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夏牧養身體的日子, 夏連成似退休老幹部般，公司的大小事物統統不管, 一顆心全撲在照顧自家閨女上。
一日三餐，四菜一湯。
“爸爸的廚藝怎樣？”夏連成自信滿滿地問。
夏牧喝一口雞湯, 朝他豎起大拇指, “贊！”
“哈哈。往後等爸爸退休了, 專門給你做飯，好不好？”
“不好。”
夏牧果斷拒絕, 笑眯眯說：“退休了您就好好享受生活。做飯的事，有人會做。”
“哎哎哎, 養啥不好養閨女。這還沒出嫁呢, 心就已經向着別人了。”
“嘿嘿。”
夏牧幹笑兩聲, 查看手機短信。
號碼有點眼熟。
她挑了挑眉, 點進去。
短信內容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女人戴着口罩, 正從一輛黑色私家車上下來, 她的身後是一家婦産醫院,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串車牌號。
鏡頭聚焦在女人的臉上, 所以車牌號有點模糊，但夏牧還是一眼認出那是季向北的車。
“那不是林昕嗎？”夏連成望着夏牧的手機說。
夏牧啪地一下将手機蓋在桌上，一陣風沖上樓，又一陣風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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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多了個封面已發黃的舊日記本。
果然是一模一樣的號碼。
“這是……”夏連成看着日記本上的字跡，臉上瞬間染上悲戚之色，“這是你媽媽的字。”
夏牧沒有否認, 指着日記本上的一串號碼，問：“這個號碼你認識嗎？”
夏連成搖頭，将日記本捧在手上仔細端詳，眼圈漸漸濕潤。
“我記得你媽媽生前确實說過，有人給她發匿名短信。”
“你不相信她。”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那時候公司剛起步，我每天忙着跑業務，對這件事沒有太上心。”
“是因為跑業務才沒有時間關心她嗎？”
夏牧看向夏連成，眼神淩厲。
“當然！我忙于事業，對你媽媽疏于關心，這是我的錯。但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做背叛她的事。”夏連成豎起兩根手指起誓。
夏牧抿着嘴，沒有接話。
“你該不會以為，我跟你阿姨是婚外情吧？”夏連成見她沒有否認，心知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長嘆一聲，說：“你誤會了。我是在和你媽媽離婚後，才認識你阿姨的。”
“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
夏連成重重點頭，“你媽帶着你離開K城後，不許我探望你。我太想你，每次經過你的學校時，都會停下來坐一會兒。有一次在你學校外停留時，碰到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學生，說她錢包丢了，沒錢坐車，問我能不能帶她一程。我心想，我好心幫她一次，說不定就會有好心人幫你一次，就同意了。”
換一口氣，他又說，“後來經常會碰到她，也知道她從小沒有爸爸，她媽媽寡居多年，是你們學校的老師。”
“林昕。”
夏連成點頭，“也是因為她，我才認識了你阿姨。再後來……得知你媽媽去世的消息，我受不了這個打擊病倒。那時候是你阿姨在身邊照顧我。”
孤男寡女長時間獨處，他那是精神又脆弱，結果就犯下了錯誤。
“所以我和你媽媽感情破裂，跟你阿姨沒有關系，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他頹然低下頭，呆呆地盯着日記本，似陷入了回憶。
夏牧沒料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錯愕許久才回過神來。
“這張照片就是給媽媽發匿名短信的那個號碼發過來的。”她将手機翻過來，推到夏連成面前，“發這張照片的人，是想讓我誤會季向北和林昕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我讓陳秘書去查。”
“不用了。是空號。顯示的這個號碼應該是假的。”
她收回手機，看向夏連成，“你覺得有誰是這兩件事情——你和我媽的感情破裂，我和季向北的感情破裂——的共同受益人？”
夏連成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
“既與你有瓜葛，又和我有過節，我想不到除了那對母女之外的第三個人。”
“怎麽可能……這……怎麽會……”
“我從來不相信巧合，包括你遇見林昕這件事。”
說完，夏牧轉手将那張照片轉發給季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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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北看到夏牧的信息時，小陳正好載着林昕回來。他雙手抄在褲兜裏，等他們過來。
“季哥。”小陳抹了抹額上的汗，向老板彙報任務執行完畢。
季向北朝他微微颔首，看向林昕，眸光冷厲。
“向、向北哥哥，”林昕的聲音顫了幾下，“出什麽事了嗎？”
季向北不語，只冷冷地看着她。
“你是擔心我嗎？不用擔心。醫生說沒有事，只是壓力太大，周期紊亂了。”林昕笑得坦然。
“沒事就好。”
“今天謝謝你送我去醫院。”
“送你去的人是小陳。”
“那還不是因為你。”林昕悻悻地說。見他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她有些委屈地垂下頭咬了咬唇，調整情緒，然後擡眼繼續搭話，“夏牧的傷怎樣了？她的臉沒事吧？”
季向北黑眸一沉，“臉？”
“怎麽了？”林昕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變臉。她關心夏牧也會惹他不高興嗎？
“你怎麽知道她傷到了臉？”
林昕怔了一下，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新聞上不是說了嘛。”她故作鎮定。
季向北又冷冷地看了她半晌，收回視線。
“項左在K城嗎？”他問小陳。
小陳點頭，“在，項哥最近都在K城。你要找他嗎？”
季向北淡淡地‘嗯’一聲，走進休息室。
“幫我一個忙。”他對着手機話筒說，“查K城一家網吧近三個月的監控視頻。地址我微信發給你了。我要知道，林昕有沒有去過那家網吧。”
他差點漏了，郵件可以定時發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