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是答應給清荷她們帶東西,趁着離京城不遠,現在就可以買一些送回去。”言晏晏對着秋蘭她們道。
這裏離京城才幾十公裏,要說多新奇的東西那肯定也沒有,只是分別時多少有些被他們感動到,言晏晏才想着先買一些東西送回去表表心意。
反正九阿哥他們幾個小阿哥,只要是宮外的玩意都喜歡。
想到九阿哥,言晏晏就又想起他給自己的那一疊銀票,覺得就沖這小小年紀就能把什麽都聯想到賺錢上來,未來肯定能賺大錢。
“那裏有一家賣簪子的好像不錯。”
離開皇宮以後,臘梅她們幾個也放松不少,聽了她的話,在附近看起來。
身為大宮女,她們每個月的月例不算少,加上平日裏的賞錢,也算小有積蓄。
“去看。”朝望着自己的三人說了一句,言晏晏在旁邊的攤子看起來。
這攤子上除了九連環、魯班鎖、華容道等常見的玩具,還有一些類似現代立體拼圖的木制玩具。
這時候就有這種玩具了嗎?
言晏晏拿起一個由不同形狀木片拼成的木房子。
攤子前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看到長得這麽俊的小姑娘對自己做的小玩意感興趣,不由道:“這個房子還能拆開來自己重新拼。”
“這是您自己想的嗎?”言晏晏試着拆了片屋頂又拼回去,随後發現木屋的門和窗竟然還能開合。
老人笑着點點頭:“老頭子沒事時自己琢磨的。”
“那還能做其他的嗎?比如雄鷹、駿馬之類的動物,或者馬車、船之類。”覺得九阿哥他們應該會喜歡這些的言晏晏幹脆在攤子前蹲下來。
在她身後站成一排,擋住來往路人視線的侍衛見此,去附近的店裏買了個交椅放到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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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晏晏注意到椅子,坐下朝他道了聲謝後,指着不遠處的茶寮:“你們過去坐一會,不用一直站着。”
“您不必客氣,我們不累。”侍衛說完,重新站回原來的位置。
船和馬車本身也是由木頭組成,試一試應該能做成,但靠木片怎麽可能拼出雄鷹來?
老人想了想後道:“馬車和船倒是可以試試,這雄鷹、駿馬還是得用整塊木頭雕刻比較像。”
“這種主要為了體驗自己動手的樂趣,也不用那麽栩栩如生,只要大概的形狀與氣勢像就行了。”老人說話後,言晏晏的注意便又轉到攤前。
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後,老人将身後的竹筐拉到面前,拿出木片和一把刻刀動作起來。
言晏晏看着他都不用畫圖,盯着目片看了一會,又用手指在木片上比劃了幾下,沒一會就從手裏做出來許多形狀不同的木片。
三名宮女買好簪子和一些雕刻着可愛圖案的玉飾後,轉頭便看到自家姑娘坐在隔壁攤前,用手托着臉看得十分認真的模樣。
她們朝老人手中看了一眼,完全瞧不出這是在做什麽,于是安靜的站在自家姑娘身後。
一片一片又一片形狀各異的木片從老人的手中做出來,很快就在面前堆成幾堆。
終于老人放下手裏的刻刀,開始拿起那些木片拼起來。開始還看不出他拼的是什麽,等用得木片越來越多,慢慢的就有了大概的雛形。
“好像是只鳥?”夏竹小聲的與臘梅咬耳朵。
臘梅點點頭,顯然也這麽覺得。
是老鷹。
看着那雙大開的翅膀,言晏晏心道。
沒想到老人就聽自己這麽一說,就能做出這樣的立體拼圖來,她覺得古代的民間手藝人果然厲害。
別看他年紀大了,那雙手卻依舊很靈活,沒多久就拼出了一只展翅高飛的雄鷹,而他方才做出來的木片一片不多一片不少。
“是這樣嗎?”老人舉着雄鷹,有些期待的問。
成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言晏晏點了點頭:“您難道是姓魯不成?”
老人沒有聽懂她變相的誇講,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是說,你這手藝簡直是魯班在世。”言晏晏接過那只雄鷹。
“哎呦,可不敢與祖師爺比。”
老人擺着手,然而從他笑得臉上皺紋都更加明顯的表情來看,顯然還是很高興聽到這種誇獎。
“那麻煩您再做些老虎、駿馬、狼或是船、馬車之類的,再幫我做十九種。”想着加自己手上的老鷹一起湊個整,言晏晏說完,又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
“要不了那麽多。”老人擺手道。
“拿着吧,您的手藝值這個價。”見他不肯接,言晏晏直接将銀子放進他的竹筐裏,“大概什麽時候能做好?”
收了她那麽多銀子,老人自然想要做得更精心細致一些,又怕她急着要,于是道:“明天中午就能做好。”
言晏晏算了一下,他方才做好這只雄鷹大概用了半個多時辰,這還是沒有精細打磨過的,若要在明天中午做完全部的拼圖,除非他晚上都不休息。
“我不急,不用那麽趕,什麽時候做好了讓人送到吉祥客棧就行。”言晏晏起身,得知這把交椅是買來的後,直接留在攤前送給了那位老人。
“葛老頭,方才那小姐給了你多少錢?”
“你那不就幾樣小玩意,她怎麽會在你攤子前待那麽久?”
“富貴人家的小姐,說不定沒見過這些小玩意兒呗。”
等那位一看就身份不凡的小姐走後,附近攤子的老板好奇的打聽議論起來。
葛老頭沖他們笑了笑,也沒心思再繼續擺攤,将東西收拾好後離開。
“攤子都不擺了,方才那小姐肯定給了不少錢。”目送他背着竹筐拿着交椅的背影越走越遠,有人羨慕的猜測。
“誰讓人家有那個手藝,咱們羨慕不來的。”另一人道。
言晏晏拿着老鷹拼圖走了一會,決定還是先将它拆散。
正好旁邊就有賣木盒的攤子,她便過去準備買一個來裝。
“呸,你這是什麽梨,一點都不甜。”
“您再嘗嘗這個。”
言晏晏拿起一個木盒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對話,不由望過去。
賣梨的攤前,老板弓着腰挑了個梨遞給攤前的衣着富貴少年。
那少年斜了他一眼,接過梨咬了一口後,呸的一聲吐出來:“還是難吃。”說完便将手裏的梨丢了出去。
賣梨的老板心疼的看了眼地上的梨,随即又在自己的攤子上繼續挑起來,沒一會又挑了個梨遞過去。
“滾滾滾,那麽難吃還好意思拿出來賣。”少年一把打開他的手。
那個被精挑細選出來的梨摔到了地上,貼在地上的一面已經被砸爛。
沒吃到合心意的梨,少年哼了一聲,重重的踩過那只梨,看着它在自己腳下變成一攤爛泥才重新露出笑臉,繼續朝前走去,順手拿了隔壁一家攤子上的面具戴着玩。
“這人是誰?”
瞧着那吃拿東西都不給錢,态度還惡劣的人,言晏晏問。
本以為賣木盒的攤主會很厭惡的告訴自己那人的身份,沒想到他搖了搖頭,并不肯說。
如此,不得不讓言晏晏猜測,許是那少年的身份讓他們敢怒不敢言。
“他這樣你們怎麽不報官?還是官府不管?”餘光瞧着那少年又在別的攤子上挑三揀四的亂扔東西,言晏晏又問。
“他又沒做什麽壞事,哪裏就值得去報官?”
攤主的反應與言晏晏所想完全不同,甚至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這麽覺得,而不是懼怕少年的身份而說反話。
聽老板說那吃東西不給錢,随便拿人家東西,亂丢人家東西,破壞別人生意的少年不算做壞事,夏竹忍不住道:“這還不算壞事?”
聽出她語氣裏的難以置信,攤主清咳了一聲,解釋道:“他還小,還不懂事。”
要不是那少年衣着富貴還帶着兩個下人,言晏晏都懷疑他是不是攤主的兒子。
說曹操曹操到,搞了一路破壞的少年
走到了這邊。
他左瞧右看,最終被言晏晏暫時放在攤子上的立體老鷹拼圖吸引了目光,于是走了過來。
“站住。”一個侍衛擡手擋住他繼續靠近。
我行我素慣了的少年哪裏會聽他的,仰着頭道:“這條街又不是你的,本少爺想去哪就去哪。”
說完猛的推了他一把,在其他侍衛沒反應過來時,兩步跨到了攤前。
少年露出得意的表情,下一刻卻因為看清攤前人的容貌時,愣在了當場。
在京城裏都沒見過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侍衛們反應慢了一拍後,帶着怒意摸上了腰間的匕首。
“算了,咱們走。”注意到侍衛們的動作,已經不準備在這裏買箱子的言晏晏拿起拼圖率先轉身。
“哎,你手上的木雕是在哪買的?”少年回過神來,見她要走,喊了一聲後問道。
言晏晏怎麽會理這種人,只當沒聽到。
眼見人越走越遠,少年有些急了,拿起攤子上的木盒在攤主“使不得”的叫喊聲中砸了過去。
“大膽!”石侍衛看着那個有些分量的木盒砸到他們中間,面帶怒意的轉身。
看到她停下來,少年追了上去,無視擋在前面的幾個侍衛,眼神直直的看向他們身後的人:“你是哪家的小姐?”
掃了眼地上分量十足的木盒,看着幾個侍衛朝他靠近,顯然是準備教訓人,言晏晏沒有阻止。
然而,路兩旁的人見此,暗叫了聲“不好”後,趕緊圍了上來,擋在少年身前。
“是小的一時失手,給您幾位賠不是。”那賣木盒的攤主搶先道。
“你當我們瞎不成?”一個侍衛不悅道。
見蒙混不過去,其他人又趕緊打圓場。
“他也不是故意的,您幾位大人有大量。”
“是啊,再說不是沒砸到人。”
“一點小事而已,沒必要這樣。”
“就是……”
見那賣梨的攤主、賣面具的攤主,以及許多被那少年破壞生意的攤主都替他說話,言晏晏真是特別好奇。
“你是誰?”
聽到她終于與自己說話了,少年推開面前礙事的人道:“我叫周安吉,我爹是本地知縣。”
原來是知縣的兒子,怪不得那麽嚣張。
不過,看着親真意切的護着他的百姓,言晏晏還是有些不解,卻不好直接問他:你這麽混賬,為什麽百姓還要護着你?
“算了,我們走。”總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連這些百姓一起教訓,言晏晏覺得還是先回客棧了解一下原因再說。
離開前,在言晏晏手裏轉了一圈的黴運珠還是飛了出去,撞入某個少爺的體內。
這黴運珠效果雖不是永久的,但吸收它後,你若不做壞事,它可能沒什麽反應,但反之,你做的壞事越多越倒黴。
聽了她的吩咐,侍衛們目光不善的盯了眼周安吉,這才跟上她的步伐。
感受着那幾個人身上比巡街的捕快還要盛的氣勢,百姓們有意的擋了擋,不讓沒心沒肺的周安吉追上去。
“你們不去做買賣堵着本少爺的路做什麽?”眼見前方的人拐個彎從自己面前消失,周安吉惱怒的道。
确定他追不上了,百姓們才一邊賠不是一邊散開。
“都怪你們!”周安吉生氣的掀了旁邊的兩個攤子,然後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旁邊的兩個下人趕緊扶他起來:“少爺您沒事吧?”
“滾!”周安吉站起來後氣鼓鼓推開他們,罵道:“你們是死人嗎?也不知道幫少爺攔着點……”
“哎呦!”他正罵着,不知從哪飛來一個石頭正中他嘴裏,差點沒把牙給硌碎了,“呸呸呸……”
言晏晏回到客棧後,對石侍衛道:“麻煩你去查一查,那個周安吉究竟是什麽情況。”
“是!”
“姑娘,麻煩您将東西拿出來,奴婢們先将床鋪一下。”等石侍衛離開後,秋蘭道。
有條件的情況下,言晏晏當然不願意睡客棧自帶的被褥,一揮手将可能要用到的箱子全拿出來堆在牆邊。
三個宮女一起,沒一會就用她們帶出來的東西将整個房間布置一新。
在她們忙碌的時候,言晏晏想去幫忙,卻被拒絕,于是只能坐在桌前,拿出筆墨試着給老鷹拼圖上描畫。
阿哥們的書畫都不錯,言晏晏與他們呆久了,多少受到幾分熏陶與指點,認真的畫完半邊後,自己欣賞了一下,覺得還不錯。
“姑娘畫得真好。”
“是啊,這樣畫上顏色就跟真的一樣。”
“沒錯。”
整理好房間的秋蘭她們站在一旁誇道。
“哪有那麽誇張。”言晏晏說完,繼續畫另一邊。
等到她全部畫完,天已經快黑了,坐在一旁的臘梅趕緊道:“姑娘明日再畫吧,該用晚膳了。”
本來還準備再添上些細節的言晏晏看了眼窗外,這才點頭。
皇宮裏,四阿哥用完膳後,趁着天黑了比較涼快,帶着明德去禦花園裏散步。
明德已經長大了不少,沒有小時候那麽圓潤,四肢矯健,毛色發亮,黑黝黝的眼睛十分有神,顯然被養得很好。
帶着它走了一圈後,四阿哥在路過的亭子內坐下。
明德繞着亭子跑了兩圈,然後回到他旁邊蹲下,仰頭叫了一聲。
“嗷嗚——”
四阿哥伸手捏住它的嘴:“她之前都說過很多次了,不許你大晚上這麽叫。”
“嗚嗚……”
明德擡起爪子碰他的手,好像在認錯一般。
“下不為例。”四阿哥這才松開它的嘴。
明德安靜的在他旁邊呆了一會,沒多久就耐不住的又跑了出去,在附近撒歡。
聽着偶爾傳過來的幾聲狗叫,四阿哥轉動着手腕上的黑色手串,想着不知道她現在到哪了,可有趕在天黑前安頓下來。
今夜無月,天上閃爍着點點繁星,四阿哥擡頭望着天幕,直到蘇培盛提醒他:“爺,時候不早了。”他這才起身。
“明德。”四阿哥走出亭子,朝黑暗中喊了一聲,不遠處的明德立刻“汪汪”的跑到他身邊。
出了禦花園後,明德一開始還跟在他旁邊,沒一會後就撒腿往西華宮那邊跑。
四阿哥還沒反應過來,它已經到了西華宮大門外,用爪子撓着門。
“她不在。”四阿哥走過來,捏住它的後頸往後拉了一把。
守門的太監聽到動靜過來開門,見到他後趕緊行禮:“奴才給四阿哥請安。”
“沒事,把門關上。”四阿哥朝他吩咐了一句,拍了下明德的腦袋示意它跟自己走。
太監看了眼明德,知道這是之前在他們宮裏養過一段時間的狗,大概明白了什麽,說了句:“您慢走。”後關上門。
明德跟着四阿哥往前走了一段,又回頭看了一眼,顯然奇怪今天為什麽不能進去。
“汪汪!”
聽着它像是透着疑惑的叫聲,四阿哥摸了摸它的腦袋:“等她回來再帶你過來。”
紅日東升,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窗投射進來,隔了床幔都有些感覺,讓床上安睡的人不由睜開了眼。
剛醒來還有些迷糊,看着這小了許多的床,言晏晏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出宮,現在是在外面。
起身将床幔挂好,言晏晏看着亮堂堂的房間,覺得才早上陽光就那麽烈,今天肯定挺熱。
聽到動靜的秋蘭她們請示過後,端着水盆進來。
言晏晏穿好衣裳,洗漱過後,走到牆邊推開窗。
底下是一條安靜的巷子,往遠處瞧能看到附近人家升起的炊煙,還有行人漸漸多起來的街道。
比起大多時候都是安靜着的西華宮,言晏晏更喜歡這種充滿生活氣息的喧鬧。
“姑娘早上想吃點什麽?”将水盆之類的東西收拾好後,臘梅問。
言晏晏道:“都可以。”
如此,臘梅便去找禦廚按她的口味做了些吃食端上來。
等她用過早膳後,石侍衛就過來說自己查到的事。
卻原來,本地百姓之所以對周安吉如此容讓,乃是出于愛屋及烏。
周安吉他爹,也就是本地的周知縣,他是個公正嚴明、愛民如子的好官,只要有人去衙門,不管大事小事他都會管,甚至在縣丞勸他“不必凡事親力親為”時,還說過“百姓的事就沒有小事”的話。
再加上本地的前任知縣就是個辦案兩邊收錢的混賬,如此一對比,他可不就受百姓愛戴。于是連帶他兒子的那點壞脾氣,百姓們也帶上了濾鏡,只覺得孩子還小,再大一些懂事了就不會如此。
當然,肯定不會所有人都這麽想,也有被破壞生意的攤主看不慣周安吉,但迫于他的背景,肯定不敢表達出來。
“難道這位周大人就一點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麽德行?”言晏晏聽完後有些懷疑。
“聽說知縣夫人很寵兒子,有意在周知縣面前瞞着,加上這位周知縣平日裏經常忙到家都不回,應該是确實不知。”從石侍衛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顯然對周知縣這種一心為民的官挺有好感。
如此,倒讓言晏晏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位周知縣倒是難得的好官。”夏竹誇道。
能被百姓這樣愛戴,可見他确實是位好官,然而言晏晏還是搖了搖頭:“可惜不是個好爹。”
娘寵着,爹不管,百姓又對他多有容讓,目前來看他還沒做什麽大惡,然言晏晏不用想都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要不了幾年,肯定能催生出一個惡霸。
就是不知到時候,這位周大人是大義滅親,還是有違自己的原則。
算了,既然遇到,還是去提醒這位周大人一聲。看在他雖做爹不負責任,但是個好官的份上,言晏晏想着。
不等言晏晏去縣衙,周安吉在派人出去打聽過後,打扮一新的來到了客棧。
“周少爺您來了,是吃飯還是有什麽事。”看到他過來,掌櫃的笑臉相迎。
周安吉掃了大堂一眼:“吃什麽飯,本少爺過來找人。”
“什麽人要您親自過來找?”掌櫃的問。
提起她,從來沒見過那麽好看的人的周安吉雙眼瞬間就亮了:“昨天你這是不是來了一位長得特別美的姑娘?”
客棧裏昨日倒确實來了這樣一位姑娘,但看她的穿戴以及身邊跟的下人,掌櫃的就知道來歷肯定不小。
此時聽他問起那位姑娘,掌櫃的怕他惹上不該惹的人,因此小心的問了一句:“您認識她?”
“你哪那麽多廢話,直接說她住在哪間房。”周安吉不耐煩道。
掌櫃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扯個謊,然後再去和知縣夫人說一聲。
“可真是不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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