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要按順序來

走到商務車車前, 不等伸手, 後座的車門先開了。

連驿随即上車,坐了後座上面, 往後一靠, 不動了。

後趕來的劉叔坐在駕駛座上, 回頭看了他們哥倆一眼,啓動車子, 緩緩駛離。

連橋在旁看着iPad,拿着筆畫着什麽,一擡眼看着連驿, 左右看了看:“回去幹什麽去了?衣服呢?吃了?”

連驿抱臂, 在車裏回頭看了眼。

他離場的時候就看見了, 裴深愛一手扶着胳膊,搓了兩下。

室內空調溫度設置的低,他穿着襯衫西服都沒覺得熱,本來她就假裝不認識他, 他也想無視掉, 一走了之,可是不等走出會場,就站住了。

那時候他回頭,裴深愛還和鄭煥說着話。

她本來就長得白,這會隔着人群看她更白,他立即走了回來。

這一次在旁邊梯形臺階上去的,他直接走了她的身後, 剛好聽見鄭煥說要請她吃飯,她說:“吃飯可以,但是你知道的,別的不行,我們二十來年交情了,非得鬧得人盡皆知然後都不見面了才好嗎?”

她總是這樣,內心堅定。

面軟,為了加強語氣,她又問了鄭煥一次:“那樣真的好嗎?”

鄭煥的表情是那樣的懊惱,競拍的時候,這人明知道她們兩個人假裝不認識,當着裴爸爸的面說要把他哥介紹給深愛,還挑釁地看着他。

分明就是故意的,這會他自己被拒絕,面如菜色。

連驿差點失笑,眼見着裴深愛雙手都抱着胳膊了,連忙脫下西服直接披了她的肩頭,他心情太好,走的時候還拍了鄭煥的椅背,好不得意。

上了車,他哥一問他,就沒忍住,笑了:“你這位同學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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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橋還看着iPad,遞了他的面前來:“看看,今天的粉鑽,8克多,寧寧一定喜歡。”

連驿嗤之以鼻,光用餘光瞥了一眼:“兩千多萬,買一這東西,就為讨她歡心,幹脆求婚得了。”

連橋揚眉,嘆着氣,收起了iPad:“結婚有點困難,她一個演藝圈十八線小明星,還是車模出身,從前緋聞不少,爸不會同意的。”

平時時候,連橋對外的形象可是半點緋聞都沒有。

他爸也不允許他做什麽花天酒地的事情,女人的邊都很少沾。

之前也有些沒結果的戀情,認識楊寧也是偶然,這姑娘年輕才二十二,事業渾渾噩噩,就喜歡瘋玩和珠寶,這次拍賣下來的粉鑽就是送給她的。

不過連橋常上報紙周刊和新聞,拍這個東西太顯眼,讓連驿來扒出來也不怕。

他曝光率小,就和他說了,讓他代拍。

連橋撞了弟弟肩頭:“謝了。”

連驿不以為意,嗤笑出聲:“謝我什麽,也不是我出錢。”

一看他這副模樣,就還是什麽都不懂女人的樣子,連橋笑,拍了他的肩頭:“你別這樣,一看你就不懂女人,女人是最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珠寶和花,萬古不變的道理,記着哥的話,想要贏得姑娘的歡心,不管是道歉,還是讨好,都要送這些東西的。”

連驿撥開肩頭他的手:“無事獻殷勤。”

連橋哈哈大笑,實在沒忍住:“你這性子真是毫無遮攔,瞧你這個清高樣,事是這麽個事,可是你要是喜歡誰了,難道不想給她好多東西哄她開心嗎?你得知道她喜歡什麽,我可告訴你女人多口是心非,她說不喜歡珠寶不喜歡花那都是假的,你送了她她肯定很高興,現在的女人都現實得很,你看你現在是連二少,多少女人都會趨之若鹜,你要是個窮小子,誰稀罕你!”

連驿皺眉,但是被他這麽一說又無話可說。

兄弟兩個坐在一塊,連橋就想起了他的那個酒吧:“你的那個酒呢,怎麽樣了?”

連驿嗯了聲:“什麽怎麽樣,就那樣。”

見他不願多說,連橋直逗他:“什麽叫就那樣,一本正經的還要和爸爸決裂,你說你何苦氣得他凍結你信用卡,都回家來了,跟爸服個軟,別胡鬧了。”

連驿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認床,才回來的。”

他本來是搬到酒吧去了,但是說來也奇怪了,從來不認床的的他在閣樓那張床上根本睡不着,沒法入睡,懊悔,憤怒亦或摻雜着很多別的情緒,一躺在那就全湧上來了。

說來也奇怪,一看見她,那些情緒就全沒了。

本來沒想什麽,這會被他哥一說,心情複雜。

看着外面路口,遠遠看着醫院的十字标志越離越近,連驿敲了敲車窗:“前面停車,我下車。”

劉叔擡頭看了眼,直接開進停車區域,連橋不悅地看着他:“你又幹什麽去?”

連驿往醫院指了指:“去趟醫院,你們先回去吧。”

他哥擡頭一看是軍區醫院,想起了什麽,對他點了點頭。

肖戰今天應該能見到了。

裴深愛披上那件藍色西服,才覺得渾身暖和了點。

她爸不在,說話也方便了許多,催着鄭煥走,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本來以為她之前出國時候,就和連驿斷了聯系的,今個見了,兩個人也假裝不認識的模樣,他以為是分了,根本也不合适的兩個人,分了剛好。

他以為他有機會。

這會看着她發白的臉,才恍惚過來:“冷了?”

連驿都走了,裴深愛也不矯情,直接披了他的西服,裹緊了:“嗯,走吧。”

他看了眼這外套,雖氣又惱,更多是自責,伸手在她額頭上按了一下,頓時推着她:“好像有點熱,我送你去醫院吧。”

裴深愛紮了三天的針,真是紮夠了:“沒事,回去吃點藥就好了,我先回家。”

他這就輕攬着她的肩膀,往出走。

本來是要請她吃飯的,這麽一來,也泡湯了。

鄭煥和她一起上車,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也只能先送她回家,她看着狀況還好,在車上還和司機說着玩笑話,那個粉鑽的事情梗在他心頭,她沒有提及,他勉強壓下去了。

在路上買了一堆退燒藥和消炎藥感冒藥給她,到了新港藍灣,要送她,她拒絕了。

看她樣子也像是沒事,鄭煥目送她走進小區,才離開。

裴深愛提着藥回到家,脫下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板上,真是感覺越來越冷,應該是發燒了。

提着藥直接到沙發處,她靠在了沙發上面。

擡眼看了眼鐘,下午三點多了。

裹着連驿的西服外套,她攏了攏領口,鼻尖下似有他的味道。

貼近臉,她笑。

真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

手包放了茶幾上,裴深愛打開藥袋拿了退燒藥和感冒藥消炎藥都胡亂吃了些,順着沙發躺下來,就不想動了。

她盯着卧室門上的鐘點,不知道想着什麽。

也就這麽躺着,眼睛是越來越重。

迷迷糊糊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突然嗡嗡響了起來,先是震動,後面葫蘆娃葫蘆娃地就唱了起來,到底是把她叫醒了。

頭疼,昏沉沉的。

裴深愛還有點雲裏霧裏,伸手拿過包裏的手機,看也沒看就接了過來。

電話就貼在臉上,她閉着眼睛,沒有說話。

對方先開了口,就像是突然闖入她世界的那天一樣,連驿的聲音一下沖進了她的耳膜:“喂,裴深愛小姐,我的衣服還我。”

她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大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深愛蜷縮在沙發上面,盡量蓋着他的衣服。

一下子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嗯了一聲。

這一聲,也是重重的鼻音。

連驿立即察覺出不對勁來:“你在哪呢?和誰在一起?怎麽了?”

她一開口才發現睡了一覺,嗓子啞了:“我在家裏,有點不舒服,明天聯系你還你衣服。”

他不依不饒:“病了?”

這個時候,她正難過,可不能見他。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去抱他,怕之前的努力都白費,才站了一條線上,不能再回到起點,說了句發燒了沒事,也是嘶啞着嗓子,依舊說明天還他衣服,不管不顧就挂斷了電話。

什麽也管不了了。

眼皮越來越重,依稀看了眼時間,是四點半。

手腳都無力,再睡一覺,再睡一覺好了,裴深愛又閉上了眼睛。

期間手機鈴聲響了兩次,很快沒電就自動關機了。

四十分鐘以後,跑得大汗淋漓的連驿到了新港藍灣。

這個時間段正是堵車時候,他坐出租車了一半路程,堵車堵得太厲害了,下車一路狂奔過來的,他身上還穿着西褲,黑色的襯衫上,胸前背後都是汗。

顧不得別的,他直接跑到她單元門前,撥打她家可視電話。

無人接聽,他進不去,直砸門。

偏巧這個時候,樓上樓下都沒有人在,繞到花園這邊,連驿跳進隔壁老太太家的菜園子,找了一小根鐵絲,才回來。

這種花園門上簡單的鎖難不住他,幾下打開門鎖,連驿順利走進客廳。

關門,他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面的裴深愛,快步到了她的面前,她蓋着他的西服外套睡得正沉,蹲了她的面前,她都不知道。

連驿伸手撩開她臉邊碎發,她臉色發白,已經出了一頭的汗。

輕手覆在她的額頭,還有點熱。

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去哪裏找溫度計,縮回手,又傾身,抵住了她的額頭。

也許是他的額頭出汗了才涼,總覺得即使她出汗了,體溫還很熱,來回蹭了蹭,閉着眼睛的裴深愛忽然睜開了眼睛來。

她雙眼微睜,怔怔看着他:“連驿?”

他沒動:“嗯。”

她嗓子啞啞的,鼻尖微酸:“我做夢了?”

他一低頭,臉上還有汗珠:“沒有。”

說着放開了她,他站了起來。

茶幾上放着藥板:“看樣子你是吃了藥了,退燒了就沒太大事了。”

她閉上眼睛,沒動。

随即身上一緊,他雙手伸到了她腋下和腿下,一起就把她抱了起來,裴深愛還似在夢中,驚得靠在他懷裏一把摟住了他的頸子。

他抱着她大步走進了卧室,輕放了床上。

深愛卻不放手。

她躺在枕頭上面,睜開了眼睛。

他彎着腰,還呈現着剛才放她的姿勢,她摟着他脖子,已經分不清是夢還是真了。

拉低他,貼上她的臉。

二人臉上都是汗,彙在了一起。

裴深愛的唇輕輕貼在了他的耳邊:“談戀愛……按順序來……”

她一直堅持着的。

是重新開始。

輕輕将她雙臂抓下來,蓋上了薄被。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他心底破繭而出,這個小姐姐,是個好姑娘。

連驿再次低頭。

鼻尖抵着她的鼻尖,錯開。

薄唇印上她唇瓣。

他嗓音也啞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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