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強大的妖怪(十)

是夜,月涼如水。名取周一的心也同這月色一般涼,離那日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別館內外布滿了符咒,名取周一忙上忙下,總算把別館檢查妥當。不過當事人并不吃這一套,名取周一回客廳時,的場靜司就站在長廊盡頭,披了件外衣,臉上血色全無。妖狐跟在他身邊,紙扇掩着臉,眼眸似笑非笑。

“名取先生真是辛苦了。”妖狐誇獎名取周一。

“這和你無關。”的場靜司說。

比起妖狐的誇獎,名取周一更加在意的場靜司,他聽到的場靜司冰冷的話,冷淡回答,“我不是為你。”

“的場一族維持除妖師中的平靜,一旦這個平靜被打破,對我來說是件很頭疼的事。”名取周一說。

的場靜司回道,“僅僅是表面上的平靜。”

名取周一沒有作答,他帶着式神往外走去,并不打算扶着受傷的的場靜司回屋休息。

一個受傷的人不好好養病,還到處亂跑,生病了活該。

廊下清風陣陣,忙碌了一個上午的名取周一坐在廊下休息。他望着天上的白雲,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

僅僅只是高中時期的友情。

名取周一自己也說不清楚。

一份茶點擺到名取周一身邊,妖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七濑女士給你的。”

“她倒大方。”名取周一不客氣享用了,他問還沒離去的妖狐,“你恨他嗎?”

妖狐興趣盎然打量了名取周一半響,“你知道嗎,在我們妖怪眼裏,你們人類就如朝露,太陽出來就消失了,轉瞬即逝,無法保存。人類的生命是何其短暫。”

“這就是你捉走那些女孩子性命的原因。”

察覺出妖狐惱怒的心情,名取周一也不害怕,“神樂和我說的,要我小心你,畢竟你是個手上沾過人血的妖怪。”

“哦。”妖狐說,“那麽你要殺了我?”

“你現在是他的式神。”名取周一解釋他不動手的原因。

“只是受他驅使而已。”妖狐不屑道,的場一族先輩犯下錯誤,導致沒有一個妖怪肯成為的場的式神,他也不例外。雖然和晴明解除了契約,但他并未和的場靜司結約,他們兩者只是簡單的利用關系。

“無所謂恨不恨。”妖狐意味深長道,“妖怪的時間很長,長到你們垂老矣矣的時候我才剛成年。”

到時候一個人的性命,一道風刃解決足矣。

樹下櫻花飛舞,這難得一見的景色讓名取周一沉默了。他似乎覺得不應該提這個話題,有些煞風景了。

“酒吞童子那裏如何了?”

提到酒吞童子妖狐優哉游哉的心情沒了,捏着紙扇不情願道,“消息已經傳過去了,但是另一個人始終沒有消息。”

“茨木童子嗎?”名取周一飲盡茶水,今夜是最為關鍵的一夜,那個取走的場族長眼睛的妖怪要出現了。

“說起來。”妖狐突然提起名取周一的副業,“好久沒見你上電視了。”

“因為忙着的場這邊的事。”名取周一不怎麽在意,“等這裏結束了就回去。”

說起來經紀人和他打電話聊天時,說起最近圈裏出了個新人,容貌精致美麗,演技精湛,就是脾氣特別糟糕。

現在的年輕人……

名取周一放下茶杯,帶着式神巡視別館。

夜幕降臨時這所別館陷入安靜,和別處不同,此刻的別館安靜到沒有一聲蟲鳴。門前亮起的燈籠照亮這一帶路況,七濑女士站在門口,她見到夏目貴志的身影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夏目貴志身邊的人。

“輝夜姬想來見見的場先生。”神樂牽着夏目貴志的手,不止如此,她還有更多的目的。這麽多大妖怪聚在一起,是否能找到青行燈。

她想知道晴明過得好不好。

“請随我來吧。”七濑女士說,“他們并不知道你們的到訪。”

烏雲籠月,夜色越發濃重,今晚妖氣更重了。

進了房間神樂就讓輝夜姬出來了,她望着這個熟悉的房間,眼睛一紅又是要哭的打算,“的場大人的傷真的很重嗎,為什麽我感覺不到的場大人的氣息。”

七濑女士解釋道,“他的氣息被隐藏起來了,你如果真的想見的場,我可以帶你去。”

真到了這一步,輝夜姬反而猶豫起來,她考慮了許久,咬着下唇小聲說,“就遠遠看一眼。”

輝夜姬你擔心他直說。神樂嘆了口氣,允許輝夜姬和七濑女士一起走。

等輝夜姬和七濑女士走了,神樂才問夏目貴志,“我來這裏有原因,夏目哥哥為什麽還要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夏目貴志抱着貓咪老師笑道,“名取先生也在這裏,我總有些不放心,而且……”夏目貴志擔憂問神樂,“你說酒吞童子真的會來嗎?”

“大概吧……”神樂心虛道,這招她也只是聽晴明講過,真用上去還是第一次。

“你呀。”夏目貴志無奈道。

“不行我可以叫姑姑過來幫忙,姑姑也很厲害的。”

屋內兩人有說有笑,屋外的夜色更濃了,一雙高跟鞋出現在別館門口,七濑女士望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有些意外,這個時候一個單身女人走夜路,怎麽看怎麽危險。

“你……”七濑女士叫住她。

“我想在這休息一會,借電話一用,等我的司機開車來接我。”女人站定,先聲奪人,她有一種侵略性的美,任何人看到她都會呼吸一滞。

“可以,但是請動作快一點。”在她身上沒有一絲妖氣,加之這張臉在電視上出現過,七濑女士信了她的話。

她勾了勾,這可是你邀請我進來的。

剎那間結界開了一道口子,允許不速之客的進入。

打完電話後女人老實在客房裏待着,她絲毫對這個安靜過分的別館沒有一絲興趣,只是專心等着她的司機。

屋外的妖氣更濃了,烏雲不知何時完全掩蓋了月色,屋內的燈火剎那間熄滅,所有人都在緊張等待那個妖怪的出現。

很快的,結界外發出聲響,仿佛什麽東西拍打着窗戶,一個古怪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響起,“我好恨,好怨啊,的場你欺騙了我,你騙了我!”

伴随着憤怒聲,結界随之破碎,腥臭的風從四面八方而來,夏目貴志抱緊神樂,企圖尋常那個妖怪。

“的場,把你的眼睛給我,的場!”

朦胧中神樂看見一個身影從頭頂飛過,往裏面去了。

“夏目哥哥,我們去找的場。”神樂說,輝夜姬還在的場身邊,她很危險。

化為原形的貓咪老師背起兩人,在長廊裏快速奔跑着,在看到妖怪穿進一個房間後,他想也不想破門而入。

屋內正是的場一行人,名取周一擋在的場靜司面前,他布置的陷阱被這個妖怪破了,受到不小反噬。

“的場。”妖怪見到的場靜司身邊的輝夜姬和妖狐,眼神立刻變得瘋狂起來,“你和別的妖怪結了契約,你竟敢和別的妖怪結約,不可原諒,不能原諒。”

“我要拿走你的雙眼,你的眼裏只能有我!”說罷妖怪不管名取周一布下的陣法,直殺的場靜司而去。

它不管身上的傷口,就算被名取周一的陣法束縛了手腳,依舊想要接近的場靜司,活活挖下他的雙眼。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見證這一切的夏目貴志不禁想問,明明仇恨着的場先生,偏偏嫉妒妖狐。

“無聊的游戲。”看完了整個過程的女人發出嗤笑,七濑女士見到她不禁失色。

“你為什麽還在?”

她沒有理會七濑女士,而是打量了妖怪一眼,不将它放在眼裏,“你不值得我出手。”

這種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妖怪,已經失去追求自我強大的心。

她轉身打算離去,卻被一聲呼喚喊住,“請等一下。”

神樂從夏目貴志身邊跑開,她望着這個令人戰栗的大妖怪,鼓起勇氣問,“請告訴青行燈在哪裏,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夏目貴志不敢相信,不是說茨木童子是個男妖怪嗎?

被人說出真名。茨木童子褪去僞裝,一雙金眸冰冷注視着神樂,“你是晴明身邊的那個女孩。”

“我想到晴明。”神樂說,“不管怎麽樣,我想見晴明一面。”

這種堅定的感情讓茨木童子對神樂的态度有所改變,“普通人想要見到她,只可能在百鬼物語後。”

得到想要的答案,神樂喜出望外,“謝謝你,本來我以為只能去找鬼王……”她的臉色頓時白下去,望着茨木童子身後的妖怪說不出話來。

察覺到熟悉的妖氣,茨木童子也不慌張,“又見面,摯友。”

“你真的成了這個男人的手下?”酒吞童子只想問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該我問你?”兩個大妖怪難得沒有見面打架,心平氣和讨論起下半輩子的歸宿。

跑腿的中間人妖狐心一涼,他明白這兩位決不能再聊下去,再聊他要暴露了,這裏又沒有大天狗,沒人能幫他。

一道風刃砍斷名取周一的陣法,獲得自由的妖怪重新殺向的場靜司,卻不想一輪月光擋在的場靜司面前。

“好疼。”輝夜姬痛得抓不住玉枝,可她見到的場靜司擔憂的神色,心裏又是高興的,“太好了,您沒有受傷呢。”

手中玉枝終于落在地上,那個坐在竹枝上的女孩終于累了,她想要回到竹子裏好好休息,伴随笛聲而眠。

“輝夜!”

“身為一個大妖怪竟如此無能。”茨木童子看不下去了,他雖然看不起不會打架的輝夜姬,但同是大妖怪,被一個小妖怪打成重傷,說出來大妖怪的臉往哪放。

“地獄之手。”

“真是愚蠢。”

一道身影踏入此間,仿佛天地間所有的光明都失去了,只剩天上高懸的一輪明月。

“是您嗎?”輝夜姬微睜雙眼,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不由伸出手來,“大姐姐,我想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下人氣榜的式神,茨木和妖刀出現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等狗子出現時我就不客氣笑了,哈哈哈哈,身高不夠,翅膀來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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