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牛仔褲,簡單素雅,走過的地方略帶一點小清新,有點迷幻,有點誘人。

她四周張望,沒有發現七哥。

“請問你知道derek 去哪?”唐禾問了旁邊走過的工作人員。

“derek哥回保姆車了,你不是eous Star 助理嗎?這點事情都不清楚”工作人員啐啐念幾句後,走了。

唐禾整理帽子、衣衫,含羞噠噠的,臉頰間染點暈紅,如池塘荷花似,鑲着一邊粉紅,靈魂着雪白的潔淨,十足的少女。

轉身沿着保姆車方向走去。車門沒有關上的?

半開不開的門縫間,她定住清澈的眼瞳仁,想收回目光,卻硬生生地盯在前方,那一團物體真惡心。

七哥與女演員扭抱,躺在沙發中,四片唇瓣不分她與他,交融地粘在一塊,那種感覺讓人作嘔。

唐禾沒有哭,腦子一片空白,我們應該怎樣走下去。

轉過身子,唐禾放輕腳步,一步一步離開。一路上,她腦子空白,任由夜景簾上漆黑的瞳仁,在意識裏任意流轉而過,這樣子,心會好一點,腦也會白一點。

前陣子,七哥私人電話多、頻。某次,我不小心接過手機,屏幕顯示‘Lili’,平常的名字,我沒有留心,也沒有挂心。

“你好,derek 現在有事,我叫他待會回複你”

“不用了,我待會再打”

‘哔’手機挂掉

回到片場,唐禾坐在張大姐旁邊。大夥看着derek 與那個女人演戲。一場情侶間親密的戲。

“你去哪了?”女人撒嬌似地問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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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聲線透亮清脆,聽起來隐隐間如海邊浪花聲,平靜中帶着力量,這是誘惑、妖媚。

就是她!

今天拍攝很順利,七哥與我一并回家。

車子上,只有唐禾與他。

氣氛怪異,derek 愉快、興致勃勃,唐禾陰沉、郁悶,一個是水星,一個是火星。水火不融間,仿佛世界末日的前夕,有的人傻呆、渾然不覺,目前,正在開車的這個男人 derek cheung 就是那個發傻之人。

男人永遠不要騙女人,因為結果只有一個:死路一條。

“lili 是她嗎?” 唐禾問

“。。。”derek 故作鎮定,輕松回答“對,是她,新進女演後”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家常話似,回家後,大門‘啪’一聲,唐禾的臉黑起來。她收起長發,束到耳後邊,露出明亮的額頭,雙目間流露着堅決。

浴室的燈很亮,她不喜歡黃色調,所以特意自個換上白熾燈。白色的光線照亮整個浴室,一角一處清晰可見。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秒、兩秒、三秒。。。淚水嘩拉拉地沿着臉頰邊流下來,落到雪陶瓷的洗水托盤裏,不鏽鋼水龍頭放出的水簌簌作響。

水與淚、聲與泣,仔細聽、仔細看,似乎沒有覺察半點異樣,仿佛它們就是同樣的東西。唐禾沒有哭,托盤裏沒有淚,也沒有哭泣,平常的一切,像睡覺前要做的梳洗。

原來情傷是這麽回事,有時候人要裝傻,懵懂不識時,老天爺就會看不過眼,硬要給你看,給你聽,給你知,你裝下去也浪費,費了你的情,費了你的淚,費了你的心。

深夜裏,人早已經入眠安睡,循入夢鄉。

唐禾打開平板電腦,手指像狂飙無人高速公路的車子,一路奔,拼命敲。她要給愚蠢一個交代,也給七哥一個說法。

平日和睦友善,對朋友寬容,寧願自己受苦受累,也要對朋友盡情誼,可是,在情感世界裏,她是一個小氣鬼,容不下半粒沙子。過往,她反省自己,身為名人情感別一半,是否應該改變,路走得多,也會想要騎腳踏車,她真的改變過,逢場作戲,哪個男人不懂?只要他知道回家,那麽也就安心舒心。

唐禾開始對七哥的電話視而不見,對找他的女人寬了心,走着走着,男主角以為你不在意,膽子大了、過了,就再也受不了。

隔天,她以家庭為由,向銀行總部申請調往加拿大。

加拿大有唐禾的家人、友人,他們都在那生活、工作,是時候,回到他們身邊了。

“叮—叮—叮”

四姐開門看到唐禾,臉有難色。

“唐小姐,你來拉了”

四姐沒有喚自己‘少奶’,她清楚地知道屋內有‘客’,一個不速之客。

她沖了進去,看到陽臺裏,lili與七哥喝紅酒,親昵地待在一起。風搞到兩人發絲,lili柔到骨子裏的騷,自然地随風而溢。

明淨的大海、蔚藍的天空、清涼的微風、翠郁的大樹。。。如精工畫的兩位美人,一言一語,天地間存在的與剩下的,只有他們了。

多餘的,反爾是自己。

七哥彎彎的秀長眼眸,掠過大廳處一動不動的唐禾,他怔了一下,瞬間,拉開與lili的距離。收起笑容,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朝唐禾走去。

“你來了?”

“歡迎我嗎?”

Lili臉露媚色,她在宣戰,女人間有時候不需要語言,一個眼神就足夠意思。

“不向我介紹?”唐禾微笑道。

Derek 迎過唐禾,緩過來後,他向lili說“抱歉,今天我有點事情”

“好的” lili放下紅酒杯,拿起手袋,與唐禾擦肩而過,兩人間有一下子碰撞,輕輕的,如果不是本人,根本察覺不到那股力量。

屋子寂靜一遍,連四姐也去街市了。

“我是一個明星,有時候 ,我也需要放空自我的”derek 捂住臉說

“你多大了?放空與放縱,混然不知?”唐禾問着,心情有點急,欲要說下去時,她的理智将話給咽回去。

“我不會再犯了” derek 望着她。

那雙該死的眼睛死死地釘住自己,攝住了心魂。

屋內古老的大笨鐘,滴答滴答,左右搖擺幾下。清脆鐘聲響徹四面雪白色的牆體,回響間宣洩着寂寥。

“真話?”唐禾不肯定地問。

Derek 受不了唐禾回望的眼眸,清澈間喚起心底處的真摯。這個女人總有一種力量,透切所有的一切。

“逢場作戲,連這個你也不懂?”derek按捺不住氣,脫口大聲喊出。

“。。。”唐禾黯然,沒有理會。

站起來,轉身就走。

Derek 沒有追出去,他知道唐禾不舍得自己,她會回來找他,就如當年一樣,由倫敦追到X市。

幾天後,derek沒有收到唐禾的任何信息。這樣的沉默驚着了他,猶豫着是否應該找她時,手機鈴聲響起。

“七哥,是我”

是她,唐禾終于要找自己了,derek故作姿态,輕聲回應道“哦,我知道”

“我明天回加拿大銀行分部”

“。。。。”

“這段日子,我很開心。感謝你給我的夢。。。雖然結局并不太美”

“你。。。回來,不要去加拿大”

“我們分手吧,這樣子,對大家都好”

“你不要後悔”

唐禾典雅的臉容挂上往日平靜和睦的神色,輕松地笑了一笑“我們都不後悔”

這一夜,張維哲奔馳筆直的馬路上。他紅着眼睛,任由淚水往下流,滑過嘴角處淚水蘸進舌頭間,敏感的味蕾嘗到濃烈的苦澀。

他雙手抓住方向盤,低下頭,整個人蜷縮車身內,迷人嘴角弧度也一并給末了,凄凄慘慘戚戚,一個大男人倒在情感風波中,不能自拔而出。

難過一點一滴漫延身與心,她不見了,怎麽辦?我還能怎樣做?

車子電臺播放着經典名曲‘舊須不需記’

“逝去種種昨日經已死

從前人渺随夢境失掉

莫憶風裏淚流怨別離

舊事也不須記

事過境遷以後不再提起

從前情愛何用多等待

萬千恩怨讓我盡還你

此後人生漫漫長路

自尋路向天際分飛

他日與君倘有未了緣

始終都會海角重遇你

因此舊夢不須記

亦不必苦與悲

緣來緣去前事的喜與淚

在今天裏讓我盡還你”

分道揚镳後,唐禾回歸了平靜。

加拿大風景怡人,環境舒适,很适合居住。在這裏,尤其是人,他們平和平靜,‘急’仿佛不存在,他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享受生活給自己的一切。

上班、下班、回家、休息。。。像一個普通人,活在生活裏,停在生活裏。

某天風和日麗,一位帥氣逼人的男子坐在露天廣場咖啡餐廳內,欣賞着藍天白雲,嘗着甘甜茶水。異國它鄉,如風一樣的英俊男子眉目間揚起絲絲儒雅,手指間存有星火的煙蒂生起一縷清煙,若隐若現地裹住指尖,旁邊的人似乎被男子美貌給征服,那點煙從心底間給滅了。

唐禾從後邊慢慢走上前,一手奪過煙頭,按在煙缸底,碾滅蒂頭。風俏俏地卷走煙草味,這片土地回複清淨。

“你把我的命給埋了”男子打趣地說。

唐禾仰頭笑了幾下,這個男子視煙如命,的确,那個小動作把他給滅了 “是,大人!”

英俊男子笑着說“大仁!!不是‘大人’”

男子名叫謝大仁,唐禾要好的朋友。打小就認識彼此,兩人間無話不淡,連‘情逝’這一個敏感問題,唐禾在謝大仁面前也可以毫無顧忌,挺起腰杆子,大聲說大聲哭。

一個男人最失敗的地方,是女人從來不作他為男的,可悲,可泣。

謝大仁藏着內心,站在唐禾旁邊,一路護着,一路看着。。。。像一個哥哥,像一個小夥伴,男人之色頹廢作罷,不複存活地擺到底子裏去,這個習慣可惡地讓他不知道如何死裏求生。愛可以很偉大,也可以很作惡。

到加拿大已經三個月,秋季轉眼間彌罩整個國界。這裏是雪的國度,秋天來的時候,蒙上一片雪的味道,酸痛麻痹鼻腔,神經萌生刺激的迷魂,仰望細看枯黃萎葉,有時候,腦堵塞着一個古怪的念頭:這就是雪,雖然沒有雪的蹤跡,卻有雪的兆頭。

謝大仁脫下圍巾,給唐禾裹上,動作很輕很柔,他很怕唐禾融掉,像雪一樣融了就消失掉。

“大人,很熱!”唐禾不懂趣地說

“你這小子,活該冷死,最好暈在街上,沒人見沒人理,最後埋在雪裏做标本”

“那我們一塊吧~”

☆、想你 上

X市位于熱帶地區,屬于亞熱帶氣候,春夏秋冬季節變換不大,春逝夏來,夏去秋至,靈魂裏涵着夏季的熱。

濕,是城市标志,濕氣是城市的裝飾。

初秋時節,這裏的夏還熱着,絲毫不掉夏天的陶氣。人們頭頂熱着汗,也揚着陽光,來往間的熙攘充滿城市宣洩。

“derek 下周我們要參加亞太影展,到時候你可給精神點”張大姐一邊說,一邊環望四周。這是人往的地方?幹淨寬敞的屋子變得酒氣熏天,家具上亂擺衣物。準确來說,‘擺’也不能夠形容眼跟前光景。衣服三四件一處,有的層疊層,有的零星散放,最礙眼的要數那些酒瓶,XO褐色大瓶一堆地蹲在門關,伏特加透明高瓶群倒遍地,酒精糖份濡幹地板面,四周零丁點幾處,這一切與往日天差地別,面前這個酗酒的男人也好久沒有接通知了,他這樣子下去,可怎行?

“derek 人已經走了,你要清醒點” 張大姐對着derek說。

他躺在床上,手左右搖擺,嘴角咧開笑了笑“放心,我會讓公司賺錢的。。。。”

“。。。。”張大姐沒有說下去。

給他蓋上棉被,定定地看了上一眼。

他這個大小夥子最怕冷,一年四季都要蓋棉被。他對棉花要求很高,不能太粗糙,不能太綿細,不能味道太重,不能。。。。他皮膚很細潤,對貼身布料嚴格要求,他曾經為了找一件舒服的浴袍特定飛往英國著名的私人定制店裏訂做,那裏常客是世界各國皇室成員,價格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當時,我從他口中聽到價格後,怔了好一會,這個咂舌的價格,只有他才會覺得‘合理’。

“amy,未來兩天工作全給我往後推後,我有事飛往英國” 張大姐盯着辦公桌上的文件,說着。

“好的,經理”

這小子不能沒有她,我也得幫幫他才行。

英國倫敦國際機場

走道兩旁堆滿接機的人,他們舉起接牌,眼睛四處張望尋找遠道而來的‘客人’。我拉着黑色行李箱,緩緩地向前走,沿着出口方向,我留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把長發在白熾光強烈照射下,異常顯眼。

“張姐,這裏!”唐禾舉起手,喊道。

這丫頭一臉沒變,你可知道地球別一邊,有個男人正為你傷心難過呀?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事情終于需要接受的,愛情本來是兩個人的事情,局外人很難懂的,‘旁觀清’光冕堂皇地修飾第三人的無可奈何。唐禾是一個很可愛的女人,她不會撒嬌,也不會膩粘,感覺堅硬強大。她不像derek過往的女友,她比他高,會幫derek出謀獻策,有投資上,生活上,事業上。。。。句句迎合derek心意,最讓我深刻的是,前年一部民國戲,他猶豫是否應該接。旁邊的她,輕輕坐下,從derek手中拿過劇本,随意翻了幾下,櫻桃嘴劃開喜悅弧度,眉梢間漾出喜悅,這是一個好劇本。

“你必須得接”唐禾平和地說出‘必須’兩個字,用輕松,淡似自來水的濃度來清楚說出來。聽的人不厭惡,derek很安靜地看着她,不帶任何情緒,點了點頭。

就這樣,成事了。拍攝戲份本來就不多,導演與編劇看到derek戲份,臨時決定添加戲份,原來只是配角的,活生生地成了‘主兒’。意外驚喜遠不止此,影片上線後受到廣大觀衆喜愛,連一向挑剔的演評人都齊口同聲地說‘精彩’。

本來,derek對接戲是愛理不理,半吊子性格,要說服他演一部戲,有時候比從類登月還要艱辛,我這個經紀人也說不好,這個愛發脾氣的小弟眼裏容不下沙子,如果不喜歡的,寧願不做。能說服他心甘情願人地幹不意願的,也有只有眼前這一位白如雪的女人。

“Nancy 好久不見”張大姐高興地說,雙手擁有這位久別重逢的友人。

兩人因為derek而認識。年齡大好幾歲的張大姐平日喜愛投資,是銀行VIP。唐禾理財有道,倆人一來一往便熟悉熱絡。張大姐成了唐禾客戶,在她管理下,張大姐家産翻了好幾倍。而唐禾為人和睦、平宜近人,甭說張大姐,連公司的人也很喜這位好小姐。

“張姐,我們真的好久沒有見面”唐禾說着,懷念之情蕩益臉目間。

“你這丫頭,節日送問候,可就是怎樣也請不到你這本尊吃飯,今天你敢拒絕,看我如何收拾你” 張大姐牽着唐禾手臂,硬拉着走,不讓她逃跑似。

酒店是唐禾幫忙選訂的,酒店豪華不失溫馨,中古西式水晶,沉實梨花家具,稀貴雪陶餐具。。。。每一樣酒店物品華麗雅典,一進門,擡頭望,瞬間就能感覺設計師獨具匠心。

旅游旺季,加拿大每年迎來世界各地大批游客,旅館房源很緊張。出發前,張大姐本着下血本的決心訂房間。

電話,網站。。。一切可以聯絡當地酒店的方式,統統嘗試,根本訂不到。眼看突擊行動落空,微信傳來唐禾的問候。

‘張姐,生日快樂。’

小家夥。。。。或許能幫忙。這個小心思,張大姐還是有的,她厚着臉皮聯系,大約幾分鐘後,唐禾不負衆望,解決了住房問題。

微信:‘張姐,酒店預訂成功,地址是。。。。’

唐禾外表是一個女人,經她辦理的事情比男人妥當。要不是她在銀行工作穩定,我都要挖她過來,eous star 需要這樣的人才。

機場外

本想叫計程車的,唐禾向前面一輛黑色寶馬揮手,臉帶微笑,喊“這裏!”

我順着她揮手方向望去,英俊男子開着車慢慢來到腳側邊。

“你好,張姐”男子微笑地說。

優質股,他有興趣發展娛樂圈嗎?五官大氣英氣,輪廓完美,身材高挑,沒有錯,是高挑,如歐美模特般完美,沒有大塊結實肌肉,筆挺的站姿露出誘人荷爾蒙,擡頭掠過一眼,那黝黑的眼仁讓人無法忘懷。

“你好”張姐怔了一下,才回應道。

唐禾向張姐說“我的男友Dave Tsim(謝大仁)”

“dave 大人?”

帝邊兩人低頭笑了笑,唐禾明白張姐的疑惑,從小到大,謝大仁被人尊‘大人’,除了家境殷實外,部分原因也歸于他的名字譯意。他是一個風趣幽默的男人,做事果斷穩當,如果我遇到什麽難題也會找他幫忙解決,例如這次張姐來訪,我明白她很疼七哥,也很疼我。這次來加拿大,她目的明顯。

本着東道主精神,我帶着張姐吃喝玩樂,倆女人身邊當然不忘帶上謝大仁,這場怎樣也得做好它,露餡了,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張姐臨走前,她找了一個地方,單獨與我說話。

“Nancy 我很高興你找到幸福。張姐也是女人,心裏清楚什麽是最重要的。看作過往情份,你能來X市參加Derek頒獎禮嗎?他很需要這個獎”張姐哀求道。

張姐明白情愛之事不能勉強,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女人比男人情深誼厚,這樣子的請求不過份,nancy會答應的。

“讓我多考慮”唐禾黯下臉色,張口說了幾個字後,停下了,不再說任何關于七哥的事情,她不喜歡,也不願意。

有些事情過去的,就應該讓他過去,如逝去的風,就算再吹過來,也不會是一樣,我知道,他也知道,地也知道,天都知道。

不會一樣,什麽都不會相同。

回家路上,我望着車窗外無垠的大海,什麽話也說不出口。緊閉的雙唇溫潤的肌膚觸碰微風中的堿味,雜點腥帶點刺,蔚藍天際譜出一片藍,暢快地與海水相映而襯,加拿大的藍天碧海很亮很冷,給人寂寞廖奈。

我捂住胸口,鼻腔處開始喘不過氣,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大量氧氣湧入大腦,緩不過來的身體,像脫了魂的蟲殼,稀薄脆弱,眼前一片漆黑,大腦空白一片,意識越漸淡薄,似乎所有的事物歸于零,我不再是唐禾,只一個走着路的活人,沒有姓名,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就是一個‘空’。

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

手臂有點麻,是針頭的緣故,應該是新手醫務人員所為,血管處淤黑一片,針頭與血管接觸的地方,隆腫不平,膠布硬生生地将血管與針頭的腫,服帖地粘起來。那種感覺不知道怎樣地難過。

我望着床畔旁的大仁,他一直沒有睡,眼睛像一朵盛開的墨菊,流露着與別人不一樣的情感,我很喜歡他這種眼神,這個時候,我會貪心地認為我是一個被人所需要的,而不是一個需要別人的弱女子。

“醒了?感覺如何?”大仁為我墊上枕頭,讓舒适地躺在床頭處。

他擔心我。

“好多了,這是睡覺的力量”我打趣地說。

“這是藥水的力量”謝大仁沒好氣地回道。

幾天後,唐禾向銀行請了幾天假,飛往X市。為了他,唐禾選擇釋懷。

機場大門外,她看到那輛熟悉的白色奔馳。與預想中一樣,張姐沒有來,換人了,七哥親自來接我。

車上,我倆沒有說不完的話,分開後我們會是朋友嗎?曾經,我一度懷疑,甚至覺得他不會再想與我聯系。現在倒好,他的雲淡風清化解了不少尴尬。

“還記得那部國民電影嗎?”七哥問

“記得,聽張姐提起,戲中角色得到評委及觀衆的肯定與支持,是獲獎的熱門電影”唐禾說話間,如孩時一樣,平靜明亮,聽的人感到很舒服。

唐禾在酒店安頓好一切後,正想休息時,門鈴響起。

“叮-叮-叮”

開門後,七哥拿着一個淡藍色盒子,神色羞澀地站在外面。現在是傍晚,淡雅橘黃的走廊水晶燈光投到他身上,黑色的頭發透着明亮的光線,他的臉一抹往日淡黑,白透如玉的肌膚亮着緊密的晶瑩,他細致動人得讓人無話可說。

“我能進來嗎?”他問

我微笑道“請”

他把盒子話放在臺面,手輕輕地拍了幾下盒子且面“打開看看”

掀開蓋子,一件白色的長裙映入眼簾,很好看。裙子長度及地,表層縫了一面輕紗,皺折形狀如荷葉瓣,束腰處是金色的腰帶,放在燈光下,隐隐間還有水晶的閃光。

符合我的審美味口。

七哥靠前走,手環住腰身,力量很大,近似野蠻。頭窩在胸前處,雙目靜靜地閉合,他無聲無息地呼吸,唐禾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氣,以前,他很愛這樣摟着我,他說這樣子,會讓自己感到很安心。不管外面風再大,雨再狂,只要躲在這,一切都安好。

秋天該很好,倘若你在旁。

“我很高興你能回來”七哥低聲地說

“。。。。”

這一晚,他倆沒有再發生其它意外,安靜地訴說着自己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有開心的也有難過的,他們像一對老朋友,無話不談。

七哥的感覺如平靜湖水般溫柔,他的懷抱沒有往日的貪婪,更多是溫情與愛惜。談到情深時,他問了我一句,為何離開 ,真是因為第三者所以走的?

唐禾搖頭,笑了笑“起初,我覺得是因為第三者,才決定分開的。後來,我想了許多,你紅了以後,我們錯過了太多。你的時間與我的時間成了兩條平衡線,沒有任何交集,怎麽會有愛。我一直相信兩個走在一塊,如果不是愛,很難繼續向前的”

“是我忽視了你” 七哥抱歉地說。

唐禾握着七哥的手,掌熱慢慢地焐熱七哥的心“全都過去了”

‘過去了’如芒刺附在七哥背上,一直以來,他周邊的人都不敢說這句話,大夥都知道他仍然愛唐禾。如今,禁忌被心上人自然地破解,世事諷刺的地方,不正是在于此嗎?

七哥沒有接下去,随便找了借口離開。

頒獎禮當天,張姐旗下藝人悉心打扮,盛裝出席電影節,唐禾随團一同行走。

頒獎臺

頒獎嘉賓A“今晚最佳男主角競争很激烈”

頒獎嘉賓B“是的,其中一個假造人還對我說,得獎後請我吃夜宵”

頒獎嘉賓A“哦?他一定恨死你”

頒獎嘉賓B“為什麽”

頒獎嘉賓A“全市的人都知道你為新戲減肥”

頒獎嘉賓B驚訝地大叫“原來他居心不良!”

臺下掀起一片笑聲

頒獎嘉賓A“得獎人是。。。”

頒獎嘉賓B“居心不良的。。。張維哲 derek cheung!”

黑色緊身本服的derek 款款走上臺,他接過電影女神獎杯,露勝利的笑容。

擁抱頒獎嘉賓後,他對着麥克風感動地說:“這個獎對于我來說很重要,大概是我退出前的最後一個獎”

臺下一遍驚呼,各大記者紛紛拿起鏡頭,描準臺上的derek按下快門。燈光配閃光燈,亮得無話可說。

“很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也感謝電影團隊的工作人員,沒有你們,電影不會這樣完美地呈現觀衆眼前,我愛你們!”

這一晚,張維哲房子外邊圍滿了大批記者與狗仔,附近鄰居紛紛打電話投訴,小區保安幾十人圍住想要沖進來的人,情況有點槽。

“這麽大一件事,你怎麽事前不跟我商量?”張姐問。

“我累了”

“累了就休息,有必要退出嗎?”

“我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能停下來嗎?你問自己,憑心自問,公司與觀衆對你怎樣?”

“我很感恩,但是我真的累了”

“。。。。”

隔了幾天後,張姐被說服了。

derek 完成手上工作,然後舉行個人退出演唱會,場數32場,正好是他的歲數。

☆、想你 下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網友讀者們,你們好!

很高興能在晉江文學裏與你們相遇,希望我的作品能給你們帶來共快樂。

這裏是我的分享,希望大夥能尊重我的勞動成果,不要在某些網站上下載,請到這裏點擊觀看,這裏是共享的,更是分享,我承諾!

未來發展,我想得到更多來自他人的意見,希望大夥能明白,感謝。

想看我的作品,請來晉江點擊,這裏就是墨靈子的分享,希望大夥體諒。

退出宣言震驚海內外,eous star公司大門口、張家大宅、derek家門及他所到之處圍滿大批記者、大批粉絲。

今天,derek往加拿大拍攝廣告。

行程輕松,專業的他很快完成拍攝。空隙間,他自個待在酒店裏,翻開手機,回看往日與唐禾的相片。自宣布退下來後,各大報紙、雜志及網站四處都是自己的報導,主題圍繞着‘退出原因’。

Derek 因婚而退?derek因身體有問題而退?。。。。。婚姻、健康及心理被各大編輯寫手誇大其詞地鋪天蓋地宣傳。

有時候,自己也不知道的信息居然能從報導裏知道。例如我爸爸的年齡。好久沒有回張家了,找天也該回去看看他。

大白天躺在酒店寬敞的床鋪上,雙手交叉捧住後腦勺,頭連手指壓在綿軟的枕頭面,整個人仿佛飄浮雲團裏,惬意倘然。他腦子漸漸浮起唐禾與陌生日子在機場的情景。

那一幕幕清晰得讓人異常讨厭。

機場廣場在半空中響起一片又一片,似乎有人忘記登機,機組人員急着開喇叭尋找那位大意的客人。我戴着黑色墨鏡,對照手表,離唐禾上機的時間還早着,本來想去酒店接送的。那丫頭居然提前退房,手機信息也不回複,沒法子,我只好蹲在侯機大廳候她。說起來,今天這裏人真多,人來人往,眼花缭亂的身影,誰才是她?真讓我頭痛。眼睛四處回轉兩三趟,倒給我找到她。

唐禾比我高,站在人群裏優勢一眼立下,之前的擔憂多餘了。

我揚起愉快的笑容,走向前,心‘呯呯呯’地跳起來,久違的悸動、難耐的心情像缺堤洪水瞬間湧翻傾出,我想待在她身邊,她一定也是這樣的。

踱步往上前,一個陌生男子出現了。他拿着唐禾的行李箱,兩人邊說邊笑,仔細看看身高很配,男人略高一點,樣子‘勉強’英俊,打扮時尚得體,這個男人。。。對她有圖謀。

“唐禾”我喊了一聲。

唐禾順着聲音方向望過去,起初怔了一下,白皙透亮的臉容很快回複正常,她知道七哥會來機場的,只不過,沒有想過,大仁與他會在這種情況下碰面。

事情開頭不對勁,不祥的預感。

“七哥,我給你介紹,謝大仁,我的男朋友”唐禾平靜地說,語調真切,絲毫沒有作假成份。如果‘話語’比作黃金,剛剛那幾個應該能比拟千足黃金9999。

Derek 保持鎮定,好看的嘴角掀起俊朗的笑容。作為巨星,從事娛樂圈行業多年,會唱懂演,掩飾情緒還是掌控自如的。

“你好 derek cheung”

謝大仁微笑回應“曉得,大明星,很高興認識你,我是Dave Tsim,Nancy男朋友 ”

真想不到,她居然找新男人,一個‘普通’男人有什麽好?

“一臉平安”

“好的”

Derek與唐和擁抱道別後,站在原地看了許久,像電影橋段裏一樣。雙腳站在原地,雙目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見了,還站在那,心裏清楚不管站多久,她也不會回來,如今,她的男人不再是我,是那個陌生的謝大仁。

心空出一大塊,掠過的風無論如何地微弱,仿如十號風暴,一絲力度足以震撼張維哲人與心。

張維哲碾轉鞋底,眼眸不時低頭盯着地面雪白抛光磚點角,小小一塊,無人注意的角落在他心裏無限闊大一片澤洋,瓦藍瓦藍的,明淨色彩仿佛代表平靜,可是,細心沉澱後,這一切原來是愁,憂心忡忡地湧動着不安定的心,漸發暗黑,幾乎出現了靓藍。那時候的他,胸口很悶,像無數塊鉛鐵堆在那,很重很沉。

那天後,張維哲不時會想起那個謝大仁,他的模樣怎樣也無法抹去。唐禾,你這個壞女人,惹了我,還想逃得一幹二淨,休想,我不會讓你成功的。

演唱會

四萬觀衆席座無虛席,黑甸甸的人頭湧起一片黯,粉絲手上的熒光棒,led燈牌,手機閃光燈。。。染成大片星海,每當音樂響起,他們的手不斷向上搖晃。粉絲希望偶像能看到自己,甚至對自己問聲好,笑一個。人之常情,全乎情理。

整個場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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