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嗯。”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一動不動地應了一聲,随後似乎察覺他的話沒有得到楚秋的回應,又多說了一句,“為師也喜歡秋兒。”

“不。”楚秋的眼神變為十足的确信,她雙手撐在許臨舒的肩膀,讓半側着坐着的自己有力量的支撐點,這才繼續說道,“不是,這不一樣。”

“……”

楚秋眯了眯眼,眉頭下意識就皺了起來,她因為許臨舒的沉默而抿唇不語。

“師父,”楚秋深吸了一口氣,不願意錯過他任何表情,“我說的喜歡……”

她撐起身親吻他的下颚,眼神像是勾魂的鬼魅,游弋在他臉上遲遲不肯離去。而她也注意到了,在那一瞬間,許臨舒臉上帶着的淡淡笑意消失,出現了瞬間的茫然,随後便是空白。

“——是這樣的喜歡。”

最終,兩人唇齒相抵。

惑世妖女(2)

純陽的練武場本該是年輕弟子相互切磋,彰顯自己實力,獲得長輩贊揚的地方。但練武場的西南角總是很冷清,沒有純陽弟子會去那兒自讨沒趣。

要說為什麽——

淩厲的劍鋒帶着劍氣劃破虛空,毫無遺漏地擊中結實的木樁。揮舞長劍的男人一身精致的純陽道服,雖然劍招凜冽,但施展劍招的時候,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他不動時如出世的谪仙,出招的瞬間又像入世的俠客。

直到最後站定時,他變成溫和的,天賦異禀的修道之人。

——因為這一輩天賦最高的大師兄,是這個角落的常客。

沒有弟子願意被人比下去,所以都暗自避開他所在的角落——除了部分心懷旖念的女弟子。可她們也礙于種種原因,只敢遠遠地偷看。

“啪啪啪。”掌聲在大師兄收招時傳來,唯一一個一直站在場外圍觀的同門師弟笑着,方才的掌聲便是他拍的。“不愧是大師兄,每招每式都愈發讓師弟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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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不必恭維。”收回佩劍的大師兄許臨舒聽到李玙的話,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我這瓶頸,也并非一兩天了。”

自己有幾分本事,許臨舒還是知道的。他的武學瓶頸已經持續了數年,遲遲沒能突破。

每個門派都出過一兩個天才,而許臨舒便是純陽當之無愧的天才。他年紀未滿三十,坐忘經便已經修煉到九層,就連李忘生勸許臨舒不要太過激進,以免走火入魔時,也曾暗想許的天賦比之自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每個人的“道”不同,坐忘經的十層是個大門檻,只有許臨舒自己了悟,才能突破成功,走上自己的“道”。

誰都沒辦法幫助他。

“所以大師兄是明知瓶頸并非練半天‘式’就能解決的,卻……還在道場呆了半天?”李玙聽他這麽說倒是笑了,“果然,師兄是在躲小師侄?”

原本笑着臉一滞,但這般失态很快被許臨舒掩蓋了過去。

“你說秋兒?師弟這是哪兒聽來的消息。”許臨舒的語氣依舊溫和冷靜,完全看不出絲毫心虛的痕跡。“秋兒的心法在突破的邊緣,我不想打擾到她。”

“大師兄,你在逃避我的問題。”李玙聽到他的回答反而眯了眯眼,嘴邊的笑容多了分戲谑,“若是往日,師兄必會守在小師侄身邊,而非主動遠離。”

李玙想了想最近楚秋和許臨舒的行動模式,突然驚訝地想到了什麽,視線來來回回打量許臨舒,時不時還眨眼,像是不相信一樣低聲反駁自己的想法。

“玙師弟?”李玙從未這麽看過他,平日他倆相互尊敬,雖然說不上多親密,但比起其他同門卻更能互相認可信賴,而在此之前行為舉止都規規矩矩,讓人挑不出錯。可現在李玙打量他的眼神,卻讓許臨舒不太自在地皺了皺眉,“你……”

“師兄,小師侄她……莫非看上你了?”李玙壓低了聲音,顯然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我說最近這幾天怎麽——難道,小師侄向你求情緣了?”

“莫要胡說!”許臨舒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呵斥,想的不是別的,而是怕這話傳出去對楚秋不利。“我與秋兒之間——”

“若說你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師弟才會覺得奇怪。”李玙挑了挑眉,想到這一年多以來許臨舒是怎麽維護楚秋的,就覺得自己沒有多想,“師兄,且看看師父如何待我們,再看看其他門下的弟子與師叔之間的相處……師兄不覺得,從一開始,你待小師侄便過于關心了嗎?”

這倒是許臨舒沒注意的,應該說他完全沒覺得自己對楚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或許是他不知道怎麽當一個師父,又或是楚秋脆弱的樣子過于印象深刻,許臨舒打一開始給予楚秋的,就比師徒之間來的多。

“姑且提醒師兄一句。”嬉笑的表情有所收斂,李玙眼中的不羁也被難得的嚴肅代替,“若師兄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便不要再待小師侄如此。”李玙的表情帶着深意,“小師侄年幼,可分不清感情的區別,而且……也更容易因為師兄的反應誤會,認了死理。”

“師弟也說了。”許臨舒提了提唇角,最後還是放棄了笑,難得冷淡,“秋兒還小,這些戲言未必作數。”

這次,許臨舒沒有否認他的猜想。

這樣的認知讓李玙眼中精光一閃,遂多了分興趣。

孩子的喜歡能保持多久?許臨舒這麽否認李玙的同時,也因為這話輕皺眉梢,否認了自己心中隐約的酸澀感。

“——所以楚師侄果然向師兄你求情緣了?”李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嚴肅的氣氛頓時一轉,回到了李玙該有的風流,“一提起小師侄,師兄便關心則亂。”

甚至連他的語言陷阱都沒有注意,就這麽自願跳了進來。

“這麽說來,果然是師兄在躲小師侄——就因為小師侄向師兄求情緣?”

這話一出,許臨舒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應該否認到底的。

“秋兒她——”許臨舒想說些什麽,最後卻嘆了口氣,意識到這裏除了他倆外再無他人,許臨舒便不再否認這點,“不過一時沖動,秋兒遲早會明白。”

“所以師兄選擇逃避?”李玙有些驚訝楚秋做了什麽,才能讓天塌下來都不會自亂陣腳的許臨舒選擇回避。

“……”許臨舒沒回答,總不能告訴李玙一個外人,說自己徒兒每天逮着機會就撩他,不是捏個小手就是親個小臉吧?

楚秋的舉動說不上妖媚,甚至在許臨舒看來,明明因為兩人距離太近而羞澀,卻故作一臉淡漠的楚秋稱得上可愛。

更不提楚秋所謂的撩,大多是練字的時候讓他手握着她的手一起寫,讀書的時候讓他抱她入懷一起看,練武的時候趁着招式間的空隙,偷偷地親他的臉頰,耳尖通紅卻鎮定地對他說“徒兒喜歡”。

回想那天楚秋親他,在懷裏對他說“是這樣的喜歡”……許臨舒抿了抿唇。記起當時一觸即退的柔軟觸感,他便覺得心也無發控制地一起柔軟起來。

——可他們是師徒,不該有這樣的關系。

每當許臨舒與楚秋單獨相處,他便總記起與楚秋的師徒關系。直到他再也無法靜下心來,便來了練武場練武。

一練便是半個月,直到今天李玙也來了這裏,詐出了他心中的複雜。

李玙如願以償知道了楚秋和許臨舒之間的事,便也不再刺激自個兒師兄。雖然李玙不認為逃避能夠解決問題,但他也沒資格去評判他們。甚至李玙想到,這段關系占據主動的,或許并不是自己的師兄,而是他那個神神秘秘的小師侄。

剛想到楚秋呢,李玙就看到了遠處的人影。她像是知道有人在這,毫無遲疑地向他們走來,“師兄,小師侄主動找來了。”

李玙發誓,這句話絕對沒有幸災樂禍想看熱鬧的意思……才怪。

“師父,李師叔。”楚秋走到他們差三步的地方站定,态度冷淡卻不失禮地彎腰作揖,讓李玙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小丫頭怎麽和許臨舒說求情緣的。

“……秋兒。”許臨舒沉默了一瞬,最終點頭回應。

“楚師侄。”李玙倒沒有那麽多顧及,他朝楚秋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許臨舒這個當師父的還在他身邊,就對楚秋調侃,“這多日不見,倒是越發有禮了。記得第一次見面,小師侄可沒這麽好說話。”

“師父教的好。”楚秋也沒有尴尬,就像不知道許臨舒這些日子躲着她一樣。“在純陽呆了這麽些月,總不能毫無長進。”

她沒對調侃她的李玙生氣,而是轉頭看向許臨舒,神色柔和了一些,但談不上親密……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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