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陳慢一不是瞎子, 他的企圖表露無遺,她只是裝作不懂,這樣就不必做出回應。
光線朦胧,她的雙眼蒙上一層層單薄的霧氣, 利齒咬上下唇, 她擡眸, 深深的凝視他, 這樣專注的眼神總能給他會心一擊,她說:“我覺得沒必要複合。”
在一起的時候她并沒有感覺到他對自己有多喜歡, 那種可有可無的态度,以及對待居高臨下吩咐的行事風格, 最為她不喜的是疏離感。
她總感覺得到她和蔣京明隔着什麽東西,他未對她敞開心扉,情侶之間無保留的分享,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他的家事、公事, 生活中如意的不如意的事從來都沒有告訴她, 哪怕是一個字都吝啬。
她會迷茫, 那她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呢?無聊時的消遣嗎?
蔣京明低頭看着她,“你這就是不願意了?”他語氣淡淡。
牆壁冷冰冰的溫度透過薄衫,侵入她的肌膚, 她也沒有遲鈍多長的時間,便豁達的對他笑了一笑,“是啊,我不願意。”
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甚至低聲笑出口,唇邊帶着極淺的弧度,他長嘆道:“就知道你不會同意。”
時至今日,蔣京明也能想到她對自己不滿起自何方。他把自己的心藏在嚴嚴實實,不讓她窺探到秋毫。
前段時間,何守才對他說抑郁症有在漸漸好轉。
抑郁這件事是會傳染的,那些低落的,莫名的傷感,還有滿滿的喪氣會彌漫給最親近的人。
他不想把她拖進深淵裏,陪着他掙紮。
這些年,他努力健康的活下來,多半是因為有她的存在,哪怕他們說不上幾句話,偶爾的接觸都能讓他開心很久。
蔣京明的望着她的眸光中藏着細微的看不出的悲涼,他伸出手,輕輕地、輕輕地碰上她的臉頰,嗓音溫潤,“你不同意沒關系,但你不能把我丢下。”
如果就連你都舍我而去,我就沉進沼澤深處出不來了。
Advertisement
暖色的光斜照在他冷清的五官上,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的傷感,微微影響到她的情緒,有瞬間的沖動,她想答應。
可理智叫停了喉間的話語,她已經是個成年人,已經能很好的權衡利弊。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我想回家。”
蔣京明輕嗤一聲,俯身捕捉到她的唇/瓣,在上面試探性的舔/了舔,猶覺得不夠,于是他道:“乖,你把舌/頭伸出來。”
陳慢一臉色爆紅,咬緊牙關,不給他掠/奪城池的機會。
蔣京明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輕聲一笑,精致的手指輕撓了下她的腰窩,她怕癢,當下就“呀”了聲,他輕易的就從她口中嘗到了她的味道。
她被親的氣喘籲籲,連帶着耳朵都是紅的。
他一副餍/足的表情看她,又道:“你剛剛整個人都是軟的,如果不是我扶着你,你都站不穩。”
“你憑什麽親我?”陳慢一橫他。
蔣京明漫不經心,答案理直氣壯,“之前才說的,不經過你允許就對你做的事情很多了,我想親就親了。”
他的笑容像冰凍的大地被融化,“堵上你的嘴,免得聽見我不愛聽的。”
陳慢一對他的吻倒也沒有惡心的感覺,只覺得這無盡的拉扯糾纏更沒完,她說:“你總是不過問我的意願,我讨厭你這樣。”
蔣京明沒放在心上,視線還盯着她留有水潤的紅唇,“別的都好商量,這個不退讓。”
時間已然不早,夜色寂寥。
蔣京明撈過她的人丢進房間裏,不給反抗的餘地,率先道:“今晚你就睡主卧。”
“防備”二字寫在她臉上,她的确不太想回家,但她也不是沒有地方去,再不濟還可以去酒店開間房對付一夜。
“我.....”
“我不動你。”
呵,可信嗎?這四個字完全不可信,床下說得好聽,上了床就立馬化身為禽獸,她也不是沒見識過。
“你不讓我走是不是?”
“對。”
“信不信我報警?”
“你報吧。”蔣京明拿出手機,解鎖滑到撥號界面,替她按好了110,然後把手機遞到她手邊,說笑一樣,“諾,給你,你盡管說,哭着說都沒關系。”
陳慢一高聲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你打算怎麽跟警察說?”
“我說你人身禁锢,非法拘禁。”
她兩邊的腮幫子都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氣得嘟出來的,總之蔣京明看着覺得可愛。
“那我就告訴警察說小兩口吵架,你鬧着離家出走,你看看他信誰的?”
屋子裏還挂着兩個人的合照,而且蔣京明長得還純良,警察會信的不言而喻。
陳慢一噤聲,不說話。
蔣京明還偏要惹她,“聽話,老實待着。”
他今晚非要留下她,那個新冒出來的男人還說什麽在家等着她,他不放心。
“我不要和你睡一起。”陳慢一退讓半步。
“可以。”
這間卧室對她而言不陌生,畢竟也在裏面住過很久了。
裏面的擺設裝飾什麽都沒有變,她搬出去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現在就還是什麽樣子。
衣櫃裏還有幾件她沒有帶走的衣服,洗了個澡,吹幹了頭發,穿着睡衣的她呈大字攤在床上。
蔣京明連門都沒敲,抱着一床被子推門而入。
陳慢一傻眼,“你進來幹什麽?”
“睡覺。”
“你都同意了,不睡在一起。”
蔣京明也才洗漱完的樣子,還有清透的水珠自他的額頭緩緩流下,他生疏的在地上打了個地鋪,說:“我不上床,就睡地板。”
“你至于嗎?”
“你不在,我睡不好。”他頓了頓,繼而說:“之前問何守要的安眠藥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就請你見諒了。”
美人計用過了。
就該輪到苦肉計。
或許他也沒說謊話,失眠的這毛病伴随他好幾年,抱着她睡的日子會好些,深夜沒那麽難捱,半夜只偶爾醒來一兩次。
越安靜,他越難入眠。
胡思亂想,也沒有人拉他一把,必須獨自承受。
陳慢一容易心軟,看他眼眶深陷,也不好再趕人,還是有些心疼的。她裹着被子,把自己卷成蛹狀。
“你再加個被子,晚上冷,不要凍到。”刀子嘴豆腐心,說完她都開始唾棄自己。
蔣京明眼底星光熠熠,笑道:“好啊。”
關燈之後,房間即刻陷入漆黑。
陳慢一也沒有馬上睡覺,她知道蔣京明淺眠,但從未想過他已到要靠安眠藥才能睡的程度。
星星和月亮從浮雲後冒出,弱光投在窗臺。
她閉上眼,不再多想,進入了夢鄉。
夢裏面,蔣京明又變成了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倨傲冷淡,走路時永遠都仰着頭顱,身後有一大批追随者。
朝氣蓬勃的少年們成群結隊的走過,白色上衣運動鞋,青春的氣息都要溢出來。
他好不容易又一次從她的教室經過,她抓住書包快步走到門口,他靠近的時候心跳都慢了一拍,那是高中時代兩人靠的最近的一次。
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她和他肩并肩在走廊上,他走的很慢,她也故意放慢步子,很努力的想走的久一點。
再長的路也會有盡頭,何況走廊不過區區五十米。
他走遠,背影都很迷人。
好友追上來,拍她的肩,笑嘻嘻的說:“哎呀,剛剛在你身邊的是蔣京明诶。”
她裝沒聽過,“是嗎?不認識。”
“你們倆剛剛走在一起好配的诶,都沒有穿校服,都是是白色衣服,特別搭,你身高剛好到他的肩膀,我估計他伸手就能攬住你的肩。”
她捏緊背包帶子,“別胡說。”
初夏的傍晚,黃昏都足夠美麗。
少女心事最害怕被人刺破,騙的過別人,怎麽都騙不了自己。
年少的夢戛然而止,她醒了過來。
額前冒出了些細汗,她轉了轉身子,烏溜溜的眼珠子往地上看了眼,空蕩蕩的并沒有人。
陳慢一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出卧室,往陽臺看了看。
蔣京明果然站在陽臺邊,他靠着欄杆,迎風而立,透光的月光之下,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陳慢一沒發出丁點聲音,重新縮回了被子裏,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最開始同居那段時間,她渴醒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時常都是空的。
他身上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他有心事,還有憂愁。
他不願對她提起,永遠都保持緘默。
快要睡過去時,陳慢一感覺到床榻往下陷了點,蔣京明身上的味道漫進她的鼻尖,他的手圍上她的腰,有淡淡的煙味,“我就抱一會,我實在太想你了。”
第二天醒得早,生物鐘在蔣京明之前的強制培養下養成了,七點就睜開了眼睛。
這次反而是他沒醒,他的睡顏都很漂亮。
睫毛濃密翹長,臉孔白璧無瑕。
陳慢一傻盯着看,心裏嘆道,這張臉長得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她坐起身,忽然被男人握住手腕。
她無奈,“我餓了,回家吃個早飯。”
蔣京明從鼻子裏哼出個“恩”字,不情不願。
“那你倒是放開我啊。”
他也坐起來,頭磕在她的頸窩,合上眼皮,“複合的事情,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這種語氣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可陳慢一清楚,他不好說話,也從不商量。
早上八點鐘,進了自家大門。
沙發上坐着三個人,她爸媽還有程涼望。
她媽笑出了滿臉褶子,程涼望回來,她連麻将都不打了,看來他才是親兒子啊。
她才進門,三人的對話就停了下來。
徐琪眼神似飛刀,鋒利的能削死她,冷冷開腔,“昨晚哪兒去了?不回家也不曉得打個電話回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天氣晴好,窗臺上的植株卯足了勁向上生長。
陳慢一的目光都不屑在程涼望身上停留半秒,坐到他們對面,壞心眼起來,她問:“媽,難道涼望哥哥沒告訴你我住哪裏了嗎?”
“他才剛回來,怎麽知道你去了哪裏。”
陳慢一可以肯定這男人肯定沒告訴徐琪她住在蔣京明家裏的事,她撩了撩頭發,“我昨晚明明跟涼望哥哥說過的。”她這才把視線轉到他身上,“是吧?”
程涼望淡然的可以羽化成仙了,笑的妥帖,不多不少剛好露出八顆牙齒,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胡鬧的小孩子,他說:“你說是那就是吧。”
陳慢一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不過他馬上就懂了。
徐琪坐起來,提溜起她的耳朵,“死丫頭,你又想拉你哥給你背鍋是不是?他今天早上五點才下的飛機,昨晚在夢裏見得你嗎!?”
陳慢一又栽了,感情這人昨晚就在騙她,說什麽她爸媽等着她回去吃飯。
屬狐貍的吧!
“伯母,不要怪她,小陳妹妹已經長大了,偶爾玩嗨一兩次也可以諒解。”
去你媽的,什麽叫玩嗨了!存心害她是吧。
陳慢一不得不撒個謊,免得她媽又拿雞毛撣子往她身上抽,“我昨晚去顧安時家睡了。”
徐琪一聽更生氣了,揪着她的耳朵吼,“早上你哥不放心你,當着我的面打電話給安時,問了,也才知道你不在她家,你還跟我撒謊。”
程涼望這是要她死啊。
她叫喚,“媽,疼疼疼,你先松手好不好我昨晚真的沒出去玩。”
她又不能說自己住在蔣京明家,說了她媽肯定認為她和蔣京明和好了,百口莫辯,委屈的想當場把程涼望掐死。
徐琪松手,“下次再敢去酒吧夜店這種亂糟糟的地方,跟你不客氣,一個女孩子,防範意識都沒有,出了事可怎麽辦?”
她冒着火的眼眸死釘在程涼望的臉上,咬牙道,“媽你為什麽非聽他這個賤人的一面之詞,我都說了我沒有亂去玩。”
徐琪瞪大眼珠子,“你還敢罵你哥?”她一掌就拍上陳慢一的後腦勺,“你都在外面學了些什麽啊?怎麽連賤人這種詞都敢安在你哥身上?”
當事人程涼望看好戲一樣,狹長的眸滿是嘲弄的笑意,惡劣。
陳慢一嘴快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她不服氣,嘟囔道:“他本來就不是個好人。”
這下一直沒發聲陳父沉下臉,斥責她,“你怎麽說話的,快跟他道歉。”
陳慢一紅了眼,“我不。”
程涼望這個人早就掌握了語言技巧,寵溺的看着她,大方的說:“伯父伯母沒關系的,我不在意。”
“現在不管以後更管不了,陳慢一,趕緊跟他道歉。”
“我說了不。”
程涼望繼續打圓場,“我真的沒關系,小陳妹妹開心就好。”
裝!真他媽能裝!
兩相對比,就更顯得陳慢一不夠懂事,徐琪是打心眼裏喜歡程涼望這個孩子,從小就聽話懂事,善解人意,出了國念書後也沒有忘了他們,三天兩頭打電話過來問好,還經常寄一些保健品回來。
有禮貌有孝心,心思敞亮也聽話。
徐琪真的發火了,“陳慢一,讓你道歉。”
陳慢一禁不止她爸媽的壓力,垂下眼簾,憋屈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程涼望笑起來真的耀眼,幹幹淨淨,沒有污濁,他趁機捏了她臉上的小肉,親昵道:“我真的沒有怪你。”
他又道:“你沒吃早飯吧?我去幫你買。”
徐琪攔住他,雖然氣女兒不懂事,但也心疼她,“桌子上有準備好的粥,你們一會兒喝,我得去婦幼中心拿樣東西。”
“我跟你一起出門,給我一個同事頂班。”陳父道。
陳慢一在客廳裏站了良久,低着腦袋,眼圈通紅,淚珠子一顆顆從眼角滾落,她胡亂又袖子擦了擦眼淚,暗罵自己不争氣。
眼前忽然多出個手帕,程涼望說:“用這個吧。”
陳慢一沒接,擡起臉,淚痕明顯,她打開他的手,“不用你假好心。”
程涼望露出本來面目,兩根手指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的臉,笑着說:“原來真的哭了啊。”
“你滿意了?”
程涼望親自用手帕給她擦幹淨了眼淚,耐心極了,溫柔極了,擦完之後,他說:“真的這麽難過嗎?”
“你這種人是不會懂得。”來自父母的委屈是其他人的百倍千倍。
程涼望個子高,還瘦,長了張斯文敗類的臉,他輕聲吐字,“我回來了,你往後哭的日子就多着呢。”
“我和你有仇嗎?我得罪過你嗎?我家裏人虐待你了?我知道我玩不過你,所以我求你別整我了!”陳慢一邊哭邊吼。
程涼望依然笑,文不對題,“小陳妹妹,你哭起來的樣子果然好看。”
陳慢一怒道:“你趕緊去死吧。”
腦子有毛病,他要是不回來多好。
她方才想擡手給他一巴掌,沒那麽膽子,高三那年見識過他的力道,看着細瘦,力氣不小,一只手就能把她制住。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太适合用在程涼望身上了。
年幼喪母,高二時,他父親又因公殉職,他成了英雄的兒子,被衆人捧着,而他自己也足夠争氣。
她想,或許是因為他沒有了親人的關愛,才想把她父母的愛都搶走。
徐琪一直到中午都沒回來,陳慢一就待在自己房間裏不出去,程涼望哪能讓她這麽好過,敲響了她的房門,”出來吃飯。”
陳慢一死活不給他開,隔着門板,她說:“我不餓。”
“死鴨子嘴硬,出來。”
“你離我遠點。”
程涼望也沒說什麽,乖乖的站到離門遠的地方,“現在可以出來了吧?”
陳慢一謹慎的把人打開,抱着自己的包走到門邊,頭也不回,“我出去吃。”
要她和程涼望單獨吃飯?還不如讓她去死一死。
陳慢一直接去了店裏,姜花和顧安時都在,她去的時候剛好沒有客人。
顧安時穿着淺藍色的針織薄衫,貼身的牛仔褲,身形勾勒的完美,她坐在藤椅上撸貓。
陳慢一走過去,坐到她對面,問道:“你今天怎麽有空來?”
“天氣好,我就出來轉轉呗。”話鋒一轉,她道:“今天早上你媽給我打電話了,當時我還沒睡醒,沒反應過來給你打馬虎眼。”
“我已經知道了,程涼望幹的好事,他就是刻意在整我。”
顧安時不太清楚她和程涼望的恩怨,“他人不是挺好的,怎麽針對上你了?”
陳慢一也很想知道原因啊,可惜琢磨這麽些年,也沒想明白。
“他有毛病,不識好歹。”她乞求道:“安時,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段時間?我和程涼望活在一個屋檐下會窒息而亡的。”
她也沒辦法,如果租房,沒有非常必要的理由,她媽是決計不會答應。
顧安時為難的搖搖頭,咬牙道:“最近不太方便。”
顧川已經搬到她家住了。
“那我盡量就當程涼望這個人不存在。”其實做到這件事,應該也不太難。
顧安時心不在焉,“嗯。”
躺在她腿上的大毛慵懶的伸懶腰,“嗚喵”一聲後眯着眼睛,在陽光下睡了。
顧安時說:“你之前的老板剛才來店裏找過你。”
“她有說什麽嗎?”
“好像聽說你不在服裝設計這一行幹了,覺得可惜,有個單子問你願不願意接。”
“真的假的?”
她和李姐沒有任何私人交情,時隔這麽久,李姐主動找上她,她也有點受寵若驚。
“真的,她說你要是有興趣就打電話給她。”
陳慢一正愁手上沒什麽活計要幹,反正她也還閑,這單子不接白不接。
“行,我回頭就打給她。”
陳慢一開始并知道客戶是蔣京明。
等談妥後被李姐拉進包廂裏才曉得,她被安排在蔣京明身邊的座位。
包廂裏一共十來個人,有臉生的還有臉熟的。
顧川和李深幾個人都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像在看戲。
她就說,李姐人脈深厚,怎麽就看上她個沒名氣的,還是蔣京明從中作梗了。
桌上還有幾位其他圈子裏的大佬,他們也沒把這個小小設計師放在眼裏,盡拿她開唰了。
“陳小姐年紀輕輕的,才氣逼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陳慢一不太會應酬,也不喜歡應酬,幹巴巴的回了兩字,“過獎過獎了。”
“你客氣什麽,蔣先生點名指姓要你來,可見你魅力非凡啊。”
這話一出,不知貓膩的人看她的目光都變得深了起來。
李深和顧川也不幫腔,裝作和她不認識。
李深充當攪屎棍,故意給她倒了杯酒,“那可不是,我們蔣先生的要求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小陳……”他改口,“陳小姐和別人就是不一樣。”
陳慢一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
李姐很會看人臉色,立馬跟衆人解釋,“也不知道是誰瞎傳,哪裏是蔣先生挑的人,是我自作主張給蔣先生推薦的,合适了就用上了。”
“原來是這樣。”
衆人頓感無趣,打歪腦筋的人不在少數,大半張桌子的人都在想怎麽讨好蔣京明,傍上蔣家的大腿。
才聽說他點名要了個人,就風聲鶴唳。
心想要是他對她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就隧了他的意,把人給送到他床上去。
他們才不管陳慢一是否願意,合着能利用的利用。
可現在看來嘛,這蔣先生和傳說中的他別無二致,冷冷清清,不動情。
飯桌上還一個字都沒說呢,興致缺缺的模樣,也沒看出來對這位陳小姐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當着陳慢一的面,有人不留情的說:“蔣先生要是不滿意這位的設計風格,随時都換人。”
遲遲未曾開腔的蔣京明有了動靜,他道:“我很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困死了,去睡覺了。
萬更下輩子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