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對你熱情十五點

涼歡轉了目光，臉頰微紅，不再接話。

陸少離眉眼溫柔，眼底的笑意十分明顯。

他手指捏着她的腳心，似只是随口一句，但一顆心卻微微提了起來：“小歡兒，我們重新訂婚好不好？”

涼歡一愣，看見他眼底溫柔的碎光，一個“好”字差點便脫口而出。

她捏緊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一沉默，陸少離也擡頭看向她，低聲溫柔：“好不好？”

涼歡收了腳，屈膝盤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想清楚了麽？”

涼歡不再看他，轉頭看向籃球場：“你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過去的二十多年對我也一直沒有男歡女愛的感覺，只把我當妹妹。現在不過剛解除婚約，你又說喜歡我，想重新跟我訂婚。”

涼歡笑了笑，語氣輕柔：“所以你想清楚了麽？你是對我真的有喜歡的感覺還是習慣了我先前對你的好，現在冷漠了，便不習慣，想重新回到從前。”

***

自那晚生日宴後的一個周，陸少離跟涼歡都再未見過面。

陸少離沒有去找她，涼歡也未出現在他面前。

涼歡将公司的事情直接交給了事務所的人，除了必要的她遠程操控，工作上的事也未出現差錯。

兩人還繼續住在大院，對着門，卻再也沒有見過面。

那晚涼歡的話，陸少離猶豫了，沒有給出答案。

他也有些迷茫，是真的喜歡涼歡還是只想回到從前。

安煙聽說後，來找涼歡，見她正在收拾行李箱。

她坐在床上，看着她忙碌：“你要去哪裏？”

涼歡心情好，少了往日的幾分憂愁，多了幾分明媚大氣：“想去滑雪，你去麽？”

她眉眼彎彎，目光晶亮，安煙到嘴邊的那句“你在逃避麽？”頓時咽了回去，她看的出來，涼歡沒有後退，在這份感情的道路上，她找準了方向。

安煙也跟着笑起來，伸了個懶腰：“好啊，我也好久沒有去滑雪了，正好還有年假沒有休，那就一起吧。”

兩人都是行動派，收拾行李，訂機票，當天下午便飛去了澳大利亞。

涼歡本來是想去黑龍江，但正好讀研時候的一個師兄在澳大利亞，拜托她過去幫個忙，這才決定飛過去，順便滑個雪。

陸少群是在兩人走後第三天才知道這件事兒的，他這一陣兒一直在軍營忙着訓練，今天得空兒才跑了出來，結果就聽到兩人出了國。當下火急火燎的去公司找陸少離，生怕兩人呆在國外不知道哪年才回來。

陸少離這幾天也不好受，自己沒想清楚，沒那個臉面兒去找人。

正出神兒呢，看着自家弟弟一臉着急的模樣跑了進來，挑眉問道：“怎麽了？這麽急。”

陸少群往旁邊辦公室瞄了眼，見果然是空着的。緩了口氣兒，問道：“小歡兒呢？”

“在家裏。”

“呵，”陸少群看着他，帶點火氣兒的道：“你還不知道吧，小歡兒和安煙去澳大利亞了。”

陸少離一怔，下意識的道：“她們去澳大利亞幹麽？”

“我怎麽知道。”陸少群真壓不住火氣了：“哥，你是不是又惹小歡兒生氣了。你說你們吵架就吵架，牽連我幹麽。安煙要是出了國，不回來，我要一輩子當個單身狗麽。”

說着，陸少群感覺更憋屈了：“安煙拿小歡兒向來比我重要，當年本來可以讀北大，結果因為小歡兒去了麻省理工，她便也跟着去美國讀了哈佛。我身穿軍裝，不能随意過境，生生的等了她七年才見到面兒。現在人兒盼回來了，結果現在又去了澳大利亞，難道還要我再等七年麽。”

陸少離撇他一眼：“讓你再等七年怎麽了？你還不想等？”

陸少群立即反駁，脫口的話兒比腦子轉的快：“我當然會等，可我怕她不回來啊。”

最後幾個字說的憋屈無奈，連着眼眶都紅了。

陸少離微怔：“怎麽可能不回來。”

“哥，你去找她們好不好，幫我把安煙帶回來。”

陸少離沒有猶豫，點頭：“好。”

***

南北半球的差異，中國處在烈日炎炎的夏日，而澳大利亞正值冷風呼嘯的冬天。

陸少離緊了緊衣服，出了機場坐上專車先去了酒店。

柯騰是個合格的助理，在陸少離上飛機前便将入住酒店的地址發了過來，跟涼歡和安煙住的是同一家。

陸少離到了酒店後也沒急着去找人，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掐着時間去了三樓吃晚餐。

他故意坐在靠近餐廳門口的位置，格外打眼兒，只要沒瞎的都會看見他。

涼歡和安煙進門的時候，便看見他靠在椅背上，手裏搖晃着紅酒杯，一副慵懶至極的模樣。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的驚訝，不過瞬間，又都收斂住。

安煙挽着涼歡胳膊往陸少離那裏走，見他看過來，彎起嘴唇：“你怎麽在這？”

陸少離起身，紳士的替兩人拉開椅子，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後，這才說道：“這邊公司有點事兒要處理。”

安煙“哦”了聲，看了眼涼歡，見她神色自然的模樣也沒有多說什麽，擡手招來服務員點了菜，賬直接記在陸少離身上。

兩人再次見面，涼歡神色淡然，一如往常。

陸少離眼裏盛滿笑意，只是那份說不清兒的暧昧多了幾分克制。

兩人相處也如往常，嬉笑怒罵毫無半分扭捏。

連安煙也一時看不清兩人現在的狀态。

像是那層捅破的窗戶紙又恢複了原貌，只是比以前明亮了幾分。

服務員将點的菜上齊後，陸少離習慣性的将手邊的牛排切成塊兒遞給涼歡，然後自然的拿過她的吃了起來。

他抿了口紅酒，裝作随意的問道：“你們倆怎麽到這裏玩兒了？”

“滑雪啊，”涼歡咽下牛肉：“也順便來幫師兄個忙。”

陸少離松了口氣，還回去就好。然後忍不住打趣安煙：“少群還以為你又要一走七年，急的恨不得脫了軍裝立刻飛過來找你。”

“那他倒是脫啊，”安煙本想随口一句，到了舌尖又溜了回來，這事兒他還真的做過。

當年她去美國讀大學和研究生，一呆就是七年。

陸少群想陪着她，脫了軍裝，申請從中央軍事學院退學，又速度的申請了美國大學，這事兒自然瞞不住陸父，當下氣的拿起老爺子的拐杖便往他身上抽。

他脾氣擰，被打的背上一條條血痕也不低頭。

後來還是陸母給她打電話，她回國勸住了他。

給他撂了話兒，她畢業回國會去軍總醫院上班，這才止了他的鬧騰，安心的回了軍事學院。

想到這兒，安煙目光微顫，嘀咕了句：“他就是個傻子。”

可怎麽辦，她喜歡上了這個傻子。

涼歡看着安煙嘴角的笑意，也彎了彎唇角：“你也別折騰他了，回去該訂婚還是結婚，速度快點，我還想當你伴娘呢。”

“那不成，”安煙看向她：“說好我們要一起結婚的。”

“那我們的伴娘怎麽辦？”

“我們就是彼此最美的伴娘。”

涼歡樂的點點頭：“也行，還省了筆伴娘錢。”

陸少離看着兩人，也忍不住彎起唇角。

他很感謝安煙，始終陪伴在涼歡身邊。

見涼歡吃飽後，陸少離猶豫了幾分，終是忍不住那股好奇和酸意，拐着彎問：“你剛剛說幫你師兄的忙，事情解決了麽？需不需要我幫忙？”

涼歡搖頭：“只是資産評估而已，缺人手，我湊了個數兒。”

陸少離點點頭，裝作不經意道：“既然是你師兄，現在也差不多27、8了吧，結婚了麽？”

“還沒有女朋友呢，”涼歡看了他一眼：“還有，誰告訴你人家是我師兄就得比我大了？”

陸少離疑惑的看向她。

涼歡彎了彎唇角，眼睛明亮：“師兄是我們學校的天才，十六歲便被麻省理工金融系破格錄取，研究生的時候，更是我們院長的關門學生。”

“那他現在多大啊？”安煙也來了興趣：“應該比我們小吧。”

涼歡去幫忙的時候，安煙并沒有跟去，是以并沒有見過那位學霸師兄。

涼歡想了想，喃喃道：“應該22、3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聞言，陸少離放了心，看涼歡這個樣子，兩人應該只是一般的師兄師妹的關系。

放心後，陸少離輕巧的轉了話題：“你們什麽時候回去？我讓柯騰給你們訂票。”

“柯騰沒跟你來？”涼歡有些驚訝，工作時間，柯騰向來不離他身邊的。

“京都那邊還需要他坐鎮，走不了。”

涼歡點點頭，看向安煙：“我們什麽時候走？”

“過兩天吧，滑雪我還沒玩夠呢。”

涼歡看向陸少離，他明白的點點頭：“我跟柯騰說。”

陸少離來這裏處理公事兒只是借口，見了兩人後，索性陪着人玩兩天再回國。

有了陸少離，兩人确實也方便不少，不管是買票、坐車、拎包都不用兩人管，陸大少一手包辦。

趁着陸少離買票的功夫，安煙碰了碰涼歡：“他就是特意來找你的。”

涼歡神色不變：“只要你一句話兒，陸少群豁上那身兒軍裝，也會拼死飛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