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捉蟲)

“還要報警嗎?”王嘉琳拿着手機,戰戰兢兢地問。

淩茵搖頭,陸邵東甩這只包過來,就是為了警告她不許妄動。

忽然,“哔——”地一聲,教導主任吹着口哨跑過來,身後跟着幾個保安。

職高的人早已被陸邵東三人打得頭破血流,此時見形勢不對,立馬收隊走人。

餘下的人被教導主任請去辦公室,淩茵和王嘉琳也在其中。

“淩茵同學,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教導主任拿着戒尺氣呼呼地問,兩撇八字胡翹得老高。

淩茵一擡眼,看見比教導主任高出一個頭的陸邵東,在對面朝她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淩茵:……

嘆一口氣,淩茵回道:“回主任,我近視眼,什麽都沒看到。”

教導主任圓溜地眼珠子一瞪,轉向王嘉琳:“你呢?”

王嘉琳最怕被老師訓話,不算小的身板瑟瑟發抖:“回、回主任,我也沒看清。”

“很好!”教導主任一聲令下:“重點班的不好好學習,參與群毆,罰你們每天中午去足球場撿垃圾,為期一周。”

“……主任,我們只是路過。”淩茵柔聲抗議。

教導主任:“你手上的書包,是陸邵東的吧?”

淩茵這才意識到,她還抱着陸邵東的包,認命的點頭:“是。”

“還說沒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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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忙擰個包也算參與群毆?

——偶像的包袱果然不是一般的重。

走出教導主任辦公室,淩茵面無表情地将包扔回給陸邵東,掉頭就跑。

陸邵東:……

“厲害啊。四眼現在避你跟避瘟神似地。”傅骁風調笑道。

陸邵東沒有接話,一腳踹在他的腘窩上,傅骁風腿一抖差點單膝跪下,扶牆發出‘哎喲——’一聲慘叫。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你見過哪個瘟神是君子?”

“……”

·

自從被處罰中午去足球場撿垃圾後,淩茵的學習狀态變得更差了。

晚上自習被吵,早上睡不醒,中午不能午休,下午沒精神,晚上繼續被吵……

如此惡性循環。

明天就是月考第一天。下午放學後,淩茵如往常一樣被迫留下來自習。

不知道是不是月考使人興奮,隔壁的吵鬧聲比往天更誇張,除了撲克外,還組了一桌麻将,一桌狼人殺。

隔壁班同學如此盡心盡力地為她這次考試失利‘保駕護航’,她都忍不住想感動一下了。

淩茵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強行集中注意力。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一道題都做不出來。

喟嘆一聲,她有些自暴自棄的将筆一丢,發了一會兒呆,似下定決心般,抓起書包往外跑,經過隔壁班教室後門時,忽然眼一晃看到一個人從裏面橫向攔過來,但由于跑得太急,她來不及止步,直接撞進了那人懷裏。

身體碰觸的瞬間,她認出了來人。

心提到嗓子眼。

接着,一聲低低的調笑從頭頂傳來——

“這麽着急向我投懷送抱?”

淩茵長這麽大從來沒和男生靠這麽近過,她沒多想便本能地往後退開,低着頭默不作聲。

陸邵東雙手抄在校服褲兜裏,眉眼低垂,居高臨下俯視着她,嘴角帶着戲虐。

教室裏的一衆小弟也都停止制造噪音,齊刷刷看過來。見淩茵背着書包,不禁暗忖:想逃走?小姑娘膽子挺大啊。

其實他們也挺希望她逃走,畢竟他們也有許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比如說睡覺打屁,實在不想陪她每晚耗到九點。

奈何老大惡趣味重啊!

……

淩茵與陸邵東兩人都不說話,相互僵持着。

隔了一會兒,陸邵東打破沉默:“作業還沒寫完,不能走啊。”

又是那種故意拖長尾音的語氣,很遺憾的樣子。

淩茵咬了咬唇,心一橫,擡眼看向他,聲音柔柔地問:“陸邵東,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陸邵東挑着眉,眸光淡淡睨着她,似想确認她話裏的認真度。

半晌,他薄唇一勾,嘴角挂起痞笑:“叫哥哥。”

淩茵:……

現場一下子燃了起來。有人哄笑,有人吹口哨,還有人捶桌子摔椅子伴奏。

“東哥——東哥——”

靜寂的夜裏,整齊的叫喚聲響徹大樓。

陸邵東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她喊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淩茵低頭沉思良久,最後還是決定順從他的意思,喊一聲。

——反正又不會掉一塊肉。

強忍着內心的羞恥感,淩茵張嘴:“東——東——”

……比想象中難。

完全喊不出口。

這時有人開始唱歌:

“就是開不了口讓TA知道,就是那麽簡單幾句,我辦不到……”

這群人……

淩茵望向陸邵東,他的眼中始終帶着笑,仿佛篤定了她辦不到。

……不行,必須喊出來。

難得他今天大發慈悲,錯過這次機會,不一定再有下次。

深吸一口氣,淩茵心一橫,快速擠出兩個字:“東哥。”

語氣生硬至極,耳根隐隐發熱。

喊完後,淩茵強行壓下內心的羞澀感,眸光直直地對上他,示意他兌現承諾,放過她。

結果——

“叫一聲哥哥而已,你不用這麽視死如歸。”

漫不經心地語調,赤裸裸的嘲笑。

頃刻間滿堂哄笑。

淩茵強忍着惱意,語氣平靜地提醒他:“我喊了。”

陸邵東哼笑一聲,點點頭:“雖然不怎麽甜,不過勉強過關,今天就放你回去,明天再接再厲。”

淩茵一怔,明天再接再厲的意思是——喊一聲哥哥放行一次?!

現在距離高考還有兩百多天,意味着她還要喊他兩百多聲哥哥……

這還是在他不改變主意的前提下。萬一哪天他換一種花樣整她,她不保證自己能夠配合。

淩茵忽然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內心積累多日的憤怒和委屈如決堤般一齊湧上來,她仰着臉死死地望着他,忽然腦子一熱——

她牽起他的手,好脾氣地說:“你跟我過來。”

陸邵東劍眉一展,仍由她牽着手往前走,臉上挂着探究。

圍觀小弟們想跟過去,卻被他一個眼神喝住,直到他們走進重點班教室,才有人小聲驚嘆——

“我靠!剛才是什麽情況?東哥居然讓四眼牽着手走了?”

說好的潔癖呢?

美女學妹碰過的那件校服現在還躺在垃圾桶裏屍骨未寒呢。按這套路,東哥這回該砍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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