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等到噶爾丹的人馬撤退,大阿哥帶人将落在後面的散兵抓起來後,顧不上其他,趕緊打馬往回跑。
“皇阿瑪,您沒事吧?”來到康熙面前,大阿哥關切道。
康熙擺手:“朕沒事。”
說完,想到他之前在戰場上的表現,康熙終于露出今日的第一個笑容,拍着他的肩膀誇道:“不錯,是愛新覺羅家的巴圖魯。”
平時康熙嘴邊誇的都是太子,忽然聽到他這麽誇自己,大阿哥心裏很是喜悅。
“啓禀皇上,奴才們将方才行刺的人抓過來了!”
正在這時,兩個侍衛壓着人過來禀報。
觀那人身上的衣着,分明是他們這邊的人,大阿哥翻身下馬,一一腳将人踹倒在地上,厲聲道:“說!你是不是噶爾丹派來的奸細!”
發現自己脫手而出的兵器竟然差點兒傷到皇上時,這人就已經慌了神,等被抓起來時,整個人都愣愣的。
此時感受到胸口的疼痛,他才回過神來,慌忙解釋道:“不不不,奴才不是奸細,方才只是失手,求皇上饒命啊……”
不論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剛才那種行為都是死罪,康熙揮手讓人直接帶下去。
等到收兵回營,福全忍不住跑到禦帳中,行禮後道:“皇上,您方才也太胡來了!”
天知道他方才回頭到那一幕時,心差點沒跳出來。
“朕自有分寸。”康熙取出自己的荷包,發現裏面的平安珠果然已經碎掉。
好歹也攜帶了那麽久,就這麽碎掉,多少有些可惜,康熙随手将碎片合攏,心裏記了噶爾丹一筆。
“這是什麽?”君臣之別讓福全即便關心,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不由将注意轉到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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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東西。”康熙說完,将碎珠重新裝回荷包,随手丢給李德全。
福全聞言,也沒再多問,又與他商讨了一會戰事後告退。
草原的夜晚,天幕中閃爍着繁星。
“這麽晚還不睡?”
大阿哥走出營帳,遠遠看到一個背影,不由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
“大哥不也沒睡。”四阿哥回頭道。
大阿哥今日頭一回上戰場,加上得到康熙的認可,情緒亢奮到現在,自然睡不着。
若換成平日,他肯定招呼人拿就來喝個痛快,如今也只能想想。
“咱們兄弟聊會?”大阿哥一撩衣袍在草地上坐下來,又伸手将他拉下。
四阿哥被動的坐下來,掃他一眼。
“我今日……”
大阿哥卻顧不上那麽多,直接說起自己頭一回上戰場的感受。
軍營裏巡視的人聽到聲音過來,見是兩位阿哥在這,繼續往前。
四阿哥一面聽,一面望着天幕,覺得這樣的夜景,她或許會喜歡。
說完以後,大阿哥略顯激動的情緒平複許多,也不用他回應,話頭一轉:“仙子怎麽沒和你一道過來?”
“她要去游西湖。”四阿哥道。
大阿哥瞬間就想起來當初他們一起游西湖時,三阿哥與她都曾可惜時節不對。
“那還真是可惜,不然還能讓她看看我在戰場上的英姿。”大阿哥笑着道。
繼續閑聊了一會,天色已經不早,四阿哥先起身:“該回去休息。”
大阿哥點頭,二人各自回營帳。
杭州。
前幾日還是晴空萬裏,這日卻又下起雨來,言晏晏坐在窗前聽了會雨打屋檐的聲音,一時有些昏昏欲睡。
下雨天,左右也不能出門,她便幹脆在旁邊的榻上躺下,準備小睡一會。
等到她入睡,秋蘭輕手輕腳的過去關上半邊窗,又給她蓋上件薄披風。
等到秋蘭退回桌前和臘梅她們繼續做女紅時,忽然聽見客棧前面傳來隐約的喧鬧聲。
下雨天,誰也不願意往外跑,加上覺得肯定和她們無關,幾人朝窗邊望去,見自家姑娘并沒有受影響,便繼續做手上的活。
然而,沒過多久,聲音卻越來越大,像是有人朝後院來,夏竹最先坐不住,将手裏的針紮在繡了一半的帕子上丢進竹筐中,起身走向門外。
看到院口和侍衛們對峙的官兵,以及落在後面的掌櫃,夏竹撐開放在門邊的傘走過去。
“姑娘正在休息,這裏是怎麽回事?”夏竹看向石侍衛。
正要問這些官兵過來所謂何事的石侍衛聽到她的話,顧不上管他們,趕緊問道:“驚擾到姑娘了?”
“應該還沒有。”夏竹搖頭。
石侍衛這才放下心來,重新看向那群官兵,壓低聲音問:“你們有什麽事?”
“奉我……”
“閉嘴!”
為首的官兵看到院子裏七八個人高馬大的守衛,心裏有些嘀咕,不過嘴上還是高聲說出自家大人的命令,然而才吐出兩個字,就被問話的人打斷。
石侍衛依舊壓低着聲音,但語氣中的氣勢卻一點不減,壓得說話之人不自覺的閉嘴後,提醒道:“小點聲。”
官兵有些生氣,然而任職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面前的人并不好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放低聲音道:“奉我們大人的命,限爾等在三日內離開杭州府。”
“你家大人是誰?”出來這麽久,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石侍衛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好笑。
本來以為他會問原因,一句“無可奉告”都到嘴邊了,聽到這話,官兵不得不吞回去,随即仰着腦袋道:“我家大人乃是杭州知府。”
“呵。”
見他非但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還有心情笑,官兵問:“你笑什麽?”
“當然是笑你們好笑。”夏竹說完,打着傘離開。
看到這院子裏的下人一個個的都那麽嚣張,官兵不高興的同時,又不免多想:他們一副連大人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莫不是有什麽依仗?
他也不知道無緣無故的,大人怎麽會吩咐自己過來趕人,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決定先回去和大人說一聲。
“話我已經帶到了,告辭!”說完,官兵帶着人退出客棧。
“這人還有點腦子。”在人離開後,一個侍衛道。
上頭的命令歸命令,具體怎麽操作還不是看下面的人。
若只是傳話,這官兵根本沒必要帶那麽多人來,顯然他一開始肯定有當天就強制将人趕出城的想法,這樣提前完成命令,也好邀功。
另一個侍衛贊同的點頭後,好奇道:“就不知道這位杭州知府腦子出了什麽問題?別人接駕還來不及,他竟然還要把仙子往外趕?”
“恐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趕的是誰。”石侍衛道。
這點小事,言晏晏醒來後根本沒人在她面前提。
官兵們回府衙後,為首的那個前去複命,然而杭州知府在他說已經去客棧傳話後,便揮手讓人退下,根本沒耐心聽後面的話。
三天後,城隍廟。
聽說城隍廟那邊有廟會,言晏晏帶着人過來。
城隍廟附近,賣吃的、喝的、玩的、用的的攤販們都齊聚在這裏,加上來往的百姓,人山人海,很是熱鬧。
除開賣東西的,廟會上還有爬杆、踩高跷、猴戲等熱鬧看。
“這戲好看!”
“對,何美景扮相真漂亮……”
從踩高跷那邊過來的言晏晏注意到圍滿人的戲臺,掃過一眼後正準備走,在聽到“何美景”這個關鍵詞時,不由停下腳步。
“姑娘。”見她似乎有興趣,臘梅指向左邊酒樓的二樓,詢問可要上去看。
言晏晏只是驚訝原來這出戲都已經傳到江南,并沒有要看的意思,于是輕輕搖頭。
戲臺下,看戲的百姓們沒那麽多講究,一面笑一面議論。
可惜這出戲還有的唱,不然言晏晏倒是想聽聽他們在整場戲結束後會說什麽。
從戲臺旁邊離開,前面的人越來越多。
“我們等一會。”看到一大群人迎面湧過來,言晏晏帶着人退到一處說書的茶攤旁。
“……提起這位仙子,那故事就太多了。遠的不說,就說之前有個村子,村中的井裏有個冤死的女鬼,夜夜都會在井邊唱曲,想要引人過來做替身……”
“姑娘……”
聽到仙子,夏竹第一反應就是在說她們姑娘,然而仔細一聽,卻想不起來這個鬧鬼的村子和她們姑娘有什麽關系。
從說書人的話頭,言晏晏也聽出這是在說自己,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然後呢!”
“再上一壺茶,你快接着講!”
聽完說書人模仿女鬼半夜唱曲,攤子前的百姓紛紛開口催促。
看到有好幾個人叫茶,說書人繼續講起來:“可惜村中老人有見識,早就提醒村裏的人不要在晚上去井邊,因此女鬼一直沒有得逞……”
本來還以為能聽到什麽香豔內容的男人們露出失望的表情,有人忍不住道:“這村裏怎麽就沒個膽子心大的男人?”
“……道士拿女鬼沒有辦法,反而激怒了女鬼,于是做法讓全村人都染上瘟疫……”
本來以為是說書人胡編亂造的故事,等到他話頭一轉,言晏晏當即就想起之前得“瘟疫”的村子。
故事的最後,自然是仙女從天而降,除女鬼,解瘟疫,救了全村百姓。
說書人會把握節奏,把這故事講得很是引人入勝,不知不覺就聽下去。
聽完故事,夏竹反應過來,小聲道:“姑娘,他這不是胡說嗎?咱們上次根本就沒遇到什麽女鬼!”
“若是照事實講,哪有那麽多人來聽。”言晏晏道。
畢竟有仙有鬼才有沖突,故事性才更強。
“姑娘,可要我去……”石侍衛上前,朝說書之人那邊示意,詢問用不用去警告說書人。
言晏晏搖頭:“人家混口飯吃而已,沒必要計較。”
“姑娘心善。”見她不計較,石侍衛這才退到旁邊。
方才湧過來的人群已經四下散開,言晏晏帶着人繼續往前走。
“姑娘,我想買把團扇。”覺得有些悶熱的夏竹看到前面的攤子,朝身旁人道。
“嗯。”言晏晏應聲後,和她們一起去攤子前。
“言姑娘!
沈熙受朋友相邀,和他及他妹妹一起來廟會。來了以後,便覺得這裏實在太過喧鬧,而且各種吃食攤子的味道混在一起,也讓他有些不舒服。就在他想提出離開時,卻驚喜的發現不遠處的人。
發現他似乎不喜歡這裏的劉小姐正想提出換個地方,就看到他瞬間精神起來的模樣。
她怎麽還在城裏!
沿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劉小姐扯着手裏的帕子。
正在看團扇的言晏晏回頭,見是之前送自己畫的沈熙,微微颔首。
她雖未笑,但回眸那一瞬間的眼波流轉,還是讓沈熙的心猛的跳動起來,不由自主的朝她靠近。
“原來他沈明之也有開竅的時候。”看到他那副模樣,劉少爺笑着打趣。
劉小姐不樂意的喊:“哥!”
“明之本就對你無意,以前也就罷了,我勸你也不聽。如今既然他都有心悅之人,你還是放棄吧。”劉少爺道。
“你到底是誰的哥哥?再說,她不過空有美貌,哪裏配得上沈三哥。”劉小姐說完,擡腳追上去。
見她怎麽都說不聽,劉少爺無奈的搖頭。
沈熙走到賣團扇的攤子前,露出溫柔的笑意:“你也來逛廟會?”
聽到這句廢話,言晏晏“嗯”了一聲,又拿起一把團扇看起來。
“不如我替你畫扇面。”見她似乎沒有挑到合心意的扇面,沈熙道。
他身後的小厮十分機靈,當即就從附近店裏借來筆墨。
有人現場畫扇面,說不得能多吸引點客人過來,賣團扇的人配合的找出空白扇面放到他面前。
劉小姐過來時,就聽到沈熙說要幫他畫扇面,心裏酸得不行,沒忍住露出幾分在家裏的嬌縱之态:“沈三哥,我也想要你畫的團扇。”
提筆作畫的沈熙聞言,想也不想的道:“讓劉兄替你畫。”
想到自己與他相識那麽久,還比不上一個才認識的女人,劉小姐終于壓不住脾氣。
一看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發脾氣,劉少爺趕緊拉着人往附近的茶樓裏去:“走走走,哥哥給你畫扇面去。”
想買團扇的是夏竹她們,言晏晏不過跟着看一看而已,但見他已經動筆,便沒有出口打斷。
這些日子,言晏晏也在城裏聽到些他的名頭,但總覺得與自己見過的人搭不上。
此時看到他作畫時那副成竹在胸的姿态,和他認真的表情,才發現确實名副其實。
言晏晏視線從他身上落到扇中,發現畫的是荷花圖。
感覺到她的目光,沈熙落下最後一筆,彎着唇将畫好的團扇遞過去。
望進他眼裏,看到裏面蘊含的溫柔與情意,言晏晏既驚訝又不驚訝。
“畫得很好,不過我沒多久就要離開,不想帶太多東西,你自己留着吧。”言晏晏委婉道。
一把團扇又能占多大地方,聽到她要離開的消息和變相的拒絕,沈熙只覺得心裏悶悶的難受。
“可以告訴我,你是哪裏人氏嗎?”舉着團扇的手慢慢垂落,沈熙強打起精神問。
這個問題,言晏晏還真不好回答,幹脆就不說了,留下句“告辭”便帶着人從攤前離開。
沈熙望着她的背影,手裏的團扇掉到地上也沒發現。
旁邊的小厮立刻将團扇拾起來,小聲的喊了聲:“少爺。”
“回府。”發現已經看不見她的人影,沈熙語氣低落道。
小厮先想說劉家少爺和小姐還在這,後又想提醒他這并不是回府的路,可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茶樓中,好不容易被自家哥哥哄好的劉小姐出來,發現團扇攤子前已經沒人了,不由問道:“之前的人呢?”
“你是說之前的那兩位?”攤主指着言晏晏離開的方向,“他們朝那邊走了。”
誤以為他們是一起離開的劉小姐這下真是有些心灰意冷:“哥,他走時竟然連你都不說一聲。”
“哥改天肯定會說他的。”劉少爺哄完,順勢勸道:“你也看到了,他對那位姑娘情有獨鐘,咱們不稀罕他了好不好?”
劉小姐沒說好還是不好,直接帶着丫鬟往外走。
逛完廟會的次日,一大群官兵包圍了言晏晏所在的客棧,為首之人推開告饒的掌櫃直接走到後院。
言晏晏在房間聽到動靜,走出來問:“怎麽回事?”
“杭州知府不知為何,非要我們離開這裏。”石侍衛說完,又提了一嘴上次的事。
本以為上次來的官兵回去将他們的态度一說,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先打聽清楚他們的身份,沒想到竟然再次過來趕人。
覺得這個杭州知府簡直沒腦子的石侍衛将自己的令牌丢給那個官兵:“拿給你們大人看。”
官兵接過令牌看了一眼,知道這若是真的,恐怕他們大人就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了,當即往外跑去。
客棧外的人看到他出來,上前詢問要不要現在進去直接将人丢出城去。
“丢你的頭!”心裏正急的官兵拍了下他的腦袋,翻身上馬往府衙趕。
等到杭州知府看到令牌時也是一驚,當即吩咐人備轎。
直到這會,他也不知道客棧裏的正主是誰,只是顯然,能讓大內侍衛随行的,不論是誰都不是他能随意得罪的。
杭州知府家三代都沒有女孩,他與夫人感情好,因此将夫人家的侄女當親女看。
這會因為她得罪了人,杭州知府心裏擔憂着急,倒也沒太怪她,只覺得自己不該沒先打聽清楚對方的底細。
到客棧,杭州知府沒理會一臉惶恐的朝自己行禮的掌櫃,直接往後院走。
“不知裏面的是?”
見到石侍衛,杭州知府朝他拱手。
“讓他進來。”
石侍衛還沒回答,夏竹就出來傳話,于是他帶着杭州知府進大廳。
當看到坐在上首的那位,杭州知府心裏一個機靈,瞬間反應過來。
沒想到得罪了真仙,杭州知府腦門瞬間冒出汗來,彎下腰惶恐的賠罪:“下官多有冒犯,還請仙子恕罪!”
“你為何要讓我離城?”言晏晏看了他一會後問。
其實想起之前和沈熙一起過來的女子說過她姑父是杭州知府的話,言晏晏就明白估計和她有關。
至于原因,那更是不用想。
“下官一時糊塗。”
言晏晏想着這倒是位好姑父,可惜不算好官。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沖進來,還沒站定就喊道:“是我想把你趕出城,你別怪我姑父!”
來人正是那位劉小姐,卻原來,之前杭州知府的親信擔心自家大人得罪不該得罪的人,自作主張去給她傳消息,她這才趕過來。
“不論如何,以權謀私的卻是他。”言晏晏道。
“我也沒什麽壞心,只是讓你離開而已。”聽她說得那麽嚴重,劉小姐解釋道。
“是下官失職,日後定不會再犯此錯,求仙子網開一面。”杭州知府一臉慚愧。
不是言晏晏要小題大做,實在是他今日能為了侄女一句話做出随意派兵驅人出城的事,誰知明日又會做出什麽事,需知底線總是一步一步後退。
仙子?什麽仙子?
聽到姑父對她的稱呼,劉小姐愣住,随後想起姑父之前好像說過,當初那位皇上南巡時遇到的仙子再下江南,可能會來杭州。
知道她的身份後,想到自己實際上連與她比的資格也沒有,劉小姐瞬間覺得自己挺可笑。
“是我被嫉妒沖昏了腦子,都是我的錯,仙子要罰就罰我,求您不要追究我姑父……”劉小姐跪下來哭求,想到若是疼愛自己的姑父因為自己影響官途,悔不當初。
這一瞬間,她對沈熙的執着都消散不少,只覺得為了一個根本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連累親人,簡直愚蠢至極。
杭州知府看到她這幅模樣,也有些後悔,覺得都怪自己與夫人什麽都依着她,才會養成她嬌縱的個性。
言晏晏看着這二人,覺得他們即便後悔,恐怕也還沒明白究竟錯在哪,于是直接道:“你們并非錯在得罪我,而是不該仗勢欺人。若今日換了一個普通百姓,是不是他就可以任你們驅趕?你們可還會後悔?”
劉小姐下意識的在心裏回答完,垂下腦袋低低的啜泣。
“下官慚愧……”在她讓人無所遁形的目光下,杭州知府沒辦法說謊。
“你們走吧,考察官員不是我的事,但這事我會與皇上提一句。”言晏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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