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星海10

皇帝陛下同意了黃岚的請求, 宴會在皇宮的側殿晨宮舉行。

黎鴻雖然已經經歷過許多世界, 但對于正兒八經參與宴會倒還真的沒有什麽經驗。她在楚顏的記憶裏翻來覆去的找了找(天審:……原主的記憶真的不是能随便翻的首飾盒啊),大抵找到的相應流程。

唯一麻煩的大概就是裝束, 好在楚顏本人是個極為注重外表的人, 衣櫃裏從未穿過的禮服多的能開店。黎鴻随意抽了件,便穿出去參加了宴會。

臨出門前,天審委婉提示:“你确定這樣就好了?這種宴會通常都很腥風血雨, 不要再’武裝’一下?”

黎鴻聽懂了天審的言下之意, 她一點兒也不在意的穿上了珍珠色的高跟鞋,随口回答:“最重要的武器是什麽?美貌。楚顏不是就剩臉了嗎?我哪怕直接裹塊布都好看,需要準備什麽?”

天審心中一陣複雜, 雖說黎鴻和楚顏的性格有很大差異, 但這點莫名其妙源自骨子裏的自信倒是一脈相承……

黎鴻見天審不吭聲, 略挑了眉, 在門外見到了來接她的易柯,張口便問:“好看嗎?”

黎鴻穿着從衣櫃裏随手拿的、生成色的珍珠紗裙,頭發更是簡單到不行僅僅只是挑了個同色的發卡箍住。換句話說,她甚至連妝都沒有化,臉上細微的金色絨毛能看的非常清楚。

即使如此, 她依然挺直着背脊, 絲毫不覺得自己失禮與怠慢,慢聲細語地詢問着眼前的大公。

易柯過了幾秒才想起眨眼,咳了聲轉頭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黎鴻無比肯定的對天審道:“看, 他說好看。”

天審:“……”行行行,你厲害啦!

晨宮是座圓形的尖頂建築。從外部往內看,極像是黎鴻認知裏的、偏向印度的古代建築。但當通過紅毯,真正走進晨宮,未來與科技感便撲面而來。

無論是透明的、能夠清晰看見雲朵流轉的天穹,還是似有似無的牆壁與流動着光影水流的地板。黎鴻低頭看了一眼,竟然發現舞池下顯現的竟然是羅蘭帝國的版圖——甚至每顆星星都在按照他們真實的樣貌時時刻刻發生着極為細微的變化。

黎鴻挽着易柯的手,易柯側首看了看她,對她道:“進入舞池後,我不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你和我待在一起太久,對方也會有所懷疑顧忌。所以我帶你見過國王後,便會和你分開,我們光腦聯絡。”

頓了頓,易柯不放心的叮囑:“記住沒?”

黎鴻聞言擡頭看向了易柯,直到易柯有些不自在,她才緩緩道:“易侯……”

易柯:“?”

黎鴻誠懇道:“我不是黃岚。”

易柯:“……”

這場宴會的目的按照道理只有四個人知道,黃岚、易柯和黎鴻,還有就是這位坐在主座上的皇帝陛下。

黎鴻挽着易柯,在竊竊私語中與他共同踏上了鋪着紅毯的臺階,向皇帝陛下屈膝致禮。

皇帝的身旁便坐着年輕的皇後。

她與皇帝陛下深愛的、出自平民家庭的前任皇後不同,現任皇後來自七位大公之中排位最末的越氏。與其餘六位大公不同,越侯除了那可憐的上議院議席,便不剩下什麽了。皇帝陛下的第一任妻子是他的同學,更是他事業的夥伴。為了娶身為平民的前皇後,皇帝幾乎與整個議會為敵。若不是昔年老易侯選擇站在皇帝這邊,恐怕大皇子将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

也正是因為前皇後的存在,皇帝與議會的關系一直很僵,這一點直到前皇後病逝才有所改善。皇帝選擇了越侯的妹妹為繼後,算是向議會的妥協。最重要的是,七位大公中,只有越侯的妹妹在年齡和地位上最合适。

新皇後為他生下了三皇子,本來帝位沒有這位皇子什麽事。但偏偏楚侯的女兒愛上了羅毅,新皇後便動了心思。

皇帝是不喜楚侯以及楚顏的,楚家是最堅持血統論的古板家族,皇帝對他們沒有什麽好印象。但他卻喜愛易柯,易柯去當海盜,老易侯氣的跳腳,是他勸住了老易侯。皇帝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幻想,只是沒有易柯這麽敢胡來,也沒有他的勇氣。皇帝發自內心欣賞易柯。

他也喜歡黃岚。黃岚的父親是他極為倚重的重臣,是絕對的皇黨,所以當黃岚哭喪着臉來求他,他總是寬容的。

可皇帝确實是不喜歡楚顏的。他相信即使黃岚不清楚,易柯卻能猜到。

所以當易柯挽着黎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皇帝的眉梢不由挑動,威嚴的視線掃向易柯。

易柯卻像什麽也沒發生一般,拉着黎鴻的手向帝國最尊貴的夫妻行禮。

皇後看見楚顏也沒什麽好氣,她是喜歡這個極有地位的兒媳,但是如今兒子死了,這位兒媳婦居然就此再也未曾拜谒她,甚至違背了她的意思簽署了遺體解剖同意書,如今更是和她憎惡的易柯同時出現狀似親密——這讓她除了咬着牙在心裏痛罵“水性楊花”之外,實在提不起任何旁的興趣。

皇帝注視着跪在他面前的一對年輕人,對易柯道:“易侯,這是你第一次攜帶女伴來參加宴會。”

易柯笑道:“應該是我成年後有自主選擇權起,第一次來參加宴會。”

皇帝凝視着他,易柯眉目舒朗半點也不曾回避,皇帝嘆了口氣:“你想要的東西,總是會得到。你自小便是這樣。”說着他掃了眼壓着氣性低聲喚着“陛下”的皇後,不知是說與誰聽,不輕不重道:“我不去做無用功,反倒惹你不快。一切随你高興。”

說着,他對黎鴻道:“小毅既然已經出了意外,你們的婚約自然也再做不得數。先前的婚書,作廢。”

黎鴻一直低着頭完全沒想到皇帝會和她說話,畢竟在楚顏的記憶力,即使她拼盡全力去讨好皇帝,皇帝也總是非常冷淡。她有些驚訝,在皇帝的視線下也沒怎麽多想。坦然道:“遵您的旨意。”

皇帝聽見這話臉上倒是有了點驚訝,他重新看了看楚侯,不由嘆道:“楚侯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他笑着感慨:“大約是長大了。”

皇後聽見這話簡直瞠目,眼瞳深處全是怒火。她僅僅攥住了自己的手,強迫自己不要當場發作。易柯倒是毫不意外皇帝會這麽做,他笑着和皇帝又聊了幾句,便帶着楚顏退下了。

即使易侯遠離政治中心,但他畢竟是易侯,并且十分受皇帝喜愛。當他來到了晨宮中央,些許貴族便三兩結伴來與他交談。黎鴻見狀便悄悄松開了手,避了開去,尋找了一處能夠觀察到整個宴會廳的角落,開始挨個觀察宴會廳內的人們。

易柯回頭便不見了黎鴻,心裏浮出一層焦躁,他想推開眼前的人,看看黎鴻現在在哪兒,卻在剛伸手的時候被一位上貴族瞥見,笑道:“易侯也遇上難纏的女孩子了嗎?手上戴着的是引力鏈吧。”

這位男士張口絕不提楚顏,大約是覺得易柯這個萬年單身狗會出現在楚顏身邊,只是皇帝對這位準兒媳的憐憫。因為大家都知道,易柯是個有多冷漠的家夥。他做楚顏的男伴,絕對不會出任何事(黃岚:……我國貴族真的養廢的差不多了,太天真)。

如今他們看見了易柯手上的鏈子卻沒有見到另外與他形影不離的女人,不免越發肯定這個想法。易柯果然冷漠,即使給他扣上了引力鏈,他的冷漠也能将“引力”切斷。不過他好歹仍然保有了鏈子,衆人不免對這位至少能讓他保留鏈子的女士感到好奇,忍不住詢問。

易柯掃了眼自己的手鏈,微微眯起了眼。他豎了根手指,壓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明明是極為普通的動作,卻因為他難得作正裝打扮,而顯得尤為俊美撩人。他的眼尾略略上挑,黑色眼中似有光華流轉。

問話的幾人不由自主的滾動喉結。

易柯輕笑了聲,極為傲慢。他說:“我為什麽要讓你們知道她的名字?”

說罷,易柯轉身就走,他看着宴會廳裏的人來人往,不免有些不滿。他盯着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語:“回頭讓黃岚想辦法重設一下算了,這樣真不方便。”

七位大公中另一位女性大公,年過三十剛有了心愛的小女兒的李侯無意間聽見了這句話,再一擡頭看見易柯的臉,整個人差點當機。

李侯:等等,我聽見了什麽?是不是聽錯了?易家的小鬼頭會想要栓個引力鏈,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李侯目瞪口呆看着易柯四處找人就這麽目無旁人的游走,好半晌才能回過神。她身側的少女聞言眼中眸光微閃,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李侯便冷漠道:“別想。”

李侯道:“論身份地位以及樣貌,易柯确實是比大皇子還要優質的人選。但你一開始也沒有想過他,因為你知道他為人冷漠,對誰都不會有興趣。”

“這樣的人,一旦有了感興趣的人,對于旁人來說絕不是機會,而是直接宣判死刑。你以為易柯是什麽人,他是真的不懂感情嗎?他只是不屑,不屑于我們。”李侯說着自己也覺得有趣,笑了聲。笑歸笑,她還是警告了自己丈夫的妹妹:“他這個人,嘴巴毒的就像插了刀片,為了你好,別去自尋不快了。”

李侯最後瞥了易柯一眼,笑道:“不過我還是很想讓他感興趣的那一位多給他找點不痛快。他不痛快,咱們這些人大部分都能松口氣。”說着,她打開光腦聯系黃岚:“不行我得知道是誰這麽利國利民,我想給她打錢!”

另一方面,黎鴻站在露臺的位置,眼睛在一個個人的臉上掃過,卻看不出什麽名堂。她和天審唠嗑:“不行啊,原來那個人也就帶着面具只靠個輪廓和聲音我真的很難認。”

天審道:“沒關系有我呢,我幫你一起找。這個不是,看下一個。”

黎鴻只能接着一個個找。

正當她看得認真,忽然眼前出現了一杯香槟。黎鴻一怔向上看去,見到了一張有些陌生的臉孔。

但這個人有着和皇帝相同的藍色眼睛,茶色的頭發很溫柔,嘴角的弧度也像極了皇帝。

黎鴻有些遲疑,她接過了酒,道了謝,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

天審即刻道:“他是羅然,是二皇子!皇帝的私生子!他的出生是個意外,不是皇帝的本意,牽扯到他與議會那些年的對抗——總之很複雜,你只需要明白皇帝漠視他,如果不是前皇後勸解,他根本進不了皇室。”

黎鴻想了想,說:“是個小可憐?”

天審肯定到:“比小可憐還小可憐。羅毅有皇後,大皇子羅乾有皇帝,夾在中間的老二無人問津,甚至沒人會在意他。”

黎鴻:“那真的很慘了。”

黎鴻向對方微微欠身行禮,稱呼道:“二皇子殿下。”

羅然聞言笑了笑,他擺了擺手:“您無需對我如此,舉國上下都明白我是個尴尬的存在。當不得楚侯如此。”

他說話的聲音非常好聽,語序不快不慢,讓人聽起來十分舒服。

黎鴻不免便多與他聊了兩句。

羅然問:“楚侯是在找誰嗎?雖然我沒什麽權利,但皇宮是我長大的地方,我或許能幫上點忙。”

黎鴻聞言即刻警惕,她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随便看看。”說着,她補了一個理由,“我只是有點想念羅毅。”

羅然有些驚訝,他遲疑道:“我以為您與易侯一同前來,是代表着……”

黎鴻本來想否定過去,但她尚未來得及否定,卻先頓住。

為什麽羅然會覺得她和易侯相戀了?易柯的冷漠人盡皆知,楚顏對羅毅的愛也有目共睹。他們倆一起出現,大部分人都該是覺得只是一場很随便的搭伴,更有可能是皇帝對她的憐憫。任何正常人都不會往他們相戀這個方向去想。

羅然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除非他知道楚顏已經因愛生恨,恨上了羅毅,恨不得他死,已經不再愛他。

——他為什麽會知道呢?

黎鴻重新打量起了羅然。他身姿挺拔,衣裝整潔,說話措辭得體且動聽。見她沉默,更是抱歉的補上一句:“我冒犯您了嗎?”

天審低低開口:“鴻鴻,因為害怕知道的太多被易柯抓住把柄,我們有很多東西都沒有去查看。”

黎鴻:“你說的對,楚顏都忍那麽久羅毅了,怎麽會突然就忍不了還因愛生恨了?”

天審:“……是羅然在引導她的想法啊。”

黎鴻飛快的找到了那些記憶,她艱難道:“天審,咱們這應該算是找到了吧?”

天審:“沒錯……”

黎鴻背過手去就想聯系易柯,但她的演技确實不怎麽好。在她動手之前,羅然先一把捏碎了她的光腦,黎鴻只覺得腦子開始變得混沌,即使如此她也無法移開看向羅然的視線。

羅然伸手牽住了她的手,笑道:“楚侯閣下在和易侯相交後似乎聰明了很多,可惜不太是時候。”

黎鴻被他拉着一步步從隐蔽的暗道離開了宴會廳,坐上了一輛飛行器。

羅然拍了拍她的臉,對她輕聲道:“出個車禍吧,楚侯閣下。”

黎鴻發動了車子。

黎鴻尖叫道:“天審天審天審,想個辦法!”

天審:“我、我、我也沒有辦法啊!他不是控制你的精神,是控制了你神經傳輸,鴻鴻這個只能靠你自己啊!”

黎鴻:“……你能更沒用嗎!”

天審:“……大概還是能的。”

黎鴻差點被氣死。

飛行器發動了。

此時宴會廳,易柯一直尋不到黎鴻,幹脆打電話給了黃岚。黃岚接到消息和身旁的女士說了道歉,回道:“怎麽了?”

易柯道:“你有權限能看監控,楚顏在哪兒?我找不到她。”

黃岚讓易柯稍等,他立刻通知了下屬搜尋監控。過了會讓,他回道:“易柯,你冷靜點聽我說。楚顏不見了。”

易柯:“……哈!?”

聽見對方語氣不對,黃岚立刻補充:“好消息是她的飛行器同時不見了。因為當時你說過覺得她和案子有關,我偷偷在她車上裝了定位,我現在就把位置發給你。”

易柯接到定位差點忍不住罵人。定位上的黎鴻正在一路猛向近海開去,她出了什麽事傻子都能猜到(黃岚:……我又中槍?)。他轉身便想追,卻又想起自己是開着楚顏的飛行器來接她,自己現在連交通工具都沒有。

正在易柯準備随便搶一個的時候,李侯注意到了他的狀态忽然道:“小女朋友跑了?”

易柯:“……?”

李侯好心:“要借飛行器嗎?我的車是最新款,沒有比它更快的。你還可以走我新買下的專線,非常快。”

易柯立刻結果對方遞來的晶卡:“非常感謝。”

李侯笑眯眯道:“不用不用,就當我行善了。”

易柯很急,急到即使李侯的話很奇怪他也懶得去想,找到了李侯的飛行器,便立刻啓動按定點追過去。

正如李侯所言,她買了專線。

易柯走這條專線,即使比黎鴻整整晚了半個多小時,竟然也追上了他。

易柯試圖聯絡光腦,但黎鴻的光腦早就壞了。

好在黎鴻雖然沒有光腦,但有天審。

天審大叫道:“鴻鴻,鴻鴻,易柯來救你了!”

黎鴻忍不住罵人:“救個屁啊,跟我一起沖海裏嗎!”

天審看了看易柯完全沒有減速的狀态:“……他好像是這個意思。”

黎鴻聞言只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在疼。已經離開羅然很遠,但她的神經系統依然不聽自己的命令,黎鴻拼勁了權力,也只能微微能撥動一點兒方向盤。

前方就是大海,就算此刻她拉下剎車,因為慣性,她也非得飛進去不可了。她飛去也就算了,大不了重來,但易柯飛進去就比較糟糕了。黎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方向盤上,開始等待時機。

天審察覺到不對:“……鴻鴻,你想做什麽?”

黎鴻咬着牙一言不發,忽然用力打下了方向盤!這一舉動耗盡了她所有的精神力!

原本就要沖出線路摔進海中的飛行器突然向左飛了出去,直接撞向了另一條線上、易柯開來追着他的那輛!

黎鴻的飛行器整個撞進了易柯飛行器的前端!她只覺得腿部一陣刺痛,腦袋重重磕在了操控盤上,再睜眼,滿目都是血紅色。

但是兩輛飛行器都停下了。

雙方的發動機同時報廢,混亂的擠占在兩道飛行道的中間。

交通報警的警笛聲按照程序刺耳的想起,不過片刻,便有救護車和警車趕來。

黎鴻看着交警們緊急聯絡交通指揮部,封鎖這兩條線路以免造成更大的連鎖交通事故,另一方面也看見昏迷中的易柯被擡上救護擔架。

天審告訴黎鴻:“他沒事,活着呢。”

黎鴻松了口氣,閉上眼昏了過去。

等她在醒來,人已經在醫院了。她的左腿被奇怪的儀器包裹着,黎鴻看了看,便聽天審沉痛道:“斷了,神經也受損了。好在這個世界科技發達,就是疼個把月,還能繼續走的。”

黎鴻聞言便松了口氣,順口問了句:“我睡了多久?”

黎鴻道:“還行,也就兩三天。”

黎鴻問:“易柯呢?”

天審遲疑着回答:“他只是大腦受到了點沖擊,當晚就醒了。不過……”

黎鴻:“不過怎麽了?”

天審還沒回答,病房的門忽然打開。易柯提着新鮮的花束走了進來。他見黎鴻醒了,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反而極為鎮定的走了過來,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又看了看上方屏幕中她身體的各項監視數值,放心道:“恢複的不錯,不會留下後遺症。”

黎鴻總覺得這樣的易柯有哪裏不對,狐疑的瞅着他,随便嗯了聲。

易柯将花插進了花瓶,而後坐在了黎鴻的病床旁。他黑色的眼珠的盯着她折斷的傷腿,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透明的治療儀器外殼,擡頭問黎鴻:“疼嗎?”

黎鴻:“……還行?”

易柯笑了笑,露出了虎牙。他對黎鴻溫柔道:“是誰做的?不如讓他的腿也折一次吧。嗯?”

黎鴻:“……?”

黎鴻聞言怔住,她驚疑不定,質疑道:“你不是易柯,你是誰?”

天審有些為難道:“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不該是屬于’易柯’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易柯:我好像還有很多別的名字,比如黎瑰、衡越、恩利爾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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