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鬼迷心竅
秦柳杆小聲問：“是不是怕他哥不準你拍戲？”
“顧般若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孟雲霧道, “顧健康當了他二十六年弟弟, 不可能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秦柳杆想說什麽，看到主持人沖他使眼色, 無聲地說差不多該上臺了, 忙把話咽回去, 随主持人上臺答謝。
随後, 兩人就跟主持人回後臺。片刻, 劉大寶和顧健康過來。
孟雲霧看向劉大寶, “咱們現在回去？”
“等一會兒。我見有不少人對咱們的劇感興趣, 網站負責人跟廣告商談贊助的時候, 有可能讓咱們過去。”劉大寶道。
孟雲霧：“那得等多久？”
“幾個小時。我打個電話問問。”秦柳杆說着就找他朋友的號碼。然而, 他還沒打出去, 此次招商會的負責人進來了，直接對顧健康說，“顧總出來聊聊？”
顧健康下意識看孟雲霧，一想到孟雲霧把他哥拐走了, 瞪一眼孟雲霧，就跟負責人出去。
孟雲霧撇撇嘴跟出去，聽到對方問顧健康, 一集五百萬成不成。
“行, 也不行。”孟雲霧搶先道。
負責人看向顧健康。
顧健康知道孟雲霧能忽悠, 就說, “她也是投資人之一。”
負責人之前聽到梁先生的話，誤認為孟雲霧是個富二代, 也沒懷疑，“孟小姐能不能說詳細點？”
“五百萬是買斷權，還是獨播，還是優先播出？”孟雲霧道。
負責人把皮球踢過去，“孟小姐覺得是哪一種？”
“優先。”孟雲霧道，“明人不說暗話。您應該能打聽到，我們這部戲的演員片酬極低，許多重要配角一集才一萬塊。他們之所以拍，是因為我們和他們簽了分成合同。
“你給五百萬，我們看似賺了一點，但去掉演員和另外兩個投資人的，落到我們手裏的那點錢，還不夠我這一年來的生活費。”停頓一下，道，“我拍五個月，片酬五十萬。”
這些負責人都不知道，但孟雲霧敢這樣說，起碼有一部分是真的，比如片酬。可做生意麽，買方自然是把價格壓到最低，賣方不願意，再一點點往上加，“六百萬？”
“網站獨播？”孟雲霧道，“或者八百萬，買斷。”
八百萬太多。雖然他也有預感，他們好好宣傳一下，這部劇起碼能小爆，可萬一收視率斷崖式下滑，口碑不行，他的飯碗就危險了，“六百萬，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廣告商那邊還等着。”
孟雲霧：“等一下，再加一條，有電視臺要，臺網同播。”
“孟小姐，你這樣說的話那就五百萬。六百萬，我們只接受先網後臺。”
孟雲霧：“這部劇越火，電視臺的廣告會越多。觀衆不想看廣告，去你們網站看就得沖會員。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負責人服了，而他原先的低價也是六百萬，先網後臺。如今孟雲霧要求臺網同播，跟他心裏預想沒差太多，再加上他們網站也缺爆劇，要是能把《新八仙》打造成爆劇，會員費确實是很大一筆數字，“六百萬就六百萬吧。”随後看向顧健康。
顧健康轉向孟雲霧，“你先別走，我還有事找你。”
“我也有事找你。”孟雲霧道，“我就在這邊等着你。”
顧健康點點頭，就跟負責人去簽約。而他剛一走，從會場裏出來幾個人，就往孟雲霧這邊看。孟雲霧不認識，也沖人家笑笑。
人家一見她笑，掏出手機，“孟小姐，留個電話。”
“好的。”孟雲霧拿出包裏的電話。
對方一看她的包，和他老婆去年年底買的款式一模一樣，要三十多萬，瞳孔一縮，“孟小姐最近忙不忙？”
“不忙。”孟雲霧沒像有些演員為了讓別人以為她受歡迎，假裝自己很忙，“去年拍《新八仙》太累，就休息了幾個月。”
對方一聽這話，頓時确定她是個白富美，因為女演員職業壽命短，只有白富美敢休息這麽久，“我這邊有個都市職場劇本子，不知孟小姐感不感興趣？”
“謝謝。”孟雲霧道，“但我恐怕不能拍。”
“為什麽？”
孟雲霧輕咳一聲，裝作不好意思，“說了您別生氣，據我所知，現在的職場劇都是披着職場戲的皮談戀愛，家裏不讓拍親親我我的戲。”
對方笑了，因為他說的這一部正是這樣，“我回去問問編劇，能改就把劇本發給孟小姐？”
“可以。”孟雲霧笑着說，“謝謝。”
“不客氣。希望有機會合作。”
孟雲霧：“我也希望能同您合作。”見他揮手，就同他說聲再見。
一直擔心孟雲霧和顧健康打起來，偷偷跟出來的劉大寶和秦柳杆立刻跑過來，“你怎麽會認識他？”
“不認識。”孟雲霧道。
秦柳杆：“那他和你說什麽？”
“說有個偶像劇找我拍。”孟雲霧道。
劉大寶忙問，“你答應了？”
“沒有。”孟雲霧道。
劉大寶睜大眼，“為什麽？”
“我還沒看到劇本，為什麽要答應？”孟雲霧反問。
劉大寶張張嘴，發現無言以對，“可他是李忠恒，李總。”
“沒聽說過。”孟雲霧道。
劉大寶噎了一下，“他參與制作的電視劇，就沒有不火的。”
“嗤，去年火了幾部？”孟雲霧問。
劉大寶張嘴想說，話到嘴邊發現他想到的都是前年大前年的。
孟雲霧見他這樣，“說不出來了？業內最厲害的編劇，也不能保證自己每部劇都能火，拿着劇本拍戲的制片人卻能保證自己部部火，你當他神仙啊。”
“可你也不該一口回絕。”劉大寶道。
孟雲霧：“我沒回絕，跟他說先看劇本。”
“你跟李總說，劇本不好不拍？”劉大寶不等她開口，就忍不住說，“你是不是傻啊？孟雲霧，你現在只是個新人，誰給你的勇氣？”
孟雲霧白了他一眼，“我自己，和他。”擡手把花舉到他面前。
劉大寶呼吸一窒，“我忘了。”
“你确實忘了，見到個比你厲害的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孟雲霧打量他一番，“人都喜歡奉承自己的，但太谄媚，也惹人反感，被人瞧不起，懂嗎？”
劉大寶張嘴想說什麽，可一想到孟雲霧生來什麽都有，二十出頭就能在清風院子置産，他倆經歷完全不同，說再多，孟雲霧都認為他狡辯，“你們和鵝廠談好了？”
“你倆沒聽見？”孟雲霧問。
秦柳杆接道，“離得太遠，你們聲音小，沒聽到。”
“那回頭問顧健康。對了，有沒有電視臺的電話，跟電視臺聯系一下，就說鵝廠同意網臺同播。”孟雲霧道。
劉大寶：“我認識的都是些編導，副臺長。”
“聯系試試。”孟雲霧道，“就說鵝廠買了獨播權。”
劉大寶搖頭，“這樣說他們也不一定要。”
“那你――”孟雲霧一看到梁先生和他助理出來，連忙把話咽回去，笑着和梁先生打招呼，“回去？”
梁先生笑笑點點頭，“你們還沒走？”
“顧健康在和這邊的負責人談點事，我們等他一塊回去。”孟雲霧道，“您是不是投的他們的劇王？”
梁先生接道，“不是他們的，是你們的。”
“我們的？”孟雲霧一時沒反應過來，意識到他說什麽，頓時不敢相信，“你公司那麽有名，你投我們？”
梁先生：“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你們的品質。”
“可，可我們自己都沒底。”孟雲霧道。
梁先生見她如此誠實，“不到最後一刻，誰都沒底。”說着看一下表，“我還得趕飛機，再見。”
“再見。”孟雲霧說完，梁先生就大步走人。而他一走，劉大寶就跳起來。
孟雲霧吓一跳，“你發什麽神經？”
“你不知道，我查了一下這個梁先生，他投我們，肯定是獨家冠名贊助。”劉大寶道，“我現在就打給電視臺的朋友，說他看好我們的劇。這個梁先生每年都在電視臺投放廣告，電視臺一聽，沖梁先生這筆廣告費，也會看我們的劇。”
孟雲霧轉向秦柳杆，是這樣？
秦柳杆點頭，“我正當紅的時候，他們公司還找我代言。我當時沒敢多要，一百萬一年，結果被個傻逼截胡了。”
“比你有名？”孟雲霧問。
秦柳杆：“不是。他只要十萬。”
“這麽少？你開玩笑吧。”孟雲霧知道有免費代言，但都是大牌，圖的是提升逼格。梁先生的公司生産的東西是國貨，她也查了一下，雖然是馳名商标，也不可能是網紅價，“他圖什麽？”
秦柳杆：“刷臉。”
“還有這樣的。”孟雲霧見劉大寶打通了，連忙壓低聲音，“後來呢？”
秦柳杆：“我一氣之下就撕了他一部劇，結果那部劇拍了半年，還特麽撲了。”
“噗！”孟雲霧樂了，“你的運氣也是沒誰了。”
秦柳杆嘆氣，“不說了，一說就想給自己一巴掌，當時真是鬼迷心竅，也不想想那個傻逼能接到什麽好劇。”。
孟雲霧想安慰他幾句，看到顧健康出來，“簽好了？”
“正打算簽，一個副總進來說再看看片子。”顧健康道，“咱們走吧。”
孟雲霧：“你哥的那個朋友梁先生要贊助咱們的電視劇，今天不簽，明天也會打電話讓你回來簽。”
“你怎麽知道？”顧健康好奇地問。
孟雲霧：“那個梁先生說的。”
劉大寶挂上電話，“電視臺那邊也要看看我們的劇。”
顧健康想一下，“那你送去電視臺，先別說價格。”指着孟雲霧，“你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