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節

10:30

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驚醒,女子不由地看了看窗外。搞什麽,前面還在暴雨閃電,這會兒就寧靜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學弟學妹玩得開心伐。慕容茯喜歡這種極端天氣,看了看手機上的人名:“老二”,按下答錄機的鍵。

不久語言已經轉化成文字了。看着短短幾行小字,茯的心裏波瀾不驚,連一絲驚訝也沒有。

她從巨大的席夢思床上坐起來,走到窗邊。“老大,你的仇我幫你報。那個厄女不那麽容易對付呢。”

随後她又開始淺笑,走回書桌前,看着滿滿當當的計劃表,在第四欄與第五欄中間用刀劃開。

“紀暇鳶,你的能耐只有那麽一點嗎?還是你真的沒我想象的那麽聰明?”

“你能阻止娛樂活動,那麽如果用犯罪如何?畢竟那個你更擅長。”茯開始用計算器算這次的得失。

她相信,這回她什麽也沒有失去。

11:00

“即便我再給你講幾百遍你也是聽不懂的。”暇鳶不甚耐煩地對讓自己把整個“陰謀”過程再說一遍的可冉嚷嚷。

兩人趕到地下會場時,本以為會趕上群架,卻發現兩邊人馬已經全然不敵對,打成一片了。

不知所以然的暇鳶單獨找上唐風,留下可冉四處閑逛。

唐風并不是這次計劃的策劃者,他說:“我今天下午剛到學校就發現有人在我的床鋪木板夾層塞了封信。我是按照內容執行的。”

“你憑什麽相信他?”紀暇鳶怒目而視,在她的印象裏,這個大個子可是個頭腦卓越、不偏聽偏信的領導者。

唐風給她拉開一把椅子,自己蹲在臺階口,開始講事情的起源。

信上說:

高一(6)班的風紀委員:

作為本年級本班的學生,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今晚上很不幸地被抽簽抽到了(也有可能是人做手腳)。你知道“百鬼夜行”的事了吧。如果今晚上我們整個班不能在一起熬過12點,那麽我們班就會被迫解散,被遣送到天涯海角的破爛學校去。我不知道校方這麽做的原因,我也是今天中午剛剛知道這事。由于我是去抽簽的人,我務必會永遠消失,所以請你把我的計劃準确實施。本來我想自己實施的,但是恐怕我辦不到了。時間一到,不管我想不想,我都會上路。

我是那種能感受到死亡場強的人之一,這樣的人不多。如果有的話,我會拉着他們陪我,這樣我們會都回來。

如果有人在七點以後失蹤,請不要擔憂。

我們會被困在教學樓內,這一環節是老師控制的,我們無法回擊。但是自此以後,我安排了人發蠟燭和手電筒,因為無論會不會停電,他們到了9點就會拉電閘,那個時候,請你們務必不要采取坐以待斃的手法,你們要竭盡全力去考察建築的秘密,兩三人一分組,這些都是以前九年學長們血的教訓,前四屆的學生無一例外被遣送,後五屆的學生死了大概有十幾人,但是你們不要害怕,我派人發的蠟燭能避開他們的亡靈。

你們要拼命查找我留下來的線索,我走過的路就是你們可以放心走的路,但還是要小心,我不知道對手會不會重複安排陷阱。一定要在12點前找到百鬼的祭司場!

引子是我,我一定要以我作為結束。

拜托你了,老大!

(6)班的義士

“後來你也看到了吧,紀委,他們使得鏖東傑受傷、張淩飒受傷,你也被弄傷舌頭。”

這時,紀暇鳶以一種憐憫的神态望着唐風,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個寫信的人是誰?”

唐風說:“我估計啊,這個人一定是你啊!”他頭上遭到了巨大的爆栗襲擊。

“愚不可及!”紀暇鳶叫道,“鏖東傑這傻大漢寫了這信你沒看出來?”

唐風說:“我還以為是張淩飒呢!”

霍可冉突然間從唐風背後探出頭來:“推斷一,鏖東傑收到的是無能為力的毒氣攻擊,如果要抓的人是張淩飒,他怎麽會事先先了解一下獵物的體質?推斷二,能夠下午進出辦公室的只有周洹、鏖東傑,信是在下午打印出來的。推斷三,鏖東傑早上就來了,他是學生會主席,自然會開會。至于怎麽得知內容的嗎,這就讓暇鳶來說吧。”

霍可冉斜靠在臺階上,姿勢十分不雅,而且竟然以如此扭曲的姿勢打起盹來。

“推理的不差啊,可冉。”魔女神探不由撇撇嘴,“發開會報告單的人,知道開會報告單上的手腳。但是這個人,鏖東傑出賣不了。”

暇鳶一站起來,可冉也随之一躍而起,扭了扭關節後說:“我要去找人打一架。”風紀委員也由她去了。

棕發的少女走過開着狂歡派對的人群,看着彩光燈下人扭曲的面容,轉頭向後臺走去。

藍發的少年雙臂被随泷生包紮地像機器貓粗壯的短臂一樣,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身上披着一塊大浴巾。

暇鳶坐在東傑的旁邊,一言不發。

“我得好好謝謝你。”她眨巴着雙眼,在灰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妩媚,可以讓男人忘了理智。

“……”東傑一時短路,“沒什麽好謝的,我也是為了自己。”

“說你裝烈士聽不出來?”暇鳶沒好氣地諷刺,“你明知道你能搞定這一切,還把整個班的人牽扯進來。你的那封信,是為了表示什麽呢?”

東傑一臉委屈,暇鳶毫不留情地板着臉說:“你的權位已經很高了,沒有人敢動你,你也看到了,他們根本沒有要殺你的意思(他們要殺張淩飒是動了真格),甚至已經準備讓你逃脫(教主被買通來上臺提供別的方案),因為他們預估得出我的下一步,我的推理就像他們手掌的紋路一樣,清晰可辨。”

東傑眯起眼,以一種平淡如水又仇視萬分的眼神盯着女生的面容:“你知道那個人的存在了是嗎?”

魔女神探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人,只管往下說:“那個人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不惜開通封條。并且不會被追究……”

這時藍發少年一下子竄了起來:“不不不,她會受到牽連的啊。她這樣子一定會死一百遍也不夠的啊。我怎麽沒意識到這一點呢?”

暇鳶不急不緩跟在他後面,她覺得秘密都還沒有解開,一切的解釋都過于簡單地匪夷所思,匪夷所思的簡單。

站在臺上的鏖東傑氣勢非凡,盡管仍然流着血和水,但是他豪言:“你們看吧,就我們區區33號人,足可以打敗你們建立了10年的非凡鬼怪帝國,你們可以現在殺了我們,我知道你們辦得到,或者說你們的頭辦得到,但是同樣我得告訴你們,我們這一隊20人只是第一梯隊,後面還有更厲害的,你們殺了我們,我的同伴立刻就在底樓投放□□,我不在乎同歸于盡,我也不想知道你們的背後是什麽人,因為我們是自己的死神,也就是人的死神。”

後臺,張淩飒輕而易舉擒拿了神壇會長,王梁搶占了兵器櫃子,吳故霸占了信息終端計算機。

共識很快達成,雙方都不想殺人,也有不少的同學紛紛脫下奇裝異服,恢複正常衣着,馬上就要緊張地學習了,趁着這最後的夜晚狂歡吧。

可冉爬上樓頂,在烈烈寒風中,她一聲怒吼,一拳沖向虛空,她的金色中間發色愈發明亮,卻也使得她如戴了緊箍咒一般痛苦。“你在這裏?為什麽不出來?為什麽?”她低聲嘶吼。

虛空中浮現一個人影,一團烏黑,他說:“我出來了,你打敗得了我嗎?愚蠢的丫頭片子,無論你練習多少年,你還是贏不了我的。我就在這裏,永遠等着你。”

霍可冉咬得下唇出血,但仍站起來,她大笑:“什麽終極,只是一團混沌罷了。我的終極,你怎麽愚蠢到認為自己比我高明呢?”

烏黑的人影落地朝她走來:“我都不屑于殺你。”

“是沒有能力吧。”可冉一個縱身從四樓樓頂跳下去,拉着開學的橫幅一路蕩到二樓,一下子踢碎窗戶,鑽了進去,她甫一進入,便看見一位穿着紅裙的女子正在撥動牆面上的太極兩儀板,兩儀板咔噠一聲打開後,女子将封條一把拽了下來。

霍可冉聽到鎖鏈和木塊的尖利摩擦聲,然後一聲獅吼震耳欲聾。

☆、間章

胤上之海注定不是個平凡的地方——當然指的是這個在宇宙另一邊的“上海”

在平行宇宙理論中,另一個“地球”是存在的

所以就存在了另一個“中國”,另一個“上海”

但是有悖理論的地方存在着,存在得神秘莫測

故事開始于2013年

千禧年過後的第十三個年頭——2013年

相信我,十三注定是個不凡的數字

正如這個故事般,不凡——不同凡響

記憶,使人恨于自斃的回憶,那些從雨夜冒出比滾水的泡沫更灼痛心神的場景再現,是天給予我的懲罰,制造這一切痛苦的人,也許是無心,但印刻到一個人的靈魂裏,就像是永遠的過失,即便微小,也使歡笑的人痛哭。

我該怎麽處理這些事,和導致這一切的人,人真的和他們所做的事沒有關聯嗎?怎麽可能,人做的一切發自本心,不管是什麽扭曲了你的人格,你的本心永遠不變。

苦不過衆生苦,但我非佛祖,肯降生法赦,衆生對我何,我只能以滿心的苦楚與悲憤将其渡往煉獄,在那裏,我等待着他們的重生,我也在煉就自己的鑄成。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加諸于他人的痛楚,只是能力夠不夠強大。

所以,近了萬年,什麽都會變,抛卻林林總總的愛恨情仇,人只有一個衍化過程:

變強,變強,變強……

所有的弱者必将被清除,強者不可能永遠強大,不斷更替的,恰恰是一直不變的那種精神集聚狀态。

天的起弦奏,由此誕辰。

熱身完畢,正劇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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