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喝酒這事不能忘
骨女清姬還有絡新婦都出去了。
洞裏頭都是白骨。面對滿地的白骨，真虧紅葉可以睡得着。
這幾天，紅葉都是獨自一人在洞裏度過的，她正在恢複期，不想動彈，偶爾思考一下人生，研究活着的意義到底是什麽。想着想着，就很容易睡着。說起來，她要等的那個人，是叫什麽名字？酒吞童子？還是安倍晴明？
這是紅葉想了幾天的內容，還好可以想出這兩個名字來。
穿越前紅葉的記憶，和穿越後紅葉的記憶，都混雜在了一起。
以前的紅葉等的人是晴明，而現在的紅葉等的是酒吞童子。經過一次重傷後，神智不太清晰，腦子被攪亂成一團糊漿。
酒吞童子……安倍晴明……酒吞童子……安倍晴明……紅葉随意齋下一朵牆角的花，一個花瓣一個名字默念着。最後一朵……是安倍晴明。
所以，她等的人應該就是叫安倍晴明吧！
嗯！一定是的！一想到這個名字，紅葉便有了人生目标，開始變得開朗。她心情很好，打算出去逛逛，或者……出去找些酒來喝喝。
印象中的自己，應該是很喜歡喝酒才對！哪裏會有酒呢？去外面買？可是沒錢，該怎麽辦？去偷吧！她是妖怪，就用偷的！
一腳踏出去山洞門口，便是銀裝素裹的景象。
樹葉凋零，被白雪代替了它們原本的位置。地面是厚厚的一層雪，今日天氣很好，沒有風雪，還有太陽，閃閃發亮，冰雪消融更為寒冷。
已經這麽久了啊……冬天都到了，紅葉感到有些涼意，顯然不夠暖和。紅葉原本的衣服已經是破破爛爛不能穿了，骨女不知從哪裏找來一件紅色衣裳讓她先穿着。那件新衣，材質上等，制作精良，來頭可不少。額前的劉海長長了不少，紅葉只是簡單地把它們中分撥開到兩邊。
木屐踩在柔軟的雪地上，舉步艱難，留下一個個腳印。
紅葉看見前方有人走來，便停下了行走，藏在一棵大樹後面，她身材嬌小，很容易就能隐藏起來了，露出一點小腦袋，暗中觀察，姿态很是可愛。
眼見有兩人擡着一個大大的麻包袋，一直往這邊走，剛好就在這棵大樹的另外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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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氣喘籲籲，擦了擦汗，麻包袋裏的東西應該很重，首先開口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瘦瘦弱弱的男人，他拿着一條攙扶的樹棍撐雪地上：“就扔這裏，不會被人發現的。”
“哥兒……我我……我怕啊……”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畏畏縮縮，年紀稍微小點的青年。
“這裏偏僻，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中年男人大聲呵斥，實為做了虧心事，而用聲音來壯膽。
“可……可這裏有腳印啊……”青年指着雪地上的腳印，腳抖得厲害。
紅葉一看腳下，确實是自己的腳印，雪地天還真不容易藏起來啊……她只好從樹的後面冒出來半個身子，看着先。
只見那兩人一看見紅葉那只尖尖的耳朵，就确認了她是個妖怪！紅葉的紅色衣裳和這雪白的一片想對比，太顯眼了。他們兩人都是個慫逼，立刻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确定無害之後，紅葉從走出來，盯着那個麻包袋看，聞到了酒香，她好奇地問：“麻包袋裏是什麽東西，屍體？”
那中年人見到了紅葉的美貌，眼都直了：“好，好漂亮的女人。”
青年人扯着中年人的衣袖，顫抖着問：“哥兒，女……女人怎麽會住深山野林……”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中年人想到傳說中貌美的妖怪，一般都是吃了人肉或者人心的，于是對紅葉的恐懼又多了幾分，不敢多說話了，見青年人還想說下去，中年人小聲說：“別說話，噓……”
麻包袋裏傳出來的酒香好濃烈啊……
犯酒瘾的紅葉忍不住過去打開看，憑着自己是妖怪，無所畏懼普通的人類。那兩個人也沒話說，眼睜睜看着麻包袋的繩子被扯開，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翻來袋口一看，竟然是一個男人！
還是白毛，穿着敞胸的衣服，手裏拿着一瓶酒，死死拽着不放開。那個男人身上的酒味好重，一看就知道是個酒鬼。還有，他也有一雙跟自己長得一樣的尖耳朵，能确認也是妖怪。
紅葉手犯賤地去捏了捏他的耳朵，發現手感還不錯，再戳了戳他的臉，還是不醒。應該是死了吧……雖然胸膛還在有節奏地起伏着，可妖怪跟人類不同，還有氣也不一定活着……
“人是你們殺的？”紅葉站起來說，她第一時間的判斷就是這樣。
“不，不是，他病死了，我們就想找個地方埋了他嘛。”中年男人辯解。
既然是死了的話……紅葉想了想，如果留下這個男人送給絡新婦她們，應該就可以報答她們的恩情了吧，所以紅葉很快地決定了一件事：“那就放這兒吧。”
青年人手汗直流：“這……這位小姐……不太好吧……”
紅葉拍了拍胸口，說：“我不會說出去是你們殺的，放心好了。”
“這個……這個……應該要讓他入土為安才對啊。”中年男人冷汗直流，怕被暴露了什麽，在這種情況下，腦子也轉得快，趕緊找個理由來掩飾。
“他是妖怪，你們是人，你們是他的誰？”紅葉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關系不好的人，應該不會山長水遠地帶他過來這種偏僻的地方吧。
“我們……我們……”
兩個人一時間被問得啞口無言。
中年男人靈光一閃，一拍掌，想出了一個絕世的好理由，迅速擠出了幾滴眼淚：“我們是他的朋友啊！嗚嗚嗚……那是一只好妖，跟我們成為了朋友，他為了救我們，竟然……竟然……”
“這樣啊……那太可憐了，那你們還是拿他去埋了吧，我只要他手裏的那瓶酒。”紅葉還真的信了，果然，鹹魚了多天，腦袋瓜都不好使了。
迫于對妖怪的懼怕之心，兩人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紅葉很滿意他們的反應，又蹲了下來，把那只男妖的手拿出來，欲取出他手中緊握着的細長酒瓶。第一次嘗試開始，紅葉首先一根根手指地掰開他的手指，好讓他放松一點，可掰不動。好，第二次嘗試開始，紅葉用輔助工具，随意撿起了一根樹枝，想用樹枝代替他手中的酒瓶，好讓他松手。好吧，這也失敗了。
用小技巧不行，就直接用蠻力吧！第三次嘗試之中，紅葉站起來，一腳踩在那只白毛男妖身上，雙手抓着酒瓶突出的地方，跟他作拉力戰。冰冷的天氣，讓紅葉無法用很多力氣，只能是手腳并用，一腳拼命地踩，雙手拼命的扯。
“啵！”
終于扯下來了！
由于剛才的動作太激烈，又因雪地較滑，還是下坡地帶，那只男妖連人帶着麻包袋咕嚕咕嚕地滾雪球一樣地滾下了山。
衆人一愣，空氣靜止。
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為什麽他其他地方都是軟綿綿的，就手中力道那麽大？紅葉現在腦漿混亂得連生和死都傻傻分不清。
紅葉抱着酒瓶，為她剛才粗魯的行為說了聲抱歉：“對不起，他好像滾下去了……還可以找到吧？”
中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連忙擺手：“沒，沒關系，我們重新跑下去再擡上來埋葬吧……呵呵呵……是吧是吧！！哈哈哈”
他哭笑不得，拍了拍旁邊的青年，心想慘了慘了，他們的主人荒川之主，一定會責怪他們辦事不力了！唉！早知不要貪念榮華富貴了，一個人類竟然做妖怪的奴隸！中年人懊悔不已。許久，那青年才跟着應道，他的反應似乎有點慢。
紅葉打開木塞聞了聞裏面的味道，是櫻花酒香！這種香味實在是太贊了！她也大方地對那兩人說：“嗯，謝謝你們朋友的酒，我很喜歡。”
“不……不用謝……我們這就下山……”
“去吧，去吧。”
兩人連滾帶爬走下山，紅葉就覺得好笑。她也不管太多，酒到手了就好，管他滾下去的人怎麽樣。
今天還真幸運，紅葉更加開心了，有酒喝！
還是她最愛的櫻花酒！就連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為什麽喜歡，總之現在聞起來，就覺得很香，很想喝。她迫不及待拿回去和骨女她們一起分享。
冬天喝酒太應景了，可以暖暖胃。
一進山洞，就看見有客人來，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少年。骨女她們難得也帶了一些酒回來，還有酒杯，那個少年見到紅葉，居然跑過來，盯着紅葉看，然後說：“姐姐，你長得真漂亮。”
紅葉受寵若驚，今天好像很多人都說她漂亮。是不是穿了這套紅色衣服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在之前吞食了不少小妖的原因？
“謝謝，你也很可愛。”紅葉謙虛地說。
聽到有人說自己可愛，般若很樂意去介紹自己：“我叫般若。”
“我是紅葉。”紅葉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