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早上的）
這兩天齊燃石膏雖然還打着, 可能小幅動一動, 坐起來吃頓飯沒什麽問題。
等醫生查房走了, 齊若才把燈籠挂了起來。病房裏才有點過年的氣氛。
再把烤雞攤在桌上，擺到齊燃面前，交代他, “看在過年的份上，準你吃個雞腿。”口味太重的東西, 他現在還不能多吃。
齊燃看着烤雞兩眼發直, 在玉泉洞裏的時候, 齊若每次下山回來都會帶着烤雞來看他。現代都在齊家裏吃飯，雞這道養生補氣的菜品, 不是清蒸就是清炖。外面的烤雞，齊燃還沒試過。還沒開吃，對烤雞的記憶一時間就湧了上來，吞了吞口水, 望了一眼齊若。他手腳還不靈便，吃飯現在都是齊若幫忙的。
齊若看他躍躍欲試，把烤雞往他面前擺了擺，掰下來一個雞腿遞到他手裏。又随手打開了房間的電視, 看齊燃不顧形象啃着烤雞腿, 齊若幫他拉開了涼茶易拉罐。烤雞口味重，以前在山上, 齊若總拿健身茶一起，下着烤雞, 清清熱氣。現世在便利店就有涼茶賣，齊若剛剛也看了看配方，一大半的藥材原料都和山上的健身茶一樣，便順手買了兩瓶。
齊若也掰下來另一個雞腿，自己啃了起來。
齊燃喝下一口涼茶，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有些不可思議。齊若看他奇奇怪怪，問了句：“怎麽了？”隐隐覺得涼茶是不是有些奇怪。
齊若也拉開自己那瓶易拉罐，喝了一口。
我去，味道竟然和倉山上的健身茶一模一樣？？？
再看了一遍配方，前面幾味主要藥材，的确是一樣的，只是包裝上的配方不寫劑量。不會真是健身茶吧？齊若不得不懷疑：還有書裏的同僚穿越過來，投身了涼茶事業？？？
可齊燃剛剛的表情不是出賣了他麽：“哥哥，你是不是覺得這涼茶的味道很熟悉呀？”
齊燃想點頭，偏偏忍住了，“普通涼茶，沒什麽不一樣的。”
“哦！”還裝？
電視裏晚會還沒開始，先放起了廣告，正好是條涼茶廣告，請的是頂流小鮮肉代言，金多寶涼茶。一看包裝，就是齊若今天剛買的這種。央視春節晚會前的廣告，動辄千萬上億，還有頂流小鮮肉代言，兩年一簽，也是大幾千萬，這是得多有錢！！
齊燃吃完了雞腿，還看着桌上剩下的，這是他在書裏最愛的食物，吃起來就沒顧及形象。無奈齊若有言在先，只能吃個雞腿。
齊若見他意猶未盡，又掰了個雞翅遞過去，“最多就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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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燃接過來，便大口啃了起來。
齊若側眼瞟到他吃雞的樣子，果然一點也沒變。抽了張紙巾給他遞了過去，“你慢點吃！剛做完手術不能吃那麽多鹹的。”
齊燃猛地發現不大對勁，原主的人設不是這樣的，錢堆堆裏長大的公子哥兒，絕不會像現在自己這樣對待一只手無縛雞之力的烤雞！齊燃立馬收斂了收斂自己的吃相，還挺直了幾分腰杆子。
齊若看着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突然啪的一聲，燈光沒了。停電了？
大年三十的，醫院停電是什麽情況？
齊若：“怎麽這個時候停電呢？”透過窗外，整間醫院，竟然一盞燈光都沒有。應該是總閘跳了？
齊燃頓住了手裏的烤雞，心裏有些發怵：“有點…黑…”
四周黑漆漆一片，齊若記得他怕黑，以前晚上離開山洞，都得給他留着火到天亮。齊燃雖然沒做聲，齊若手裏還舉着雞腿，往他身邊挪了挪。
齊燃也往這邊靠了靠，吃雞的心情都沒了，擦幹淨自己的手，想拉着齊若的。
空氣裏傳來齊若啪嗒啪嗒吃雞腿兒的聲音。
齊燃：“……”
卧槽你怎麽還有心情吃雞腿兒？
齊若啃好雞腿兒，打算出去看看，剛要下床走開，手腕被齊燃拉住了：“別…別走。”
齊若：“我就去問問你的護士小姐姐，什麽時候能恢複供電。”
齊燃：“……”
誰的護士小姐姐……
齊若出了門，走廊上沒有人。畢竟過年，骨科的病人們都不多，凡是能下床走動沒什麽大礙的病人，都被家人接回去了。齊燃是因為剛做完手術沒多久，還在觀察期，不能離開，這才必須得留院過年。
齊若喊了幾聲，“護士小姐，有人嗎？”
沒有回應。大概是出去找人解決電閘了。醫院都該備着備用電閘，可關鍵的時候，只留給手術室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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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若！”身後的房間裏傳來齊燃的聲音。
她回頭，他在床上伸着手，“你快回來行嗎？”
找不到人，只能在病房等着來電了。可這大年三十也太過凄慘了，不能回家團年飯，連電也沒有。齊若回去房間，關好病房門，剛一回到床邊，就被齊燃拉了過去。不小心撞到他身上，齊若有些擔心牽連到他的傷口，“碰到腿了麽？”
齊燃幾乎是把她按在自己懷裏，“沒有。”
“那就好。”嗅着他身上病服的酒精氣味，齊若想着他的腿，莫名有些心疼。從他懷裏鑽出來，黑暗之中對上他的視線，“那你腿這兩天還疼不疼？”
手術才過兩天，麻藥過了，傷口肯定得疼一段時間，更何況他是傷筋動骨，不動還好，一動就得疼一疼，可這兩天齊燃已經習慣了，“盡量少動就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齊若把頭縮了回去，繼續趴在她懷裏，“齊燃同學。”齊若突然鄭重起來。
齊燃有些不習慣，低着頭看着她，猜着她要說什麽。雖然沒有燈光，可齊若眼睛通亮，那裏面有光。“怎麽？”
齊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趁着黑燈瞎火，齊若有點想要和他攤牌，等燈一亮，那自己的小然就能回來了！
“啊？”齊燃心跳加快。他知道齊若是誰，第一天在現世見到齊若就知道了。她的樣貌和書裏很像，就是多了幾分學生的青澀。除此之外，那伶俐的性子，他再熟悉不過。因為在山洞裏的十年，她是他唯一的光。
齊若緩了緩口氣，想着這樣說出來會不會太突兀了，亦或是自己猜錯了，如果他根本不是小然？不，他明明就是！齊若轉了個語氣：“我…“
話沒說出口，話頭沒他接了過去，“我不是齊燃，我本姓莫…”
齊若一咕哝從他懷裏鑽了出來，沒等他說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天啊，你不怕我把你當瘋子麽？”
如果齊若不是齊若，那齊燃突然莫名其妙這麽說，肯定會被她當成瘋子的。可齊燃篤定是她！用手拉開她捂着自己嘴的手，繼續道：“本來我是難逃一死的，是一個也叫齊若的人把我養在了山洞裏。每天給我送飯，陪我度過一個個黑夜。給我送烤雞、糖葫蘆，黑夜裏陪我講故事，告訴我她每天遇到的新鮮事…我的全部世界，都是她的故事。可有一天她沒來，我從洞裏游了出去找她…一出水，我就到這裏成了齊燃…”他不想讓齊若先開口，讓她面臨被人當成瘋子的尴尬，所以選擇自己先開口。
“我…”我就是她呀！齊若語結，他是早就知道自己是書裏的齊若了？“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齊燃：“奶奶生日我們一起吃牛排，你敢當場頂撞姑姑的時候。”
齊若：我去…真是失策了…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呀？”齊若的手落在他胸前的紐扣上，“知道你是小然的話，現世好多地方可以一起去玩兒！”
齊燃一頭霧水，什麽時候了，還想着玩兒？“咳咳，以後也不遲…“
“不對！”齊若突然想起來什麽，“書裏你比我小兩歲，可我叫了你這麽久的哥哥怎麽算？”
齊燃拍了拍她的頭，“沒關系，反正以後還是要繼續叫的！”
齊若：……
電一整晚沒來，兩人泡在烤雞的香氣裏，入了睡。第二天一早，護士小姐姐敲門進來，一邊拿着齊燃的藥丸，一邊解釋道，“不好意思，昨晚電路出問題，大年三十也找不到電工，今天一早才修複。”
齊燃早就醒了坐在床上看着書。這是手術後，齊若給他買的。手術完不好看手機，有輻射，齊若特地給他去書店選了一本來打發時間，陶冶心情：《家庭養花和陽臺種菜全書》。見護士進來，齊燃微笑跟她打了個招呼。
護士這才看到睡在齊燃旁邊的齊若，“哎，病人家屬注意一下，撞到病人傷口就不好了！”
齊若被驚醒，揉着眼睛坐了起來，床窄，她差些滾下去。齊燃一把拉着她的手腕，齊若才溜下床，站穩了抱着枕頭看着護士，有些埋怨：“大年三十停電，本來過年住院就挺慘了，電都沒有。”
護士理直氣壯：“這不挺好嗎？病人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沒電正好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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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燃拉了拉齊若，示意別計較了。小護士拿着藥丸過來給齊若，上回吃了齊若的鼈，她早學乖巧了，有什麽要照顧齊燃的，都讓齊若來。反正一個小屁孩兒，她不過是好玩兒調戲調戲。
齊若喂了齊燃吃藥。
而後醫生來尋房的時候，齊若問了問什麽時候可以出院。雖然是高級病房，可畢竟也是醫院，不比在家裏舒服。
醫生交待着一切都挺順利的，一周內能出院，可是要先做輪椅，三周後要回來拆線。
高三學業繁忙，寒假其實很短。過完年，沒出十五就要開學。三周後，齊燃和齊若都要開學了，估摸着得請假才能回來拆線。
大年初七，齊燃被齊爸接回了家。
康複計劃是先坐輪椅，等下了石膏才能嘗試走路，這大概都是半年後的事情了。這段時間齊燃的起居成了問題，回到家裏，三樓肯定上不去。
簡芳早讓張姨收拾出來一樓那間朝南的客房，又幫齊燃把書桌也搬了下來，這樣既方便又不影響齊燃的學習。畢竟高三還是緊張的，學業直接關系着以後的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