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龍舟,策論
林清遠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邊上坐着的不是她的妹妹,而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約莫十七八歲。林清遠一邊看賽龍舟,一邊時不時地撿些桌上的點心喂給坐在她邊上的男子。那閑适的樣子,仿佛周圍的喧鬧都與她無關。
皇後自然也看到林清遠悠閑的樣子,笑了笑,卻沒說什麽。只是輕輕地碰了碰皇帝的手,示意他往林清遠那裏看去。皇帝看到林清遠的樣子,笑而不語。
謝家二姑娘也注意到了這對帝後的行為,看着林清遠,心中不滿。謝二桌案底下的手指狠狠地絞在一起,每一次都是這樣,在學堂裏,先生永遠只會誇她,而她無論做什麽先生都一定會教訓她。她不甘心,憑什麽林清遠什麽都不做,就可以得到別人的贊揚。
“林大姑娘,果然和姚三公子情深意重啊。”謝二的冷嘲熱諷,在場的都是人精,誰又聽不出來呢?
林清遠淡淡地看了謝二姑娘一眼,說:“謝二姑娘這麽有閑心管別人的事,相比是一定是做好了,對嗎?”
謝二知道自己沒有做好詩,可她就是不願意看着林清遠那麽自在,也不管自己母親在一旁扯她的袖子,冷笑着說:“看林大姑娘這麽自在,是不是也做好了呢?”
林清遠一點兒都不在意謝二的挑釁,撿了一塊點心喂給姚清竹,說:“謝家二姑娘若是做好詩,自然可以寫出來,讓大家鑒賞鑒賞,何必和我計較呢?”
“寫就寫,我又不是寫不出來。”謝二走到擺在正中間書桌的前面,拿起筆就開始寫。不一會兒,便寫完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高福走過來,拿起了謝二寫的詩,呈上去給皇帝看。皇帝只看了一眼,便讓高福把那首詩念出來。
“五月五江上賽舟,座中坐金童玉女。心中牽緣分天定,手中握情深似海。六月六嫁衣如火,情中情亦真亦假。道千裏姻緣一線,誰又知其中真味?”高福念完這首詩,滿座嘩然,這首詩,可真是直接。五月五是今天,江上賽舟是現在,座位上坐着一男一女的除了帝後只有林大姑娘和姚三公子。六月六嫁人,可不就說的是林大姑娘嗎?這首詩,前前後後都是在嘲諷林大姑娘和姚三公子,私相授受啊。不得不說,謝二還真是敢。
林清遠聽完這首詩,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做任何反應。皇後見此,便說:“林大姑娘,你可是有詩了?”
林清遠聞言,輕笑着搖了搖頭說:“皇後娘娘真是高看我了。舉凡女子書院的人都知道,清遠不會作詩,只會背書套用古人的話。讓清遠作詩,還真是讓猴子學人,四不像。”
“既然如此,朕倒是想考考你。”皇帝看着江中的賽舟問,“你且看看這江邊江上的人像什麽?”
姚三不等林清遠答話,笑眯眯地說:“猴子,猴子。”
“姚三你什麽意思?是罵我們在座的都是猴子嗎?”謝二不等皇帝說話,邊跳出來指責姚三。
“謝二,注意你的用詞。”林清遠的語氣有些冷,“姚公子的意思是,江上江邊都是人,江中的像是耍把戲的猴子,江邊是湊熱鬧的,而有些卻想學人,四不像,滑稽得很。”最後四個字,林清遠加重了語氣,嘲諷意味甚濃。
雖然林清遠的解釋有些牽強,可能還有自己胡說的部分,還把所有人都帶上。但是皇帝卻沒介意什麽。
皇後笑眯眯地安撫兩個人:“好了,好好的端午節,別到時候給你們兩個人攪了。”
皇帝說:“林大姑娘,既然詩做不出來,不如做一篇策論。題目就是今年四月女子文試的試題——時論當下。作不出來的話,就去朕的大牢裏一日游吧。”
林清遠當然不能再拒絕,于是站起來,走過去,站在桌子前,提筆寫策論。這篇策論,她已經準備了很久,寫起來自然文思泉湧,流暢極了。
姚三坐在位子上,盯着林清遠看。眼中,只有屬于孩子的純真,林清遠最在意的單純。
周圍的人,有人看着林清遠,有人看着姚三。有的人神情晦暗不明,這一次,到底是誰贏了?
該是皇帝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