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見家長
白鶴接道, “随便買點什麽都成。”
“随便怎麽買？”孟雲霧問道。
白鶴張了張嘴, 發現他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你就給他買什麽。”
“問題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麽。”孟雲霧又說。
白鶴想說什麽, 杜鵑搶先道, “你就別為難主人了。主人, 白鶴這樣講是因為真君這幾天天天早上給主人送花, 主人應當表示一下, 不能只讓他一個人付出。”
“我懂了。”孟雲霧點點頭, “可我真不知道給他買什麽啊。”
杜鵑：“我上網搜搜？”
“我搜吧。”孟雲霧打開手機, 忽然想到, “顧健康知道。”
杜鵑也想到了, “問他。”
三點多一點, 顧健康過來，聽到孟雲霧問他顧般若喜歡什麽，顧健康脫口而出，“喜歡你！”
“找打是不是？”孟雲霧瞪着他。
顧健康不自在的咳嗽一聲, “他最喜歡你，其次，沒了。”
“顧健康！”孟雲霧睜大眼, “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顧健康見狀, 連忙說, “我哥什麽都不缺, 你真要買，給他買對袖扣得了。”
“他喜歡那東西？”孟雲霧問。
顧健康：“他沒什麽特別喜歡的, 但我知道他不缺表。除了表，就是領帶之類的小東西，又不能送他戒指，只有袖扣了。”
“那我等一下就去。”孟雲霧道。
顧健康：“看好劇本再說。我聽劉大寶說李忠恒找過你，這個劇本就是他讓人給我的。”
“你看了沒？”孟雲霧順嘴問。
顧健康點頭，“看了個大概。”見桌子上有一盤餅幹，捏一塊，咬一口，驚訝道，“放這麽多蔓越莓？”
“杜鵑做的，你哥挺喜歡的。”孟雲霧道。
顧健康挑了挑眉。
杜鵑注意到，“不喜歡？”
“他以前說餅幹、蛋糕之類的不健康，都不準我大伯和大媽碰。我也從未見他吃過。”顧健康說着看向孟雲霧，還是你厲害。
孟雲霧瞥他一眼，“對你來說是不健康，你哥吃再多也沒事。”
“我哥現在也是人。”顧健康提醒她。
孟雲霧：“我巴不得他早點閉眼。”
“你――”顧健康張口結舌，“你還是看劇本吧。”起身去冰箱拿瓶水。
孟雲霧看一下他就翻開劇本，發現五十集，不禁皺眉，“這不是披着職場皮的偶像劇麽，怎麽這麽長？”
“女主一開始和男配是一對，發現男配出軌辦公室同事，女主就和他分手了，然後喜歡上男主。”顧健康道，“男主身邊有個追求者，和平金虹有一比，但比平金虹沒底線，不斷破壞兩位主角的感情，還和男配聯合起來坑男主。男主先吃個大虧，是女主不小心聽到男配和女配的談話，才知道是他們倆搞的鬼。最後男主把他倆繩之于法，向女主求婚，大結局。”
杜鵑好奇地問，“求婚就完了？”
“偶像劇到此結束剛好。”顧健康道。
孟雲霧：“這麽簡單老套的故事，二十集就差不多了。這個五十集，怎麽編的？”
“中間劇情很水。”顧健康道，“你覺得沒必要的，就用有顏色的比劃掉，回頭我跟他們談。”
孟雲霧翻到中間，看到女配的名字，“這部劇的女二的戲份不會比女主還多？”
“差一點點。”顧健康道。
孟雲霧嗤一聲，“我就知道，否則不可能水這麽多。”說着翻到最開始，“我試試能不能壓縮到三十集。”
“咳！”顧健康嗆着，“五分之二？太狠了。”
孟雲霧：“這種跟咱們賣劇一樣，我壓到三十，李忠恒那邊真想用我，可能會跟我商議壓到四十集，我退一步，他們再退一步，成品可能在三十五集上下。”
“那你試試吧。”顧健康道，“那邊不改劇本，就憑現在這麽水，多半會撲。”
白鶴忍不住問，“那你還讓姐姐去拿劇本？”
“在城裏拍，住的都是大酒店，對你姐一個新人來說，撲了也沒什麽影響，片酬還多，幹麽不拍啊。”顧健康道。
白鶴打量着他，“我姐接這部戲，你能分到多少錢？”
“一毛沒有。”顧健康道，“放心了吧。”
白鶴放心了，同時也想到一件事，“姐姐，如果決定接這部劇，就讓真君陪你去買衣服。”
“你倆不想陪我去？”孟雲霧不答反問。
顧健康懂了，“我哥比較懂職場規則。”
“那袖扣呢？”孟雲霧問，“不買了？”
顧健康：“買休閑裝的時候再買。一部劇不可能從頭到尾都穿職業裝。”
“你說得對。”孟雲霧想一下，就繼續看劇本。可某些地方，她強迫自己看也看不下去，比如女主發現男配跟同事搞暧昧，竟讓身為她男友的男配把同事的號删掉，還哭着問男配是不是不愛她了。
孟雲霧看到這裏只想給女主一巴掌，哭個屁，分手！偏偏在男配一番巧言令色之下，女主原諒他了。孟雲霧扔下劇本，就讓杜鵑給她做點好吃的，吃飽了繼續看，看一段，孟雲霧又看不下去，以致于這個劇本斷斷續續看三天還沒看完。
《新八仙》那個劇本，孟雲霧半天看完，還幫洪蒙标出她認為不好的地方。這個劇本，第五天上午杜鵑發現她還在看，實在忍不住說，“主人，別勉強自己了。”
孟雲霧：“不勉強，我是在挑戰極限。”
“噗！”白鶴笑噴，“主人，真君出差回來了。”
孟雲霧：“回來就回來呗。”
“你們都整整四天沒見了，都不想得慌？”白鶴提醒道。
孟雲霧下意識問，“想什麽？”
白鶴噎了一下，“你不想他，他也想你。”
“是嗎？”孟雲霧眉頭微蹙，十分困惑，“那我該怎麽做？”
白鶴：“邀請他來咱家吃飯，不合适。那你就去他家找他。”
“主人是女人，這麽主動不好吧。”杜鵑試探道。
白鶴搖頭，“如果是主人追他，這麽上趕着肯定不好。但是他追主人，而且主人和真君确定關系後，還從未主動找過真君，偶爾一次沒什麽。再說，也是我們家情況特殊，不能邀請他過來用飯。”
“我去他家吃飯？”孟雲霧問。
白鶴想一下，“也不好。對了，你去問問真君有沒有時間陪你去買衣服。”
“他剛回來，肯定沒空。”孟雲霧道。
白鶴：“那就約在下周啊。”
“下周再說也不遲。”孟雲霧順嘴接道。
杜鵑不禁嘆氣，“主人平時那麽聰明，怎麽在這事上就這麽笨呢。”
“明知道他沒空還問，我這就不是笨，是傻了。”孟雲霧道。
杜鵑：“找真君陪你，看起來是你找事，給他添麻煩，可對真君來說你想他陪，喜歡跟他出去。真君感覺到自己被需要，比你親手給他做羹湯還高興。”
“這樣啊。”孟雲霧看看她，“沒騙我吧？”
杜鵑：“騙誰也不敢騙你啊。”
“那就讓他開心開心。”孟雲霧放下劇本站起來，往四周看看，“空着手去，好像不大好。”
杜鵑想一下，“帶點水果？”
“第一次去他家吃飯就是帶水果，不能每次去都帶水果。”孟雲霧沉吟片刻，打開手機，忽然想到，“白鶴，去問問小黑，顧般若今天還出不出去。”
白鶴：“他早上才回來，要出去也是下午。坐一夜飛機，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
“那就好。”孟雲霧放心了。
杜鵑好奇，“主人買電影票？”
“不是。最近沒什麽好看的電影。”孟雲霧一邊說一邊下單，随後上樓換衣服洗臉化妝。
四月底天熱起來，孟雲霧脫下家居服，換上白色短裙，拿起手機，就看到外賣員離她這邊只有一點五公裏，慢悠悠走到大門口，外賣員也到了。
杜鵑和白鶴十分好奇，躲到二樓上偷看，看到孟雲霧抱着很大一束郁金香走進顧家。杜鵑頓時一腦門黑線，不禁說：“主人可真行。”
“不行嗎？”
孟雲霧的聲音鑽進杜鵑耳朵裏，杜鵑吓一跳，往隔壁看去，發現孟雲霧正往她藏身的地方看，連忙說，“沒有，很好，真君一定特別高興。”
“他也不敢不高興。”孟雲霧瞥一眼杜鵑，就轉向趴在門邊的小黑，“你主子呢？”
小黑扭頭沖屋裏“汪汪”兩聲，二爺，快出來，你媳婦兒來了。
“你說什麽？”孟雲霧踉跄了一下，瞪着小黑，“再說一遍。”
小黑轉身就朝屋裏跑，“汪汪，汪汪”，二爺，你媳婦兒要揍狗。
“怎麽了？”顧般若放下碗筷朝小黑看去，“誰來了？”
孟雲霧聞到肉香，循聲望去，“你還在吃飯？”
顧般若從飯廳出來，“早上在飛機上吃的太早，你――”看到孟雲霧手裏的花，猛地睜大眼，又驚又喜，“送我的？”
“是呀。”孟雲霧換上拖鞋走過去，遞給他，“辛苦了。”
顧般若下意識接過來，覺得心中一暖，就想問，“怎麽想起來送我花？”
“你送我啊。”孟雲霧道。
這個理由，顧般若也是服了，“我如果送你口紅呢？”
“那，我就送你香水。”孟雲霧思考一下道。
顧般若：“我送你香水呢？”
“我送你領帶。”孟雲霧接道。
顧般若聽她這樣說，來了興趣，“我若送你包呢？”
“我就送你錢夾。”孟雲霧笑着說。
顧般若忍不住笑了，指一下不遠處的沙發，“坐會兒。”
“不用管我，吃飯去吧。”孟雲霧道。
顧般若點點頭，就抱着花去餐廳。
劉姨見狀，道，“給我吧。”
“不用。”顧般若說着又回頭看孟雲霧一下，才轉身回去。
片刻，顧般若抱着花出來，翻出包裏的手機就拍花。
孟雲霧看到他的動作，“你是不是要發朋友圈吧？”
“是的。你，不希望我發？”顧般若看着她，大有孟雲霧點頭，他就不發的意味。
孟雲霧搖搖頭，“我無所謂，只是你朋友會不會說你？”
“這是我私人手機，朋友圈除了家人就是比較好的朋友。他們――”停頓一下，顧般若笑着說，“恨不得我天天發你。”
孟雲霧指着自己，“我？”
“是的。”顧般若微微點頭。
孟雲霧：“為什麽？”
“對你好奇。”顧般若擔心她不明白，“我兇名在外，獨獨不克你。”
孟雲霧笑了，“原來因為這點。他們是不是知道我會看相算命？”
“不知道。我擔心他們知道後，會天天找你，他們問起你的時候，我只說你是我鄰居。”顧般若道，“也沒說你是演員，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孟雲霧：“不會。演員只是我暫時工作，說不定哪天就不做了。”說起這個，不由自主地想到家中的劇本，于是就問顧般若下周末有沒有時間。
顧般若記性好，不看日程表也記得清清楚楚，“周末沒有，周五有。”
“周五不上班？”孟雲霧好奇地問。
顧般若笑道，“周五是五一。”
“哦哦，對，國際勞動節，瞧我的記性。”孟雲霧忍不住拍拍腦袋。
顧般若到家就聽劉姨說，孟雲霧這幾天哪兒都沒去，“忙什麽呢？”
“看劇本。”孟雲霧道。
顧般若好奇地問，“怎麽樣？”
“不好。”孟雲霧搖搖頭，“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編的比我拍的《新八仙》還沒邏輯。”
顧般若：“偶像劇能自圓其說就行了。拍的跟現實一樣，就不是偶像劇。”
“道理我都懂，可一想到女主角發現男朋友跟他同事很暧昧，哭着說，你是不是我愛我了，我就起雞皮疙瘩。”孟雲霧想象一下，就忍不住皺眉。
顧般若見她這樣笑了，“你說的這個并不是偶像劇情節。我有個大學同學，發現她男朋友跟別的女人一起吃飯看電影，就哭着問她男朋友是不是不愛她了。”
“你說的是學生。”孟雲霧道。
顧般若：“二十出頭的職場新人，和大學生沒什麽區別。”
孟雲霧想到很多學生大四就出來實習，“你說得對。所以那個劇本還不算太扯？”
“如果多是你說的那種情節，還行吧。”顧般若思索道，“女主傷心，才能襯托出男配混賬。”
孟雲霧點頭，“是這樣。對了，今天周幾？”
“周日。”顧般若道，“看來你這幾天确實有好好看劇本。”
孟雲霧：“當然。咦，你手機響了。”
顧般若拿起來一看，不禁眯起眼。
“誰呀？”孟雲霧好奇地問。
“我媽。”顧般若說着按下接聽鍵，“是的。什麽？現在？你，好好，可以，好的，知道了。”
孟雲霧：“出什麽事了？”
“我媽看到我發的花，就留言問誰買的，顧健康個小混蛋說一定是你買的。”顧般若道，“我媽問你是不是和我在一塊，我說是的，她說她現在過來。”
孟雲霧不明白，“過來就過來啊。”想到顧般若剛才一臉的無奈，“你不想你媽過來？”
“我媽肯定會拉着你問長問短。”顧般若道，“我上次剛發你的照片，我媽就要見你，我說你我剛确定關系，她才打消念頭。”
孟雲霧試探道，“你媽不會是想給我一張支票，讓我離開你吧。”
“離開我？”顧般若沒聽懂，随後想想，頓時無語又好笑，“想哪兒去了，我媽不是那樣的人。我之前說過，因為我克女，她和我爸對我未來妻子只有兩個要求，女的，活的。”
孟雲霧：“你那樣說不是故意逗我笑？”
“當然不是。”顧般若看到劉姨從廚房裏出來，“不信你問她。”
劉姨笑着點點頭，“孟小姐這麽漂亮，還是小顧先生的鄰居，超出他媽媽的預料，他媽媽一定特別喜歡你。”
“真的？”孟雲霧問，“你爸也沒意見？”
顧般若：“沒有。即便有，我爸也不敢說出來。”
“因為你是小顧先生唯一不克的人。”劉姨道。
孟雲霧想一下，覺得有道理，忽然想到一件事，看向顧般若，“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不克我？”
“我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嗎？”顧般若反問。
孟雲霧搖頭，“不是。”
“那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顧般若走到她身邊沖她伸出手。
孟雲霧下意識把手遞過去。
顧般若手上用力，拉起她，“把手機給我。”
“幹什麽？”孟雲霧不禁問。
顧般若打開美團，找到孟雲霧剛才下的單，又下三束花。
孟雲霧看到他的動作，更加不明白，“買這麽多幹什麽？”
“先別管。”顧般若把手機還給她，就讓劉姨再去找三個花瓶，随後讓他把孟雲霧送他的郁金香放他卧室裏。
劉姨忙完，顧般若用孟雲霧的手機買的花也到了。保镖出去拿過來，顧般若把花插到花瓶裏，就把百合放餐桌上，康乃馨放客廳茶幾上，火紅的玫瑰放在窗臺上。
經過他這樣布置，劉姨就感覺整個一樓變了樣，可是讓她說，她又說不上來，就問顧般若，“放這麽多花做什麽？”
孟雲霧好像懂了，“給你媽看？”
顧般若笑了，“聰明。”
“這幾樣都是你媽最喜歡的花？”孟雲霧又問。
顧般若：“是的。”
“可就算用我的手機買，你媽也知道是你告訴我的。”孟雲霧道。
顧般若：“我說過，你記住，說明你有心。我媽看重的是這一點。”停頓一下，道，“我剛才雖然說我媽對你沒意見，但我不能保證她打心眼裏喜歡你。這三束花卻能讓她把你當成女兒一樣疼。”
“你，這是幫我算計你媽啊。”孟雲霧看着他說。
顧般若笑道：“母子倆的事怎麽能叫算計。”
“不是算計是什麽？”孟雲霧問。
顧般若：“只能說我這個當兒子的有心了。你――”忽然聽到說話聲，連忙往外看，“不會這麽快就來了吧？”
“我去看看。”劉姨打開門，就看到門口有一輛紅色的車，慌忙回頭說，“來了。”
孟雲霧霍然起身。
顧般若吓一跳，一看她渾身僵硬，愣了愣神，“你，緊張？”
孟雲霧扭頭看一下他，當然。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媽。”顧般若道，“你不是還有我媽的手機號和微信號，不可能一次沒聊過吧。”
孟雲霧：“剛加的時候聊過幾句，還都是關于你的。可那時候跟現在也不一樣啊。”
“那時候的我媽是我媽，現在的我媽就不是我媽了？”顧般若不禁問。
“當然。”
孟雲霧擡起頭，發現秦鳳儀不知何時進來了，連忙說：“阿姨好。”
“雲霧好。”秦鳳儀笑着走到孟雲霧身邊，親熱的拉住她的手，就看向顧般若，“也有可能是雲霧的媽媽。對嗎？雲霧。”
孟雲霧不禁眨了一下眼，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顧般若聽清楚了，笑道：“媽說得對。雲霧，快喊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