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顏羲和帶着丫鬟婆子們來到将軍府的庫房前。管理庫房的奴仆們看到顏羲和帶着一大票人,氣勢洶洶的走到近前,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多數人都站在旁邊圍觀,有的還在竊竊私語的讨論着。

如煙早就覺得憋得難受了,如今小姐要大鬧一場,她興奮不已,這一路上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此時,在顏羲和的示意下,她快步上前,大聲對管庫房的媽媽說到:“快把庫房門打開,我們小姐要進去取東西!”

一個四十多歲的媽媽走上前來,滿臉堆笑的給顏羲和請安後,又轉身面對如煙語氣輕佻的說:“看姑娘說的,老奴只是一個看管庫房的婆子,哪能有庫房的鑰匙啊!這不是為難老奴嗎!姑娘要進庫房還是先去找春草姑娘要了鑰匙再來吧!”

“你…春草她…”

“把鎖砸開”,顏羲和打斷了如煙的話,冷冷的吩咐身後的墨菊。

墨菊驚訝的看着顏羲和,還沒來得及動作,後面的婆子們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步上前,四處尋找趁手的東西,就去砸鎖去了。

這些粗使的婆子們都是粗人,主子吩咐了事情就去辦,這樣簡單直接的風格更對她們的脾氣。

“小姐,這可使不得啊!”

“夫人,你這是幹什麽呀!這不是要要了老奴的命嗎!”

墨菊和管庫房的媽媽同時出聲。

顏羲和卻并不理會她們。只是回頭吩咐樂荷讓人取來桌椅茶具,擺在庫房門口,施施然的坐下姿态優雅的品起了茶。

人群後有幾個丫鬟婆子悄然離開,顏羲和看得一清二楚卻并不理會,既然要将事情鬧大,來的人越多才越好,最好能一次解決完所有的問題。

粗使的婆子們平時在內院裏都是當男人使的,力氣活都沒有少幹,不一會的功夫,庫房上的鎖就已經砸開了。

不是将軍府庫房的鎖太脆弱,誰家的庫房都是防偷的,沒有防明搶的啊!這般明目張膽的砸,什麽鎖也挺不住。

顏羲和見庫房的門已經打開,便對墨菊說:“帶人進去核對嫁妝!”直到現在,墨菊仍然有些怔怔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墨菊!”顏羲和加重了語氣,重新喚了一聲,聲音中已經有些許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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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菊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答應着,帶人進庫房去了。

顏羲和心中嘆息,原以為墨菊沉穩懂事,是個得力的助手,現在看起來卻是太沉穩、太懂事了些,做事情過于循規蹈矩了。在一個全無規矩可言的将軍府裏,還要凡事用規矩束縛自己,這不是可笑嗎!

顏羲和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不像來鬧事的,倒像來看戲的。

旁邊将軍府的丫鬟婆子們都面面相觑,文官家的清高貴女行事也太奇怪了些吧!說她斯文,她帶人砸開庫房,說她兇悍,她從始至終都優雅從容。

大家都模不透她的心思,只能安靜的站在一旁靜觀事态的發展,反正無論誰輸誰贏都跟她們這些低等的奴仆無關。

只有管庫房的剛才上前答話的媽媽,看阻攔不住顏羲和手下的婆子們,只能坐在地上大聲的哭喊着。

庫房這邊這麽熱鬧,将軍府內的各個院子都陸續得到了消息。顧淩霜一聽說顏羲和帶人去砸開了庫房,便驚出了一身冷汗,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将軍府再怎麽沒有規矩,她也知道擅自動用大嫂的嫁妝,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道理的事情。不過是以為顏羲和是文官家的女兒,顧及面子,就是心中不願,表面上也不會說什麽。再說了,就是送小姑幾匹布,不也是應該的麽!真是又小氣又剽悍,一點書香貴女的體面都不講!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去娘那裏,阻止顏羲和去娘面前告狀,無論如何跟顏羲和比起來娘還是更疼自己的!

顧淩霜打定主意,便帶着丫鬟快步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她來到老夫人的院門口,竟然看到顏羲和身邊的丫鬟帶着人守在院門口,不許人出入。旁邊的地上還坐着用繩子捆着的兩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都用帕子堵住了嘴。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将軍府裏撒野!将軍府現在還不是她顏羲和當家!”顧淩霜看到此處的情形,熱血上頭,不管不顧的大喊起來。卻完全沒有想想,既然顏羲和已經提前派人來堵住老夫人的院子,卻為何不先去老夫人那裏告狀。

“我現在就要進去,看誰敢攔我!”顧淩霜怒氣沖沖的往院子裏闖去。

顏羲和派來的粗使婆子們攔奴仆那是二話不說的,可是現在要往裏闖的是正經的小姐,都不知如何是好,紛紛向弄晚看去。

“還不讓開,沒看到顧小姐要進去嗎。”弄晚平靜的聲音傳來。

婆子們聽到她的話後,臉上紛紛露出了疑惑和為難的神情。小姐讓她們堵住老夫人的院門口,不許人出入,如果放顧小姐進去,出了什麽事情如何擔當。

“小姐說的是丫鬟婆子們不許出入,顧小姐自是可以随便的。”弄晚看到婆子們猶豫的神情,解釋到。

婆子們沒有親耳聽到顏羲和的吩咐,但是弄晚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出了問題就沒有她們什麽事了,自然樂得讓開。

顧淩霜進入院內,就見到春草在院門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向院外不停的張望着。一見到顧淩霜便快步上前,着急的問:“小姐,外邊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不許人出入?”

“你還有臉問我?要不是你這奴才慫恿我去庫房裏挑布料,如何會有今天這樣的麻煩!”顧淩霜看着她,氣不打一處來。

“怎麽?那個新嫁進來的夫人知道了,不高興了?那她不來找老夫人告狀,堵着院門是什麽意思?”春草疑惑的問。

如果顏羲和來告狀,憑自己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新夫人未必能讨得好去。不過是幾匹布料的事,其中還牽扯着顧淩霜,因此她才有恃無恐。

“她帶人把庫房砸開了,派人堵着院門,不過是怕娘知道她都幹了些什麽罷了!”顧淩霜不屑的說到。來到老夫人的院子後,她終于有了主心骨,一切都有娘做主,難道她顏羲和還能連娘的話都敢不聽!

“什麽!她居然這麽膽大,敢帶人去砸庫房!”春草聽到顧淩霜這麽說,雖然十分吃驚,但是心中卻非常高興。這個新夫人簡直太不知死活了,這下別說老夫人了,就是将軍恐怕也不會輕易饒了她吧!別以為自己是文官家的貴女,就能在将軍府裏為所欲為!

“快去把娘叫醒,咱們去庫房,別一會去晚了,娘就看不到她的好兒媳都幹了些什麽了!”顧淩霜看春草還呆愣在原地,出聲催促到。

春草聽到她的話,也反應了過來,連忙向屋內跑去。

平時老夫人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醒了,春草輕聲的将她喚醒,穿戴整齊後來到廳堂。

等在廳堂的顧淩霜一看到老夫人從屋裏出來,馬上走上前去。

“娘,你還在這裏睡得安穩,咱們将軍府裏都要鬧翻天了!”她大聲的說着。

“你這孩子,性子也真該改改,多大的事情值得這樣!”老夫人完全不認為将軍府裏能出什麽大事情。

“娘,就是…”顧淩霜變得扭捏起來。

“有什麽就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麽樣子。”老夫人剛剛睡醒,就被她大呼小叫的吵得頭疼,現在看她又要說不說的,已經有些不耐。

“就是之前春草帶我去庫房取過年做衣服的布料時,我看中了大嫂帶來的兩匹布,就拿了回來,原想着不過就是兩匹布,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沒和大嫂說。結果今天她去我屋裏看見了那兩匹布,非說我是偷她的布!娘,你說大嫂是不是太過分了!”

老夫人聽了她的話,面色陰沉下來。

“你也是,眼皮子怎麽這麽淺,動了媳婦的嫁妝,怎麽說傳出去也是名聲不好。”老夫人責怪的看了女兒一眼。自己生下她和念祖這對龍鳳胎後,損了元氣,身子一直不好,确實對她疏于管教了。而且整個将軍府就她一個女孩,難免驕縱了些。

可是兒媳婦一個書香貴女,氣度也未免太小了些,說話怎麽這麽難聽。老夫人心中也暗暗的對顏羲和生出幾絲不滿。

顧淩霜聽到老夫人還是有責怪自己的意思,趕緊繼續煽風點火的繼續說到:“不就是兩匹布麽!值當什麽,都是一家人,居然說這麽難聽的話!現在竟然還帶人把庫房砸了。娘,你看大哥非要娶什麽書香貴女,結果人是嫁進來了,可心裏壓根就沒看得起咱們!”

“什麽!她居然帶人去砸庫房!”老夫人驚訝得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因為起的太快,眼前發黑,又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娘!”

“老夫人!”

顧淩霜和屋裏的丫鬟們都驚得連忙上前,查看老夫人的狀況,整個正屋裏一片嘈雜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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