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開學終于來臨,課表和上學期相比少了一節課,課本還是一樣地沉重。
許問辰這時候就開始綻放着人性的光輝,背包裏塞着兩套,手上捧着一套,我和周若兩個人拎着從沃爾瑪超市買回來的日用品和零食。
“诶,方舟,先去你家吧,你家近。”許問辰走到小區門口時,停下來看了看方向轉頭和我說道。
“OK啊,我掏個電梯卡。”
三人沒過幾分鐘就站在了我家門前,我趕緊開門先讓許問辰進去,看他把手上的一摞書放在客廳沙發前略顯空曠的茶幾上。
周若從超市的購物袋裏摸出一聽飲料遞給許問辰。細心如她,當時還是從保溫的櫃子裏拿的飲料,這會兒也不會太涼。
“舟舟要喝什麽呢?”
“我水壺裏還有點熱水。”周若他們囤的飲料我就不蹭了,何況那些對我來說還是太膩了。想喝甜的時候,我更樂意出門跑趟KFC。
許問辰癱在沙發上:“讓我休息兩分鐘再走。”
“行。”我樂了。看來是累的不輕。
我從四個購物袋裏把自己的東西挑出來,算好賬,給周若轉錢。因為是提前來的S市,我剛剛采購的東西還真是少得可憐。
這樣一直過了十幾分鐘我們才重新出發。我把其中兩個購物袋拎上:“走吧。”
三人又吭哧吭哧挪到百米外的樓房,坐電梯,開門,收拾東西。我負責點外賣。
“別點肯德基!”許問辰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
周若:“那…必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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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都差不多,就是沒有漢堡雞肉卷之類的。
許問辰聞言從房間裏面探出頭:“這個還行,我想吃披薩了。”
“嗬,寒假沒吃夠呢!”我翻翻白眼。
“沒啊,這不都被安排着吃家常菜了嘛。”
“okKKKKKKK,什麽披薩?周若你吃披薩嗎,不然我點個小份的。”
周若把零食都整整齊齊地安排在了客廳裏,起身拍拍手,心情很不錯地道:“就點小份的吧,披薩容易膩诶,能給我點一份烤翅嗎,還有抹茶雪域嘻嘻嘻。”
我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她笑笑,轉身從許問辰的書包裏取出一摞書,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十分鐘後,三人一起癱坐在沙發上。外賣還沒到,電視上放着午間新聞。
須臾,許問辰一臉無語地從我腿上拿過遙控板,開始翻頻道。
“STOP!”
“?哪個?”
周若笑笑,好像明白我看中了哪個。
“前面那個江蘇衛視?是嗎?”她一邊說一邊好笑地看看我,我沖她了然地點點頭。
“相親?”許問辰把頻道調好之後無語地沖我們看了幾眼:“你們好這口?”
我舒服地把手臂枕在腦後:“無聊嘛。”
“行。好像也不錯。”
我:“……”
周若:“……”
大概就這樣一直看完了一整期的節目,中途解決了外賣。許問辰還一直吐槽嘉賓的顏值,男嘉賓長得好看一點就說油膩,女生不是身材不夠就是顏值有缺陷,我愣是沒明白他的審美怎麽挑剔,話說陳雨潇還沒其中幾個有姿色呢。
之後三人打了幾盤游戲,晚飯直奔附近的商場,沖到裏面評分最高的火鍋店占位置。一直吃到七點半才滿意地離開,我清楚地記得許問辰搶走我的兩塊蝦滑和周若的一大半羊肉,真是猖獗。
因為明天上午有課所以幾人接下來在附近随便逛了一圈就回家了。
我在洗完澡躺床上開始徹底結束這一天的時候還不忘将課表發給蔣拂,讓他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空過去做牛做馬。
他這段時間好像挺空,沒怎麽找我,消息也回得很快。
“課還挺少。”
“那是。”
“夠水。”
“……”
“我們那時候課多一倍,還要天天跑實驗室。”
“确實,給大佬彎腰。”
“呵呵,我發現你自從給我打工後變狗腿了。”
“……”
“你這是,非得怼你幾句才高興?”
“也不是,就這樣吧,挺好的。”
嗬,看來還挺享受。
日子回到了上學期的樣子,和周若他們一起上課吃飯聊天游戲,比一個人在家舒坦不少,偶爾蔣拂把我拉過去填個幾小時數據,報告,或者一整天盯着顯微鏡記錄,然後打掃實驗室給器具消毒。這樣的生活,比大學那段快樂了不少,大概是在慢慢走出迷茫區了吧,雖然我依舊沒有找到什麽确切的方向,但至少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感激了。
鐘言複在三月初的時候回了S市,這回蔣拂總算是先我一步知道了,因為他最開始來的就是蔣拂的實驗室,而當時我還在上課。
蔣拂在我下課的時候發消息給我,告訴我他們在Q大附近的一家日式烤肉店。
“你還舍得回S市诶!”一見面我就笑着奚落他。
鐘言複不鹹不淡地看了我一眼:“傻帽。”
我擡擡下巴:“怎麽,海南待膩了?”
“膩出鳥來了~”
“o—k—快回挪威了?”我詢問道。鐘言複的休假期也該結束了。
“嗯,然後沒多久就畢業了,你們等着我再回來吧。”
蔣拂聞言有點不敢相信:“你确定畢業後回國?”
他挑眉:“你相親成功我就回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眉毛都快立了起來,蔣拂撇了撇嘴,無語地望着對面兩個人,主要還是看着一臉雲淡風輕的鐘言複。
“你丫回來做什麽?當老師?繼續讀個什麽學位?”
“愚蠢。”鐘言複看着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繼而又道:“當然是子承父業。”
“你認真的?”我和蔣拂不約而同地問道,兩人互看了一會又同時沖鐘言複道:“你在做夢。”
鐘言複一聽,樂了:“雖然說我就是随便說說,但你們也不用這樣打擊人,真的,不至于。”
我松了口氣,果然果然。
“那你回來具體幹什麽想好了嗎?”以他的心氣不可能去公司上班,也不可能經商,做老師規矩又太多,他也不喜歡和那麽多小孩打交道,我實在想不出他除了再混個學位還能幹嘛。
“你們兩個還真是比我爸還操心。”
“廢話,快說!”蔣拂此刻依然有些不耐煩了,這鐘言複還真能吊胃口的。
“我好歹也是多家上市公司的股東,雖然份額是小點,但不至于那麽急着找工作。”
“SO?說重點。”我敲敲桌子。
“我要開博物館。”
“靠!”我和蔣拂兩人同時醉倒在沙發上,什麽腦回路?!
鐘言複貌似對我們的反應很是滿意,不禁莞爾:“還有什麽想說的?”
我想到了什麽,爬起來問道:“主題,博物館的主題。”
“具體還沒想好,酒?花?或者給那些畫家辦展覽?”
“你開心就好。”反正你也不擔心盈不盈利的問題。
“做人嘛,最主要是開心。”
蔣拂翻翻白眼:“話說回來,你有這個想法,多久了?”
“在挪威空出精神病的時候。”
“ok,既然是你的想法,那可以理解。”蔣拂擺擺手,繼續吃烤肉,好不容易是鐘摳門請客呢,得吃回來。
我笑笑,也覺得除了最開始被這個想法吓到之外,仔細想想,鐘言複這個決定,完全可以理解,甚至可以說這是一條挺好的道路。因為,在他的世界裏,不存在常人需要面對的現實,他不用考慮工作競争,不用考慮銀行餘額,也不用考慮成家立業,他只需要考慮自己怎麽高興怎麽體現價值。這個人真是自由地無人可比,關鍵是他自己不給自己壓力,他脫開了那種要怎樣怎樣成功的束縛。這樣的狀态未免刺眼地讓人嫉妒。
“鐘言複我還真是羨慕你。”
“別,我就是個花錢享樂的蛆蟲。”
“哈哈哈哈哈哈哈,real。”
別的有錢人都想着怎麽錢生錢,只有他,想着怎麽敗幹淨,敗光了他爸還會再給。不過說到底鐘言複也不可能百分百失敗,他是個有頭腦的人,我相信他不會太吃虧,至于能不能走長遠,這個就只有天知道了。
三個人酒飽飯足之後站在店門口吹風,時間好像回到了最初認識的時候,他們兩個相伴去酒吧,我回家,這回确實還有點作業要寫。
鐘言複這次沒在我這蹭地方住,去找了蔣拂,畢竟蔣拂這貨也開始慢慢不再黏着他了,去留可以不用再太在乎他的感受,但我能想象蔣拂突然有一天打開房門發現那個陪伴自己有段日子的人突然不在的失落感。蔣拂跳出工作之後,說到底是個怕寂寞的人呀,其實我們都是。
鐘言複沒待太久,中旬就走了。淩晨的飛機,我在入睡前收到他的再見。
他這次反常地沒有一聲不吭地離開,和以前的決絕不一樣。可能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會再回來吧,我們也都知道他還會再回來。所以不必擔心,坦誠地告個別,也沒什麽。
三月中旬,這麽說來,夏大仁還有兩個多月就畢業了,但她還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