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每一分甜
熟悉的清越的嗓音就近在咫尺, 邊梨在迷蒙之間只覺得恍若昨日遺夢。
青年就這麽籠在她上方,伸手撥了撥她的臉蛋兒, “傻了麽?”
邊梨是正面朝上躺在床上的姿勢,此時此刻微微仰頭, 定定地, 愣愣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消化過來這個事實。
這是賀雲醒,不是她媽。
一秒,兩秒,三秒。
邊梨猛地擡手,往他臉上掐了掐, 又捏了捏。
驀地,她的動作頓住,而後幽幽地來了這麽一句。
“哇, 是真人哎。”
賀雲醒覺得好笑, 剛想說點什麽,邊梨便興奮地撈過他的頭, 狠狠地在他臉側啵了一口。
這一下濕濕軟軟的, 緊緊地貼在他臉側, 雖僅僅只是一觸即離,但也讓他心生滿足。
可這, 遠遠不夠。
從他那邊的卧室翻窗, 越過陽臺,來到她的卧室, 這一路不算長的路途,卻讓賀雲醒徒生了幾分醍醐灌頂的意味。
再怎麽冷淡寡言,面色不顯,賀雲醒骨子裏都藏着份驕矜,帶着天之驕子的孤傲。
他何時做過這樣的事。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如果不是真的在意。
這是他的心甘情願,個中滋味,怕是只有他自己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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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樣打發我啊?”賀雲醒本是單膝跪在床上,雙手撐在邊梨的身子兩側,此時此刻身子微微往前傾,兩人之間的距離便逼得更近。
邊梨嘤咛了兩聲,剛接受了他回來便跑到自己的房間這個事實,又要承受起他突如其來的灼熱氣息。
賀雲醒說過,他回來,一定會來找她。
而現在,他兌現了這個不算諾言的承諾。
邊梨眸中泛水,細嫩瑩潤的兩條手臂就這麽纏繞了上去,而後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誰打發你了。”
說實在的,她也想他了。
明明只有兩周的分離,按照以往,邊梨完全不會生出類似這般的感慨。
賀雲醒喉結微動,斂眸湊近,而後埋進她的頸間,用唇摩挲,反反複複,低低啞聲道,“就這樣?不太夠。”
“嗯……”邊梨剛想說點什麽,剩餘的話全被他沿着脖頸兒蔓延上來的熱吻給盡數掩了回去。
賀雲醒起頭就來勢洶洶,嘬着她的舌尖兒不肯放,吻夠以後還是強勁地占着她,到了最後離開她的櫻唇,湊到面龐處,溫柔地舔去邊梨臉上因為氣息紊亂而帶來的眼淚。
小姑娘被吻完,渾身一顫一顫兒的,話都不會說了,嗚嗚咽咽。
大着舌頭控訴他,跟個小可憐兒似的。
即使室內沒開燈,一片昏暗,賀雲醒也能感受到她在月色下黑亮的眸,軟着的嗓子,為他打開的身。
還有鋪天蓋地的思念,全部抽絲剝繭般,從周圍環繞着擁了上來。
他沒離開,一點一點吮吻,在她臉側啄着,又一茬沒一茬地親她。
邊梨只知道抱着他,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賀雲醒卷土重來,又吻了上來。
這下子她完全清醒,也知道回應了,咬了他的唇一下。
然而殊不知,就是她這個小小的回應,青澀又勾人,賀雲醒擁着她,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之間隔着一層薄被,賀雲醒嫌棄礙事,直接卷開。
邊梨只覺得長夜漫漫,即使身處現實中,也不免以為還陷入夢境中。
不知道有沒有情侶,也像是他倆這般,陽臺亂竄,離分別久,在月色下,在黑夜裏,盡情擁吻。
夏日雖走了,仍有殘留的餘熱留在了剩下的季節裏。夜晚的某個角落,便存在着這樣還未燃盡的火星,一經點撥,便勢如燎原,掀起漫漫大火。
邊梨就有這樣的感覺,近在咫尺的相觸,即使隔着衣服,熱源也源源不斷地輸送了過來。
空氣裏都是幹燥的因子,噼裏啪啦燒了一片。
然而驀地,她感受到了涼意。睡裙在不經意之間,被猛然掀起,她的雙腿登時被空氣裏薄薄的涼意給覆蓋着,邊梨在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涼同時,思緒也稍稍回了神。
賀雲醒還保持着剛剛的那個姿勢,單膝站在地上,此刻黑眸凝如霧,看得不真切,隐隐綽綽。
“雲醒哥……”她輕輕喚了一聲。
“嗯。”賀雲醒應了一聲以後,動作未停,還像上次那樣,往上摸索揉捏。
手法比上次要來得熟稔。
不知過了多久,邊梨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頭擱淺在沙灘上的白鯨,無法呼吸。裙子被卷得越來越上面,大腦最後的混沌,直至他低頭,埋首到起伏之處以後,才終結。
最後先抵不住的,是賀雲醒。
不知怎的,他猛然離開,而後雙眸緊緊地阖着,呼吸不穩,像是極度隐忍着什麽的樣子。
邊梨側過頭來,只能觑見賀雲醒精致優越的下颚線,冷白的肌膚愣是比月色還要來得皎潔。
“……怎麽了呀?”她試探着開口,沒想到嗓子一經開口,帶着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黏膩,像是灌進了幾噸的糖漿,稠得不可思議。
“沒事。”賀雲醒平複了一會兒,長手伸展,将她的睡裙放下來,而後将剛剛那個被無情卷開的薄被子給撈了回來,輕輕地蓋在了邊梨的身上。
“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哦……”邊梨擡手順手開了床前燈,而後半撐起身子,就這麽毫不設防地盯着他。
她媚眼如絲,雙眸涔了江南煙柳般的霧和水,軟軟地坐在床上,臉側發絲淩亂。
“還想再來?”
邊梨後知後覺,停頓以後拼命地搖頭。
“那就別這麽看着我。”他言簡意赅,而後擡腿朝浴室走去。
邊梨消化了好一會兒,直到賀雲醒出來以後,她雙眼還是無神,沒有焦距一般,散落放空到遠處的地面。
他走上前,捏捏她的臉,“還不睡?”
邊梨被捏得痛了,扭頭想躲開,結果惹來的是賀雲醒更加變本加厲的捏搓。
“我本來就是在睡着好嘛……”她輕聲抱怨,要不是他突然來襲,她現在還安然好夢呢。
賀雲醒也真夠大膽的,這樣不管不顧地跑過來,就不怕她被吓到,而後吵醒其他兩個姐姐嗎。
不過說來,她也并不讨厭就是了。
賀雲醒順勢坐在她的床邊,擡眼觑她。
邊梨這才看到他穿着的是睡衣。
“你回來以後還換了睡衣?”
“嗯,這不是為了好好地服務你麽,我洗好澡才來的。”他嗓音散漫,撈起她的小手,慢慢把玩。
邊梨聽地很認真,連帶着點頭也很認真。
只不過,很快她就抓到了其中的重點。
“你洗好澡了,那你剛剛還要借用我的浴室?”邊梨驚詫了一瞬。
他呆得久,裏面傳來的沐浴水聲,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賀雲醒挑了挑眉,“不行啊?”
“……不行!浪費水。”邊梨想了半晌,才憋出來這麽一句反駁,但她其實已經偷偷地猜到了。
剛剛他籠在上方的時候,她其實有察覺到,被硌着的感覺實屬不太好。
只是這麽一瞬,邊梨覺得自己思緒都能炸到天邊去。
“這能叫浪費?”賀雲醒懶懶擡眼,說話欠揍得要命,“你既然不願意的話,那我現在浪費你身上?”
邊梨視線不可控地朝着某處看,耳朵動了動,而後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猛地鑽到了被窩裏。
隔着薄薄的被子,她都能聽到賀雲醒低低的笑聲。
“現在就睡了?”
“啊你這個人怎麽好煩的啊,剛剛我在睡被吵醒是因為你,後來我沒在睡問我還不睡的又是你,現在還要問!問問問!你太讨厭了!都怪你!”
賀雲醒是不知道,從剛開始邊梨還能對他有這麽大的意見。
小姑娘的聲音甕聲甕氣地從被中傳來,氣急敗壞,可愛極了。
他從被子中撥開她的小腦袋兒,不讓她悶着,而後緩緩開口,“好了怪我。”
頓了頓,賀雲醒又補了一句,“但是不能讨厭我。”
邊梨:“……”
她往下蹭了蹭,只露出濕漉漉的一雙眸,“我剛剛忘說了,睡不好也怪你。”
邊梨近來繁忙得很,形體課演技課接踵而至。睡不好,精神狀态就不會不佳。
賀雲醒随意地點點頭,要有多敷衍就有多敷衍,“嗯,那你現在好好睡。”
“我給你帶了禮物,明天再給你。”
他俯身在她額前淺淺地碰了碰,而後擡手将床前燈關上,“晚安。”
室內少了暖黃光暈的朦胧,複又陷入一室昏暗。
邊梨磨磨蹭蹭了一會兒,在賀雲醒起身要走的時候,拉住他的胳膊,“……你……這就走啦?”
賀雲醒腳步頓住,“怎麽,舍不得我啊?”
他剛想撥開她的手,就聽到邊梨軟聲應了一句,“嗯……”
賀雲醒本意是調侃她,沒想到小肥肥主動送上了門。
“你要和我一起睡?”
邊梨臉都快紅成印度魔鬼椒了,“就躺躺,你別想多啊……”她開始小聲地為自己辯解,“就看你可憐,陽臺也翻了,澡也洗了,姑且分你一小半床鋪好了,你……算了,不願意就不願意,你走吧!”
說到最後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都被磨沒了。
她閉眼裝死,耳朵倒是豎起,留意着賀雲醒的反應,只聽到室內一陣窸窸窣窣。
有門落鎖的聲音,也有窗簾被拉上的聲音。
這下,連月色都消失殆盡,房子裏黑黢黢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左側的床褥微微下沉,邊梨甚至察覺到掀開被子的聲音。
半晌,空氣裏靜谧下來,靜到她都能聽到自己猛烈抨擊的心跳。
邊梨突然有點後悔。
她是腦子抽風了,才提出了剛才的建議吧。
邊梨小心翼翼地往床外邊挪,想離他更遠一些,結果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晌,自己先累了個半死。
某人在這時終于發話了,“你離我那麽遠做什麽?”
是啊,憑什麽啊,為什麽她要做賊心虛一般去躲他。
明明占了便宜的是他,又不是她。
想着想着邊梨不免有些氣憤,她轉身一滾,卻是直接滾進了一個清冽的懷抱。
好啊,敢情賀雲醒就是在這裏守株待兔呢。
邊梨使勁兒地捏了捏他勁瘦的胳膊,有點兒沒好氣。
不過兩人到底是頭一回同床共枕,面對突如其來的親昵,不免都有些失了魂,一起陷入了沉默。
不過這份沉默裏。
邊梨是羞的,賀雲醒卻帶了點兒心猿意馬。
“你這兒有那個嗎?”賀雲醒倏地開口,來了這麽一句。
邊梨反應停滞一瞬,如果現在她正在喝水,那麽她一定是世界上為數不多喝水就能嗆死的人之一。
“沒有……我怎麽會有那個啊……”邊梨越說臉越熱,“我警告你啊,我們倆今晚就是單純那什麽……反正絕對不可以那什麽……”
許是怕賀雲醒不信,她又補了一句,磕磕絆絆地說,“我還沒接受好,再……再過一陣子……”
過了良久,賀雲醒懶懶散散的語氣傳來,“你在想些什麽?”
“啊?”
“我說的是鬧鐘。”賀雲醒來這兒來得匆忙,沒帶手機,便想定個時間,明天掐準點,回自己的房間去。
“……”
他自己!非要說的!!這麽暧昧!!!
這也不能怪她吧!
邊梨無聲地回應,企圖以此來遮掩住這史詩級別的尴尬。
然而賀雲醒沒給她機會,輕笑了一聲,“原來我的寶寶這麽迫不及待了。”
“怎麽,是想要我現在滿足你?”
邊梨懊惱了一會兒,随後重重地捶了他一拳,“你想得美!”
賀雲醒繼續笑,網上傳說中價值千萬的嗓子,就在她耳邊,低低地笑着。
邊梨覺得自己都快炸了。
“你臉怎麽這麽紅?”
“你騙鬼呢……這麽黑你能看清我的臉?”
“猜的,寶寶你很熱。”
“……”
邊梨幾乎要給他跪下了,這麽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寶寶來寶寶去,什麽熱不熱的,她覺得自己倒是又熱得要化了。
“嗚嗚嗚嗚。”
“怎麽了?不舒服?”
邊梨難得直呼他全名,“我求你了賀雲醒,你可閉嘴吧!”
她轉了個身背對着他,而後往外像毛毛蟲一樣拱了拱,企圖離他遠遠的。
然而賀雲醒卻沒打算放過她,溫熱的胸膛也緊跟着貼了上來,還壞心眼兒地在她後頸那兒嘬了兩口。
“你靠太近了……”
“可是你明明很喜歡,不是嗎?”
“才沒有呢,我是要睡覺了……”
“你睡。”
她欲哭無淚,“你這樣讓我怎麽睡啊……”
邊梨覺得賀雲醒的蔫壞,是真真的壞到了骨子裏去了。她從剛開始,就不該一抽風邀請他的,眼下那種被硌着的感覺又瀕臨,她想忽略都不行。
賀雲醒置若罔聞,桎梏住她,“還想回憶上次那個情侶間的電話嗎?”
邊梨閉眼裝死,幹脆一句話都不說了。
“嗯,你說你想,我知道了。”說着,他撈起她的小手兒,準備往某個方向帶。
邊梨壓根裝不下去,拼命掙脫開自己的手,“你……你還要臉嗎?”
賀雲醒在她後頸那兒蹭了蹭,好半晌才沙啞開口,幾乎是用濃重的鼻音哼出來的,“寶寶幫幫我。”
很多時候,事态的發展只需要一根不明方向的牽引繩。
他也不想這樣,然而小姑娘軟聲說着舍不得他。
邀請他就罷了,還帶着清甜,滾到他的懷裏。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朝解禁了當初的鏈索,還如何能忍得住,再怎麽克制也是不能夠的。
邊梨掌心涔出一層薄汗,暈暈沉沉之間,熱意蒸騰,也一直伴随着這個夜晚。
她終究還是被哄着答應了他。
第二天,邊梨去上形體課的時候,整個人都恹恹的。
形體老師打量了一下看起來就很累的小姑娘,只見她眼皮都懶懶地垂着,時不時地還打起了呵欠。
垂頭喪氣的,一看昨晚就沒休息好。
“你昨天做什麽去了?”形體老師很是好氣,因為這還是邊梨頭一回以這樣的精神面貌出現在教室裏。
以往哪一次,小姑娘不是精神抖擻,笑得又甜又純來上課的?
更別提多麽上進了,有靈氣悟性也強,是老師喜歡的那類好學生。
老師不提起還好,一提起邊梨的回憶便不可控制地回到了昨晚。青年壓抑急促的悶哼,帶着她有節奏地掌控,勃然即使此時此刻不再出現,也在邊梨的腦海裏烙印下了重重的一筆。
她又想剁自己的手了。
形體老師見她還在出神,又喊了一下她。
邊梨這才回神,小臉兒透着詭異的紅。她皮膚白皙,這會兒滲着成片的粉嫩,飽滿又惹人憐愛。
“昨晚,夢見拔蘿蔔了,一整晚都……”
“做了一晚上的夢,沒睡好是吧?”形體老師十分善解人意。
邊梨聞言點了點頭。
其實她還真不是胡扯,昨晚後來她終于收拾好去睡的時候,她真的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都在拔胡蘿蔔,還是在熱曬的太陽底下,她只記得特別得累,因為夢中的她仿佛一直沒有停歇過。
更可恨的是,賀雲醒那張臉還在她旁邊湊來湊去,跟個大爺似的監督着她,吆喝着她。
想到這兒她又生氣了,賀雲醒倒是好,早上早早地便走了,不見人影。
“老師我們開始吧,我現在電量滿滿。”将賀雲醒盡力地從自己的腦海裏撇開,邊梨側頭看向形體老師。
老師應了聲好,不經意地擡眼,身形微頓。
“哎呦,你這可不得了啊,怪不得沒睡好,又做夢又……你這是被蚊子叮了吧?”
“哈?”邊梨不明所以。
“你後頸這塊兒,密密麻麻的紅印子哎。”
“是……是蚊子吧。”邊梨撓了撓頭,硬着頭皮順着老師的話說了下去。
老師上課前,還貼心地叮囑了她一句,“按理說都入秋了沒蚊子才是,你晚上睡覺還是裝個蚊帳,來防蚊吧。”
邊梨應了聲,內心大聲逼逼,可不是嗎,就是要防蚊,防的就是賀雲醒。
作者有話要說:
醒哥:感恩大家給了我這次機會,很幸福。
肥妹: ( _ _)ノ|累到扶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