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咣咣撞門了
大燈都打着, 酒吧二樓上的東西都搬了下來,哥幾個出了一身的汗, 爽歪歪。
陳舟和莊勝白天上班,一到了晚上活力四射, 一身騷勁沒地方使可算被連驿逮到了,等六子加班回來開着破皮卡來接他們時候,都連累帶餓前心貼後背了。
趕緊上車,随便找了附近一個路邊攤,一頭紮進了棚子裏。
什麽快來什麽, 酒都顧不上喝了。
連驿一身的土,拿礦泉水洗了手,幾個人一頓狂吃, 幾碗面條下先墊了個底才開始有心情說笑了, 六子把他的自行車從皮卡上扛了下來,還用外衣袖子給他撣了撣灰。
“給, 你老婆。”
“謝了!”
六子重新鑽進棚子裏,坐了長凳上面和連驿勾肩搭背地:“一會兒我送他們兩個回去, 小二你和你老婆一起回家吧, 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從前, 他們都管他的自行車叫他老婆。
連驿一手夾着菜, 一手拿着手機劃開屏幕看了眼,扣在了桌子上面。
陳舟在一旁嘻嘻地笑:“這回我們二讨了老婆了, 就兩個老婆了啊!”
莊勝也是笑:“可不嘛, 簽完合同還騎車去找人家小姐姐了呢, 走的時候那個浪啊,兩個多小時才回來,估計是跟小姐姐看星星看月亮了,啧啧啧,我們小二終于脫離單身狗的行列了啊!”
六子晚上有事,才過來:“真的嗎?恭喜啊大兄弟!”
連驿一把将他的胳膊從肩頭撥了下去:“滾~”
大兄弟這三個字一說出口,哥幾個都哈哈大笑起來,這梗夠他們笑一陣子的了,連驿揚着臉,不耐煩地抓着鴨舌帽扔了桌子邊上:“沒影的事,瞎起哄。”
他一手又拿起手機來,對着他們晃了晃,漫不經心地:“我把她删了,這事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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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和那兩只面面相觑,紛紛坐了他這側來:“怎麽了呢?白天還大兄弟大兄弟的,晚上怎麽就删了?”
連驿劃開屏幕看了眼,聳肩:“不怎麽,心煩。”
六子作為過來人,又一把攬住了他肩頭:“說說啊,說出來哥幾個開心下。”
他歪頭一人送了一記鐵拐:“現在開心不?”
六子躲開了,跳了一邊去直拍桌子:“小二可別怪哥沒告訴你,這女人多數小心眼,你這牛脾氣上來了還給人删了,萬一你有什麽事錯怪人家了,再想加回去可難了,你是拉黑了還是删除的啊,要是删除了趁她沒發現趕緊加回去,這都快叼到窩裏去的食兒,咱不能不戰而退啊,到底怎麽個事,你就說說我們給你們出出主意!”
連驿抓起桌邊的帽子戴了頭頂,抓起手機放在了口袋裏:“明天晚上搬家,聽我電話。”
說着起身結賬去了,到皮卡上拿下了雙肩包背了身上。
六子趕緊跟了上來:“別走啊,不喝點嗎?”
他頭也不回,揮了揮手。
很快,扶着自行車轉過前面街口,一個加速就沒影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打過電話了,陳姨在大門口等着他,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個來回了,連驿兩腿一叉,停車在她眼前。
陳姨總算松了口氣:“小祖宗,你可算回來了,你爸等着你呢,千萬別頂嘴啊!”
連驿不以為意,騎車進大門:“他等我幹什麽。”
院子裏的狗汪汪叫了起來,他騎車到花園那邊轉了一圈,撿起了一塊石塊狠狠扔了過去,那條狗吓得嗷嗚一聲不敢出來了。
陳姨跟着他後面:“快點進去吧。”
他推車進門,在空曠的大廳裏咯噔咯噔的,沙發上果然坐着他爸和他小媽,還有他哥和徐婷婷。聽見動靜了,都回頭看他。
陳姨趕緊上前去打圓場:“也不知道吃飯了沒有,今天這麽晚了,讓他先吃點東西吧。”
連驿推車進了儲藏間,拽下了雙肩包扔在了沙發的一邊:“不用,我吃過了。”
他爸一見他這吊兒郎當的模樣就生氣:“天天三更半夜不着家,你是想氣死我嗎?嗯?你這幾天忙什麽呢,我看你比我和你哥忙,是不是又和六子他們鬼混了?”
他小媽直拉着,不然人早就起來了。
連驿上前,站了他們面前:“怎麽的,今天這是要開批鬥大會,批鬥我啊,六子他們怎麽你們了,一天到晚說我和他們鬼混,要說我這是鬼混,那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人過日子不好好過,鬼混着過,給原配氣死了,你看,我滴好爸爸,你教的,沒毛病!”
他揚着臉,兩只眼睛黑漆漆地就盯着他爸,氣得連铮抓起地上的拖鞋站起來就要抽他,還是他小媽和連橋死活拉住了,一邊的徐婷婷過來拉連驿手臂:“二哥,你說這什麽混話,少說兩句啊!”
他一把将她手甩開,回身又提起了雙肩包:“這家就是我媽的,我什麽時候願意回來就回來,願意走就走,你們看不慣就別看。”
說着這就上樓,徐婷婷二哥二哥叫着他,他頭也不回地。
老連可是被他氣得頭昏腦漲,連橋連忙過來扶着他坐下了:“算了,他還小呢,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說着也跟一旁抹淚的小媽點了點頭:“阿姨還是扶着我爸去休息吧,太晚了。”
老連按着他胳膊,又仔細叮囑了一叮囑,這個二兒子還是得看着,兩句話不到頭就吵崩,根本沒有溝通的餘地,思來想去怎麽也不放心。
徐婷婷跟着連驿上樓,他很快拿了睡袍鑽進了浴室裏去洗澡。
她就在他卧室門口等着他。
也就簡單沖了個澡,他很快就裹着睡袍出來了。
連驿一手還拿着毛巾擦着頭發,揉得自己亂發蓬蓬地亂:“你在這幹什麽?”
徐婷婷立正,等着他開門:“二哥,你現在真的有點過分了……”
不等她說完,他已經打開了卧室門,走了進去:“用你管?”
說着不等她跟進來,咣地關上了房門。
徐婷婷在外面敲門,還想勸他:“二哥,我想和你談談。”
他躺倒在床上,心情焦躁。
不多一會兒,敲門聲又起,而且是一聲高過一聲,煩的他一把抓過枕頭扔了過去,敲門聲還在持續,連驿翻身下床,大步走了過去。
猛地打開房門,他已橫眉立目:“你煩不煩!”
不想面前站着的,不是徐婷婷了,而是他哥連橋。
轉身撿起了枕頭,他走回床邊繼續躺倒:“你來幹什麽?要是想說教那免了。”
連橋坐了床邊的椅子上:“洗完澡不吹頭發,小心感冒。”
連驿別他這副老大哥模樣逗笑,枕了自己雙臂看着他:“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三十出頭,好像要禿頂,這也太早熟了。”
被他這麽一調侃,連橋也是扶了扶眼鏡:“所以啊,你能不能收收心,也來幫幫我,爸老了,你說媽已經沒了,你還非得等到爸也沒了,再想明白?”
不提這些事還好點,連驿臉色一沉:“別提我媽,別跟我提我媽。”
他媽媽過世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爸爸都顧不上他們哥倆,他的秘書照顧他們,尤其對連驿特別的好,他甚至真的喜歡上了那個阿姨,後來阿姨成了小媽,他還一度改口也管她叫媽了,結果呢!
結果偶然一次結婚周年,小媽說漏嘴了,他才知道,所謂她們早就相愛了的事實。
這個女人是個騙子,他爸就是個混蛋。
連橋大他幾歲,比他成熟,自然是想勸他的,但是這種話也就能在自己弟弟口中說出來,他說來勸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在他房間裏轉了轉,發現他的髒衣服都一身的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這幾天你忙什麽呢,天天往外跑。”
“沒什麽,兌了個酒吧。”
“爸不是凍結了你卡?你拿什麽兌的?”
“我不用他錢,自己也有辦法,你也少操點心,別問了。”
連驿很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他哥也看出他的不耐了,笑:“怎麽地,還要和我分清了?既然分這麽清,那把賠償人家禮服錢還給我。”
提起禮服了,連驿擡眼:“你賠的?他們跟你要了多少錢?”
連橋起身,伸手指了他一下:“逗你呢,那是我同學,關系不錯,并且兩家公司都有合作的,不需要賠,不過那可不是一件禮服的事,你可知道,你毀掉的是什麽嗎?”
他伸手推了下眼鏡,見連驿盯着自己,才又說:“是一個最完美的求愛機會,我這老同學暗戀那姑娘十幾年了,人家走了以後,他在宴會上和我說,以後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有機會開口,讓我賠他老婆呢!”
連驿坐了起來:“你同學?你們很熟?”
他哥嗯了聲:“對,我們幾個老光棍偶爾聚一聚,今個還見了,這家夥沒等開始就失戀了,他等不到明天校慶了今天就跟人姑娘說了,結果好像不太好,他喝多了還是我送家去的。”
六子的話在腦袋裏面翻騰了個個,連驿連忙回頭去拿手機。
被删除的好友如果沒有發現自己被删除的話,那麽他只要重新添加她好友就可以重新變成好友了,他默念那個手機號碼,添加好友。
顯示添加驗證,也就是說,她已經拉黑了他。
他看了眼一邊站着的連橋,起身把人狠狠推了出去。
關上房門,連驿開始撥打裴深愛的電話,鈴聲響起,馬上跳轉: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再打,還是: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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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
這是手機號碼都給他拉黑了嗎?
他低頭,用腦袋咣咣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