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都是聖旨的錯—03

大姐夫和六姐夫在從那震驚當中反應過來,兩人一起離開雅間,而後連襟兩人在走廊上相遇。

“大姐夫?”“六妹夫?”

大姐夫和六姐夫兩人面面相觑,心中紛紛想着,他怎麽會在這裏?

而在三樓窗戶靠內的雅間裏,謝翎與皇子、下屬看着二樓外面,皇子放下酒杯,震驚道:“謝翎,你看到沒有?她的動作好快。”

下屬也震驚道:“是啊,将軍,屬于都未必做得到。”

謝翎呢喃道:“是啊,好快的速度,幾乎眨眼的工夫。”

……

二樓,林敏學的殺豬叫停止了,他整個人後背濕透了,他抽回自己的雙手,抱在胸前,往後踉跄了幾步,退到了欄杆處。

“你,你個瘋婆子,想做什麽?”

柳黛挑了挑眉:“你想對我做什麽,我就想對你做什麽。”

林敏學臉色煞白,驚叫道:“你想殺我?”

柳黛是笑非笑的眼神,揶揄道:“噢,承認了想殺我,然後給你新歡騰地方?”

林敏學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滾動,張着嘴的樣子,好像擱淺的河魚那般,一副瀕臨死亡的模樣。

走廊裏,大姐夫和六姐夫臉色黑沉,心中暗暗道,好你個林敏學,敬酒不吃吃罰酒,想另攀高枝,門都沒有!

柳黛左手拿着菜刀,走上前,右手直接提起林敏學的衣領,說道:“殺了你髒我的手。”

她提着林敏學離開酒樓,酒樓的客人鴉雀無聲,直到看不到人影時,大堂讨論的聲音才由小及大大。

“那個女人好恐怖!”一個高頭大漢後怕道,他們再也不敢說那個女人的壞話了,很怕她拿着菜刀來找他們算賬。

大姐夫和六姐夫各自看了一眼,回到雅間和友人告別,然後兩人各自回家。

三樓,謝翎、皇子和下屬三人,皇子執着一杯酒,搖頭嘆息道:“可惜了這樣一個烈性的美人。”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謝翎,心中暗道,這個美人和謝翎真的很相配,作為武将世家,家中就需要這樣的夫人鎮宅,可惜謝翎的夫人是一個柔弱的女人,根本當不起當家主母。

謝翎垂下眼眸,神情看似毫無波動。

柳黛提着林敏學往林家村而去,她推着林敏學一步一步往前走,本來之前她有一個打算,那就是和林敏學和離,但現在她換了一個想法,要把林敏學帶走,讓他給她做牛做馬。

二叔公的兒子、孫子等人在城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林敏學和柳黛,五六個人最後終于在酒樓打聽到消息,知道他們已經走了,于是便徑直往城門的方向而來,他們終于在離着城門三百米處追上了柳黛和林敏學。

林敏學看到二叔和堂兄等人,終于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們,氣憤道:“二叔,這個女人瘋了,她差點剁下我的手。”

林二叔是一個憨厚老實的漢子,他嘴巴笨,不知道該怎麽說,倒是兩個兒子和另外三個村裏壯年小夥七嘴八舌的問起來了。

柳黛橫眉冷對的看着他們,冷聲道:“家務事。”

林二叔及堂兄等人瞬間臉色漲紅,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一句家務事,讓他們這外人如何插手人家小夫妻倆的事情?

回到林家村,就在村口,柳黛就看見了全村的人,尤其是村子裏的那些長舌婦,她們本來在議論紛紛,看到柳黛手上的菜刀,議論聲戛然而止,紛紛噤若寒蟬,生怕這個可怕的女人把菜刀用在她們身上。

柳黛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推着林敏學回到林家,此時也已過了午時,家裏一粒米都沒有,水缸裏也只有一點水。

“去打水,做飯!”

她把門後的長板凳拿出來,大刀闊斧的坐在門口,手上變着花樣的玩着菜刀,林敏學只好灰溜溜的從廚房拿出水桶在院子打水,半刻鐘後,他在廚房門口臉色漲紅道:“沒有米,沒有菜。”

柳黛挑了挑眉:“哦,我的雞、我的豬被你送人的送人、賣的賣,自己想辦法,不然,就從你身上割肉!”

林敏學一下子跳了起來,摸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結巴道:“我去借。”

然後林敏學一溜煙跑出院門,到村子裏借米去了,又在別人的菜地裏掐了一把菜,他這樣忙活了一個小時,才做出了一頓飯菜。

“味道不錯,以後廚房就歸你了。”兩盤青菜,一人一碗米飯,青菜還看不到油,無比的簡樸。

林敏學想反駁,因為君子遠庖廚,何況他還是讀書人,他的一雙手精貴着呢,怎麽可以整日煙熏火燎?

放下碗筷,柳黛冷冷的看着林敏學,說道:“從你把我關進柴房那一刻起,我們的夫妻情誼就沒有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奴隸!”

“咳咳咳。”林敏學被震得劇烈咳嗽起來,看到桌子上插着的菜刀,酒樓那一幕又湧上心頭,他喉嚨幹澀無力,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午飯後,林敏學跑到父母的房間裏,把房門緊緊的關着,他躺在很久沒有打掃布滿了灰塵的木床上,那周身的恐懼才漸漸消散,理智回來了,他該怎麽辦?楚黛她怎麽變成這樣了?莫不是髒東西上身了麽?不行,他要去找個大師來收了她。

這一下午,柳黛也沒有出房門,她在卧室裏休息,養精蓄銳,打算晚點進城去找楚黛的六個姐姐,離開前總要和姐姐們說一聲。

現在是三月份,天黑的稍微晚一點,楚黛吃了晚飯,戌時出發,約摸着戌時正可以到大姐夫家。

晚飯自然是林敏學做的,他在村子裏借的米,反正以前林家也經常借東西給村裏人,這回林敏學豁出去那張臉皮要回來了。

柳黛前腳出門,後腳林敏學就溜到林家族長那裏,他請求族長等人幫他想個辦法,楚黛一個柔弱的閨閣女子,怎麽會有這樣的大力氣?一定是被髒東西附身了,他會被她害死的。

族長等人半信半疑,但還是答應第二天去潭拓寺請高僧來看一看,看看到底是楚黛被髒東西附身了,還是遭逢大變奮起了呢?

戌時正,天色昏暗,京城的街上還有許多行人走來走去,柳黛先到了大姐夫家,在他家後門敲了敲門,開門的婆子看到是她,嘶啞着聲音說:“等着。”

大約一刻鐘,楚黛的大姐楚雅才出來,楚雅已經從丈夫那裏知道七妹妹在酒樓做的事情,她一看到七妹妹,雙眼忍不住往下掉淚。

“大姐,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我要去瓊州找爹娘了。”柳黛推開楚雅,面色冷然道。

楚雅震驚道:“你要去找爹娘?你怎麽去?你一個弱女子怎麽去?”

柳黛搖頭:“是我害爹娘被流放的,我早該去找他們了。”

楚雅聞言難掩心酸,哽咽道:“好好好,你去吧,爹娘那裏我讓人打點了,爹和娘應該沒受太多苦。”

覺得自己身上這十兩銀子不夠用,楚雅趕緊吩咐門後的丫鬟再回去拿一千兩銀票來。

楚雅比楚黛年長十五歲,楚黛今年十九歲,楚雅就已經三十四歲了,婆家一半的孩子是她生的,所以娘家出事之後,誰也不敢提出休棄她或者弄死她那些話,她依舊是當家夫人,只是丈夫和婆婆會嚴格監控。

姐妹倆只相處了一刻鐘,臨走前,楚雅突然拉住她,說道:“七妹妹,你去找六妹妹時,就說是我說的,讓她把小外甥女交給你帶走。”

柳黛萬年不變的臉色終于了有了變化,問道:“怎麽了?”

楚雅低聲道:“六妹妹的婆婆一直鬧着要把小外甥女送走,說小外甥女和她八字相沖,六妹妹已經和婆家僵持了一年了,小外甥女前不久剛滿周歲,那個老太婆大病了一場,這回就堅決要送走外甥女。”

柳黛聞言,嘴角蕩漾開一抹笑意,說道:“噢,那真是太好了。”

楚雅看不懂七妹妹的臉色,不過她想的是,既然七妹妹去找爹娘,那麽把小外甥女帶給爹娘,讓爹娘有個慰藉。

随後,柳黛依次走了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和五姐姐的婆家,在亥時正來到了六姐姐楚秋的婆家,想來楚秋已經先一步接到楚雅的傳訊,她抱着孩子在後門處等了有一會了。

楚秋比楚黛大三歲,出嫁五年,頭一胎生了一個兒子,第二胎生了一對龍鳳胎,外甥女就是最小的孩子,前不久剛滿周歲,當然對于楚黛而言,她沒有資格出席外甥外甥女的周歲抓周宴。

“七妹妹,拜托你了。”楚秋看着睡着的女兒,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抹了一把眼淚,說道:“爹娘那裏,大姐已經說了,那邊已經打點過,再過個三五年,會讓爹娘假死,這樣就能徹底脫困了。”

柳黛抱過孩子,接過包袱,說道:“六姐姐,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請好好活着,當我再回來時,我會讓你們刮目相看的。”

三國鼎立,南齊本身也不穩,所以她完全可以趁亂建立自己的勢力,就算沒機會,她也會創建機會,反正她一定會把那個膽敢亂下聖旨的皇帝趕下皇位,然後讓世人知道,女人不是那麽好惹的。

楚秋抿着唇,吸了吸鼻子,說道:“我會的,我們楚家的女人從來就不是弱女子。”

柳黛抱着外甥女,手腕上挂着兩個包袱,一個是裝的外甥女的衣物,一個裝的是可以放兩三天的糕點。告別楚秋,走入了茫茫夜色當着,而後她投宿了一家客棧,在客棧休息了一晚,清晨五點左右開城門的時候就出來了,這時天色才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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