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夢境

回去之後我也确實病了,渾身發冷腦袋昏昏沉沉的,就這樣渾渾噩噩躺了一整日。

傍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胤羅殿門口停住:“茵茵姑娘在嗎?”

因平日裏大部分時間自己都像只跟屁蟲般跟在師父後面很少與其他魔接觸,所以我在魔界的朋友只要掰掰手指都能數得過來。像炎吾啊,像小蘇啊,像……好吧,我好像就只有這兩個朋友。

今日這聲音聽着有些耳生,會是誰呢?

“在呢,什麽事?”

“奧,魔尊有事找茵茵姑娘,還請茵茵姑娘速速與我同去。”

自敖岸山回來後我已有多日未見師父心中甚是挂念,一聽是師父找我也顧不得渾身的酸痛火速跳下睡塌跟魔侍去了龍燭殿。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殿門口。

“姑娘,魔尊只說要見你一人,那止影便先退下了。”原來這帶着半邊紫銅面具的魔侍叫止影。

“好的,謝謝你止影。”

“不謝!”說罷瞬間消失,又來這招?

“還不進來?”殿內傳來師父的聲音。

“啊?奧,這就來了。”

紫氣騰升的琉璃門緩緩打開,師父無比淡漠地坐在厚重青石桌旁,殿內兩側暗紫雕龍燭臺上散發出淡黃的燭光,殿內焚着一種不知名的熏香,香淡如蓮葉,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

今日師父穿了一身黑底紫紋的英氣戰袍,袍腳沾了少許初雪。一頭如玉青發高高豎起,霸氣側漏,面上卻布滿倦意。看我進來,他淡淡望了我一眼。

“師父,難道您……”因有些不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所以便沒有說破。

“你想問我是不是已與昊天正面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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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如搗蒜連連點頭。

“是隸屬天界的陰間。”

“陰間?”

聽聞萬年來,仙魔兩界形同水火,片刻難容。人界一直保持中立,明哲保身。而作為天界最大分支的陰間卻一直消聲斂跡,堿言慎行,無甚作為。

時日一長四海八荒都漸漸淡忘了陰間的存在,而如今陰間竟如此高調地與魔界為敵,直覺告訴我這淺顯易見的真相背後肯定有什麽隐為人知的秘密。

“這又是為何?”我有些急迫地開口。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改日再說。這次叫你來就是想問一下最近身體可有不适?”

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是腦袋鏽掉了?我怎麽可能會有身體不适?不對,師父說的難不成是我今日感染風寒之事?可從師父的表現看應是不知道我在生病。

聽其他弟子說,近日來師父因憂心兩界戰事常常夜不能寐。在這種緊要關頭我更加不能讓師父分心,不能給他添亂。

“師父無需挂心,徒兒一切安好。”可我這身子還真是不争氣,剛說完這些渾身就又如風中殘燭般抖得厲害。雙手立馬暗暗運功,死死撐着身體不想讓師父發現異樣。

師父面無表情得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未再多言。

少頃,他擡手揉了揉額頭有些煩躁:“下去吧。”

“恩?師父您……沒事兒吧?”

師父并不領情冷言道:“退下。”

莫名其妙地走出殿門,剛走了兩步身體的不适感再度襲來,終于我耗盡力氣重重跌在了青玉石路上。

這石路那叫一個冷啊,躺在上面簡直就是泡在冰水中。如果換成是別的女子肯定早就挨不住了。可倔強如我,我身體顫顫地縮成一團強忍着不出聲生怕驚動師父給他添堵。

漸漸的,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自己終究很不争氣地昏了過去。

迷糊中,感覺自己躺在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上。那人淺淺的呼吸從頭頂傳來。

我急切地想睜開雙眼,無奈渾身無力眼睛最終還是沒有張開,朦胧中似乎看到一片如月銀白。

第二日,窗外瑟瑟寒風繞着枯枝,片片寒雪從窗縫間擠進來,平添了股股冷意。

躺在床上腦袋依舊迷迷糊糊:層層粉紗被吹散,滿目花雨肆意翩舞,一對壁人就在那大片粉色花雨中對面而立。

風雅如玉的男子面色輕佻:“姑娘如此花容月貌,難道平時都沒人跟你說,你……是個大美人嗎?”

一身碧色紗裙的清麗姑娘面若粉桃半是嬌羞半是調笑:“神君若真如此作想,為何不獨擁佳人入懷呢?”

“姑娘此言甚合我意。”說罷,男子不等女子作出反應低頭淺淺吻了下去。女子面上先是一驚随後那滿臉詫異之色便化作縷縷柔情緩緩漾開。

忽地,畫風急轉目所及之處皆為一片血紅。那男子站在戾氣環繞的高臺旁滿眼的凄凄之色:“為何,為何你卻不願再等我半刻。你我終究是錯過……呵……”男子入魔般狂笑起來,一時間暴雨突至,洗刷了大片腥紅卻洗刷不了男子臉上的絕望。

男子跌倒在地上被血污濺了滿臉但還是執拗地笑着,可笑着笑着他竟是咳出血來。

血色猙獰,他仍不為所動,嘴中一直在喃喃說着些什麽。而我的心卻如被誰刺了一劍般疼至窒息,可即便窒息,自己還是更願意在此刻為他拭去那滿臉的血漬。

“不要、不要、不要傷心……”我止不住顫抖出聲。恍惚中,雙手被一雙大手緊緊握住。

“乖,睡吧……”殿外冷風呼嘯,是故殿內男子勸慰自己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茵茵:師父,夢中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嘿嘿^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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