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早上的）
齊若被他撲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理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只看到護在自己身上的齊燃一張疼得扭曲了的臉。
一旁的外賣小哥也吓傻了, 怎麽會有東西從上面掉下來？鐵盒正砸中的是齊若剛剛站的位置，卻被齊燃擋了過去。兩人及時撲倒到地上，沒有被鐵盒砸到要害, 可齊燃的一條腿，被鐵盒傷到隐約都能看到變了形。
警察擡頭就看到了靳菲, 兩個大漢從兩端沖上了鐵欄, 擋住了她逃跑的路。靳菲試圖從鐵欄翻下去, 可看到下面的高度，她頓時慫了。才乖乖束手就擒。
李騰連忙過來, 幫着齊若把齊燃撐了起來。見他眉頭緊鎖牙齒死死鎖着，齊若只覺得心被什麽東西劃開了似的，裏面有鮮活的血水淌出來，不知不覺齊若側臉上有什麽東西劃了過去, 湊到他耳邊細細問：“你怎麽了？你別吓我！”
齊燃咬着牙沒答話。
齊若心掉在空中，好像不是自己的。
“我…我叫救護車吧！”外賣小哥忙掏出電話，正要幫忙叫車。一旁的警察走了過來，“附一就在旁邊, 我們用警車送過去快一點。”說着有人從外面搬擔架過來, 幾個警察要把齊燃扶起來。
齊若拉着他的手肘，沒肯放開。
警察：“這個狀況得趕緊去醫院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齊若這才擦了擦眼淚, 縮着鼻子讓他們把他擡上了擔架。
擔架上了警車，齊若也跟着進去了。車開動了, 齊燃才緩了緩，微微睜眼，看到一旁的齊若六神不定的樣子，慘白的臉上兩道淚痕已經幹了，“你…哭什麽？”他伸手要去擦擦那道幹涸的淚痕，可一擡手全身就牽着疼。“嘶…”
齊若拉着他的手放回他的胸前，細細聲道，“你動什麽呀？”
“你哭什麽？”他虛弱着。
“看你疼，就想哭。”
齊燃閉上眼睛養神，嘴角一勾勉強着笑了出來。
“還能笑？！你不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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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燃沒睜眼，反抓住了齊若的手，扣在自己心上：“不疼了。甜的。”
**
下了警車，齊燃直接被擡進了急診，醫生過來問了齊若家裏有沒有大人，齊燃的小腿骨折，急需要做接骨手術，得要家長簽字。
齊若這才想起來，齊燃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得讓家裏人知道。齊若想着媽媽懷孕了，不好給她太大的驚吓。可是齊爸的手機號碼，她好像沒有。齊若只好還是給媽媽去了個電話。
簡芳下午見齊若急匆匆的出去，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一整個下午心驚膽戰的。看到是齊若的電話，簡芳馬上接了起來，“喂，小若，你在哪兒？回來吃晚飯嗎？”
齊若聽出來簡芳語氣裏的擔憂，鎮定道：“媽媽，爸爸在家嗎？”
齊爸正在簡芳旁邊捧着書坐在陽臺上看着，簡芳卻有些直覺：“在。你和小燃在一起嗎？”
齊若沒回答她的問題，“媽媽，我想跟爸爸說說話！”
簡芳覺得奇怪，齊若有什麽話以前都只跟自己說，主動要問齊爸的，還是第一次。不過她都認了這個爸爸，簡芳也沒怎麽往心裏去，拿着電話走去了陽臺，交給齊爸，“齊若的電話，說想跟你說說話。”
齊爸接過來，“喂，小若，是我。怎麽了？”
齊若：“爸爸，我不想讓媽媽擔心。不過我哥出事兒了，你一定要鎮定點！”
齊爸擡眼看着一旁擔憂的簡芳，笑着接着對着電話那頭到，“好。你們現在在哪兒？”
齊若：“在附一醫院，哥哥腿骨骨折，需要馬上手術。手術單需要你簽字…”
齊爸立刻明白了過來。“好，你們先等着我現在過來。”
齊爸挂了電話，便起身換衣服，準備出門。齊爸也不好再隐瞞，齊燃出事了，簡芳和齊奶奶遲早會知道。“小燃出事了，我得去趟醫院。你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事情，就先別讓媽知道了，她身體不好又最疼小燃，怕她急出毛病來。”
“出什麽事兒了？”齊燃這兩年她看着長大，聽着他出事，簡芳也放不下心。
齊爸：“我去了醫院才知道，聽小若說是傷了腿。”
簡芳：“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齊爸扶着簡芳坐到了床上，“醫院人多，亂的很。我得照顧他倆，還得照顧你。”
簡芳這才點點頭，“那我在家等你消息。”
齊爸笑了笑，“晚上要是太晚了，你先睡，別等我。”說着才出了門。
齊爸叫了自己的司機，開車送他去附一醫院。半小時後，車停在了附一醫院門口。齊爸走了進去，找到了齊若和齊燃。
看着齊燃除了小腿，滿身都是傷，齊爸有些心疼孩子。
醫生再給齊爸解釋了一遍齊燃的情況，齊爸才在手術書上簽了字，趕緊把齊燃送進了手術室。
**
齊燃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自己已經身在齊爸定的高級私人病房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齊奶奶和簡芳都來了。昨天夜裏做完手術，已經是夜裏兩點，齊爸今天早上才回去的。齊奶奶昨天晚飯的時候就問着了，怎麽兩個孩子都不在家。今天早上還沒回來，齊爸知道瞞不住了，才小心說給了奶奶聽。
簡芳也在旁邊小心勸着，手術做完了，已經沒事兒了。才沒讓老人家太激動。
可知道這事兒，齊家一家人都趕過來探病。顧瑩瑩也擔心表哥，跟着來了醫院。
齊燃還很虛弱，看着身邊的齊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無情控訴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齊燃溜了一眼齊若，要是讓奶奶知道這是為了救齊若，齊若以後在齊家肯定不好呆。齊燃剛醒，說話還很虛弱，“我兄弟被幫派的人抓了，我不能不管他！”
要不是看他這幅病恹恹的樣子，齊奶奶真想戳一戳他的腦門兒，“你兄弟出事兒，你就報警找警察啊，你說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好受麽？”
簡芳忙着安慰老人家，“媽，您別太擔心了，這不已經沒事兒了。”
齊奶奶看着齊燃打着石膏掉在空中的腿，“這叫沒事兒了？小燃那麽喜歡籃球，這以後怎麽辦？”
顧瑩瑩也湊了過來，“表哥真可憐。”
齊燃剛剛醒，被他們說得好像以後走不了路似的，頓時緊張了起來。要是不能走路了還好，可以後如果不能打籃球，那對他來說，生活将失去一大半的樂趣。
齊若清了清嗓子，“奶奶您別擔心了，醫生說了哥哥只是需要打三個月的石膏，坐一段時間的輪椅。康複的時間雖然需要一整年，可以後走路和運動都不是問題的。現在醫療技術這麽厲害，這個難不倒醫生的。”
齊奶奶這才收了眼淚，“小若你都了解過了？真的麽？”
齊若走過來笑着拉着奶奶的手，“奶奶，醫生都被我盤問得沒東西可以說了。”
齊爸也走來，“是啊媽，別太擔心。我們給小燃最好的治療。也只是一年。”
顧瑩瑩：“一整年不能走路？哥哥下學期就要高考了，會不會耽誤學習？”
齊若搶了話：“我們不是在同一所學校麽？我照顧他。”
齊燃莫名鼻子一酸，等到齊若這句話不容易，平常她不去招惹別的男人，齊燃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被齊若搶了話，顧瑩瑩躲去奶奶身後，“奶奶，表哥真可憐。”
齊燃有些反感這兩個字，轉過了頭去。
齊奶奶看着齊燃的樣子，“要不，先讓小燃休息吧。我們這麽多人太吵了。他才剛剛做完手術，該好好休息。”
一家子一起來，的确挺大動靜的，齊燃需要靜養。齊若送走奶奶和爸媽，才回到了病房。齊爸昨晚守夜一宿沒睡，齊若主動留下來看着齊燃。
回到病房，房門一關。齊燃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看着齊若，“你過來！”
齊若乖巧過去，“想喝水嗎？醫生說還不能進食，只能用棉花打濕嘴。吃東西也不行！”
齊燃麻藥剛散，沒什麽力氣，對齊若輕輕揮了揮手，“再過來一點！”
聽他說話賊費勁兒，齊若把耳朵湊到他嘴邊。齊燃：“真的會照顧我一整年？”
齊若還以為他要說什麽，收回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不會抛下你…”
齊燃隐約記得這句話，被關在玉泉洞裏的頭幾個月，每天晚上他都怕黑發抖。一見到齊若來，他就巴望着她晚點走。每每齊若告別離開，他都拉着齊若的袖口，巴望看着她。齊若每次都是這句話，“放心，不會抛下你。”
看齊燃走了神，齊若剛剛故意試探有了些底，這小子早就換了芯了！眼看着他現在這幅虛弱的模樣，齊若暫且不和他計較，拿起一旁的水杯，幫他打濕了幹枯的嘴角，“別多想了，快點休息。”
**
下午的時候，警方來詢問了些口供。齊若和齊燃都是受害者，警方只是過來采證。如無意外，喻勇和他的小弟将會被警方控訴蓄意傷人罪。靳菲更是對齊燃造成了身體傷害，警方控方律師幫齊燃索要經濟賠償的同時，靳菲也會受到□□的處罰。可她未成年，只能被送到少管所教養。
事情都發生了，靳菲要不是被警方帶走，落在齊若這裏，齊若得讓她好好受受斷手斷腿的折磨。
齊燃精神好了一些，配合完警方的口供，等着醫生來巡房。
齊若送了警方出去。病房裏醫生剛剛檢查完，看到齊若回來，“你哥哥的精神恢複得不錯，其他也沒有什麽問題，晚上可以給他喂些流食了。”
齊若對醫生道了句謝，才推門進去。
病房裏小護士正給齊燃量體溫喂藥。齊燃臉上已經有了些血色，好看了些。
小護士清秀得很，端着水杯，笑嘻嘻看着齊燃：“手術完，就你一個人了？”
齊燃：“我妹妹出去送警察了！”
小護士：“聽說你是跟人打架，才受傷的？”
齊燃：“嗯！”
小護士：“為什麽要跟人打架？”
齊燃有些懶得答話，他還沒什麽力氣，多想想昨天的事情都費腦子。更別說琢磨這小護士的心思了。
見齊燃沒說話，小護士拿着水杯倒好了藥，遞到齊燃嘴邊，“消炎止痛的。”
齊若只覺得自家老哥受傷了魅力不減，在醫院都能勾搭護士了？三兩步過來，齊若搶過小護士手上的藥和水，“護士小姐姐辛苦了，還是我來喂我哥吧，他口臭，怕髒了你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