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想法

林若菡看了一會傲雪真性情地和王嬷嬷插科打诨一會，嘴角露出了一絲極淺的笑意。

那是一種很自然、很随意的笑容，稍縱即逝，卻猶如暖陽初升冰雪消融的那一瞬絢爛，有些讓人難以忘懷。

王嬷嬷和冬雨對視了一眼，清風四人雖然目不斜視，但也相互用餘光迅速交流了一下。

大家并不是沒有看到過林若菡笑，王嬷嬷冬雨更是經常見到，可那些笑容與剛才的不同。

或者說，剛才的笑容才是一個正常女孩子應有的笑容，而不是那種詭異的、帶有神經質的笑容。

王嬷嬷一直深信自己能理解林若菡的痛苦，但她眉宇間從來沒有一時一刻舒緩的抑郁，總覺得她心裏似乎有無法邁過去的坎，任何人都無法給予幫助。

王嬷嬷給傲雪使了一個顏色，示意她繼續插科打诨，讓林若菡正常的笑容能多一些。

傲雪像是心領神會，圓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笑容。

可還沒等傲雪開口，林若菡已經站了起來。

衆人臉上有些皆有些失望的神色，只有王嬷嬷一臉的意味深長，總有一天，大小姐能放下過往所有，時間總是能治愈一切傷痛。今日，是一個極好的開端，相信以後總會慢慢好起來。

林若菡沒有注意到大家的想法，邊走邊想着《望柳》的配方，實驗效果已經達到了極致，王嬷嬷讓人從莊子上抓來的用作實驗的野貓、小鳥讓她有些不太順手，但總算是達到了她要求的效果。現在，只需要想法不斷提純以提高毒發速度，為自己争取時間，一切就完美了。

林若菡一邊在冬雨幫助下穿好防護服，将從頭到腳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一邊在心裏快速思索，在目前的條件下，可以制作那些設備和器具，來輔助自己制藥。

就在林若菡如火如荼的開展自己古代的制藥事業時，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早已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管他們是否認識自己，不管自己是否和他們有利益沖突。

馬明宇聽到趙衍這樣說，忍不住心中的震驚，擡起頭不可置信看着他。

這片廣袤的大路上，除了遙遠的大海那邊的留克利王朝，因為交通不便，信息無法及時交流，相互接壤的蕭國、燕國和趙國三個大國中，武功已經達到化境的高手兩只手都能數得過來，其他十幾個附屬的小國幾百年都沒有出過化境高手了。

趙衍作為這片大陸最年輕的化境高手，一身護體罡氣幾乎無物不可擋，他要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子的性命，簡直猶如碾碎一顆塵埃般不費吹灰之力。

趙衍看到馬明宇神情，又開口，“當然，她也不會對我産生危險，你們太過杞人憂天了。”

馬明宇全身的緊繃終于完全松懈下來，趙衍全身罡氣收斂後，他臉上又微微露出慣常的慵懶邪氣的神态，心說現在說我們是杞人憂天，真是太過草率了。

我的世子爺，你也不看看，當你看到竹筒裏的消息時，竟然一點也沒有身為一個大理寺少卿的自覺，對一個連環兇殺案的主謀竟然沒有絲毫的想要抓捕歸案的想法，還反對我們這些忠心的下屬想要滅之消除隐患的做法，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你看看你，剛剛那個凜冽的眼刀、霸道的罡氣，差點讓我內傷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人家開竅了，看上那個瘦竹竿了。還好是我，那個黑熊精要是被你老這麽壓迫一下，非得以為那個沒有二兩肉的小女孩是個狐貍精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個大理寺的高官，一個三國匪類暴徒聞風喪膽的斷案高手，不會開始對一個擁有非常人手段的兇殺案主謀有了惺惺相惜的想法了吧？你老是看不到，剛才你看到竹筒內訊息時，眼神中閃爍着的略帶興奮的光芒。

這個女孩太過詭異，我擔心你……

“你胡思亂想什麽！”馬明宇還在神游，被趙衍一句話拉了回來，“別聽風就是雨，那個女孩能不能活到及笄尚未可知，也許……”趙衍頓了頓，“多方強勢勢力的夾擊圍攻之下，轉眼就消失在人世間了。”

趙衍頗有些惋惜，這樣一個內斂又極其有攻擊性的背後主謀，他也是平生僅見。

他和馬明宇一樣尚未弄清楚，林若菡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這樣一個奇特的主使者，作案完全不謀求自身任何利益，他覺得很新奇，甚至很想接着看看後續還有什麽案子，完全不想被馬明宇或者劉慶給中斷了。

甚至，他覺得，在連日來收集的消息所分析，若沒有抓住林若菡的弱點，劉慶或馬明宇功夫再好，沒有自己這樣的境界，想要接近她都不是容易的事。

雖然她謀害的對象都不是什麽好人，說她行俠仗義談不上，說她路見不平更是不見得，充其量只能說死的都是一些稱不上犯罪但卻是道德敗壞之人，或許，這些人因為傳統的某些觀念，還勉強在被大部分人接受。

只是，她不能接受而已。

她讓自己有了好奇心，不過，卻是不多，正好在閑暇之餘略略關注一下，僅此而已。

趙衍對自己的最近偶爾出現的心緒，做了如此判斷。

至于身邊最親近的兩人，認為這個女孩憑借着不為人知的手段，能對自己産生危險，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這個，趙衍有絕對的信心。

劉慶和馬明宇的想法被趙衍暫時掐滅，小簡氏的想法卻在有條不紊地付諸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