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易

“冬雨,你剛死哪去了?剛才大小姐屋裏什麽聲音?”夏雨從最東邊的耳房裏探出頭來。

“夏雨姐姐,我、我剛把裏屋收拾好的東西丢了出去,沒、沒有偷懶。”冬雨一臉緊張,生怕夾襖裏的東西被發現。

夏雨哼了一聲,也沒在意,砰的一聲甩門走了。

林若菡拍拍自己有些發暈的腦袋,好了,打起精神來。

冬雨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開門進來,從夾襖裏掏出一包草藥。

林若菡問她有沒有小竈頭什麽的,冬雨點頭。

來回跑了幾趟,冬雨悄無聲息地從自己屋裏拿來了一個小爐子和一個瓦罐,以及剛才那個小茶壺。

林若菡看着眼前簡陋至極的工具嘆息一聲,開始挑揀那包草藥。

熟練地選擇幾樣摘掉葉子去掉根莖,放進瓦罐,放了一些水,交給冬雨。

另摘了一些葉子,讓她貼身藏好。

“放在院子中央,有多大火就燒多大火。”

搖頭,拼命搖頭。

“放心,我以前能用支釵子救你哥哥一命,今天就不會讓你死。”

猶豫很久,咬牙,冬雨視死如歸般拿起東西出門。

屋裏,林若菡屋裏揉捏各個穴位,盡量讓身體稍微舒服一些。

屋外,冬雨戰戰兢兢點燃小爐子,瓦罐裏水少藥材多,很快水開,散發濃重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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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菡揉按到第三遍的時候,藥味已經籠罩到整個院子。

“哐啷”一聲開門聲,夏雨捂着鼻子,邊罵人邊沖過來,“小蹄子,你要造反?”

冬雨渾身顫抖,眼看着夏雨已經沖到面前,閉上眼準備挨打。

突然,身前半丈處發出“噗通”一身,冬雨偷偷睜開眼,大吃一驚。

夏雨死豬一般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冬雨不敢動彈,眼看着林若菡又穿着大襟夾襖開門出來,聲音哆嗦,“大、大小姐,這、這……”

林若菡加快腳步往外走,“你看着火,在我回來之前保證它不滅。”

冬雨驚疑不定地連連點頭。

林若菡低頭行走,路上來往之人對這個穿着仆人夾襖頭上沒有任何首飾的人,基本沒有人注意。

一路順利,只是到了二門時,門口的婆子讓她有些猶豫。

還是低頭,走近時聽見婆子詢問,“你是哪裏的,去外院做什麽?”

林若菡靠近,擡頭,迅速連連出手。

婆子剛要驚呼,卻只覺得身上多處說不出的酸麻疼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林若菡腳步匆匆來到外書房門口,已經氣喘連連。

一個小厮驚疑地瞪大眼睛攔住去路。

此刻,林若菡已經沒有力氣再出手了,只能低聲請求,“讓我見一見芷蘭姐姐,馬上就走,”說完,還掏出幾個碎寶石塞到他手裏。

小厮還在猶豫時,林若菡直接往裏進。

小厮連忙開口阻攔,“大小姐,大小姐,老爺不在,請你回去。”

芷蘭聽到聲音已經走了出來,俏生生站在廊下。看到她,表情頗為不屑,聲音淡淡,“大小姐,你怎麽來了?”

林若菡深看她一眼,徑直往裏走。

芷蘭一挑眉,跟着往裏走。

兩人坐定。

林若菡掏出玉佩放在案幾上,“芷蘭姐姐,我很有誠意。”

眼前的玉佩散發着溫潤柔和的光暈,案幾都被照亮了一圈。

芷蘭倒抽一口涼氣,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動,但還保持鎮靜,緩緩開口,“身外之物再貴重,也要留着一條賤命才有用。”

林若菡也不催促,“小簡氏早斷了你的後路,你已無法孕育子嗣,在這裏府裏,那半個主子的位份都成了肖想,”她看了一眼玉佩,“芷蘭姐姐,有財才能保命,下半輩子才能有指望。”

芷蘭沉默幾息,“對手太強,幫手太弱,”她也看了一眼玉佩,還看了一眼林若菡,“有好東西都保不住。”

林若菡只當聽不出她語有雙關,“好東西能否保住,那得看自己的本事,”她把玉佩輕輕分開成獨立兩塊,“能在我父親身邊活到現在,躲過的算計應該已不計其數,按芷蘭姐姐的本事,這個買賣只賺不賠。”

芷蘭眼中精光已經隐藏不住,拿起玉佩反複看了又看,轉頭盯着林若菡,眼中有疑惑也有審視,“府中一直有傳言,先頭夫人有一塊價值連城的髓玉,是當年江南首富王百萬花了無數財富和精力才得來,夫人找了很久都沒有結果。大小姐,你如此輕易就……”

林若菡輕哼,“它最大的價值,就是我的一條命。”

芷蘭側身正對林若菡,這才開始正眼看她,“你決定了?”

林若菡點頭。

芷蘭把玉佩貼身藏好,“早上聽得大小姐風光了一把,随即又昙花一現,真希望你能一直風光。”

林若菡心想嗤笑,我要的東西還很多,豈止是風光那麽簡單,但臉上還是一片讓盟友放心的堅毅和果敢,“你放心,死了一回醒來,那是我最後一次疏忽。”

芷蘭心中雖還有疑惑,但還是問她,“要我做什麽?”

林若菡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芷蘭想了想,點頭。

芷蘭突然好奇,“你不怕我拿了東西不辦事?”

林若菡臉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利益一致,且芷蘭姐姐,你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麽異樣嗎?”

芷蘭心中掩蓋一切的欣喜退去,才發現呼吸有些困難,雙眼不可置信地直視林若菡。

林若菡點頭。

芷蘭心中已經明了,閉了閉眼。她這才決定用全部心神對待這場交易。

走之前,林若菡還芷蘭要了一副銀針和一些常用藥丸。

當然,還不忘記把書房裏所有的吃食都搜羅走。

來回外院不過一盞茶功夫,匆匆走到二門,林若菡慶幸倒在一邊的婆子還沒人注意。

只見她手起針落,婆子幽幽轉醒之前,她已經在回院子的路上了。

婆子揉揉有些酸麻耳朵脖子和手臂,摸摸暈乎乎的腦袋,緩緩坐回椅子,自言自語。

“我怎麽躺在地上?難道睡過去了?剛才有什麽事嗎?嗯……好像沒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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