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着那黑色羽絨的主人齊燃，立在雨裏，身上單薄的一身二中校服。邊說着話，嘴裏還冒着白氣。
繼兄是不是換人了？這是齊若的第一反應。把自己的羽絨脫給齊若穿？這還是那個整天欺負原主，想把原主逼出齊家的繼兄嗎？
這衣服不能拿！齊若捂了捂自己的衣領，把衣領盡量豎了起來，推開面前的羽絨服，掙紮着下了車。
司機張師傅搖下了車窗：“少爺小姐，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齊燃：“你回去吧。”
齊若捂着自己的衣領便往學校裏跑，“我先走了！”手臂卻被齊燃拉住了，齊燃的力氣有些大。齊若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齊燃已經扒開齊若捂着領子的手，解開了齊若的棉襖衣領口上的扣子。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落在了齊燃臉上，“脫我衣服？你不想活了？”爽快！原主的怨氣減輕了一點。
齊燃側臉的輪廓很立體，眼睛低垂着從來不看人的樣子。如果是個正常人，還挺帥的。齊若惦記着身邊所有的帥哥，可怎麽就從來沒想過齊燃挺帥這回事兒？
應該是原主的怨氣在作怪。
好在現在時間還很早，沒有什麽其他的同學看到剛才那一幕。
齊燃回過臉來，天很冷，他的臉很白，白底上印着齊若那五根指印。齊若明白過來，自己的掌力不小。
齊燃冰冷回過臉來：“你不把衣服換給我，想凍死我？”
齊若才明白過來他是想跟自己換大衣，就着原主的硬骨氣，齊若對他道，“良心發現了？告訴你，我就算冷死也不要你的衣服！”
“哪那麽多廢話？不換算了。”齊燃一把将羽絨扣在了齊若的肩膀上，然後捂着自己的臂膀，小跑着進了教學樓。
齊若有些懵，不過羽絨好暖和。額…剛才那有骨氣的話能收回來嗎？
齊燃跑步超快，一眨眼就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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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穿白不穿，齊若捂着羽絨，進去了教學樓。
**
早自習，王碩湊了過來：“喻萱請假了，好像住院了！”
昨天從甜品店離開，她不是還好好的麽？她那個大哥那麽厲害，怎麽會讓妹妹住院的？這倒是出乎齊若的預料。不過少了個總煩着自己的人在學校，可不得清淨兩天。齊若有些小高興。“不知道，可能是流感吧！”
朱倩倩也回頭過來：“最近流感鬧得挺厲害的，高三好像病倒好幾個，老師讓隔離回家了。他們下個學期就高考了，那些家長都求着老師不讓回家。昨天都鬧到校長那裏去了。”
齊若心裏咯噔一下，摸了摸身上寬大的羽絨襖子。沒過三秒，齊若在心裏：啊呸！同情誰也不用同情他啊！
朱倩倩看着齊若：“小若，你今天這件羽絨怎麽這麽大？感覺不是你的尺碼！”
“故意買的寬大版，我喜歡穿寬松的。”齊若笑了笑，等着上課。
兩節課後的小休，齊若脫了自己的舊襖子，跑上了五樓高三部。
齊燃在三班。
齊若走去三班門口，高三和高二不一樣，即便是小休的時間也很少有人離開座位。齊燃就坐在的第三排刷題，背影挺拔，好像還沒冷到他。齊若走了過去，把大衣放在了他桌面上，“這個給你。”
聽到齊若的聲音，齊燃擡起眼睛來看着她。
他臉上的紅指印已經消了，擡起臉來，一臉無辜地看着齊若，一時間看起來有些可愛。齊若搖了搖頭，讓自己趕緊擺脫這個念頭。“走了！”
齊若跑出了三班教室。
齊燃身邊鬧成一團，後排的高柏拍了拍齊燃的肩膀：“齊燃，那誰啊？大冬天的給你送大衣！真疼你！”
齊燃平時話很少，沒理會他們，穿好了齊若送來的棉襖，理了理衣領。
這件棉襖對齊若來說還挺大的，齊燃雖然高，可身形很瘦，這件棉襖穿起來，剛剛好一身。齊燃嗅了嗅衣袖上的味道，衣服上有淡淡柔順劑的味道，是簡芳喜歡的牌子。媽媽去世以後，沒有人能代替她在齊燃心目中的位置，所以齊燃和齊若一樣，也沒有稱呼簡芳做媽媽，而是喊簡阿姨。簡芳進來齊家以後，把齊爸和齊燃的生活打理得很好。就算齊燃是個木頭人，也重新感受到了媽媽的溫暖。嘴上雖然不說，可齊燃也早就打算好接受簡芳了。齊若衣服上這個味道，對齊燃來說，有種家的親切。
“就是長得不好看…”隔壁座位左丘一臉嫌棄。
“我妹妹挺好看的。”齊燃冰冷一句。
高柏：“原來是你妹妹啊？”
左丘：“怎麽可能？能比錦歌還好看？”
錦歌是齊燃的同桌，是高三部出了名的大美女，如果說喻萱是小家碧玉的甜美長相，錦歌肯定是在她之上的正宗大美女。高二部說的校花和校草，一般都只對自己年級裏的。往上的高三和往下的高一，他們都不熟悉，也不定都見過。
錦歌在旁邊刷題，聽到自己的名字，停了停筆。雖然是齊燃的同桌，可齊燃和他的名字真是相反的，一直冰冷冰冷的，兩人平時在學校沒什麽交流互動。和這個年紀其他的男生不同，齊燃沉穩得很，錦歌對這個同桌一直都是又敬畏，又想靠近。有人幫自己問出這句話，錦歌不覺豎起了耳朵，等着答案。
齊燃卻沒再理會他們，自己刷起題來。一旁兩人見主角都沒了聲響，高三緊張之餘的調劑也就此結束，轉回了自己的位置，繼續做功課。
錦歌停下筆來，捉起手機，發了條信息給齊燃。要說兩人完全沒有交情也不是，錦歌的成績不算太好，可是班主任錦老師的親生女兒。齊燃算是三班的尖子生，錦老師以公謀私，才讓錦歌坐在了齊燃旁邊，好讓她有問題可以常問問齊燃。微信號碼也是早前錦歌因為有些題目不會，硬要加的齊燃，好回家了能問一問。
齊燃刷着題，沒怎麽注意手機。錦歌在一旁戳了戳齊燃的手臂。
齊燃轉頭看着她，見她微笑着搖着自己手機，齊燃才明白過來，她是讓自己看微信。齊燃打開微信。
錦歌：明天周末了，我爸想讓你幫我溫習一下功課。
以前這樣的要求，齊燃也接到過。第一次是錦老師把齊燃叫到辦公室，親自說的。齊燃便答應了。不過是一個周末下午，帶着錦歌刷題，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後來便都是錦歌自己來找的齊燃，齊燃權當是給錦老師面子，周末自己本來也要刷題，自己做一遍再給錦歌講一遍，能加深一些印象，不怎麽耽誤學業。
齊燃：可以。
錦歌：去我家樓下的咖啡店吧！
齊燃：皇冠酒店下午茶吧，我想去吃甜品。
皇冠酒店對錦歌的零花錢來說，消費太高了，錦歌有些猶豫，半天沒有回複。
齊燃：我提的地方，這次我請你。
錦歌：:-)好。
**
二中的食堂味道很不好，中午很多同學都會選擇出去吃。麻辣燙、酸菜魚、煎餅果子是學生們的最愛。學校旁邊每一種都有好多家，根本不愁找不到。
雨還沒停，可絲毫不影響同學們出去覓食的興致。齊若最怕人多，等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捂着齊燃寬松的羽絨，從教室裏出來。拿着媽媽給的雨傘下了樓，打算出去找些吃的。
走到教學樓下，碰巧江羽也在門口等着。齊若見他看着門外的雨，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你沒帶傘？”齊若走了過去。
江羽見是齊若，有些緊張，“對，今早出門的時候走得太急了。”
“我有傘，”齊若搖了搖自己手裏的長傘，“你要去哪裏，我可以先送你過去！”
“等等…”江羽拿出手機，這個時候出去吃飯，那些小店裏都是人，江羽翻起了點評網，目光落在一個人均六十的烤肉店上，“我去吃個午飯，外面人太多了，只能選貴點的。”
齊若看了看那家烤肉店，早飯吃完已經五個小時過去了，齊若這時候肚子餓得咕咕叫，看着圖片，“你約了別人麽？要不一起吧？”
一班大半都是男生，江羽平時不常和女生說話，齊若現在的長相，挺讓人沒有壓力的，江羽順口就答應了，“我沒約人，那一起吧！”
幾個一班的尖子生已經從食堂吃完回來了，見到江羽和齊若打着一把傘出門，都議論開了。
“那誰啊？纏着我們江羽？”
“二班的齊若。”
“江羽上回就給那女生遞賀卡呢？真的喜歡上了？”
“不能吧，放着喻萱不選，選個牙套妹？”
……
在學校旁邊這家烤肉店已經算是高消費了，環境很清淨。齊若和江羽剛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便聽見包廂裏吵鬧的聲音。兩人沒理會，江羽點了兩盤肉。齊若點了一個鮮蔬蘑菇大拼盤，再要了兩碗米飯。服務員便去下單了。
江羽：“還沒有正式感謝你的賀卡。上回只是寫了一句話給你。這頓飯我請你吧！”
“不客氣。”江羽長得這麽好看，齊若故意調戲，“我就是覺得你很特別…”暧昧一百分！
齊若雖然看起來平庸，可也是個女孩，江羽是第一次從女孩嘴裏聽到這樣的話，臉有些紅。
齊若察覺到他害羞，補上一句：“嗯，就是成績又好，長得又好，還這麽謙虛。”
“謝謝，你人也挺好的。”江羽這麽一說，齊若心裏一壞，他這是正式頒布好人卡給自己了？
“你的意思是？”齊若試探。
江羽的臉已經憋得通紅，被齊若這麽一問，更是沒說出話來。
服務員端上來了一壺大麥茶，齊若忙緩一緩氣氛，端起茶壺給他倒上了，又給自己添了一杯：“喝茶吧！”
江羽：“我其實一直想告訴你，每次考試我壓力都很大。可我開始收到那些賀卡以後，我每次看到上面的字跡，就會變得很平靜。我一直不知道是你寫的，直到聽說靳菲因為賀卡的事情去找你，我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