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穿過的。

我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後拉着行李箱的許南深,冷笑了一下。

“還有這個。”

他說着,強硬地把他的行李箱塞到我的手上。

我轉身看向他,想開口罵人,他已經拿着電腦在沙發上坐着了。

我忍了忍,最後還是沒有罵他。

我們是吃了中午飯過來的,許南深也沒出房間,抱着電腦顯然是在辦事情。

我這些天有午休的習慣,收拾了衣櫃之後,看了看時間,幹脆就在床上午休了。

昨晚因為那個噩夢,睡得不怎麽好,早上醒來又早,許南深上來的時候我幾乎要睡着了。

可是那床太柔軟了,他一坐上來的時候,他的那一邊就陷了下去,我被蕩了一下,以為自己睡了很久,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拉着被子蓋到他自己的身上。

我頓時清醒過來,“你幹什麽?!”

“午休!”

他冷淡地吐了兩個字給我。

我這時候才發現,窗簾被他拉上了,雖然這房間的窗開得大,可是那窗簾是兩層的,第一層做了遮光和防止外線的處理,一拉上,基本上房間裏面的光線被擋了七七八八。

我眯着眼睛,借着那昏暗的光線看着許南深。

他卻仿佛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一樣,身體鑽進被窩裏面,帶進來了一陣的冷氣,側着身,伸手突然之間擋了一下我的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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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家的床,我也不能說些什麽。

我跟許南深是被傭人敲門的聲音叫醒的,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屋子裏面更是黑黑的一片。

房間的隔音很好,我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敲門,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在做夢。

結果被許南深一把就抱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掉了下去。

我一睜開眼就看到許南深放大的臉龐,驚了一下,思緒還是有些放空:“怎麽了?”

他倏然松開手,我整個人摔了回去,不疼,就是跌得突然,被吓到了。

我有起床氣,被他以這麽粗暴的手段叫醒,本來意見就大,剛想開口發脾氣,他已經下了床,就這樣當着我的面換衣服。

我……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連忙轉開視線,咬着牙看着那黑漆漆的房間,半響,直到聽到許南深的腳步聲,我才下床去找衣服到浴室裏面去換。

我和許南深下去的時候已經開始上菜了,許如澄和韓緒已經坐好在那兒了。

許如澄看到我的時候嗤了一聲,韓緒應該是在底下對她小動作,她到底沒有開口讓我難堪。

韓緒看着我點了點頭,我也不冷不淡地點了點頭。

碰上許南深之後,我發現我已經沒什麽精力去想韓緒的事情了,我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許先偉的視線總算在我的身上停了一下,不過就是一下,最後就落在許南深的身上了:“既然搬回來了,就該到公司去上班了,這段時間年關,公司忙得很,你剛好可以幫幫你大哥。”

“爸,南深。”

正說着話,許北至就和王琳走進來了。

他們兩個人看了我一眼,也沒有說什麽,不過一家人,除了韓緒和許如澄,基本上都是将我當透明的。

吃飯的時候安靜得很,除了許如澄突然發生:“二嬸,麻煩你幫我舀一下牛肉羹。”

我眉頭皺了一下,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只要起身幫許如澄舀牛肉羹。

只是我剛起身,許如澄就開口:“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誰知道你整天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會不會有什麽病。”

我動作一頓,許如澄探身伸手就搶過我手上的勺子,韓緒拉了一下許如澄:“你要吃什麽,我幫你舀,何必勞煩二嬸呢?”

她動作太快了,我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有不是千金小姐,我讓她幫我舀一下牛肉羹怎麽了?還是說,韓緒,你也心疼她,你也被她這個狐貍精給迷住了?”

第040 表裏不如一

“如澄!”

越說越過分了,可是許先偉和許北至還有王琳就好像什麽都聽不到一樣。

“許如澄。”

我想着許南深估計也不想理會我了,像他這樣的人,估摸又在算着什麽事情。

卻沒想到他會突然之間開口,拉着我的手捏了一下手心,讓我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上的筷子,看着許如澄的視線在發冷:“這是你二嬸。”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有些重,有些敲山震虎的警告。

“呵,誰承認她是我二嬸了?爺爺承認了嗎?爸爸媽媽承認了嗎?”

到了這會兒,我倒是有些想笑了,不過我到底是沒有笑出來。

因為我知道許南深必定是會有動作的,這不,許如澄的話剛說出來,他就扔了筷子,伸手牽着我:“既然這麽不歡迎,我和小瑾還是搬回去住好了。”

“坐下!”

許先偉總算是開口了,視線瞪了我一眼,最後落在許南深的身上:“這才搬回來多久,你就要搬回去?”

許南深雖然重新坐下去了,但牽着我的手還是沒有飯,看着許先偉的眼神有些冷:“我和小瑾結婚是為了愛護她、守護她,給她一個快樂舒适的環境,而不是讓別人奚落她的。如果爸覺得無法接受的話,我也沒什麽回來的必要。”

我愣了一下,側頭看着許南深。

他正牽着我的手,那指腹落在我的指節上,我說不清楚什麽感覺。

他的表情認真得讓我有些懷疑。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他突然之間轉頭看了我一眼,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的也開口了:“我知道許伯父和許先生還有許太太都不怎麽歡迎我,但是南深是我的先生,他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所以也只能膈應你們了。”

我的态度不卑不亢,說的許先偉的臉色頓時就青了。

其實我也有些後悔,不過是做戲而已,這麽用心幹什麽呢。

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我也沒什麽辦法,只好素着一張臉跟許南深同進退了。

許家是個龍潭虎穴,我既然已經被許南深拉進來了,就只能咬着牙硬着頭皮繼續往前沖了。

“哪裏的話,如澄性格直,說話沖撞了葉-瑾,葉瑾你是長輩,就多擔當些。”

開口打破僵硬的是王琳,她顯然是不想承認我的,但是事情鬧得這麽僵,估計她也不敢真的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子叫我葉小姐了。

難得見王琳這樣憋着氣,偏偏又沒法放的樣子,我心底有些愉悅,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冷着。

許北至也表态了:“如澄,給你二嬸道歉!”

“我不要!”

許如澄想都沒有想拒絕了,看着我一臉的嫌棄。

“給你二嬸道歉!”

許先偉也開口了,這事情顯然是沒法往回走了。

許如澄張了張嘴,視線落在許先偉和許北至的臉上,最後看着她的二叔,還是将話咽了回去,轉向我不情不願地開口:“對不起,二-嬸!”

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許如澄是咬着牙說出口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啃着骨頭呢。

她不情願,我還不情願呢。

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沒到二十三歲呢,就被一個二十八歲都快三十歲的人叫我二嬸。

這破輩分,要真的能不要,我還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她叫我二嬸。

但是顯然是不行的,許南深步步為營,不就是為了這麽一天麽。

也是難為他了,這麽煞費苦心。

要不是我知道我跟他就是純粹的合作關系,我這會兒都指不定怎麽高興了。

許南深握着我的手終于松了一下,只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沒什麽變化,看着王琳:“大嫂,小瑾才二十三,但是如澄已經二十八了,再過幾天翻了年,她就二十九了,性格如果還這樣的話,別人看來,就不是直率了,只會說我們許家沒有家教。”

許南深向都不怎麽說話的,難得幾天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

我側頭看向他,他卻沒有看我。

只是王琳明明作為長輩,也比許南深年長了将近二十五年,如今卻是一臉青一臉白。

不得不說,慈母真的多敗兒。許如澄這樣的脾氣,還不是她驕縱出來的。

只不過許南深這麽毫不留情地指出來,直接就打了許北至的臉了,當然,這話裏面到底有沒有其他意思的暗諷,我就不去一一想了,反正許先偉的表情不太好。

“韓緒你多管管如澄,要是再這樣,北至你就讓她出去外國呆兩年再回來。”

對于千金大小姐許如澄而言,出去國外呆兩年,幾乎是要了她的命。

一聽到許先偉的話,臉色頓時就白了,有些不甘地低叫着:“爺爺!”

韓緒拍了一下許如澄的手,看着許先偉敬重地承諾着:“我知道了,爺爺。”

許先偉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視線直直落在許北至的身上。

許北至一張老臉都紅了,瞪了一眼王琳:“爸的話聽到沒有?慈母多敗兒!”

不過是作态而已,我早司空見慣了。

一番敲打之後,許先偉才正色:“吃飯,以後誰再給我整些有的沒的,以後也不用再上飯桌了。”

許如澄知道這事情再鬧下去對自己也沒什麽好果子,只好閉了嘴,只是看着我的眼神——

我涼笑了一下,看到那韭黃,連忙舀了一勺給許南深:“南深,你喜歡吃,多吃。”

我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許先偉看了我一眼,倒是沒說什麽,不過目光有些深遠。

我可不管,許南深最讨厭就是吃韭黃了。

呵呵。

我會夾他喜歡吃的菜給他?

開玩笑,等哪天他不拿我擋槍口上再說吧。

許南深看了我一眼,目光悠遠。我假裝沒看見,低着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湯。

飯桌總算是沒有人再說話了,估計許如澄也不敢再說些什麽了。

吃完飯回到發現,我才發現我忘了拿自己的手機,正打算下去把手機拿上來,卻不想聽到許如澄和王琳在二樓房間裏面說話。

她們沒關門,聲音不太大,但是我聽力一向好,站在二樓的樓梯上聽得一清二楚。

“媽!你有必要對那個狐貍精那麽好嗎?呵,不就是私生子的——”

“閉嘴!你爺爺現在讓他回來了,你覺得許南深還是那個許南深?”

“可是——”

“你以後給我收斂一點兒!不然以後我親自把你送到法國去!”

“我知道了!”

我還想聽聽她們說什麽,可惜了,她們已經閉了嘴。

我直起身,打算下樓拿回自己的手機,卻沒想到韓緒正在一樓,捧着一個茶杯,看着我,“二嬸。”

我驚了一下,不過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我不過就是倚在欄杆上站了一會兒而已。

我不冷不淡地看向韓緒,點了點頭:“我手機在飯廳。”

他點了點頭,擡腿走上來,和我擦肩而過。

我面上雖然裝得不動聲色,可是心裏面還是有些驚怕,也不知道韓緒站在那兒多久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剛才探頭的樣子。

想到這些,我也沒有留意那麽多,卻不曾想腳下的步伐一滑,居然踩空了!

這離着地面還有好幾十個階梯,我要是就這麽撞下去,指不定要骨折!

不過我沒往下摔,是韓緒眼疾手快地伸手将我給拉住了。

因為沖力,我撞進了他的懷裏面,穩住身體好,剛想擡頭說謝謝。

一擡頭,看到他的眼眸,我愣了一下,擡手推了他一下:“韓緒。”

他還是沒松手,看着我溫和地笑了一下:“二嬸小心些,摔下去就不好過年了。”

說完,他才松開了放在我肩膀上扶着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熱,離開了,我手臂上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溫度。

我覺得心口跳得有些快,胡亂地點了點頭,連忙往下走。

這個韓緒,跟我想的,有點兒不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剛才韓緒,好像是碰了我一下。

我皺了一下眉,聽到許如澄的聲音,決定不再管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倒也讓我撿了個便宜。

手機果然是放在我坐的椅子上,我拿起來看,發現宿舍群又是九十九加,快速地浏覽了一遍,發現都是胡天海地的聊天,也沒發表什麽,擡腿走上上樓的房間。

我上去的時候正在沙發上坐着,銀色的筆記本電腦放在他的雙腿上,戴着細邊的眼睛,斯文好看得一點兒都不像是那麽壞的人。

這只老狐貍!

想起王琳和許如澄說的話,我只覺得一把火,眼睛一瞄,抄了兩個抱枕扔過去。

他雖然沒看我,卻還是伸手輕而易舉地就将我扔過去的那兩個抱枕給接住了,然後隔着鏡片看着我,也不說話。

本來只是一小把的火,但是偏偏他這麽氣若神閑的樣子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火苗不斷地燒,走過去看到桌面上的一杯水,想都沒想就伸手過去夠。

他卻好像猜到我會那樣做一樣,伸手就将我扯進了懷裏面:“生氣了?”

第041 心卻是冷的

許南深的動作很快,還沒有等我伸手拿到那桌面上的水杯,他就已經伸手将我拉到他的懷裏面去了,摁着我在他的懷裏面,低頭在我的耳側,問得這樣的若無其事。

我下意識地掙紮,可是我的力氣哪裏比得過他,他的雙手在我的跟前一圈,我整個人就真的被他圈進懷裏面,怎麽都跑不掉。

“你放開我!”

這人怎麽這樣,講不過就動手。

“放手讓你潑我一身水嗎?”

他沒松手,不冷不淡地扔了這麽一句話。

我擡頭看着他,嘴角泛冷:“許先生還真的是玩得一手好——唔!”

我的話才說到一半,他突然就掐着我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他的呼吸和氣息将我的話全部都堵了回去。

那柔軟的舌頭伸進來的時候,我腦袋有那麽一片空白,他原本扣在我的腰上的手突然動了起來,隔着一層毛衣和我的打底衫在胡亂地摸着。

我茫茫然地拉着他的衣服,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卻又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才驚覺自己到底幹了什麽,連忙一把推開他。

結果沒想到将自己推開,身體眼看着就要摔到身後的那張桌子上了。

我要是摔過去,沒個輕微腦震蕩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這些,不免瞪大了眼眸伸手往後摸,想要阻止自己掉下去。

我摸到的是許南深的手,他一個用力,又将我抱了回去,然後跟抱小孩一樣抱着我把我放到一旁,起身去開門。

我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是許北至,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許南深就跟着他出去了。

我坐在沙發上,嘴唇上還有火辣辣的感覺,想起自己剛才居然沉迷進去了,不禁有些惱火。

想要摔些什麽東西,但是一想到這裏是許家,我要是真的摔了什麽東西,明天傭人打掃,免不了會發現什麽。

不能摔東西,肚子裏面一大堆的氣,最後也只能錘着沙發發洩。

但是沙發的質量太好了,雖然柔軟,可是那皮質的彈性好得很,我錘得手都疼了。

真的是,恨不得把許南深給剁了!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許南深還沒有回來,看了看時間,都十點多了,幹脆就卷了被子打算睡覺。

反正冬天早些睡也是好的。

許南深進來的時候我眼睛動了一下,被窩裏面一點兒都不暖和,這房間大得很,雖然面陽。但是別墅是在依山而建的,環境好,但是一到冬天,就免不了比外面冷。

偏偏許南深不喜歡看暖氣,我在被窩裏面縮了十多分鐘了,還是冷的。

他走進來看了我一眼,雙手卷着外面的毛衣脫了往床上一扔,然後就進了浴室了。

我睜着眼睛看着那被他扔到床上的毛衣,覺得礙眼,提着腿隔着被子将那毛衣踢在了地下面。

大概是因為許南深是男人,房間裏面沒有撲毛毯,不過想來每天都是有人打掃的,也不會很髒。

許南深出來的時候頭發已經被他吹幹了,我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但是他吹風筒的聲音太大了,吵得我根本就睡不着。

他拉開被子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抖了一下,還沒等我自己滾到另外一邊,他就伸手将我拉到懷裏面。

我本來是留着剛好及肩的頭發,這幾個月來,倒是長了許多,都已經過肩差不多有一個手指那麽長了。

他好像特別喜歡玩我的頭發跟我的手指,我被他弄着頭發又覺得郁結,偏偏他就是不說話,兩個人隔得還近,氣息幾乎都要交纏到一起了。

忍了一會兒,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擡手推了他一把:“你的到底讓不讓我睡了?”

“嗯。”

他松了手,很低地應了一聲,只是搭在我腰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碰着我。

這人是顯然不想讓我睡。

我擡手将他的手拉下來,擡頭直直地看着他那一雙黑眸:“許南深,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低頭看着我,一雙眼眸黑得很。

我不知道為什麽,被他看得有些發虛。

但是從前每次都是我沒什麽骨氣,這一次我咬着牙,逼着自己看着他。

兩人交戰,眼神氣勢決定勝負。

我跟許南深現在這狀态,氣勢也沒什麽好說的,我要是把視線挪開了,不就是表明了我示弱了?

“淘淘,這裏是許家。”

“所以呢?”

他伸手放在我的眼側,卷着我的一束頭發翻來覆去:“你說話可得注意一點兒。”

說完,他突然低頭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在我的腰上變到了我的後背拍了一下:“睡吧。”

我僵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我不是傻,自然知道許南深什麽意思。

他之前突然之間吻我把我的話給堵住了,顯然是接下來的話我不應該在許家說的。

雖然說是在房間裏面,門關了,也不會有人聽到。

但是到底還是在許家,難免說不準會有一天我就說出來了。

許南深這人一向謹慎,自然是要防患于未然。

我只是覺得,跟前的男人城府深得不可見底。

我被他抱着,身體是暖的,心卻是冷的。

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許南深早起跑步的習慣一直沒有變,除非下雪或者下雨,不然他每天早上六點鐘必定會雷打不動地起來,跑半個小時或者是四十分鐘,然後七點之前回來洗澡吃早餐。

他起來的時候我被驚醒了,因為他一起來,被窩裏面就空了,自然沒有那麽暖和。

他估計也知道吵醒我了,将被子往我身下掖了掖,然後又拉開被子往我的頭蓋:“還早,再睡一會兒。”

我哼唧了一聲,沒說話,困得很,裹緊被子繼續睡。

許南深第二次叫我起來的時候我睡得正好,他雙手冷冰冰的,直接伸進被子裏面就往我的腰上貼。

我一個激靈,人直接就醒了,清醒的。

看着他我臉都青了:“你吵我幹什麽?”

他淡淡地睨了我一眼,從被窩裏面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要是不想被許如澄刺,你就繼續睡。”

我抹了一下手機,手機太冷了,縮了縮手,才拿好,按亮看了一下,已經七點半了。

“你吃早餐了?”

他沒說話轉身走到沙發邊沿拿了兩個啞鈴舉着,就跟剛才叫醒我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頭有些疼,大冬天這麽早起來,還真的是考驗人,偏偏許南深一點兒都不手下留情。

不過我也知道他什麽意思,畢竟是在許家裏面,我也不能太過,這才第一天呢。

我也不是不懂事的,抱着被子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起身換衣服去洗漱。

我遲早都要被許南深逼瘋掉的。

我洗漱完出來的時候許南深已經舉完啞鈴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報紙,他正坐在沙發上看着。

我走出來,他一眼都沒有瞧我。

我冷嗤了一聲,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

換好衣服我才走過去踢了踢沙發:“我行了。”

他看了我一眼,難得有幾分神色:“你沒衣服穿?”

許南深不緊不慢地把報紙放好,然後繼續擡頭看着我,沒有起來。

我低頭看了一下子,黑色牛仔褲加短款羽絨衣,很丢人嗎?

他就好像知道我想什麽一樣,沒等我開口問他,他自己倒是先開口了:“你今年二十三了吧?”

“是啊,有什麽問題?”

我對許南深懷疑我衣着這一點特別的不爽,回答也沒好氣的。

他看了我一會兒,最後沒說什麽,起身牽着我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等一下我跟你去買幾件衣服。”

“你給錢嗎?”

我話音剛落,他突然就給我塞了一張卡過來:“省着點兒。”

我低頭一看,是張黑卡,顯然不是我能用的完的。

不要白不要,許南深坑我這麽多回,我花他點兒錢也算是對自己的犒賞。

扒了卡就往兜裏面踹着,他側頭看着我,眼底似乎有幾分笑意,被我不經意地捕捉到,不禁有些晃神。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眼底已經恢複了一片冰冷。

我的手還揣在兜裏面還沒有拿出來,摸着兜裏面那張冰涼的卡,覺得指尖有些發熱。

許先偉和許北至已經在餐桌上了,看到我和許南深的時候他擡頭看過來,“睡得還習慣?”

“嗯。”

許南深輕聲應了一下。

我知道許先偉不可能這麽好心問我的,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在許南深拉開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說真的,在外人面前,許南深真的裝得很好,就跟着紳士的禮讓行為,要不是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然絕對會看着他發呆的。

“既然你想休息一段時間,那麽進公司就等年後再說吧。”

還是許先偉開口,我低着頭,默默地吃着自己碗裏面的粥。不過我也算是知道昨晚許北至跟許南深說什麽了,這許北至也是有趣,倒是挺會裝的,這麽大方。許先偉說塞人進去就塞,他一句話都不說。

“恩。”

不得不說,許南深真的是夠冷淡的。

不過這事情和我無關,我只要扮演好一個好妻子的角色就行了,就連好兒媳都不用當,只是好妻子就行了。

第042 并非真夫妻

許南深是說帶我去買衣服,就真的是去買衣服。

站在一家家牌子店的門口,我看着了一眼裏面的衣服。

說真的,我并不缺錢,但是總覺得,穿着幾千塊幾萬塊的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有種行動不便的束縛。

只是顯然,許南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身上的紐扣都是獨家定制特別設計的,一顆扣下來,估計都是我一件外套的錢了。

我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麽許南深之前看到我衣着的時候,會是那樣的一副表情。

直到我聽到了導購的話:“美女,這邊的衣服比較适合您哦,這邊是我們新上的少女系列冬裝。”

我臉色一頓,下意識地看向跟在我身後的許南深。

他面無表情,低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裏面顯然是在指責我裝嫩。

我長得嫩,難道怪我嗎?

我看了一下鏡子裏面的自己,今天被許南深拉起來的,出門也是吃完早餐說走就走,所以也沒有化妝。

我的臉型并不是那種瓜子臉,偏圓潤一點兒的鵝蛋臉,這幾天可能老是窩在家裏面,吃了睡睡了吃,這幾天臉上長肉了,臉看着更圓了。

再加上我今天穿得也随便,也難怪導購會覺得我年輕。

其實我也不老啊,老的人是許南深而已啊。

想到這裏,忍不住就笑了。

他拉着我,到了另外一邊,拿了好幾件衣服往我身上塞:“試。”

言簡意赅。

我低頭看了一眼被他塞到手裏面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我總覺得,我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學生,沒必要弄得那麽知性成熟。

但我總歸是反抗不了許南深,最後只能看着他擡手就讓人給我拿了一堆不是駝色就是黑色的衣服。

我看着他結賬,本來想攔着的,最後還是忍住了。

許南深幹什麽事情都是講效率的,陪我買衣服也不例外,還沒半個小時我們兩個人就重新回車裏面了。

他沒帶司機出來,自己開的車。

午飯我們沒有回去吃,在商場附近找地方吃的。

吃完飯準備走的時候,許南深突然之間讓我去車上等他,他去買點兒東西。

也不知道他去買什麽,回來的時候很快。

是路邊便利店買的,我看了一眼,沒看清楚,見他盯着我,也不好再盯着那個袋子看了。

回去的時候才下午三點多,許先偉出門了,許南深這兩天似乎特別的空,跟着我一起回去房間的。

我捧着一杯水剛坐下,打算開電腦找兼職,他突然之間就把他剛才買東西扔給我:“放到床頭櫃上去。”

我眉頭皺了一下,拿過他扔在床上的袋子,打開來開了一眼,看清楚裏面是什麽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許南深拿了電腦在沙發上坐着,我氣得臉都白了,拿着那幾盒東西直接扔到他的身上:“許南深,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擡頭看着我,眼皮都沒有撩一下:“哪對夫妻沒有夫妻生活?”

我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可是我跟你,我——!”想了想,我還是有點兒顧忌,聲音小了一點兒,走到他身旁才開口:“我跟你又不是真的夫妻!”

“其他人可不管我們是不是真的。”

他不冷不淡地扔了這麽一句話出來,我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那紅紅藍藍的盒子被我扔在他身上,他也不接一下,冷冷地看着我直接讓我去收拾:“放好。”

“你給我拿過來。”

他嗤了一聲,一句話都不說。

我真的想不收拾的,可是太紮眼了,想了想,還是伸手去撿了起來,往抽屜裏面一放,眼不見為淨。

其實我知道許南深這做法的意思,畢竟這是許家,不是就只有我跟他的公寓,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對着我和許南深裝了探頭一樣,恨不得拿點兒什麽事情來針對我們。

他這麽謹慎的一個人,自然不會在這些細節上面失敗。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以前就算我跟許南深睡在一張床上面,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和他之間會不會有一天有夫妻之實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今天買回來的避孕套讓我突然之間警覺這個問題,所以許南深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自己鑽到一邊去。

一開始的時候我和他睡覺總是隔着半個人的距離,後來天氣冷了,他不喜歡開暖氣,連帶着我也習慣了不開暖氣,最後人直接往他的懷裏面鑽。

雖然覺得有點兒羞恥,但是還是扛不住冷,慢慢也習慣了。

但是今天他買了一堆的避孕套放在那床頭櫃的抽屜裏面,我真的不是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許南深蓋了被子之後看着我,微微地擰了一下眉:“你不冷?”

我們兩個人之間隔了半米的空間,冷氣不斷地往那空間裏面鑽,我怎麽能不冷。

他說着,伸手就要過來拉我。

我連忙伸手擋着,看着他:“許南深,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點兒距離!”

以前覺得沒什麽,但是現在,我一想到那床頭櫃裏面的好幾盒避孕套,我就覺得有點兒害怕。

他看了我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很冷,但還是伸手将我扯過去。

我剛想反抗,他的聲音就在我頭頂上響起來了:“你要是不想我把那東西拆包裝,你最好別動。”

“……”

我渾身一僵,覺得自己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好像被火燒了一樣的燙。

我不敢再動了。

這幾晚我都睡不好,只要一想到許南深買的那幾盒玩意,我就睡不踏實。

半夜裏面許南深但凡動一下,我立刻就醒了。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四個晚上之後,我發現許南深沒真的沒有動我的想法,我也實在是受不了了,幹脆就豁出去了。

今年的春節來得比去年早了将近半個月,我住進許家也有差不多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裏面我基本上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要許南深不在,我就絕對不會出門。

相安無事地過了半個月,很快就到了除夕的晚上。

其實許家人并不少,只是都是許先偉的兄弟,基本上都是在亞太裏面任職,或者是裏面的股東。

除夕那個晚上過得挺安靜的,許如澄也沒有整什麽事情出來。其實這段時間,許如澄都沒有整什麽事情出來,估計是王琳的話起了效果。

這對我來說是好事,我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跟許如澄整這些幼稚的把戲。

年初二的時候,別墅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許先偉是現在許家最年長的老人了,所以年初二走親戚的時候,我們都不用動,都是許家的其他堂兄弟過來的。

許先偉有兩個姐姐,但是早幾年就已經歸西了,那兩個姐姐的兒孫都是在國外。如今和許先偉同輩的就只有許先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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