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顏煙雖然及時剎了車, 但還是擦到了馮峻的邁巴赫, 車子連夜被送去修理,唐糖打了120,救護車送兩人一起去醫院。

林市一家著名的私家醫院。

病房裏,年輕的小醫生看完報告, 認真說道:“雖然看上去不嚴重,但是傷到了腳部軟骨組織,要多住幾天。”

躺在床上的那位, 眼神淡淡瞥向小醫生, 語氣冷淡:“真的不嚴重?”

唐糖也說:“要不再多做幾個檢查看看?”

小醫生剛要說這傷其實根本不用住院,旁邊站着的另一個戴眼鏡醫生看了唐糖一眼,推了小醫生一下,馬上笑眯眯說道:“他是新來的,沒什麽經驗。是這樣的, 您這傷說小其實也不小, 要是朝左偏那麽一寸,剛好是膝蓋骨的地方,您以後就只能坐輪椅了,要是往右再過去一點,最壞的結果可能要截肢。”

唐糖雙眼瞪大, 他又不是老年人骨質疏松,這麽不經撞嗎?

馮峻的臉色似乎滿意了些,晃了唐糖一眼,又問眼鏡醫生:“還是這位醫生的經驗豐富些, 你的意思是,我今晚、現在必須住院?”

眼鏡醫生點頭,踟蹰了一會,征詢般目光看着他:“可能……還需要24小時看護?”

馮峻垂眸,眉眼不動。

眼鏡醫生這下換了确認的語氣:“唔,必須現在辦理住院,少一分鐘也不行。”

唐糖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也看向眼鏡醫生:“這個倒是沒關系,我們肯定請最好的護工。”

馮峻倒是愣了愣:“護工?”

唐糖有點緊張地看着他,擔心這作妖老板又要說有什麽潔癖什麽的不能接受陌生人照顧他,不等他開口,旁邊的眼鏡醫生嗯了一聲,随後馬上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馮先生,實在不湊巧啊,最近我們院裏的護工都集體請假了。”說完又補了一句,“年底了嘛。”

馮峻聽了,臉上的表情略有點惋惜。

一旁的唐糖忍不住問:“醫生,你們這裏的護工都在11月份過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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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醫院要什麽什麽沒有,還好意思收費這麽貴?”

小醫生紅着臉要争論,眼鏡醫生攔住他,為難地對唐糖說:“唐小姐,我們也不想啊……”

唐糖狐疑看他們一眼,随後站起身,板着臉對馮峻說:“我們換一家醫院。”

所有人愣了愣。

眼鏡醫生看向馮峻的眼神明顯有點焦急。

唐糖看了,更覺得這幾個醫生不靠譜,湊過去在馮峻耳邊低聲說:“我覺得這家醫院想坑你錢。”

淡淡的呼吸在耳邊,屬于女孩的氣息很柔和,像小貓一樣撓着他,馮峻轉過頭,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為什麽這麽覺得?嗯?”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聲音軟了下來。

唐糖長睫毛扇了扇,瞪了那兩個醫生一樣,跟他咬耳朵:“我剛才看過他們的賬單,拍個片子要好幾千,真以為咱們沒住過院啊?”她上個月住了好幾次呢。

馮峻不知道被這句話裏的哪個詞取悅了,黑眸簡直要滴出水來。女孩湊得極近,近得能看清她眼下的小雀斑,臉上因為折騰了一晚上有點憔悴,但是眼睛依然亮晶晶的。

馮峻垂眸,眼窩極深,也偏頭跟她咬耳朵:“沒關系,這家醫院是馮氏集團控股的,坑我的錢最後還是會回到我口袋裏。”

說話的時候,薄唇似是有意無意擦了一下她的耳朵,唐糖的耳朵瞬間紅了。

她慢吞吞哦了一聲,像是掉了魂一樣坐回椅子,不糾結了。

馮峻屈起食指,用指背擦了擦唇,一本正經地咳了一聲,吩咐了一句:“醫生,等會給唐小姐在這裏放張床。”

唐糖在旁邊捏着耳朵神思恍惚。

“好。”眼鏡醫生像是松了口氣,帶着內心無比自責的小醫生出去了。

這個醫院的效率實在太高,轉眼就有人扛了個床進來。

其實唐糖覺得根本沒必要這樣,幹脆換個套房一人一間,或者她住隔壁就是了,但是眼鏡醫生說,這幾天的病房也非常緊張,排都排不過來。

唐糖想了想:“剛才在過來的路上,我看到一整層病房都空着。你們的病人真有這麽多嗎?”

眼鏡醫生簡直要扛不住了:“呃……那些空病房是月租給VIP病人的。”

唐糖愣了愣,高端私立醫院她倒是不清楚,原來也像韻雅軒那樣可以月租啊?會所包月她可以理解,可是誰會腦子有病沒事咒自己住院還包個病房呢?

胡思亂想一通,最後心裏有了結論:今天這事兒怎麽也是因為她(?)而起,算了,就陪他養幾天病也沒什麽。

床搬了進來,小巧的一只,還是有粉色蚊帳的,特別可愛。護士又去忙着給她準備床單和被子。

唐糖覺得跟馮峻住一個房裏還是有點不習慣,尤其是看到這張床時,更不自在了。她打算今晚回家一趟,明早再來。

這麽跟馮峻說的時候,床上的那人愣了愣,他下巴上那顆小痣也愣了愣。

唐糖解釋着:“呃……我明天一早就回來,剛才已經打電話給金助理、小董和老賀了,他們等會就會過來,要是今晚覺得無聊,你們正好可以湊一桌玩鬥地主。”

馮峻沉默了。

房間裏雖然開着空調,但是她明顯感到周圍的空氣也跟着冷了下來。正當唐糖以為他要發脾氣,只聽他語氣低低地說:“你要是想走,你就走吧。”聲音低迷,聽上去有點讓人難過。

唐糖不敢多待就走了出去,她有點不敢看那雙像黑漆漆的像被嫌棄的流浪狗(?)般的眼睛,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嫌棄自己。唐糖,人家今晚可是不要命地救了你,要不是顏煙及時剎車,也許他今晚就醒不過來了,他也不要你出住院費,就是陪個夜,可是你呢?你卻跟個負心漢一樣啪完就拎起褲子走人了!簡直是不負責任的禽.獸!

走廊裏空空蕩蕩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有點兒淩亂。

走到電梯口,心裏戚戚地等着電梯。糾結地想着,睡一起什麽的還是太快了!而且她今晚真的還沒做好準備跟他睡一間房間的準備,雖然他剛才還在草地裏揉她的胸。

回家時,沒想到唐铮也在,家裏地方很小,餐廳客廳合二為一,他正貓着腰在廳裏的小茶幾旁寫作業。

她驚訝:“你怎麽回來了?”

“姐,我明天沒課。”

她“哦”了一聲,過去瞄了一眼,桌上放着一堆《體育學概論》、《運動生理學》……體育系原來還有書面作業……

唐糖去廚房洗了個手回來,拿起桌上的蘋果削起來。

“姐,你這兩天去哪了?”

唐糖怕他擔心,沒有把綁架的事情告訴他,只說老板受傷了,需要她去陪着。

唐铮拿着筆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看她:“姐,等我以後賺錢了,你別去工作了,我養你。”

唐糖心裏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這個心意,姐姐很高興,但是作為我們唐家人,都要努力奮鬥。”

為了讓他高興點,唐糖又跟他簡單說了說找到新工作的事情,還特意跳過了從先前的保險公司離職的事情。

唐铮聽了果然高興起來,手裏的作業也不做了,一骨碌在沙發上坐起來:“馮氏?那個500強馮氏集團?”

唐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對啊,就是那個馮氏。”

唐铮接過蘋果咬了一口:“行啊我的姐,你要加油!”

唐糖彎了彎眼睛。

“對了姐,我今天去實習的地方看了一下。”

“什麽實習的地方?”

“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一個拳擊隊。”唐铮提起這件事情,眼裏神采飛揚。

他舉着手機給她看照片:“寒假實習提前了。今天去看過場地了,居然就在我們學校附近。”

唐铮叼着蘋果,興致勃勃地打開手機相冊。

“姐你看,我很看好這個拳擊隊,硬件軟件都好,我面試了三次才能進去,如果有機會,以後打算留在那兒。”

唐糖拿過他手機,一張張照片翻着,風景不錯,環境也好,場地很大,看着很正規。

剛好翻到一張室內拳擊訓練場所的照片,裏面有幾個年輕人正在練沙包,她剛要把手機還給他,目光在照片的角落裏停住。

場地角落裏蹲着個人,不仔細看還不會發現。

“這是誰?”唐糖放大照片,覺得心裏噗通噗通亂跳。

唐铮湊過來,啃了口蘋果,無所謂地說:“哦這人啊,也是隊裏的,據說很厲害,但是不愛說話。”

“他叫什麽?”

“姓李,不知道名叫什麽。怎麽了?”

“沒什麽……”

唐糖又看了一會,才把手機還給唐铮,“別玩手機了,趕緊去睡覺。”

“這麽早,誰睡得着……”唐铮嘀咕着去洗澡。

直到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唐糖這才打開自己手機上網搜索。

腦子裏只有一個問題:李叔不是死在那個小巷子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拳擊隊?

網頁速度有點慢,她搜索了一下東城1號倉庫附近的爆.炸案。

搜索頁面馬上跳出來:

本月19日,林市東城1號倉庫發生爆.炸,當場死亡一人,警方已經介入調查,具體原因有待查明。

唐糖關上手機,又拿了個蘋果心不在焉地削了起來。

蘋果皮一圈圈旋轉着,就像她的心事。

如果李叔沒有死,那就只有兩個原因。一、那天死的另有其人,馮峻隐瞞了真相。二、馮峻用了障眼法,那天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在請君入甕。

唐糖耷拉着眼皮,覺得憑她對馮峻的了解,答案很有可能是第二種。如果這都是他設的一個局,那麽馮峻究竟是想讓誰入甕呢?

蘋果削好了,削成了一只貓的形狀,她兩指捏着擺在茶幾上,卻沒心情吃了。

手指輕輕點着臉頰,這是她思考時的動作。

等會要提醒一下唐铮,不管那天的事情真相如何,他必須離這個李叔遠一點。

第二天一早,唐铮就不知道去哪了。

唐糖獨自吃了早飯,挑了幾件換洗衣服出門。

鎖門的時候,聽到隔壁那女人的房裏又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她臉一熱,心想着上次老賀說的對,是該搬離這塊地方了,否則每次唐铮回來,姐弟倆都很尴尬。

天氣預報說這周都是豔陽高照,空氣質量良好。

到醫院時已經是早上8點,門口有個水果店,唐糖步履歡快走了過去。

“老板,這橙子怎麽賣?”

老板業務熟練:“姑娘早啊,這是禮品裝,260塊一盒,那個是豪華裝330塊,旁邊的是經濟型的便宜些,你要哪種?”

唐糖看了看:“來5斤散裝的,不要包裝禮盒,給個塑料袋。”包個禮盒要貴十幾塊錢。

老板給她稱重:“你肯定是過來探望自家人吧?”散裝水果合算,但是賣相也差。

唐糖搖頭:“不是自家人。”

老板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唐糖呲牙一笑:“他應該不喜歡吃橙子,要是他不吃,那這些我都自己吃。”

“……”

唐糖拎着橙子晃晃悠悠從電梯裏走出來,擡頭就看到一大堆人擠在馮峻的房間門口。

??

唐糖連忙走過去,卻跟一個人差點撞上。

金助理低着頭,正腳步匆匆朝病房走。他剛下樓讓食堂準備了早飯,看到唐糖的時候,長腿頓了頓:“唐小姐,你可回來了。”

“怎麽這麽多人?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什麽。”金助理扯了扯領帶,一臉疲憊,“知道老板受傷了,都過來看望他。”

唔,沒想到馮峻那麽冷冰冰的老板,居然這麽接地氣?

“唐小姐,昨晚怎麽回事啊?”金助理看着她。

唐糖簡單地跟他說了說。

金助理聽得低呼一陣接着一陣,還時不時帶着哽咽。

唐糖:“……”有那麽驚心動魄嗎?她認真想了想,好像真的有。

金助理聽到馮峻為了救她挺身而出的時候,感動得眼眶都紅了:“唐小姐,你可真幸運。”

唐糖翻了一個白眼:“金助理,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是被綁架了好嗎?還幸運呢,要不下次綁架的時候換你來啊?”

金助理愣了愣,捶胸道:“不是啊唐小姐,我的意思是,老板從小到大沒怎麽生過病,這30年來第一次住院居然是為了你。”說完自己愣了愣,上下看了唐糖一眼,眼神略帶奇怪,“也許還有其他的第一次也是為了你呢……”

唐糖掏了掏耳朵,這話怎麽聽着怪怪的……

金助理又想起了什麽,越說越激動:“您想想啊,那麽一個手不能縛雞的大少爺,他怎麽可以給你擋車呢?還好這次只是傷到了腿,萬一傷到腦袋了,這馮氏一大攤子事,扔給誰去哇?”

唐糖心想着,馮峻那樣的人,哪會手不能縛雞呀,他還按着那個鴨舌帽的頭,氣不帶喘一下地在欄杆上哐哐哐砸了十幾下呢。

“所以我為了道歉,買了水果。”唐糖幹巴巴說了這麽一句,提了提手裏的袋子。

金助理瞅着那袋子裏的水果發了會呆,又說:“我說唐小姐,我怎麽覺得你一來我們公司,事兒就特別多呢?”

??啥?

唐糖也看着她:“金助理,您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在沒遇到你們老板之前,我也活得好好的啊。”被鄭偉炒鱿魚,在馮氏老宅被人推下水,被綁匪綁架……這麽糟心的事情她簡直不想再提。

這時,護士走過來,臉色不善:“你們能不能讓讓,還讓不讓病人安靜休息了?”說着把一波波人往外趕,“來看望的都登記了沒?”

唐糖站在一邊,看着那些高管精英們被趕着陸續離開,只是這些人在看到她的時候,目光都帶着點躲閃。

唐糖黑人問號臉,裏面那個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她耐心地站在一邊,等人差不多走光了才進去。

病房裏很安靜,窗簾半拉着,透着并不明亮的光。

床上的人坐着,身上穿着病號服,也不知道這病號服是不是量身做的,居然特別合身特別man,袖子底下露出的一小段古銅色小臂線條流暢,顯得狂野而有力。

唐糖被自己的形容詞雷翻了,她默默地想,肯定是自己太缺男人了,居然看着病號服也覺得很有男人味,真是變.态。

唐糖走了幾步,覺得有點不對勁,目光環繞一周,才發現是哪裏不對勁。房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了張會議桌,旁邊連着電腦,還有打印機,病床對面的牆上,居然還裝了個臨時投影儀……

唐糖有點震驚,這是要把這裏當公司?

但是最讓人震驚的不是這個。只見昨晚搬進來的給她陪.睡的單人床,不知什麽時候跟馮峻那張床拼在了一起,還多了一條粉色的被子一個同系列的枕頭,跟他的淺藍色被子交疊在一起。

唐糖的眼皮跳了跳,她居然眼尖地發現這兩條被子是一個系列的情侶被……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麽那些人看她的目光這麽躲閃了……估計在腦補昨晚他們的睡姿吧?

馮峻正坐在床上看着文件,有人站在一邊,大概在等他批示。感覺到唐糖進來,馮峻草草簽了字,揮揮手,那人連忙離開。

唐糖把手裏拿着的衣服放旁邊的櫃子裏,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長長的睫毛因為熱茶的熏染帶了點霧氣,她看向床上的男人:“馮先生,請問我的床是自己跑到你那兒去的嗎?”

馮峻沒說話,只是看着手裏的一張紙。

唐糖順着目光看過去,愣了愣,是一張汽車維修費用賬目單。

“這是昨晚車子被擦傷的嗎?”

“嗯,一扇車門要修。”

唐糖湊過去看了看,不就是一輛奔馳嘛,修一扇門需要7位數?

這麽想的時候,嘴裏說了出來。

馮峻默了默:“這不是奔馳,是邁巴赫,奔馳的爺爺,雙MM疊加的……”

唐糖感慨着漲了姿勢,把賬單還給他,準備把她的床挪開,剛推開一個床腳,馮峻咳了一聲:“這張賬單你收好。”

唐糖以為他是在跟金助理說話,繼續吭哧吭哧搬床。

太重了……

然而下一刻,輕飄飄的賬單帶着點淡淡的油墨味放到她面前,她才反應過來是在跟她說話。

她直起腰,傻了眼:“給我是什麽意思?”

她今天穿的一件高腰針織衫,直起身的時候,露出一小片肚臍,白得晃眼。

馮峻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喉嚨滾了滾,再看着她的是表情無辜:“我救了你一命,這賬單費不應該你出?”

WTF?

旁邊的金助理聽不下去了,直接走了出去。

唐糖急了,顧不得搬床了:“可是馮先生,我沒錢啊……”上次在韻雅軒贏了他和江一渠的20萬都不夠零頭啊……

馮峻摸了摸鼻子,側臉線條硬朗,一點都看不出城府的樣子,反而顯得非常大度:“這樣吧,你要是不搬這床了,那這筆賬就不計較了。”

“真的?”唐糖眼睛骨溜溜轉着。

“當然。”馮峻一眼看穿她,“別想着打地鋪,文字游戲你玩不過我。”

骨溜溜的眼睛頓時耷拉下來。

唐糖不是傻子:“你這是訛詐,欺詐,趁虛而入。”

馮峻目光坦蕩看着她:“我就是訛詐,欺詐,趁虛而入。”

“要是我不願意呢?”

“那我把你的六哥哥還給你。”

“……”

唐糖想起那個買媳婦的六子,頭皮一陣發麻,糾結半晌,紅着臉瞄他,“那你得答應,除了睡覺,其他什麽都不做。”

床上的人笑得仿佛一只慵懶的大貓:“當然。”

門外,金助理聽着裏面的對話,倚在牆邊打電話給小董:“董哥,你在哪呢,今晚換你給老大值班。”

小董:“我今天休息啊,啥事非要我過去值班啊?你呢?”

金助理委屈地撓着牆:“本來是我值班啊,但是醫生說我不能吃太多狗糧,晚上我不想來了。”他可不想在病房裏聽老板和未來老板娘啪……

小董:“……”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又叫:《我的老板大概犯了一種不作妖會死的病》、《如果你的老板是只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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