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婚

陽光耀眼,暖烘烘的氣息鑽進了被窩之中。身上的酒味還沒有散去,就連我自己嗅了也覺得惡心。頭痛的感覺已經消退了,就是有點酸軟,出去活動一下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了吧。

翻開了被子,發現經基就坐在我旁邊。

他把我扶起身,微笑地跟說了聲早。我立刻跪下俯首,與他道歉:“很抱歉,我宿醉了,麻煩到了将軍大人。”

幸虧對方是一個正人君子,讓我還不至于遭殃,但是昨晚的事情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酒确實是個好東西,能把愁腸消退,只是我的酒量不太好,不然會喝得更多。經過了這次教訓,大概我以後都不會再想酒吞童子的事情了。

經基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掌擡起了我的頭,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了我的身子。他抱得很緊,仿佛要将人捏碎。

“将軍大人?”

經基的頭抵在我肩膀上:“就算變成了妖怪,你也還是我的紅葉。不要離開了。”

是嗎?他還把我當成是紅葉?

人和妖怪果然是不太一樣呢,他們看人的眼光實在是太差了。在很久以前母親就講過一個故事:妖怪與人相戀,結婚生子之後才發現妻子是只狐妖。在妻子不防備的時候,丈夫用刀劍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殺死了。

人和妖相戀真的會像話本裏描述得那麽美好嗎?我覺得恐懼的成分會多一些。而且,我在夢中已經想好了拯救我未來的萬全之策,情和愛之事就暫且地丢棄吧。

我把經基輕輕推開,試圖以最恭敬的語氣和他說話:“我從出生開始就不斷地在禍害他人。所以,請您不要再挽留了。”

經基眼神堅定:“如果我說幫你報了仇,你會留下嗎?”

我搖頭:“昨晚是酒後的胡話,請将軍不要……”

“如果你是紅葉,你應該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事吧。自得知你遭到劫難後,我日日思念着你宛如流水,珠落玉盤的琴聲,翾風回雪的舞姿。可每天夜裏聽到女鬼的哀聲,都如同心割一般。”說完,經基便再度把我抱住,摩挲着散落在肩膀上的發絲。

呵呵,思念的只是舞蹈和琴聲而已。

“讓将軍挂心了。确實,我不會與從前那樣陪伴您。”我再度把他推開,整理一下衣服後便自顧自地推門到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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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到長廊?

因為那裏會有很多人經過,有仆人,有守衛,家眷,其中包括經基的兒子和夫人。我就是想讓他們看看經基是怎麽被一個小小的妾室迷得神魂颠倒的。

經基也跟着我出來,他一把拉過我的手,緊握着:“不可以再為我一人演奏,為我一人舞蹈?”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做。”我假裝着要走。

“報仇嗎?”

當然不止是報仇了,還有關乎我未來的事情,很重要。

如我所料,在我和經基争執留與不留的問題之中,他的夫人來了。

将軍夫人年來色衰,已失去了當年的美麗,她眼角處的褶皺遠遠地都能看見,再精心的打扮也不及年輕可人的姑娘。

夫人走近之時,還保持着笑容,邀請我一起去吃個早點。就在此刻,我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海量之心,也許已經是習慣,也許只是因為無力反抗而在暗暗地忍耐着。

當然,我不是說她什麽,因為每個女人都會經歷這樣的階段。

然而我沒有經歷過,算算年紀,上輩子死地時候才十五吧,加上當妖怪渾渾噩噩的那些年……就忘記現在是幾歲了,主要是我又重新輪回了一次,算也算不清。

總而言之,要怪就怪這些臭男人喜新厭舊吧。

我接受了夫人的邀請,一同去進食。過了午後,夫人主動和我商量該如何服侍将軍的事。

我沒坑聲,就聽她說,反正我是不會這麽做的。

經基又找而我出去散心,當然我沒有答應,坐在房間裏一動不動,就是不去。

“經基大人,阿賀小姐來了。”有個士兵來傳信說。

經基點頭:“請她進來。”

“是你找人去通知她來的嗎?”我問。

“你無需想太多,我是想讓阿賀确定你在我這邊而已。”經基嘴角裏帶着笑,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過一會兒後,就聽到冒牌貨的聲音了:“小紅!”

冒牌貨向将軍請安,坐下再拉起了我的手:“吓到我了,你已經很多天都沒有回來了。到底是去哪裏?”

跟着她過來的有薙,他在外面等候着。

茨木沒有一同跟來嗎?真是奇怪了,附近也沒有他的妖氣,藏起來估計是不可能的,因為他不需要對我隐瞞。我猜想他一定也在找我吧,畢竟我有承諾過幫冒牌貨逃婚的。

“讓你擔心了,我只是出來散散心。”我勉強地笑笑。

“阿賀,她就是我尋找了很久的小妾紅葉,沒想到她會來你那兒當了侍女。”經基鄭重地說,“但今後,她不會再是你的侍女了。”

冒牌貨的眼中并沒有太多的驚訝,似乎早已經知道了一樣。她懇請着對經基說:“對不起,将軍大人。能讓我們兩個單獨談談嗎?我來有重要的事情。”

經基猶豫了一會兒,再望了我一眼,最後還是離開了。冒牌貨小姐好像很害怕隔牆有耳,便特意去叫守在房門外的薙到大門外等候,不可以站在這裏聽。

确定了周圍都沒有人後,她才關上了門,用最小的聲音說:“茨木說,你有辦法讓我不嫁給明石君?”

在很久以前我逛過将軍的宅子,腦裏還有這塊格局的印象,記得将軍府的宅子确實很不錯,隔音效果很好,在房間裏講話是很難被人聽見的。況且在這片正院裏,守衛反而很少。所以,她不必太過于慌張。

我反握住冒牌貨的手:“有哦。嫁給不喜歡的人,一定很痛苦吧。”

“那快告訴我是什麽?”冒牌貨興奮不已。

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吓着了你而已。

我站來身,将身上厚重的衣物一層層地脫下。冒牌貨看得眼睛都直了,又立刻背過身捂住眼睛問我要做什麽事情。

我沒理她,繼續除去身子上的最後一件衣服。最後的最後,我将那塊沉重的皮囊撕下,如蛇皮退化一般。等我扔掉那塊皮的那一刻,就如同獲得了新生。

終于是清爽了!

美麗的皮囊不但沒有起到勾引酒吞童子的作用,現在還讓經基把我當成了紅葉,讓我難以脫身。

如果某一天被發現了,他一定會将我殺死。經基的随身配刀,可是能砍殺妖魔的。

況且,要維持這副皮囊原來的狀态,都不知消耗了多少的妖力,與其繼續使用無用的東西,那倒不如做回原來的自己。

我用剛脫下的衣物簡單地包裹身子後,再挪過冒牌貨的肩膀,扶着她的臉,讓她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頓時,冒牌貨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差點叫出了聲。眼睛一轉不轉地望着地上的那一塊皮,又擡頭看看我。從手指縫傳來了低吟:“一……一模一樣……”

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對啊,我就是你未來的樣子。但是這世上不能讓容下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我就把自己僞裝了。”我将她抱住,湊在她耳邊輕輕說:“但是請你放心,我現在就代替你。等會兒我送你出去,你就和茨木一起遠走高飛,不要再回來了。”

表達完想表達的東西,我便一身地輕松,等待着冒牌貨接下來的反應。

“未來的我嗎?可是……我也不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啊。因為,我是野鬼,只是占用了阿賀的……”冒牌貨也終于說出了真相。

“不要再說了,我是知道的。”我擦拭她眼角處的眼淚,“雖然很不甘心,可是這次你跟茨木走之後,就千萬不要成為以後的我。”

“那你該怎麽辦?”冒牌貨的身體在顫抖着。

怎麽辦?不管你是不是什麽野鬼,占用了我身體就要替我渡過接下來的人生。我只是想要改變那段悲慘的未來而已,這樣一來,你就不需要去報仇了。

我繼續靠近她耳邊說:“木魅,那棵銀杏樹裏寄生着木魅。我到你那兒當侍女,主要就是想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但你在預知的時候,并沒有去求助銀杏樹對嗎?”

“預知跟銀杏樹有關?有時候我腦中想到什麽,未來就會發生什麽。但未來裏并沒有你的存在……”冒牌貨是始終是擺一副無助的眼神。

那也不奇怪,我以前也是不能夠把所有的未來全都預知出來。一開始我懷疑是自己的能力不行,後來才發現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就像之前做的那一段和酒吞童子相親相愛的夢,也許就是木魅在操作我預知能力的結果。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預知,特別是自己的命運。總之,快些離開,不要猶豫了,薙還在外面待命吧?”我放開了冒牌貨,讓她解下身上的衣服給我穿上,以便掩人耳目。

作者有話要說:

PS:也就是說女主想讓冒牌貨和茨木遠走高飛,想辦法幫她逃婚,這樣就能改變自己的未來了。

emmmm……其實也不難懂……可能用第一人稱來描述故事的時候就變得狹隘了,有很大可能就是我寫作的功力遠遠不夠。

(T▽T)

我在中學時很愛看第一人稱的推理小說和輕小說,然後就嘗試着寫,結果寫的那幾本幾乎全都撲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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