大功，以後什麽好處要不到？”蘇清腳還懸着，整個人行動不便，拿着手機四處藏。

喬攸怕真扯到她痛處，只好停了下來。

都這副樣子了還不忘拍視頻，喬攸看着她半天憋出來一句：“你真是……身殘志堅。”

“……”

第二天，陸銘過來給喬攸送早餐，在停車場剛好遇到喬父也從車上下來，後面跟着喬家的保姆吳媽。

吳媽手裏提着一個保溫盒，還帶了鮮花和果籃。

“喬叔叔。”陸銘朝喬父走過去。

喬振天點了下頭，對自己選中的女婿态度還算和煦，問道：“來看喬攸？”

陸銘點頭。

“有時間來喬家吃頓便飯。”喬父一邊往裏走一邊對陸銘說道。

“求之不得。”陸銘回道。

他回家後就想找時間去喬家拜訪，奈何剛回國事情多，喬父也忙，不常在家，現在喬父邀請，他自然是一口答應。

喬父對陸銘的回答非常滿意，翁婿倆一起進了蘇清的病房。

喬攸已經起床了，在衛生間洗漱，聽到外面的動靜跑出來，看到自己老爸和陸銘一起進門，瞬間心虛起來。

“爸，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朋友。”

吳媽将鮮花和果籃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将保溫盒拿出來：“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都拿了一點。”

保溫盒有好幾層，吳媽将東西一一拿出來。

喬父禮儀周到地問候了蘇清，這才看向喬攸：“去洗手出來吃早餐。”

“早餐給蘇清吃就好了。”喬攸讪讪地笑，跑到陸銘旁邊接過他手上的東西。

“哎呦，這是嫌棄老婆子做的東西不好吃呢！”吳媽調侃道。

吳媽在喬攸的母親還未過世的時候就在喬家了，是看着喬家的兩個孩子長大的。

吳媽年輕時因為生不出孩子遭丈夫家暴，留下離婚協議就從家裏跑了出來，來到帝都給人當保姆，一手好廚藝被喬攸的母親看上了。吳媽人細心，心眼也好，就被喬母留在了喬家。

後來她丈夫找過來也是喬母替她撐腰，幫她離了婚。

吳媽沒有孩子，離婚後也沒有再嫁，心裏感念着喬母的恩情，在喬家呆了幾十年，早就把喬攸和喬逸衡當成自己親生孩子一般。

之前聽說喬攸交了一個男朋友，吳媽記着自己的本分，從不明着問喬家的事情，但心裏也盼着能見上一面，沒想到這次在醫院遇到了，看着就一表人才，她也替喬攸高興。

“吳媽，你說什麽呢，這不是昨天剛吃過你做的菜嘛！”喬攸撒嬌。

喬攸的床已經叫人撤了，陸銘和喬攸在旁邊的桌子上吃早餐。

喬父只站了一會就走了。

喬父出門後，蘇清深呼吸好多口：“喬攸，你老爸氣場真不是蓋的，每次見面我都覺得不能呼吸，頭都不敢擡，差點憋死了。”

喬攸愣了一下，她爸好像确實越來越嚴肅了。

她記得小時候她爸還會經常逗他們玩，她床頭有一張她爸将她舉高的照片，照片裏喬父笑得非常傻，像個愣頭青一樣。

不知不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母親也過世了這麽多年。

她爸這些年都太寂寞了！

見喬攸突然不說話了，蘇清咬着唇不安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事，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陸銘猜到了喬攸的心思，揉了揉喬攸的頭發：“以後就算你嫁過來了，我們也可以經常回喬家。”

“誰要嫁你了！”喬攸嘴硬，在桌子底下踢陸銘。

“嗯，不是你，是一只老鼠說的。”陸銘拿出手機，翻到某一頁，臉上笑意明顯。

“蘇清，我要掐死你！”

兩人鬧了一會，陸琛也來了，身後助理拿了一個果籃。

陸琛也是大忙人，禮儀性地走了個過場就走了。

“我覺得我這次摔得太值了。”陸琛走後，蘇清和喬攸唠嗑，“喬家、陸家，這麽多重量級人物圍在我床前轉，這個牛逼我至少可以吹三年。”

“吹你怎麽被人一腳從扶梯上踹下去癱瘓半年嗎？”

蘇清：“……”

“喬攸，你太不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