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傅醴抓住這位世界之子的時候,他還會反抗會掙紮, 然而等他到了自己腋下, 立即就老實了——因為點點出面“說服”了他。

點點驕傲地回答:“我選的世界之子我當然知道怎麽對付他!我用尾巴掃了掃他,他就聽話啦。”

傅醴大笑, “這也能‘英雄所見略同’嗎?”

“誰說不是?大佬你也是絨毛控, 你不是最懂的嗎?”

傅醴抱着一個,夾着一個,來到世界之子的“藏身之處”——就是農家樂菜田邊上給員工休息和保安值夜的小屋。

說是小屋,實則卧室客廳廚房廁所一應俱全。推開房門, 一堆毛團子就堵在門廳裏,正傻兮兮地看着她。

這堆毛團子由狼爸狼媽與它們的三只狼崽, 以及貓爸貓媽與它們的五只奶喵組成。這些毛團子全部都是變異動物,就相當于人類之中的異能者。

這些毛團子各個皮毛油光水滑,大約吃了世界之子好久的飯,所以也就認他為主。

它們在得到世界之子一個眼神後,全都待着不動, 沒有攻擊也沒有逃跑——變異動物身體素質大幅提高, 智商也随之猛漲。

傅醴把世界之子放了下來,望着這小夥子和顏悅色地問, “你叫什麽名字?”

說起來這位世界之子長相也只能說是清秀, 勝在超級白皙,配上額間的寶石,實在是別有韻味。

世界之子的聲音帶着些不常說話的暗啞,“壹, 大寫的一。”

傅醴笑道:“那以後叫你小一。”

所以對實驗體,名字就是編號?這幫研究員可真夠“走心”的。

小一看着傅醴的眼睛道:“我打不過你,我可以給你用,你不要動我的狼和貓。”

傅醴順手撸了把點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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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甩了甩尾巴道:“他在實驗室裏吃了很多苦,你好好哄哄他嘛大佬。我好好哄你好不好?”

點點說完就是一通蹭。

被蹭得通身舒爽的傅醴就對壹道,:“我是打算用你,拿我的薪水你就要給我幹活。當然,你的毛團子還是你的毛團子。”她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跟班”們,“跟他們一樣。”

只要聞聞味道,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與她身後的男男女女沒有“糾纏”。

所以他喜歡她的味道!壹聽了終于笑了,“好的。”

傅醴就對剛剛一蹦一跳地站在她身後的小鹿說:“把我做的那些拿出來。”

小鹿一臉不舍,但還是從他的背包裏摸出了個塑料飯盒,飯盒一拿出來……別說小一立時睜大了眼睛,那些擠在小一身邊的毛團子們也齊齊吸了吸鼻子,擡起了頭。

小哥們則在努力抑制不停分泌的口水。

小夫妻和小情侶也看向那個飯盒:好似裏面裝了了不得的東西!

傅醴從小鹿手裏接過飯盒,特地在小一眼前打開,“投喂之後,就沒人不肯跟我混的。”轉過頭又吩咐小鹿,“剩下那和燒麥你們分了吧。”

小鹿振臂一呼,“傅老大英明神武!”

其餘幾個性格活潑的小哥也緊緊跟随,“英明神武!”

整得就跟喊口號自帶回應似的。傅醴就樂,“一群小吃貨。”

就這麽說了兩句話的功夫,傅醴手裏的四十個燒麥,就只剩一半了。等這一飯盒燒麥一個不剩,從小一到他腳邊的毛團子,每一個都心甘情願地讓傅醴揉毛。

小哥們一邊回味着燒麥,一邊望着超級生命一號:華夏所有的城市都有一號的~通~緝~令。

有個京城前三高手為娘舅的小鹿,有個老領導如今是京城~軍~方負責人之一的平頭小哥,都知道一號的底細。

這個“超級生命”計劃出發點很好:為了減少在與喪屍戰鬥之中的傷亡人數,研究員們希望研究出能夠有一定分辨力,最好能聽從人類命令的“新型喪屍”。

當初大家以為改造“超級生命”的原材料就是喪屍,不久之前他們才逐漸琢磨過味兒來:居然是用異能者的心生的子女來做實驗!

簡直作孽!

一號外表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形象,實際上他才一歲……這消息抱出來,研究所立時成了衆矢之的,于是實驗不得不暫時中止,但是已經成型的“超級生命”也不會銷毀,尤其是一號成功逃離研究所之後。

成功逃離層層把關的研究所,而且這個過程有傷無亡,足以證明一號的智慧:他顯然還不願意傷害無辜。

于是在大力追尋一號下落的同時,研究員們悄悄地重啓項目,因為偷取異能者子女犯了衆怒,他們一直被多方勢力嚴密監視,背後幾個靠山也都焦頭爛額,于是這些研究員們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幾個成型的超級生命上:從二號到六號。

平頭小哥主講,小鹿補充,衆人在傅醴又開出的一盒子點心的身心雙重撫慰之下聽完,臉色都不太好看。

不說這個所謂的超級生命能不能對人類現狀有所幫助,單說那些人能對毫無反抗能力的孩子出手,将來也會毫不猶豫地對普通人、異能者出手。

底線這種東西一旦突破,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小一自始至終都很安靜,傅醴揉了揉點點的腦袋,又捏了捏小一的臉,“你都跟我混了。誰想動我的員工,我就教再次他們做人。”

小一看了看她,嘴角微微上挑,學着她的樣子撸了撸他腿上的奶喵和狼崽。

傅老大的決定沒人會質疑。

大家也覺得研究所以及研究所背後的高層太過分……當然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堆高高在上又貪婪無比的權貴們竟然過分到了……一個玩脫就把人類滅亡的地步。

傅醴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抱着點點歪在沙發上,“隊長,”她叫的是平頭小哥,“你來安排,帶着些晶石回京城采購,剩下的人加把勁兒,先清理出個像樣點兒宿舍。再跟你上級說一聲,我希望你們以後能多待在我這邊兒,當然城裏發布的懸賞還有關鍵防衛任務也不會拒絕就是。”她又看向小鹿,“我那個診所幫我收了吧,然後把咱們這兒的地址貼上去,再找幾個人品信得過手藝像樣的廚子來。”

除此以外,傅醴還安排了點髒活累活給小一的狼和貓:她一念抱頭的地方,滿地都是喪屍的爛肉,放着也是放着,留在那裏還不知會惹來別的什麽東西,幹脆讓狼和貓分批拖回來,她稍微處理一下就是上好的化肥。

喪屍病毒在病毒裏面算是生命力強韌,但是照樣耐不住高溫,沸煮五分鐘,必定死光光。

煮完的……嗯,不用漚肥,就能直接使用,而且效果非常好。這早就成了末世常識之一。

而且這個時代的人都挺看得開,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善終,又有沒有誰幫自己收屍,所以生于自然,最後歸于自然最好了。

第二天一早,平頭小哥他們領了任務一起出發,一天半之後他們圓滿返回:帶回了四個廚子,确切的說是兩個廚師兩個幫廚,還有平頭小哥的老上級,也就是目前京城~軍~方負責人的那位。

此時“随緣診所”的牌匾都已經挂了上去,大門邊上貼着張老大的廣告:專治疑難雜症,收費不菲,慎入!

傅醴跟平頭小哥他老上級談得很好,堪稱賓主盡歡,軍~方~很樂意與這麽一位神醫打好交道,神奇創可貼實在太貴,但這位仍舊代表~軍~方下了一個五十張的訂單。

傅醴給了~軍~方一個良心價:四十顆三~級~晶石一張。

誰讓前來跟她洽談的這位正是個難得的方正之人。

送走這位~軍~方高官,傅醴的随緣診所就正式開業了。

這天正好是小鹿換藥的日子,大家齊齊放下手裏的工作,好奇地湊了過來:雖然傳說傅老大醫術上天,但總要再眼見為實一次嘛。

這個“觀光團”涵蓋所有人。

連正給蓄電池充電的小一都不例外——接電線的還沒來,就只能委屈小一這個電系超級生命。原來小一并不太情願,但在傅醴許諾每天一盒點心之後,他現在幹勁兒十足。

衆人整整齊齊地站成了一個圈兒,傅醴拿給小鹿一個小瓶子,“用這個搓掉你腳腕上結塊的藥膏。”

小鹿接過瓶子一瞧,笑得露了八顆牙。

這顯然是個牛奶瓶,黑面裝着黑乎乎并散發着可疑味道的油脂。

瓶子上面還貼着張手寫的标簽:神~油。

要不是這玩意兒出自傅老大之手,他一定把這東西砸到對方臉上。

小鹿打開瓶子,把黑油倒在自己腳腕處,果然黑油剛與藥膏接觸,已經固化到硬邦邦的藥膏立即有了軟化的跡象。

傅醴又指導他說:“要上手搓。我做的藥,也許摸上去嗷嗷疼,但是絕對不傷手。”

這話聽着就像“我酗酒我賭錢我玩女人,但我知道我是個好男孩兒”……新來的廚子不免腹诽:傅老大最為出名的神奇創可貼貼上去,聽說是能讓昏死過去甚至眼見着要咽氣的……立時疼清醒啊!

蘸着黑油搓藥膏,真的非常容易。

小鹿随手抹了兩下,幹掉的藥膏就完全脫離了他的傷處……關鍵是他娘的那黑油居然不沾傷口,但它能沾在皮膚上——不然你怎麽蘸着它搓藥膏?

小鹿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他的傷口此時完全抱露了出來:一個血淋淋的開放性傷口,看得見骨頭也看得見淡粉色的肌腱……

小鹿猛地擡頭,真恨不得立即撲上去跪舔,“傅老大,我愛你!這輩子就跟你混了!”

小哥他們其實也不比小鹿強到哪裏去:各個大眼瞪小眼,誰也說不出話。

其餘圍觀群衆就詫異了:這是怎麽說?這傷口看着還是挺新鮮挺可怕的啊……

周圍人的疑惑,平頭小哥的副手,也就是方臉小哥出面解答,他直接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當初我留了個心眼兒,在找傅老大救治小鹿之前,給小鹿拍了幾張。”

你們居然不信傅老大!你們馬上會後悔的!

然後他就把他拍下的照片傳給大家看。

這一看,大家也跟着激動了起來:原來小鹿的腳腕就剩下了一層皮肉,勉強與腳相連;現在就是好好的腳腕被刮掉了一層皮肉……

傅醴不管衆人作何反應,她輕飄飄地丢下一卷紗布,“随便包包就行了,你現在已經不配用創可貼了。可以适度跑跳,但別沾水也別逞能。”

這種程度的傷口對于異能者而言,不用上藥不用縫合,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自愈。小鹿接過紗布,自己收拾起來,還興奮地回答,“遵旨!”

傅醴又擺擺手,“散了散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說完她抱着點點扭頭就走,留下小鹿他們來應付好幾個“問題寶寶。”

話說傅醴安逸地撸了一上午點點,中午時分來了“客人”。

只是看起來挺像來砸場子的。一個馬尾小姑娘正與小哥他們對峙……這小姑娘妥妥是個高手,而她身後正站着她青面獠牙,蓄勢待發的親哥。

傅醴覺得時候差不多,抱着點點就走出大門,而小一也揣着一對奶喵走了出來,他身後則跟着狼夫婦和喵夫婦。

話說小一額頭的晶石已經被傅醴拿了塊人工皮膚牢牢糊住,因此小一的外表與常人徹底沒了差別。

這是……帶着自己的小弟來護主?

傅醴很高興,對點點道,“難怪你會選他做世界之子。”

點點得意地搖了搖尾巴。

傅醴一出現,馬尾巴小姑娘便立時開口,那份急切和祈求毫不作僞,“傅大夫,我聽說了你的創可貼……我只是……帶着哥哥來想試一試。”

她的喪屍哥哥此時也收了利爪和尖牙,不再擺出威脅姿态。

“你哥哥變成喪屍多久了?一直都理智尚存?”

“三天……是的。”

傅醴一招手,“帶進來我看看。對了,”她指了指收費不菲那一行字,“帶足晶石沒?”

小姑娘立即道:“有的有的!我們兄妹積蓄不少!”說着她拉着她哥哥的手腕跟着傅醴跑進診所的大門。

小姑娘的哥哥……是傅醴的老相識,她忍了半天才沒笑出聲來:老顧你咋混得這麽慘,連人都不是了?

說真的,要不是小姑娘的哥哥正是顧斐轉世,傅醴不會答應得這麽爽快。

當然抛開老顧轉世這一條,傅醴該救還是要救,因為這位也是氣運之子之一,即使化為喪屍氣運也沒消散多少的氣運之子。

進了門,傅醴就讓小哥們先把小姑娘她哥綁起來。

有小一出手,被電得動彈不得的老顧只能任人施為。

傅醴打開被廣大員工戲稱為“百寶箱”的抽屜,直接捏了個丸子出來,随手丢給了馬尾小姑娘,“一粒下去就見效,你看好他。這個過程超級痛苦,他可能會攻擊別人或者……自己。毫無疑問,他的身體越完好變回來的時候也越容易康複。”

這一夜診所大堂時不時傳來鬼哭狼嚎。

因為太煩,連小一都忍不住讓狼爸狼媽一邊一只,用豐厚的體毛幫他隔絕這沒完沒了的“穿耳魔音”。

第二天早起,大家都沒怎麽睡好,來餐廳吃早飯時……見到癱在地面上的兄妹倆,大家的三觀再次得到了……猛烈的重塑。

小哥哥的臉怎麽看都是人……就是臉色很不好看的人,每走來一個“吃瓜路人”,小哥哥都會沖着人家笑一笑。

不過他從領子往下依舊是喪屍特有的暗紫色血管與青白色皮膚。

馬尾小姑娘正枕在她哥肩上,哭得一塌糊塗,但是也沒少了禮數,誰來都要點個頭。

小鹿端着咖啡的手都在抖,他咽了好半天唾沫,都不知該說什麽。

正好傅醴抱着點點出現,小鹿趕緊問,“傅老大……這……這……喪屍也能……救得回來?”

“能啊。”傅醴輕描淡寫道,“我說能治疑難雜症,那是說着玩的嗎?”

把喪屍變回人……也能算疑難雜症?!

這是大家共同的心聲。

當晚,小哥哥依舊在嚎,但總算能讓大家睡得着。

傅醴正在屋裏搗鼓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忽然眼前多了個人。

“你都不去找我……我只能來找你……委屈。”

傅醴一把按住來人,就是一通揉毛,“你咋也變喪屍了?!”

大師兄任由傅醴擺弄,“我這輩子本來就是喪屍啊。幸好身子硬歸硬,但是頭毛手感依舊……”他哼了一聲,“否則你一準要嫌棄我。”

作者有話要說: 更完啦,不好意思。

再有一或者兩章這個故事就完啦,下一個故事是絨毛控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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