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的女朋友

你等着!你跟着!等我到了酒店門口, 你是不是還要說送我回公司啊!

寧韻然強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朝對方笑了笑。

進入了電梯,趙謙的秘書找各種話題和寧韻然說話, 但是寧韻然一個字都不想搭理他。

而且她的大腦逐漸無法思考,所有的神經都變得慵懶起來。

她克制不住想要閉上眼睛就這樣睡着過去。

每一秒都是煎熬。

“诶, 寧小姐你怎麽不說話了啊?你好像走不動了, 不如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眼見着電梯門打開, 寧韻然還強撐着沒有倒下, 趙謙的秘書也着急了。

聽着對方的聲音就好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寧韻然卻心驚膽戰,她用最後的力氣,最快的速度走出去。

一旦到達大廳, 有那麽多人看着, 她不相信趙謙的秘書還能把她拽回去。

她的胳膊被拽住了。

“寧小姐, 你就別強撐着了, 給我們趙老板一個面子,再回去坐一會兒吧!”

寧韻然試圖将胳膊收回來, 但是卻使不上力氣, 反而被對方拽過去了。

誰都好, 快點發現她……快點來阻止……

她望向大廳的那個瞬間,看見了端坐在沙發上的莫雲舟, 他架着腿,看着的就是電梯的方向。

莫雲舟……莫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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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身影, 哪怕模糊只剩下輪廓, 寧韻然的心中都欣喜異常, 仿佛已經熄滅的火種忽然燃燒了起來。

她像是全力掙脫束縛的飛蛾,此刻只想要撞進他的懷裏,哪怕只是靠近他的領域……

趙謙的秘書扣住了她的肩膀,要将她帶回電梯裏面。

就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一只手猛地扣住了門,整個電梯廂都跟着顫動。

趙謙的秘書擡起頭來,對上一雙寒霜滿布的雙眼,整個電梯沉冷得就像要墜入地獄。

“你要把她帶到哪裏去?”莫雲舟的眉梢一挑,如利刃的尖端仿佛要刺破對方的眼球。

“先生,我只是帶我們老板的朋友回去休息,您就歇一歇,別多管閑事了。”趙謙的秘書心裏暗自冒着冷汗。

眼前這個男人明顯不是普通多管閑事的人,他的衣着他的氣質都不一般,而且看起來很眼熟,只是趙謙的秘書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這時候,寧韻然用最後的力氣向莫雲舟伸出了手,在指尖劃過莫雲舟胸前那一刻,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以絕對的氣勢将她拽了過去。

當寧韻然的下巴靠在對方的肩頭,鼻間是令她安心的氣味,還有将她支撐起來的力度感……她知道自己終于可以睡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讓別人帶走自己的女朋友是多管閑事。”

莫雲舟感覺到懷裏的寧韻然已經沒有知覺了,臉上的怒意更加明顯。

“這位先生……你誤會了,我們也是看寧小姐……”

“你是趙謙的秘書吧?趙謙是老毛病又發作了?都把手伸到我這裏來了?”莫雲舟從牙槽裏擠出這幾個字,“我們走着瞧。”

說完,莫雲舟一把将寧韻然抱出了電梯,快步走出了酒店,開着車即刻前往醫院。

趙謙的秘書愣在那裏,完全被震住了,腦海裏一片空白。他想了許久,才驟然醒悟過來:“那……那不是雲晟集團的莫雲舟嗎!”

此時的趙婳栩正在醫院裏包紮額頭,一旁的司機萬分歉疚。

“趙總……真對不起,是我剎車剎晚了,不然也不會讓您受這麽重的傷。”

趙婳栩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不,你做的很好。就是對你的技術放心才會讓你陪我演這一出。我不受傷,誰能相信是真的?”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屏幕顯示的名字是“周暖”。

“喂,小暖,情況怎麽樣?”

“婳栩姐,我一直定位她的手機,顯示她到達了香格裏拉酒店。她現在已經離開酒店了,我設置在U盤裏的病毒也沒有被觸發,她沒有看過裏面的東西,無任何可疑。”周暖的聲音傳來。

趙婳栩的眉心蹙了起來,“你說她離開酒店了?”

“是啊,待了一會兒。你讓她交接的東西她交接完了,離開酒店有什麽問題嗎?”周暖忽然警覺起來,壓低聲音說,“婳栩姐,是你說怕顧大哥太過信任寧韻然,可能會被她欺騙,所以我才答應幫你設計了病毒存進U盤裏,如果她打開U盤我會知道,包括她在哪裏打開U盤,有沒有把裏面的文件給其他人都會被我追蹤到。但現在U盤已經到趙謙手上了,我怎麽覺得你不僅僅是想試試她值不值得信任?顧大哥不喜歡玩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勸你,試清楚了就不要再給這個女孩子找麻煩,也會讓顧大哥心裏不痛快。”

“小暖,你在胡說什麽啊!本來我這個計劃就不是很嚴謹,也只能考驗她一時的反應而已。我只是在想,她東西送到了,好歹應該給我來個電話而已。”趙婳栩柔着聲音安慰周暖。

周暖的态度也緩和下來了:“婳栩姐,我覺得像你這樣成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也挺累的。我還有殺毒系統要升級,就先不跟你聊了。”

“行,你忙去吧。”

趙婳栩挂了手機之後,閉着眼睛呼出一口氣來。

“這個趙謙還真夠沒用……我都把人送到他手上了,他也能就這樣放跑了!”

還不到兩秒鐘,趙婳栩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趙謙的名字,趙婳栩冷哼一聲根本沒打算接聽。

幾分鐘後,趙婳栩司機的手機又響了,他說:“趙總,是趙老板的秘書打來的。”

“你接聽吧,就說我受傷了,不方便接電話。”趙婳栩閉上眼睛躺回床上。

幾分鐘之後,司機湊到趙婳栩耳邊說:“趙總,趙老板那邊很生氣。”

“生氣?他生什麽氣?他喜歡誰,我就把誰送到他的身邊兒,他還不滿意了?”趙婳栩冷哼一聲。

“趙老板是說您……故意害他……”

“我害他什麽了?”趙婳栩坐起身來,狐疑地問。

“他說你明知道寧韻然和雲晟集團的莫雲舟在一起,還把她塞過來,是故意要讓莫雲舟對付他。

莫雲舟已經放話說要‘走着瞧’。”

“什麽?這怎麽扯上莫雲舟了?”趙婳栩想了想,“難道是莫雲舟把她帶走的?這丫頭看來還挺有心眼兒……把莫雲舟都叫去了。”

“現在怎麽辦?”

趙婳栩扯了扯嘴角,撥通了莫雲舟的手機。

此時的莫雲舟坐在病床前,看着睡着的寧韻然。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

這時候,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瞥了一眼號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了病房外。

“喂,趙總,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聽說我們這邊寧韻然給趙謙趙老板送完東西之後,有些不大舒服,是被莫總您給帶走了,所以特地打個電話過來問問情況。”

“她不舒服,我當然是送她來醫院了。不過我很好奇,有什麽東西是需要寧韻然這樣一個秘書助理送去給趙謙的?”

“我本來是帶着她去和趙謙趙老板談生意的,因為晚上趙老板那邊可能會有外資合作方來,寧韻然英語好,我就想帶她去。誰知道路上出了車禍,所以我就想讓小寧把這些重要的材料先送過去,沒想到她會不舒服。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趙婳栩的聲音裏滿是關切。

“其實趙總,你不用跟我解釋為什麽會帶寧韻然出來,為什麽會讓她一個人去送重要的資料。這些,您只要去向你的老板顧長銘解釋就好。”莫雲舟的聲音頓了頓,又說,“不過趙總,你知不知道什麽是G水?”

“啊?”趙婳栩頓了頓。

“GHB簡稱G水,是一種無色、無味、無臭的液體。它屬于中樞神經抑制劑,放入飲料之中,會讓喝下去的人不記得自己曾經被攻擊和侵害。我已經報警了。正好她去過的酒店很大,從電梯到走廊都是監控。”

說完,莫雲舟就将手機挂斷了。

趙婳栩直接将手機一把扔了出去。

“這個趙謙他是瘋掉了嗎?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趙總!您還有傷……別太激動了!”司機趕緊去把趙婳栩的手機撿回來。

“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

寧韻然睡了很久,當她發出一聲輕呢的時候,就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很溫暖,很有力,也很安心。

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雙深切的眼眸,像是沉在最溫暖的海水裏,一直都不想清醒過來。

“小寧,你怎麽樣?頭暈不暈?”

寧韻然的視線裏一切都是白色的,只有眼前的男人是唯一的顏色。

她覺得一切都那麽不真實,伸出手來本想要觸上對方,但距離不對,她從他的耳邊滑了過去。

對方就像是完全讀懂她一般,輕輕扣着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的臉上。

很溫暖,很真實。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麽?”

“……寧韻然。”

眼前的男人笑了。

寧韻然第一次明白了曾經聽說過的那句“春風十裏不如你”是什麽意思。

“那麽我呢?我是誰?”

“……莫雲舟。”

男人的笑容更加明顯,他的額頭抵在她的額上,就好像要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給她一樣。

“太好了,你還記得自己是誰,也認得出我,應該沒變傻。我去叫醫生!”

莫雲舟剛要離開,寧韻然就扣住了他的手。

我不想要醫生,我只想要你在這裏。

莫雲舟頓了頓,坐了回來!摸了摸她的頭頂。

“那我先不叫醫生,在這裏陪你。”莫雲舟輕聲說。

“嗯……”寧韻然将莫雲舟的手抓進被子裏,蜷縮起來繼續睡。

莫雲舟只能側着半邊身子,陪着她。

幾分鐘之後,從廣州乘坐航班回到T市的顧長銘剛一出機場,就看到黃秘書一臉緊繃的表情在等待着他。

“怎麽了?”顧長銘坐進車裏。

“有幾件事要告知顧總。第一,趙總出了車禍,進了醫院。傷勢不算嚴重,額頭有出血,輕微腦震蕩。”

“第二呢?”顧長銘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趙總讓寧韻然把一些文件材料送去給趙謙,但是沒想到趙謙給她喝了G水……”

“什麽!”顧長銘側過臉來,黃秘書能在他的目光裏看見極有壓迫感的怒意。

“寧韻然暫時沒事,她從趙謙那裏走出來正好撞上了莫雲舟,莫總送她去了醫院,還報了警。”

“去醫院。”顧長銘冷然道。

“哪家醫院?是看趙總嗎?”黃秘書小心翼翼地問。

“看寧韻然。”

車子立刻轉向。

“你剛才說莫雲舟報了警,趙謙那個混賬進去了嗎?”

黃秘書微微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顧長銘稱呼某人為混賬。

“沒有。酒店裏監控拍到的都是趙謙的秘書在拉扯寧韻然,這個鍋,趙謙甩給他的秘書了。”

顧長銘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黃秘書卻知道他的怒意。

“顧總,這些都是意外,趙總也沒想到趙謙竟然敢給我們的人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意外?你仔細想想,如果趙婳栩要送什麽重要的東西,重要到哪怕出了車禍也要送到,為什麽會讓寧韻然去送?雙人上門送達,雙人簽收是常識。她就是想要借趙謙的手來修理寧韻然。”

“可是……趙總為什麽要對寧韻然這樣呢?就因為當初她本來應該進財務部跟着趙總,卻被顧總你要過來了嗎?”

“大概是因為她總想要制造各種敵人和對手來實現她的存在感。”

顧長銘沒有再說話,但是他一直蹙着的眉頭顯示他一直都在擔心。

當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從病房門上的玻璃望過去,看見的就是寧韻然蜷縮成一團窩在病床上,緊緊抱着莫雲舟的胳膊。

顧長銘閉上眼睛,發出了一聲嘆息。

病床邊的莫雲舟與顧長銘對視,輕緩地從寧韻然的懷裏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走出了病房。

莫雲舟和顧長銘來到了走廊盡頭的窗臺邊,兩人都望向遠方。

“顧總,你們縱合萬象集團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為了對付一個員工,使出的手段都是我連想都沒有想過的。”莫雲舟很少抽煙,這一次,卻意外地點燃了一根煙。

他的聲音很冷,帶着一絲決絕。

顧長銘沉默了很久,緩然開口:“我會和婳栩好好聊一下。”

“如果聊一下沒有用呢?顧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放手,讓寧韻然跟着我。你如果在你的縱合萬象沒有絕對的話語權,至少我在雲盛集團有。”莫雲舟說。

“我明白。”顧長銘轉過身去,“我去看一眼她。”

寧韻然依舊睡得很沉。

顧長銘的指尖觸上她的額頭,輕輕捋了捋她的碎發,寧韻然抿了抿嘴唇。

然後,顧長銘轉身離開了。

這天晚上,趙婳栩聽說顧長銘回來了,而且還去看望了寧韻然,她立刻前去顧長銘那裏。

趙婳栩來到顧長銘的別墅,卻發現他并不在,于是她趕去了公司。

整棟大樓已經沒有員工了,但顧長銘的辦公室燈仍舊亮着。

趙婳栩推開門,發現顧長銘一個人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靠着椅背仰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把燈關上吧。”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冷。

“為什麽要關燈?”趙婳栩問,随即扯起一抹冷笑,“是不想在看到我了?因為你的寧韻然?”

“不開燈,是我覺得也許不看着我的臉,你對我說真話的時候能夠自在一些。”

趙婳栩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好,我們是時候該好好聊一聊了。”

她将燈關了,整個辦公室陷入黑暗。

顧長銘身後的落地窗也被簾子擋住。

仿佛他們忽然與世隔絕了。

“我不認為我對寧韻然的試探,是沒有必要的。這并不僅僅是因為你在乎她,而我嫉妒她。”趙婳栩的聲音也跟着冷了下來。

“理由呢?”

“因為寧韻然在高峻的畫廊待過。你和我都知道高峻的畫廊最後會暴露,高峻連離境的時間都沒有,淩睿的行動能夠那麽快,那個畫廊裏必然有他的人。就算不是卧底的警員,也是非常可靠的線人。”

“那麽你将懷疑對象鎖定寧韻然的原因是什麽?”顧長銘又問。

“第一,我派人去畫廊那裏打聽過,梁玉寧是當着寧韻然和莫雲舟的面跳樓的。跳樓之前還襲擊過他們。大部分人都猜測是因為布裏斯是被莫雲舟帶入畫廊的,他們猜測就是莫雲舟将他們引入警方的圈套,可是誰知道梁玉寧當時要殺的是不是寧韻然呢?”

“有第一,就有第二。”

“第二就是,很明顯莫雲舟很在意寧韻然,有莫雲舟這個靠山,寧韻然還有必要進入我們這裏嗎?”

“你說的第一點,寧韻然在畫廊不過一個普通員工,職位是策劃,她要接觸到真正購買內容的機會還不如莫雲舟。梁玉寧當時要報複的對象應該是莫雲舟,因為根據我們的消息,特警擊中梁玉寧的時候,她正用花瓶的碎片攻擊莫雲舟。至于你說的第二點,寧韻然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她不會依靠男人上位,特別是如果她還沒有真正喜歡上莫雲舟,她是不會輕易接受莫雲舟的恩惠。”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既然她已經進入了我們這裏,就不能有一點懷疑。”趙婳栩的聲音很平靜。仿佛所有的不甘和妒忌都沉淹在了她的平靜之下。

“那我補充第三點。你做這些的目的,并不僅僅是測試寧韻然,而是借刀殺人。你想憑借趙謙對她的不軌用心,毀掉她。她好歹是我的秘書,趙謙沒得到你的默許,還沒到敢動我身邊職員的地步。”

顧長銘的聲音驟降。

黑暗之中,趙婳栩握緊了拳頭。

接着緩慢地松開。

“對。但是有一點,我沒有想到趙謙會對她用G水這樣下三濫的東西。我僅僅是給予趙謙機會單獨接觸寧韻然而已。趙謙出手一向豪爽,你一向不屑給寧韻然任何物質上的東西,那麽如果有人願意給呢?她不會動搖嗎?不會失去那些吸引你的東西嗎?而且就算趙謙要做什麽,我以為頂多灌醉她,把生米煮成熟飯,那個時候我也想看看寧韻然的表情是怎麽樣的。”

“其實這樣的問題,你心裏早就有答案了。”

“那麽我也問你一個問題,想要聽到真的答案。”

“你問吧。”

“你是不是喜歡她?”

趙婳栩以為顧長銘會猶豫,但是他立刻就給出了她答案。

“是的,我喜歡。而且很喜歡。”

趙婳栩的眼眶濕了。

她忽然很感激顧長銘讓她把燈關掉了。

這樣他就看不到她的眼淚掉下來。

“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楚君。所有我沒有來得及為楚君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了。”

趙婳栩原本沉下去的心又亮了起來。

“你是想說你把她當成妹妹嗎?你不覺得這是在自欺欺人嗎?你對她的其實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婳栩,以前我不會愛上哪個女人,現在不會,将來也不會。你知道我的原則,我不會再把任何一個無關的人,拉進我的生活裏。”

“但是你把她當成精神鴉片,這才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那麽你是想要我戒掉嗎?”

趙婳栩停頓了幾秒之後,笑了。

“你戒不掉。”

“如果你要繼續針對她,我也可以把她送去莫雲舟的身邊。”

此時的趙婳栩真的很想看清楚顧長銘的表情。

到底是一如既往的漠然,還是會有不舍。

但是她也很清楚,讓寧韻然離開顧長銘的身邊,會成為自己和顧長銘之間不可修複的裂痕。

就算顧長銘像是男人愛女人一樣對待寧韻然,他也不可能說出來,更不會去碰她。

他越愛的,越不會碰。

“我們必須把她留在這裏,留在我們的掌控範圍內。”

“為什麽?”

“因為梅沙倉的股權問題,我們與莫雲舟必然會有一戰。如果是這樣,我們必要的時候要拿寧韻然當籌碼,讓莫雲舟投鼠忌器。”

“你想怎麽做?”

黑暗中,趙婳栩的那一聲冷笑尤為清晰。

“一切看秦耀先生的意思。”

“你現在不只是打算拿寧韻然來制約莫雲舟,你還打算拿她來制約我了。”

“一切都只是為了保全我們而已。”

“婳栩,你有沒有想過,你嫉妒的并不是我對寧韻然的另眼相待。”

“那麽我嫉妒什麽?”

“你嫉妒她活得比你坦蕩。”

這短短的一句話,在這個封閉而空曠的空間裏回蕩。

“那我大方地承認我的嫉妒,也請你記住你的立場。我們就算回頭也看不到岸了。”

“那麽婳栩,你知道一艘在海上永遠不肯靠岸的船,結局是什麽嗎?”

“我知道。結局是沉沒。”

寧韻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頭暈腦脹,沒有胃口,一直想吐。

她摁了摁自己的腦袋,嗅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周圍是白色的牆壁和深藍色的窗簾,還有儀器有規律的聲響。

她怎麽會在這裏?

寧韻然抱着腦袋仔細地回想,但腦子裏就像是有一段記憶被抽走,怎樣也想不起來了。

有腳步聲傳來,寧韻然擡起眼,對上了莫雲舟的臉。他的西裝搭在胳膊上,領帶也微微松開,看起來像是一宿沒睡。

他很憔悴,但仍舊是寧韻然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我……我怎麽會在這裏?”寧韻然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莫雲舟。

“你不記得了?”莫雲舟的聲音很輕,好像她成了什麽脆弱的瓷器。

明明不習慣他這樣溫和而柔軟的語氣,寧韻然卻想要一直聽下去。

他拉開病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寧韻然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你還記得你去了香格裏拉大酒店嗎?”

莫雲舟這麽一提醒,寧韻然原本斷開的記憶瞬間湧回,一點一點銜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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