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個軍人叫秦邵宇

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褚思哲就和我說了才子親自接手2床患者的事情。

“那轉移的事,跟患者說了嗎?”我看着褚思哲問。

“還沒,主任今天早上把家屬叫過去了,現在還沒出來。”他跟我指了指緊閉的主任辦公室:“媽的,一家不是人的東西,表面心連心背後都在玩腦筋。”

他的聲音有點高,路過的一位科室姓張的老大夫側過頭看了看他。

我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褚思哲不耐的咂了咂舌,手上依舊把玩着一直放在他辦公桌上那墨綠色的模型。

“這是什麽東西啊。”我有些好奇的問了問他:“你這麽寶貝,都舍不得放下。”

“這個?”褚思哲把那墨綠色的玩應舉到我面前:“還真讓你說對了,還真是個寶貝。”

我不屑的看了看那東西,半天也沒看出那玩意兒是個什麽材質。

“我可沒騙你。”褚思哲收回在我面前舉着的手:“上次樓下肛腸科那劉老頭跟我說要買,我都舍不得。”

“你行行好,騙完小孩騙老人,你缺不缺德。”我白了他一眼。

褚思哲看着我突然竊笑道:“等你和主任傳來好消息,我就把這個送給你們倆當賀禮怎麽樣?”

我聽到他這麽說突然被口水嗆了一下。

“咳……咳咳……你胡說些什麽呢?”

“思斯,咱們倆打賭,就賭你什麽時候把老大拿下,怎麽樣?”褚思哲一臉促狹的看着我。

“那你輸定了。”我白了他一眼,然後我發現自己給他白眼的次數居然比我這二十多年來總共加起來都要多,我相當懷疑早晚有一天我的眼睛會因為他最終轉不回來自此變為一個斜視。

“葉思斯,你眼睛又抽筋了。”褚思哲裝的一本正經的說出了我剛剛心中所想:“眼科就在二樓,你工作抓緊點還能趁下班前去看看,眼科主任我認識,還能給你打個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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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不想理會他,轉身就走。

“思斯~”我回過身就看到顧瀾正抓着她的護士帽扭來扭去:“快,快幫我弄弄,發卡挂頭發上了。”

我看着她實在提不起說話的欲望了,我身邊怎麽都是奇葩?

“思斯,好久不見啦。”顧瀾整完頭發就饒有介是的沖我伸出了手:“你開始上倒班咱倆就總碰不上。”

我有些黑線的握住她那有些肉呼呼的爪子:“病案整的怎麽樣了。”

“早完事了。”那傻丫頭有些驕傲的看着我:“老石現在讓我做回訪了。”

醫院在一定時間會對于原來那些病愈出院的患者進行回訪來判斷疾病的預後及有無并發症的危險。這可并不是一件輕松的工作,回訪是一對一,直接到患者每一個人身上的,病情背景各有不同,每名護士都最頭疼這個工作。但看顧瀾的反應好像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接受了一份苦差事。

怕是老石不知道又忽悠孩子什麽了,我默默的嘆了口氣,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的打算。

畢竟,工作有動力,也不是什麽壞事嘛。

“今天咱們倆下班時間一樣哦。”顧瀾有些愉快的甩着我的手:“思斯,咱倆好久沒逛街了,下班之後去好不好,我發現一家西餐店,裏面的牛排特好吃。”

你跟個女漢子逛街真的好?我心裏默默吐槽道,轉念一想,面前這個腦細胞接近為靈的少女還有另一個屬性,就是吃貨,到時候好吃好喝來上一頓也是能輕松應付的了的。

“好啊,下了班一起去。”我看着她笑了笑,稍稍用力收回了被她握住的手,已經紅起了一大片。

我無奈的揉了揉,心裏暗暗地想這個怪力蘿莉的人物設定到底多麽逆天。

在我忙完手中的工作後終于有時間去看看2床的那個老大爺。

當我拿着一束花和一堆水果推開2床的病房門時,看見那老大爺正有些費力的啃着一顆蘋果,連皮帶着上面清晰可見的蟲眼,在一口不全的黃牙裏上下擺動着,似乎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吃些什麽。這兩日水腫有些消除的臉上一片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咽了咽口水,踱步到他床前。

“大爺……”

老大爺似乎有點耳背,依然不亦樂乎的對付着那顆啃得快要見核的蘋果。我只好清了清嗓子繼續喊他。

“大爺……大爺?”

那老大爺似乎才反應過來悠悠的轉過頭,看到我又是一副頑童的樣子眨了眨眼睛。

我頗有無奈的看着老大爺有些撒嬌的意味,一句“您身體感覺還好嗎”就卡在嗓子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小護士你來啦。”老大爺見我不說話有些愉悅的問我:“是特意來看老頭我的嗎?”

我點了點頭,看着老大爺終于放下手中的蘋果核,有些費力的扒着床頭櫃上放着的一臺老式收音機。

我見他這個樣子趕忙幫忙,然後就看到老大爺抱着那老式收音機,咿咿呀呀傳出來一些唱詞,頗有些怡然自得的樣子。

“樓下花壇采的?”老大爺斜了一眼我手中的花。

“呃……”我有些尴尬的搔了搔頭,把另一只手拎着的水果放在他的床頭櫃上:“沒來得及準備,您怎麽知道的。”

“哈哈,小護士,雖然老頭我一直在病床上躺着,但是原來部隊醫院門口花壇就種的是這個品種,老頭我還是知道的。”

我讪笑着坐在了病房的椅子上:“我就想過來看看您,看看您身體怎麽樣了,畢竟您責任護士不是我。”

“小護士你有這份心就不錯了。”老大爺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抱着那我看起來十分輕巧的老式收音機,慢慢把它放回床頭:“老頭我的身體自己知道,沒事,原來打仗那會兒,子彈把我這裏打了個對穿,不還是活的好好的?還有力氣跟我家那沒福氣的婆娘生了個大胖姑娘。”

說完跟我炫耀一般用力拍了拍自己還纏着白紗布的肚子。

“您…。您別拍了。”我看到趕緊阻止道:“您現在傷口本來就難愈合,再崩開就不好了。”

老大爺一樂,正要說些什麽,就見病房門猛地被推開來。

一位身着軍裝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病房門口身旁攙着一位拄着拐杖的白發老人。這一老一少身上都有着讓人覺得非常凜冽的正氣,細看那年輕的軍人五官分明,異常英俊的面容和身旁的老人有着幾分相似,想來是爺孫二人。

“老哥……”那拄着拐的老人看到2床躺着的老大爺眼圈馬上就紅了。

“雙河啊,你怎麽過來了。”老大爺看着進來的人有些有氣無力的說,但是看起來似乎是很開心的。

“你怎麽?你怎麽病成這個樣子了?”老人拄着拐慢慢走到病床前,我趕緊從座位上起來把椅子讓給這位老軍人。

“你也不和我說,我和邵宇來這裏開會才得知你的消息。”老人難過的看着床上的人。

那年輕的軍人一直盯着我,眼睛有意無意的看着我手上那幾朵殘敗的話。我站在那裏感覺有些尴尬,趕忙向床上躺着的老大爺告辭。

“小護士,謝謝你來看我。”老大爺笑着目送我走出病房。

我剛剛踏病房出來,就被一個聲音叫住。

“那個,護士你等一下。”

我回過頭,看到剛剛那攙着老人的年輕軍人居然跟我走了出來。

“我想了解一下孫爺爺的病情。”那個年輕人有些焦急忐忑的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關上身後的病房門。

“我姓秦,秦邵宇。”年輕的軍人看着我伸出手。

“葉思斯。”我握了一下他的手,感覺到了軍人手中特有的因為常年訓練留下的繭子:“秦先生,您跟我來,我帶您去找我們主任。”

他點了點頭說:“那麻煩你了。”便跟我來到了主任辦公室前。

我敲了敲門,就聽到門內傳出韓以修特有的低沉而清凜的聲音。

“進來。”

“主任。”我推開韓以修辦公室的門,看見韓以修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手上拿着一本《診斷學》。

他看我的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我身後的人,我趕忙将秦邵宇引過去。

“主任,這位是秦先生,是2床的……”我疑問的看了看秦邵宇。

“侄子,我是他侄子。”秦邵宇看出了我眼中的疑問。

我點了點頭:“他想了解2床的病情。”

“和那幫用患者命算計金錢的家屬是一起的嗎?”韓以修看秦邵宇的目光有些冷。

秦邵宇的臉一下就黑了:“醫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患者的女兒讓患者簽訂了臨床藥物試驗合同,能賺到一筆試驗費。”我看不慣秦邵宇對才子的态度,聲音也有點冷。

秦邵宇驚訝的看了看我,随後眼神也冷了下來,咬牙切齒道:“畜生!”

才子看秦邵宇的态度才點了點頭,起身來到辦公桌前,取出壓在病例底下的X光片放在辦公室的背光臺上,說起2床的病情。

我看着聽得一臉認真秦邵宇,默默打開辦公室的門打算出去。

“葉思斯,你留下。”韓以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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