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芝麻不哭
“虞師姐,師兄的比試應該還沒有結束,我們去看看好嗎?”龍小芝解救出自己的小胖爪,嚴肅的問道,心中無比想念阮青雪和花雨樓。
虞懷蘇遺憾的搓了搓剛剛捏着龍小芝小胖爪的拇指和食指,一副意猶未盡的垂涎模樣,看得跟在後面的衆師兄不由自主的退開一步,師妹突然好吓人!
在雲闕宗,怕是沒有人能拒絕得了龍小芝的要求,虞懷蘇雖然不舍,卻還是帶着龍小芝直奔武鬥的擂臺而去。
武鬥的擂臺也分了數個組別,畢竟境界有別,不過放寬年齡限制之後,有經驗的老資歷修士顯然更占優勢。
當虞懷蘇幾人到達金丹期擂臺下時,阮青雪正優雅的收勢,在他的對面,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禮,顯然輸的心服口服。
“青雪師兄,你這麽快就打完了!”虞懷蘇驚訝不已,之前她還特意打聽過,阮青雪今天對陣的是一個四百餘歲的金丹後期修士,還以為會是一場苦戰,現在看看白衣飄飄,毫發無損的阮青雪,虞懷蘇對阮青雪的實力真的看不透了。
“因為料到你們會前來。”阮青雪笑着下了擂臺,果然剛剛站定,龍小芝已經迫不及待的扇扇翅膀飛向自己。
龍小芝感受着身後虞懷蘇一副深受打擊,傷心不已的目光和情緒,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翅膀越扇越慢,最終小身影停在阮青雪和虞懷蘇中間。
很快,龍小芝回過身,從靈府中拿出一顆自己存了好久都沒舍得吃的草莓,草莓鮮豔的紅色凝滿水光,豐富的汁水仿佛要滴下來一般,個頭也很足,至少龍小芝要兩手抱着。
“師姐你喜歡吃草莓嗎?”龍小芝飛回虞懷蘇身前,睜着大眼睛,認真的問道。
虞懷蘇看着面前這個精致的穿着白衣的團子,鼓着嬰兒肥的小臉被鮮紅的草莓映的粉粉的,烏黑的大眼睛中滿是認真,瞬間嗷嗚一聲,将小人捧住,使勁蹭啊蹭,“小芝師妹怎麽可以這麽貼心,以後都跟着師姐好不好!”
龍小芝極力伸着小胳膊,以防草莓被擠扁,等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将草莓代替自己塞進虞懷蘇的手裏,揮動翅膀,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沖進阮青雪的懷裏,好一會之後才爬上阮青雪的肩膀,優雅的坐定。
虞懷蘇傷心的望了龍小芝一會,似乎頗為不死心,最終只能捧着草莓跟在阮青雪身後,向着另一邊築基期的擂臺走去。
龍小芝輕輕松了口氣,阮青雪聽到耳邊的嘆息聲輕笑出聲,龍小芝立刻對着他的耳朵碎碎念。“二師兄剛剛為什麽不幫我!”
阮青雪語氣不急不緩,頗為淡定的悄聲答道。“因為小芝也很喜歡虞師妹啊。”
龍小芝扭頭輕哼。“才沒有!”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只有一點點!就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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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着話,幾人已經靠近了築基期的擂臺,卻突然聽聞砰的一聲巨響從擂臺上傳來,似乎什麽重重砸在了擂臺上。
阮青雪臉上的笑意猛然消失,這築基期擂臺周圍的修士未免太多了,竟然将擂臺圍的水洩不通,氣氛也不太對勁。
阮青雪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穿過衆多修士,最終終于到了擂臺之前,擡頭望去,瞳孔卻驟然一縮。
擂臺上有兩個人,一個穿着暗青底色,金色繡紋衣袍的男子,手持靈劍而立,一個身穿白衣,卻白衣染血,正面朝下倒在地上,臉上青紫痕跡清晰可見,不是花雨樓是誰。
花雨樓明顯傷得很重,不過靈劍仍舊緊緊握在手裏,餘光中看到熟悉的白色,扭頭看去,發現是阮青雪,還有阮青雪肩膀上似乎吓到了的小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聲音有些沙啞,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二師兄……把小芝麻先送回去……,不然……我這個師兄的面子……”
花雨樓話未說完,一直站在一邊的男子卻幾步上前,一腳踢在花雨樓的胸口,花雨樓雖然已經用手臂擋了一下,卻還是飛了出去。“既然有力氣說話,那就有力氣認輸了。”
龍小芝猛地從阮青雪的肩膀飛起,急速的沖着擂臺而去。阮青雪反應迅速,立刻伸手去攔,但哪怕攔住了龍小芝的小身子,那對翅膀還在拼命的扇着,想要掙脫禁锢。
“小芝,沒事的。”阮青雪立刻用手指安撫的摸着龍小芝的腦袋,小人的翅膀終于慢慢停了下來,兩只小胖手緊緊的抱着他的手掌。
擂臺上,那個暗青色衣衫的男子也注意到了臺下撲騰的龍小芝,說來奇怪,明明是那麽小的一個,但突然爆發的氣勢卻讓人瞬間察覺。
“什麽雲闕宗,不過如此,米粒之光也敢與日争輝!這南境之中,有我滄瀾在,就永無你出頭之日,劍修天才?你自封的嗎?”男子嘲弄的說完,幾步跨到花雨樓身邊,再次重重踢在花雨樓身上。
虞懷蘇幾人也很快擠到了擂臺之前,看到擂臺上的情景瞬間炸了。虞懷蘇頓時要破口大罵,卻被其餘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此時如果激怒那個男子,受傷的只會是花雨樓。
龍小芝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擂臺上,哪怕沒有從一開始觀看,也能猜到大概,花雨樓今天與滄瀾宗弟子對陣不敵,滄瀾宗的人只要刻意侮辱雲闕宗,以花雨樓的個性就是打死也不會認輸,只是滄瀾宗為什麽要針對雲闕宗?
難道是之前在煉丹擂臺那裏得罪的那個長老?不對,時間間隔太短了,那個時候花雨樓和滄瀾宗的對陣應該已經開始了。
龍小芝腦海裏突然想到數日前解宓兒來雲闕宗的目的,如果青丹門沒有在雲闕宗這裏得到滿意的答複,加上解宓兒的刻意曲解,結怨是必然,以青丹門的高傲,此事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另選其他目标,也就是滄瀾宗。
滄瀾宗發現秘境,又怎麽甘心将秘境拱手相讓,青丹門前來求援,自然求之不得。如此也就解釋的通了,青丹門與滄瀾宗聯手,南境大比的結果幾乎就成了定局,龍小芝握了握小拳頭。“三師兄,認輸!”
擂臺上的花雨樓猛地看向龍小芝。龍小芝認真的又重複了一遍,她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給花雨樓治療,花雨樓如今已無勝算,僵持下去只會讓滄瀾宗和青丹門稱心如意。
滄瀾宗弟子岚清涵勾了勾唇角,半蹲在花雨樓身邊,輕笑道。“聽到沒,你可愛的小師妹在叫你認輸呢,承認吧,雲闕宗不過是我滄瀾的腳下泥土,沾在鞋上都嫌髒!”
花雨樓瞬間握緊靈劍,眼中盈滿怒火。然後在岚清涵自以為目的達成之際,花雨樓清晰吐出三個字。“我認輸!”
轉變太過迅速,岚清涵難掩詫異,之前他用盡了手段和羞辱,這人就像一根木頭,勢有死在擂臺上也不認輸的架勢,為什麽不過是那小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他認輸了呢?
岚清涵不懂,阮青雪卻松了口氣,花雨樓性格沖動,易被激怒失去理智,但他卻極疼愛小芝,只要事關小芝,總會下意識的多思考一些。當然也不乏五年間龍小芝潛移默化的對花雨樓産生了影響。
“真是遺憾,不過不着急,之後還有宗門試煉,九重試煉大陣中,可沒人聽你說認輸。”岚清涵一臉輕松的理了理衣衫。
雲闕宗弟子立刻上前,将花雨樓攙扶下來,阮青雪已經開始用靈力查看花雨樓的傷勢,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一向儒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殺氣,轉頭看向悠閑站在擂臺另一邊的岚清涵。
岚清涵似乎對阮青雪的殺氣渾然不覺。“刀劍無眼,受傷都是在所難免,不過我看你師弟在劍修一途上也不會有什麽成就了,索性幫他認清現實。”
花雨樓的神志已經有些模糊了,握着靈劍的手都在不自覺的微微顫抖,卻還有氣無力的說道。“小芝麻……師兄是不是丢臉了……”
龍小芝圍着花雨樓飛了一圈,卻不敢落下,怕壓到花雨樓的傷處,最終停在花雨樓的面前,伸出小胖手輕輕的摸了摸花雨樓的臉頰,又上前蹭了蹭。
沒聽到龍小芝的回答,花雨樓費力的将眼睛睜開一道縫,卻發現面前的小團子已經開始掉眼淚了,水霧蒙蒙的大眼睛裏滿是心疼,花雨樓一愣,他已經快忘記龍小芝上一次哭是什麽時候了,本有些渙散的瞳孔慢慢聚焦,有什麽堅定的情緒從心底湧出。“小芝麻……不哭……”
龍小芝在碰觸花雨樓之際也檢查了他的傷勢,發現花雨樓身上的傷比看起來的還要嚴重,那個滄瀾宗弟子專挑經脈下手。
花雨樓如今還能行動,但九成經脈已經出現龜裂,如果沒有大量靈力滋養和修補,不需要兩個時辰,就會筋脈俱碎,而就算有大量靈力滋養,靈力的掌控也是個關鍵,否則不但救不了花雨樓,還會使他的筋脈立刻破碎。
修真之人絕對不能毀損的有三樣:筋脈,神識,和靈根。筋脈是靈力流通彙聚之通道,神識關乎靈魂,靈根決定資質。此三類一旦受損,修複難于登天,非世間罕見珍寶不能補。
龍小芝從靈府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金色丹藥塞進花雨樓的嘴裏。花雨樓也不問是什麽,他只知道小芝麻絕對不會害他,丹藥一入口,充沛卻不洶湧的靈力便開始滋生。
靈力猶如泉水,柔和緩慢卻源源不斷,流經受損經脈,輕柔的修補着傷處。
在龍小芝将丹藥塞入花雨樓口中不久,擂臺附近猛然傳來一聲驚呼,那修士表情十分奇怪,呆愣了一會,見其餘人不解的看着自己,才開口說道。“我剛剛在煉丹擂臺那邊。”
其餘人聽此紛紛轉回腦袋,這人有病吧,誰管你剛剛在哪?
那人繼續說道。“剛剛那只小紫蝶煉出了一枚聖品丹藥。”
衆人的視線刷刷刷的又轉了回來,就連一直悠哉悠哉的岚清涵也看了過去。
那修士咽了咽口水才指着花雨樓說。“聖丹好像被吃了。”
衆人的動作出奇的一致,紛紛看向花雨樓。
“天!那是什麽?”寂靜片刻之後,有人指着花雨樓的上空驚呼。
只見本萬裏無雲的碧空突然開始形成白色雲霧,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以花雨樓為中心在上空越聚越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