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本是要去萬花谷赴會的?”

“雲姐姐對你說這個了?倒真是個急性子。”高绛婷有些意外突然提到這個,但随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是,原是康先生邀請我去,說想為我塑一尊像。”

她的笑容變得溫柔了不少,連病态的臉都浮上一絲嫣紅。

“聽聞先生的刻像栩栩如生,我被如此請求,自然也想見識一番。”

“我看你何止去見識一番。”葉芷青也因她的表情笑着搖頭,“哪裏是沖着像去的,應該是沖着雕像的人吧。”

“姐姐知道便是,說出來作甚。”像是不好意思,高绛婷偏過頭去,“可惜如今身體抱恙……我等會便飛鴿傳書,與先生說改日赴約吧。”

“……偏是這時候病了,”葉芷青若有所思,“倒是真不湊巧。”

“是啊。”高绛婷剛應下,便看到葉芷青思考的模樣,不由下意識問道,“怎麽?”

“沒什麽。”葉芷青收斂了表情,重新勾起淡笑,“好生休息吧。”

突然門被打開,兩人下意識望過去,原來是煎藥的小師妹過來了。

看着小師妹走進來,葉芷青忽然有了其他主意。

“康先生那邊我去說便是。”葉芷青自然地從剛進門的小師妹手中,将剛煎好的藥端起遞給高绛婷。

聞着藥味的葉芷青端着藥的手一頓,最後還是沒多嘴,只是将話說完。

“若是方便,也可将康先生請到我憶盈樓,塑像一事耽誤久了也确實不好。”

“樓外的林子正巧有間竹屋,康先生不喜被叨擾可以暫時住在那兒,直到雕刻完。”

這麽說完,葉芷青征詢了高绛婷的意見,“妹妹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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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康先生願意,我沒有意見。”

高绛婷将藥喝完,卻并未放下,以此遮掩難得露出的羞澀表情。

“有勞姐姐了。”

當日入夜,身在萬花谷的康雪燭便收到了來自葉芷青的飛鴿傳書。

他夜裏輾轉反側想了許久,最終決定在清晨向東方宇軒請辭,動身前往憶盈樓。

素手清顏(2)

康雪燭乘船來到憶盈樓時,看到了接待他的小姑娘。

很普遍的黑發黑眸,她穿着憶盈樓中女子偏愛的桃紅霓裳,見到他來還笑了笑。康雪燭心裏驚豔于那張初長開的臉,明明未施粉黛卻依舊透出一分豔麗,可以預見未來會多麽吸引他人目光。

但他很快想到了什麽人,這份驚豔褪去,落到小姑娘身上的視線也波瀾不驚了。

“是‘素手清顏’康雪燭,康先生吧?”

這話問的有些奇怪。

倒不是她說錯了什麽,只是康雪燭聽到這話的時候,莫名覺得他面前的小姑娘應該是認識他的。

她說話的語氣與其說是因為不确定而确認,倒不如像是明知故問。

心裏雖這麽想,但康雪燭聽到小姑娘說的話,還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我是芷青師姐說的,來接你的人。”小姑娘面對他提起姐妹們的時候,用上了相對疏離的敬稱,“我姓楚,康先生叫我楚姑娘就好。”

這麽說完的小姑娘,不知為何又笑了一聲。

“提起名字先生怕是不知,但小女子有幸被人稱上一句‘舞傾城’。”

“原來最近揚名的‘舞傾城’,便是姑娘你。”

康雪燭自然聽說過這個名號,只是至今為止還未親眼見過她的歌舞。

如果舞傾城出現的早,康雪燭或許對她會更有興趣。畢竟他早些時候還未拿到那麽多“素材”,若是有舞傾城的存在,他便會掠去将她的喉嚨、軀幹、雙腿一一解剖,以完成他最理想的創作。

“幸會。”

可惜了,現在他只對與他齊名的“無骨驚弦”那雙手有興趣。

“不敢當。康先生是看了芷青師姐的飛鴿傳書決定前來的吧?”

楚秋表面将對他的厭惡隐藏得極好,雖然言語間藏着些許針對,但因為表情十分自然,并未讓對方真的懷疑什麽。

“可真是不湊巧,绛婷師姐久病未愈,又恐耽擱先生的創作,芷青師姐只好出此下策。”

“聽聞先生作像時不喜他人打擾,所以為先生準備的竹屋極為幽靜,平日鮮少有姐妹會過去,想來先生……會喜歡那兒的。”

這話說的,又有種意有所指的意味了。

“有勞姑娘費心了。”下意識提了提裝着雕刻工具的背簍,康雪燭沒有在意楚秋的話。

他們之間并未有深的交集,楚秋順着葉芷青的要求将康雪燭帶到了竹屋,便提出離開,康雪燭自然是不會挽留的。

所以就這一面,他們便許多天未再見過。

幾天過去。

“這康先生雕刻的像,還真是以假亂真。”

楚秋手裏把玩着一個羽墨雕的石像,若非入手是冰涼的觸感,任誰都會覺得她手裏握着的雕下一秒便會展翅飛走。

“畢竟康先生可是連工聖都誇過一句‘雪燭素手,境入微毫’的。”

将這個石像交給楚秋的,便是許久不見的曲雲。她見沒看一會兒就把石像随意放到桌子上的楚秋,不由咦了一聲,有些意外地道,“阿秋妹妹不喜歡這些個小玩意嗎?”

“談不上喜好,只是覺得……”

楚秋想說的是,聯想到這麽栩栩如生的作品是怎麽做出來的,便下意識覺得惡心。

“……沒什麽。”

只是這話是沒法真的說出來的。

但就此打住似乎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反應,楚秋頓了頓,這才繼續接道,“我也不是五六歲的孩子,自然是對此沒什麽興趣了。”

“阿秋妹妹的喜好,還真不似一般女子。”曲雲想到姐妹們喜歡的胭脂水粉,在楚秋這兒也落了灰,便不覺得她的反應異常了。

“姐姐們給你的胭脂你也不怎麽動用,現在我也只能在臺上看到你盛裝的模樣了。”

這話聽着,倒像是可惜。

“若是雲姐姐想看,我随時能畫給姐姐看。”

“就你嘴甜。”

兩人嬉笑了幾句,楚秋這才問她,“绛婷姐姐近來可有好些?”

“好些了。”曲雲聽她這麽問,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康先生都親自來了憶盈樓,能不好些麽。”

“是啊。就是不知道绛婷姐姐與康先生,是否能成為下一個雲姐姐和葉二莊主了。”

楚秋的臉上帶着笑,但這笑容卻并未到達眼底。只是被她調侃的曲雲,這一刻也沒法去注意楚秋的表情是否出自真心了。

“貧嘴。”曲雲被她說的臉上一紅,“若绛婷真與康先生……那也是好事一樁。”

“若康先生真是位良人的話……”

“阿秋妹妹這話說的,康先生那般的人,自然是好的了。”

聽曲雲這麽說,楚秋暗自嘆氣,沒再應和。

算算日子,又到了楚秋作為舞傾城登臺的時候。

每次站在臺上看着外圍的觀衆,楚秋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但她的舞蹈嚴格來說是系統的産物,就算她在跳舞時分心,舞蹈也不會有分毫的錯誤。

她的攻略目标葉歸意——這是他上次見面,離開前告訴她的名字——并非每場都來。

按葉歸意的話說,他出一次山莊都不容易,那次能來看她初次登臺,也是因為山莊有些事務騰不開手,于是派他出來幫忙。

在葉歸意突然闖進她化妝室的第二天,他還登門拜訪過她。

兩人聊了聊人生理想——或者說,只是葉歸意單方便的傾訴,楚秋只是偶爾應了幾句,支持、包容他與世俗不相同的各種想法。随後葉歸意漲了五十好感離開,楚秋小半個月便再沒見過他。

不過現在,她注意到葉歸意坐在離舞臺最近的座位。

水袖翻轉間,楚秋朝葉歸意的方向露出僅在臺上表現出的妖嬈笑顏。

——呵,現在看到她的笑容反而不高興了?

化了妝的臉可不似平常,妝容将女子的柔發揮到了極致,原本還有些青澀的臉被桃紅的妝點綴後,便将未來才會展現出的豔提前勾勒。

朝他笑的時候,楚秋注意到葉歸意下意識皺了皺眉,不由也跟着挑了挑眉。

大抵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吧。

楚秋猜測着葉歸意現在的想法。

初次看到覺得驚豔,後來覺得她合他的喜好有了好感,便不願意将他擁有的這份美麗分享給其他人。

他的表情只向她訴說着一件事——他想獨占她的美好。

如果是其他人,楚秋會覺得不屑一顧,但現在這小心思是葉歸意——這個心性還不成熟,只是憑自身喜好作出反應的小少爺——作出的,楚秋反而覺得有一點兒可愛。

她剛想柔和表情,卻看到了不遠處也坐着的康雪燭。

握着舞扇的手一緊,幾乎是本能地将傘面打開,半遮半掩了自己的臉,以免流露出什麽不好的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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