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天狗的襲擊
晴明忍俊不禁地扶起我,然後告訴我,酒吞童子成為百鬼首領之前本是為伊吹山神明之子,因厭世及執念墜入魔道,又因嗜酒,被人喚作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道行高深,攻擊和反應都極快,單憑陰陽術或者尋常兵刃無法傷及他的要害。不過渡邊綱的刀因為砍過妖界守門者茨木童子和熊星童子而有了非凡的破魔能力,倒成為克制酒吞童子的利器。此外,石清水八幡神社的毒鬼酒可以降低酒吞童子的迅敏度,換而言之,我們集全這兩樣東西就可以封印酒吞童子!
源清雅妻子被妖怪擄走的事情已經驚動當朝天皇,他令賀茂忠行負責徹查此事并解救池田中納言的女兒,于是我們兵分三路:晴明和朱雀前往八幡神社求毒鬼酒,賀茂老爹帶着弟子在平安京排查線索,賀茂保憲和我則拜訪渡邊綱請他出手相助。
渡邊綱嫉惡如仇,得知我們的來意就毫不猶豫地答應我們的請求,因而我們只等晴明求得毒鬼酒就可以部署下一步計劃。
京城那些公子哥兒見源清雅和我幽會後連妻子都被妖怪擄走便再也不敢給我寫情書,我自是很高興,但想到這個代價是拖累一個無辜的女子,我心裏還是頗為內疚的。
賀茂老爹讓賀茂保憲在家保護我,我很想出去幫忙,只是我的力量正好被酒吞童子克制,擅自行動只怕會徒生變故,我只好聽話地呆在賀茂家。
今天陽光明媚,賀茂保憲在後院溫習陰陽術,我倚着櫻花枝,煩躁地晃着腳,望穿秋水還沒等到晴明回來。據朱雀估計,晴明這次出門來回最快也得八九天,也不曉得太裳能不能及時把源清雅的妻子救回來。
“怎麽,想晴明了嗎?”六合突然現身樹枝上。我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心有餘悸地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六合,你啥時候來的?”
“剛剛吧……”六合認真地思考了一陣,溫和地笑着補充:“準确說晴明出發八幡神社的時候我就跟着你了。”
“哦……”我點點頭,然後猛地意識到晴明前天就已經前往八幡神社,我噗嗤一下笑出聲,正要調侃六合的時間觀,賀茂保憲警惕地回頭問:“沙羅,你驚叫什麽?”
六合似乎沒有正常現身,賀茂保憲察覺不到六合的存在,我見此便擺手解釋:“沒事沒事,被一只突然冒出來的蟲子吓到而已。”
“沒事就好。”賀茂保憲舒了一口氣繼續練習陰陽術。
“我是堂堂的木神,你竟然說我是蟲子?”六合跳到地上,頗為委屈的模樣。
“咳,不是說你啦。”我清咳一聲,把六合拉到樹後:“六合,你帶我去見晴明好嗎?”
“好啊,一會兒就帶你過去。”風揚起六合飄逸的淺綠長發,他眯起眼睛微笑着答應。
“真的嗎,太好了!”沒想到六合竟答應的這般爽快,我喜出望外地閉上眼睛等待他施法帶我找晴明。然而一刻鐘過去,身體卻絲毫沒感受到周圍環境的變化,我睜開一只眼睛,只見六合枕着手躺在櫻花樹上,嘴裏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臉悠然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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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你幹嘛?”我有點懵了。
“在看你呀。”六合一臉天真地笑道:“沙羅,你這是便秘嗎?”
“你才便秘,不是說好帶我去見晴明嗎,你又爬到樹上幹嘛?”我白了六合一眼。
“喔,原來你适才是等我施法呀。”六合恍然大悟地坐起來。
“喂,你親口答應我的,別想賴皮哦!”我縱身躍到櫻花樹上,假裝生氣地揪着他的衣服。
“神将不說謊,我說帶你去找晴明自然會遵守諾言,只是現在時間還沒到罷了。”六合側頭輕笑。我突然想起他适才用“剛剛”來形容兩天的時間,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沙羅,你真的便秘了?臉色不怎麽好看呢。”六合關心地扶住我的肩膀問。
“你才便秘!”我氣結地一腳把六合踹下櫻花樹。
“啊呀。”六合銷魂地哀呼,魁梧的身體卻被路過的太陰接住。太陰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模樣,紮着可愛的雙馬尾,一身淺綠的和服秀氣而活潑。
“沙羅,要不要,我在你哥哥房間拿的。”太陰毫不費力就抱住六合,還笑着騰出一只手把一個蘋果遞給我。
“你吃吧。”我輕嘆一聲搖搖頭。
“別擔心,酒吞童子并沒有傷害池田中納言的女兒。”太陰把六合放在地上,飛到我身邊笑道:“太裳和玄武已經把她救回來啦。”
“真的嗎?!”我興奮地抓住太陰的手。
“當然是真的啦,酒吞童子再擅長結界又如何,這世界上沒有太裳穿不過的結界。”太陰自豪地道。她擦了擦蘋果,一邊津津有味地嚼着一邊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沙羅就放心呆在家裏就好,我和六合會保護你的。”
“嗯,謝謝!”心裏暖暖的,我點點頭,只盼着晴明早點回來。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晚上,後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守在我榻榻米前的太陰警惕地站起來,六合敲了敲屏風,輕聲道:“小心點,有股很強的妖氣在靠近。”
“晴明遠行,賀茂忠行今天也要值夜,是欺負晴明和他都不在家嗎。”太陰生氣地叉着腰道。她手結封印,一股風在她掌心流轉,風四下散去又紛紛聚攏回太陰的掌心,太陰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道:“是大天狗,賀茂保憲不一定能擋住,我得過去幫忙。”
“敢獨闖賀茂家,這妖怪道行不低吧。”我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它是三大妖怪之一,不過晴明說你不熟悉平安京的妖怪,還是留在六合身邊更好。我戰鬥沒六合高,不過我打不過可以起風把大天狗吹走,嘻嘻!”太陰爽快地笑道。
“放心,我會保護好沙羅的”六合溫柔地點點頭。
“那我走啦!”太陰說罷就消失了,快得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門外的風鈴掉在地上,她就已經消失在我們的視野。
“太陰是風神,這家夥一直都這樣風風火火,也就太裳能追得上她。”六合輕笑:“沙羅,你穿好衣服,大天狗的妖力往我們這邊靠近,我們要轉移陣地了。”
“好。”我正要施法把外套穿上,但後頸的風池穴突然被人封住,我來不及呼喊就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