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晴雯撕扇千金一笑

這月五月初五便是端陽佳節，大觀園各處挂滿蒲艾，午間，王夫人治備了酒席，請薛姨媽母女賞午。

寶玉因昨兒個襲人吐血的事，記挂在心，無精打采的。王夫人誤以為寶玉是因為金钏兒的事，不好意思，也沒開口再提。

席間，衆人各懷心事都懶懶的，覺得無意思就略坐了一坐就散了。

"襲人，襲人……"

"來了，二爺。"

這幾日襲人身上不太舒适，晴雯就主動攬起了她的活計。

"二爺，今天太太請姨太太賞午，可玩的開心？"

"怎麽了，誰又招惹到你了？"

晴雯一邊為寶玉寬衣解帶，一邊關心的詢問道。

寶玉只因想着散席時，與黛玉所說的聚散離合而傷感，對晴雯所問有些煩躁，也沒開口回應。

晴雯見他不答話，以為他還在為昨日襲人之事而自責，也就沒在開口，抱起桌子上的衣物就向裏屋走去，卻不料忽略了寶玉的折扇。

正在喝茶的寶玉聽到聲音，出來拾起跌碎扇骨的扇子大怒道: "蠢才啊，蠢才。你怎麽回事啊？ "

晴雯想起正歪在床上歇息的襲人，一時氣不過: "喲，二爺最近氣兒大的很，動不動就給人臉子瞧。哼！"

"明日你自己當家立事，難道也是這麽顧前不顧後的？"

"二爺前兒把襲人都打了，今兒又來尋我們的不是。不過是跌了把扇子，二爺您就生這麽大的氣，若是嫌棄我們不好，就遲早打發了我們出去，在挑好的丫鬟來使。大家好聚好散吧。"

晴雯轉身就要出去，卻不料寶玉在身後又回了一句: "你也不用忙，大家有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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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寶玉和晴雯的争吵聲，麝月秋紋碧痕等一衆小丫鬟圍在門口竊竊私語，紛紛理論晴雯今兒是怎麽了，平日裏的脾氣可好的很，今日怎麽像個炸藥包，一點就炸。

襲人聞聲趕來勸道: "這是怎麽了，怎麽我一時不在就有事故發生？"

邊說着，邊拽着寶玉的衣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大有一副和事佬的模樣。

晴雯見她說這話，更加氣惱。心想着我在為你抱不平，你卻在這裏裝好人。

"既然姐姐這麽說就該早些來，省的爺生氣。你們那些事我也都知道，我都替你們害臊。"

襲人聽她直接這麽口無遮攔的說了出來，門外的小丫鬟們一陣竊竊私語，一時羞惱轉身就要出去。

"我也猜到了你的心事了，前段時間北靜王來府上來讨你。我也都知道了，你現在也越發有恃無恐了，既然這樣我直接回了老太太把你打發出去好不好？"

晴雯見寶玉為了維護襲人這麽絕情，一時眼淚差點沒忍住，擡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哽咽道: "憑什麽攆我出去？這跟北靜王又有什麽幹系？"

其實寶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他本來就是個喜聚不喜散的性子，襲人早先用爹娘老子要贖回去的話吓唬他，他就很着急。但話已經說出，難免會有些尴尬。

好在襲人會意，忙帶着怡紅院大大小小的丫鬟跪在地上祈求寶玉開恩。

寶玉揮了揮手，命衆人自行散去。自己則坐在床上生着悶氣。

晚間，寶玉與薛蟠吃酒回來，見晴雯一人在院中的軟塌上躺着，笑嘻嘻的湊上前去。

此時的晴雯搖着手中的扇子，正傲慢今兒白天之事的魯莽，哪曾想寶玉會湊來，唬了她一跳。

"你來做什麽，何苦又來招惹我？襲人在裏屋的床上躺着呢。"

"哎呀，好姐姐，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但你想想，你說我也就罷了。襲人好心來勸你，你連她也一起訓斥了，是不是你也有不對的地方？"

寶玉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折扇，遞到晴雯手裏道: "你看，這扇子本來是用來扇的，你要是喜歡撕了，也是可以的。就是別生氣的時候拿它來出氣。"

晴雯見寶玉說的真誠，有言和的意思，就真的接過扇子，一點點撕碎了。

"撕的好，撕的好，在撕響些。"

寶玉樂呵呵的在一旁為晴雯助威。

"好好的扇子，你們何苦要撕它？"

麝月搖着手中的扇子走上前勸道，卻不想被寶玉一把奪走扇子，遞給晴雯，

"吶，這還有把，你接着撕。"

自己的扇子也被晴雯撕碎，麝月急道: "那麽多扇子，你們何苦非要撕我的？"

"也對，不如我們把那一匣子都搬出來，讓你一把把的撕？"

寶玉聽聞麝月的話，轉頭望向晴雯。

"罷了，今日我也乏了，明日在撕吧。"

美滋滋攤在塌上的晴雯可沒忽略麝月眸中一閃而過的妒忌，嘴角的笑容越發上揚。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是母親節，祝天下所有母親，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