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咖啡館的
很明顯, 連驿就是在和她耍小脾氣。
深愛完全配合他, 只當是個見過兩面的人,不熟。
由于她坦白說自己有男朋友了, 她老爸終于放過了她, 沒有到處給她拉郎配, 宴會上多是商場上人,她乖巧地跟着爸爸身邊, 一直負責做個安靜的花瓶。
鄭煥和安茜早就來了,四人遇見,裴深愛就留了一起。事實上, 她轉了半天, 已經厭煩了。
連驿始終和連橋在一起, 偶爾投過來的目光也冷飕飕的。
她就當沒看見,拿了一杯果汁,和安茜說着話。
鄭煥手裏一杯香槟,随便放了高臺上, 往她這邊走了走:“看見叔叔了, 怎麽回事,他問我,跟我打聽你男朋友是誰,你都沒和他說?瞧瞧那小子什麽臉色,你們還裝不認識,和他鬧別扭了?”
裴深愛咬着吸管,輕輕吸了一口。
回頭看了一眼連驿, 他還和他哥在一起,觸及她目光,臉若冰霜。
她不以為意,回過頭來和鄭煥說着話:“沒有,就是先不想公開而已。”
宴會上,多是熟人寒暄,鄭煥很快離開。
深愛手機在包裏震動了好半天,她靠了角落裏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借着大幕垂下來的簾子遮掩,将手機拿了出來,主持人已經在活躍氣氛了,耳邊的音樂聲也逐漸充斥了整個舞池。
劃開手機屏幕,裏面有十幾條未讀信息。
季玖玖說她來收拾東西,搬回自己家住去了,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好好戀愛,不要太想她。
她指尖微動,給姐姐回話。
再點開連驿的,他一共發來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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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桑:先別走。
連桑:和我一起走。
連桑:等我電話,我有事問你。
十幾秒鐘,給她發了這麽三條信息。
有事問她,是要攤牌了嗎?
裴深愛給他回了一個好字。
舞池當中,已經有不少年輕人一起跳舞了,她左右張望着,尋找她老爸的身影,這會燈光也是暗了下來,正是低頭給他打着電影,前面一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擡頭,年輕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她并不認識。
很有禮貌地,他對着她伸出一只手來:“這位小姐,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她舉着手機對他晃了晃:“對不起,我有舞伴了,正在找他。”
可能是她笑得太過敷衍,男人一手撫過短發,又向前一步:“我觀察你好半天了,一直一個人,別這樣,我也一個人,不如跳只舞。”
藍色多瑙河圓舞曲已然響起,舞池當中燈光變換。
裴深愛揚着臉,不等她再說什麽,背後伸過來一只手臂,立即抓住她手腕,輕輕一帶就給她扯了過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過來的連驿,向前一步,這就把她拉下了舞池。
“抱歉,這是我舞伴。”
随着音樂聲,他一手按了她的背上:“真是一會也不讓人省心,你穿成這樣,是和你爸爸故意來找金龜婿的嗎?”
她手就搭在他肩上,看着他眼睛,踩着他的腳:“注意你的措辭,這位先生,我們不過是才見過兩次而已,幹嘛用這麽酸的語氣這麽說我?”
別的舞者舞過身邊,燈光交錯。
裴深愛往別處看了兩眼,連驿低頭:“怎麽,怕你爸看見?”
她惱:“是你先裝不認識我的!”
連驿揚眉:“我是配合你,你并不想把我介紹給你爸爸的吧!”
如果想的話,就在她家門口,就直接帶他去見了吧。
裴深愛終于抓住了一點重點:“我是不想,那你知道為什麽不想嗎?你根本不想結婚,又和我在鬧別扭,我都不知道你鬧的是哪出,我介紹你幹嘛啊!”
兩個人吵嘴的聲音越來越大,雖然動作間也跳着舞,但也吸引了旁邊人的注意,裴深愛注意到有人注意到她們,立即停下了腳步,她提着裙擺,轉身就走:“對不起,我冷靜一下。”
她飛快離開舞池,扔下連驿一個人。
她爸還在一邊和鄭煥說着話,在人群當中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手機又是震動兩下,站在裴向南的身邊,裴深愛才拿出手機來看。
還是連驿發來的信息。
連桑:所以呢,如果不是因為我算一個合适的結婚對象,你根本不會和我在一起,對吧?
她已經完全不想理他。
宴會一直到十點半才結束,賓客陸續離開。
裴向南要帶深愛走的時候,她謊稱要和鄭煥一起走,留下來了。
随後她爸離開,裴深愛穿着十二公分高的高跟鞋,提着裙擺乘坐電梯來到負一層停車場,陰涼的風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的,冷得很。
她就在電梯旁等候,來回過往的不少人都看着她。
她拿着手機,裝作打電話的樣子。
可每一次乘坐電梯的人都不是連驿。
慢慢的,人都要走光了。
停車場裏的車所剩無幾,她肩頭發涼,就蹲了一邊。
總算是妥協了,想先給他打電話。
不等撥號出去,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連驿的電話。
接通。
他聲音當中還帶着一點責備和惱怒:“你在哪呢?走了?”
她咬唇,氣的眼睛頓時就紅了:“我在負一層停車場等着你,等好半天了你也不出來。”
連驿頓了下:“別動,我馬上下來。”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裴深愛蹲在地上,抱緊了雙臂。
她回頭看着電梯,手機在腿上放着,沒有兩分鐘,電梯門開了,這一次是連驿從裏面走出來了,他快步哦不,甚至是跑過來的。
看見他人了,她更覺委屈,拿着手機站了起來,揚起臉時眼睛更紅了:“你怎麽才下來?你去哪了?”
連驿飛快脫下西服,直接披在他的肩頭,拉緊西服領口給她裹緊了:“我在五樓電梯口那等着你,不知道你先出來了。”
她看着他,生生把眼淚憋回去了:“好,那現在說說,你到底跟我鬧什麽脾氣,為什麽總提結婚不結婚的,你都不想結婚,談戀愛幹什麽的?我沒逼着你非結婚不可,但是我得知道你怎麽個意思。”
他推着她:“上車再說。”
她抓着西服領口,擰着肩膀,不走:“不,你就現在說,咱們合得來就繼續下去,合不來從這就直接分道揚镳,誰也別耽誤誰!”
連驿怒,直接扛起她就走:“是你自己怕被耽誤是吧!”
他腳步飛快,穩穩扛着她,她想踢他兩腳,沒忘了自己今天穿的高跟鞋鞋跟多高,怕傷了他,只得忍了,走到他車邊,也是把她放下來了。
開鎖,連驿打開副駕駛車門,怕她磕到頭一手覆在她頭頂,一手将她整個人推了進去。
他繞過來上車,開車。
裴深愛坐在副駕駛側身對着他:“去哪?你把話說清楚。”
他自懷裏拿出一張名片來,直接遞了她面前。
上面的地址寫得很清楚,距離新港藍灣不遠,是之前她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她隐約明白了一點,擡眼:“誰跟你說什麽了?陸燃?他跟你說什麽了?”
連驿開出停車場,偷空看了她一眼:“還用他說嗎?都寫在牆上了!”
裴深愛無語,轉過身來:“你現在要幹什麽去?停車!”
他車速不慢,抿着唇:“一起去看看,看看你當年什麽願望,現在什麽模樣,就你喜歡幹的那些事,你是不是根本就忘不了陸燃?嗯?你自己想想,有那麽忘不了嗎?”
由于車速太快,她肩頭微晃。
連驿簡直在賭氣一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因為我和他像?我特麽就是一替代品?嗯?”
裴深愛也要瘋了:“誰告訴你你和他像的?一點不像,完全不像好不好?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誰替代品,從來沒有的事!”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吵架順溜了竟是控制不住:“你說謊。”
她憤憤瞪着他,也是氣極:“不信算了,我回家,你停車!”
他才不停車,也不再言語,一路開到咖啡館的門口,才一腳剎車站住了。
連驿打開車門下車,站了冷風當中。
裴深愛随後也下車了,說實話,她都快忘了這咖啡館的牆上都寫了什麽,大致記得,因為那些年總是一個人來咖啡館,等陸燃的時候,就會寫下只言片語的。
習慣了,可能也是麻木了。
她沒有回頭看連驿,披着西服直接走進了咖啡館。
相熟的服務生迎上前來,見是她立即笑了:“好久沒來了呢,姐。”
裴深愛對他點頭,抱歉地笑笑:“對不起,我進來看一眼就走。”
她走到五號桌位置,擡頭看牆上塗鴉。
她從前的确是寫了些夙願,現在看起來心情也十分平靜,多數都是随手寫的,有的已經看不清了,看電影的,逛街的,想學自行車的,所有的話後面都有愛&燃。
然而,現在,每個燃字都被塗成了漆黑一小方塊。
誰幹的不言而喻,真是要多幼稚多幼稚。
她差點笑出來,轉身就走。
怪不得他要教他騎自行車,還送她花,可能是實在沒忍住,才把玫瑰換成了薔薇,這個人,真是心裏也藏不住事情,打了陸燃才多久,憋不住了。
想到他這幹醋吃得有點太莫名其妙,是在懷疑她找他當替代品?
裴深愛腳步輕快,這就出了咖啡館。
連驿已經回到車上了,她直接走到車窗處,當當敲了敲車窗。
車窗搖下,連驿看着她。
她站在外面,咬唇看着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下車。”
他立即下車,回手關上車門:“然後呢?你怎麽解釋?”
裴深愛揚着臉,眨眼:“我跟你保證,你腦袋裏想的那些事,都是根本沒有的事,我和你談戀愛,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就是你,你是連驿,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他別開眼去,胸腔當中還有憤憤之氣:“怎麽可能。”
深愛伸手來扳他的臉,一手按了一邊,讓他面對着她。
肩一動,她身上的西服立即滑落。
連驿下意識伸手去撈,才一低眼,她揚着臉,輕輕一翹腳,捧着他的臉就印上了那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