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農家樂3

今日村裏面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在今天一大早,那李家的小兒子李元寶、還有李家的那個童養媳李銅錢,竟然跑到了村長家裏面,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那哭聲凄慘的簡直讓人聞之落淚,這件事兒又發生的突然,所以被這兩個小家夥兒一大早給堵在家裏面的村長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為着這兩個小家夥,就連村裏面的裏長也趕到了村長家裏面,還有這村裏面各個有聲望的老人長輩,現在也全都跑到了村長家裏面勸着。

很快,這附近十裏八村的人,也随之知道了這件事少見的奇事。

這李家溝裏面,有一戶姓李的人家,年幼的兒子父母雙亡,遠方的表兄霸占了家産,現在為了消除後患,那大表兄一家竟然要對着李家唯一的兒子下毒手、消除後患一了百了。

這鄉裏鄉親之間也沒什麽秘密,再加上這件事也沒掖着捂着,所以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鄉鎮。

哦呵!這是要殺人啦?出人命了沒?

趕緊去看看熱鬧!

于是這李家溝裏面的大姑娘小媳婦、大漢子老爺們,也陸陸續續的湧到了村長的家裏面,把整個院子都給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前面的人堆在門口看着熱鬧,後面的人圍在外面擠不過去,也是急得嗷嗷叫,個個伸長了脖子、踮着腳尖往裏面望着。

“三爺,救救我們姐弟倆啊——”

門裏面李銅錢的一聲帶着哭腔的長嚎聲,更是引得衆人紛紛往前面擠着,都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村長的院子裏面,韓樂帶着自己身邊的李元寶,一起跪在大堂屋門前,此時正顫抖着身子,語帶嗚咽的說道:“三爺,俺家小弟爹娘在生前也是叫您一聲三叔,求您看在元寶爹娘的面子上,救救我們姐弟倆啊——”

李銅錢雖然是買過來的童養媳,但是現在年紀還小,在長大成婚之前,她對外面所說的名聲都是領過來的養女,和李元寶是姐弟倆。

雖然實際怎麽樣,這村裏面的大家夥兒也都是心知肚明。

“三爺啊——我那大堂兄,現在真的要打死我們倆了!三爺爺救命,求您了!”

在韓樂身邊的李元寶,在得了她的提示之後,也有模有樣的跪在地上,向着村長扣頭。

而這李家溝的村長——也就是李三爺,此時看着自己腳邊跪着的李元寶和李銅錢,也是發愁得揪着自己的胡子不說話。

好半晌之後,李三爺才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元寶、還有李家的丫頭,你們倆先說說,你大表兄怎麽就要打死你們了?”

“你們大表兄一家,雖然現在是住在你們家裏面,但是不管怎麽說,你們倆身上都流着一樣的血,一家人怎麽可能整天喊打喊殺的?”

他輕聲安撫着小小的李元寶,試圖把他給勸回家裏去:“一家親、一家親,打斷骨頭連着筋…回去之後你和你大表兄好好的說說話,把事情都給說通了,那一家人之間還有什麽隔閡……”

村長李三爺的這種表态,正是韓樂之前說預料過的。

李大牛一家占了李元寶的家産,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李大牛對着李元寶和李銅錢的欺淩,村裏面的其他人心裏面也都知道。

但是李大牛正值壯年,還是個無賴,家裏面沒有親近長輩、年紀還小的李元寶,怎麽也不可能争得過他。

村裏面的其他人也不願沾手李家的家事,不僅一點兒好處都沒有,還有可能得罪李大牛那個無賴,給自己家裏面招來麻煩。

所以大家便都冷眼旁觀,不去理、也不去管。

所以韓樂就要把這件事鬧大!

村長李三爺不不想管這件事,所以只是一心想要把李元寶和銅錢給勸回家,別再堵在他們家門口吵鬧了。

“對呀!元寶,回家去吧!家醜外揚只會叫別人看笑話。”

在一旁的裏長也勸道。

環顧了周圍一圈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族老長輩們,韓樂眉頭一皺,急忙又是一個飛身上前撲到了李三爺的腳下,擡手一把抱住了他的雙腿,叫道:“三爺,您有所不知啊!大表兄馬上就要過來殺我們姐弟倆來了…”

算算時間,那李大牛昨晚喝醉了也該醒酒了,被打昏了的田氏現在也該醒過來了……

“诶诶!李家丫頭,有話好說,先把三爺的兩條腿給放開。”

李三爺被韓樂一撲,一把鎖住了兩條小腿兒,跑不了也動不得,這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差點就摔個四腳朝天,現在他正一臉糾結的伸手想把韓樂從腿上撕下來。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遠遠地就傳來了一聲醉意未醒的暴喝聲:

“兔崽子、死丫頭,你們倆竟然跑這兒來了,昨晚竟然騙我…打死你們……”

在門外圍着看熱鬧的鄉親們發出了一聲聲的驚呼聲,像是潮水一樣閃出了一條過道,那整日裏依舊是醉醺醺的李大牛,就這麽面紅耳赤的沖了進來。

手裏面還捏着一把菜刀。

“诶呀!”

看着他手裏面黑漆漆的菜刀,韓樂和李元寶還沒什麽表示,在一旁站着的村長、裏長和各個族老們,反倒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一群胡子花白的老頭子,被滿臉橫肉、手拿菜刀的李大牛給吓得連連後退,打了好幾個踉跄才站穩了身形。

李大牛是個混混無賴,往日裏雖然沒有真的殺人的意思,但是也沒少用菜刀吓唬過李元寶和李銅錢。

所以他方才在聽了醒過來的田氏的哭訴之後,明白了自己昨天被那兩個小崽子給耍了,于是馬上便怒氣沖沖的拿了家裏面的菜刀,一路仗着酒意微醉,直接醉醺醺的念叨了村長的家裏面。

直到現在,那李大牛在這屋裏面不但見了村長李三爺,還突然看見了裏長、和這麽多的長輩,這才睜大了眼睛,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在這些老人面前,就算是無賴如李大牛,現在也不敢造次,急忙把自己手裏面的菜刀給背到身後,裂開嘴讪笑了兩聲,道:“三爺,裏長…今個怎麽都在這兒呢?”

回過神來的裏長,再看看李大牛身後的菜刀,一張老臉也馬上沉了下來:“我們這些老家夥要是再不來,這村裏面就該出人命了!”

裏長負責每個村裏面的治安和人口戶籍,若是這村裏面真的出了什麽人命官司,上面的官老爺們是先要追究裏長的責任的。

看着今天李大牛一副要手起刀落的架勢,裏長看了現在也是心驚膽戰,生怕一會兒要是回到家之後,那李元寶和李銅錢真的被一刀砍了怎麽辦?

真的到了那時候,自己這個裏長的位置也就該做到頭了。

想到了這裏,裏長的臉色一肅,急忙向着村長李三爺說道:“三爺,我看着李家的事情,咱麽确實是該好好和合計合計了。”

李三爺現在還是有點兒猶豫,不太想沾上麻煩:“這……”

裏長心裏面着急,道:“這要是咱們把人給送家裏去了,真的出了什麽好歹,這人命的官司要誰來背?”

混蛋!到頭來這責任,反正是落不到你這村長的頭上對吧!

就在村長和裏長二人還在各執一詞的時候,還跪在地上的韓樂,悄悄地伸手捅了捅李元寶的後腰。

李元寶會意,知道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于是便鼓起了勇氣,不去看在一旁拿着菜刀的李大牛,把心一橫咬牙道:“三爺、裏長…我、我父母還給我留着幾畝上好的水田,也正被我大表兄一家霸占着。”

瞬間,在場的衆人都安靜下來,齊唰唰看向了今年方才九歲的李元寶。

只有在一旁一直沒有弄懂情況的李大牛,在聽到了那幾畝田地之後,依舊在嚷嚷着:“做啥子?什麽叫霸占?小兔崽子你給我說清楚……”

李家的那幾畝水田,整個村裏面都聞名,可是幾塊上好的良田,每年都能收上不少的糧食。

現在雖然被李大牛這個混混糟蹋賣掉了幾畝,但還是餘下了五六畝的良田。

真是好大的一塊兒肥肉!叫人眼饞的很。

在李大牛不斷的威脅下,李元寶還是緊咬着牙關,按照韓樂之前教他的說法,大聲的說道:“那幾畝田地,若是在我的手上…我一定将它們捐作村裏面的公田,一言既出,絕不反悔!”

“什麽?”

衆人震驚了。

李元寶這句話說的清晰大聲,不禁在他面前的村長、裏長聽得清楚,就算是在外面看熱鬧的鄉親們,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那幾畝好得要讓人流口水的水田,這個小家夥竟然說要捐給村裏面做公田……

村裏面每個人都能沾上點好處!

瞬間,門內門外“轟”的一聲鬧成了一片,竊竊細語的聲音絡繹不絕。

李元寶繼續鼓着,喊道:“那幾畝水田是我爹娘留下來的…我是我爹娘唯一的兒子,那幾畝田本該是我的……現在我有權利把這幾畝田地捐了!”

“真…真的?”

村長李三爺和裏長,激動地雙手顫抖,連連反問着。

“不、不成,那田地是我的,誰讓你這個兔崽子給捐了?”

在一旁的李大牛滿臉通紅,其它的話沒聽懂,只聽懂了李元寶要将家裏面的田地給捐了。

這怎麽成?

頓時,李大牛就紅了兩只眼睛,狀若瘋癫一般向着李元寶撲過來:“老子打死你這個敗家的兔崽子……”

“快!快攔住他!”

眼見得李大牛又要傷人,村長李三爺卻一反常态的大叫着:“攔住這個無賴痞子,小心他手裏面的菜刀!要是傷人了,就直接送他去見官!”

他的話音未落,外面就有幾個看熱鬧的年輕小夥子應聲而出,一起攔住了發酒瘋的李大牛,你一拳、我一腳,幾下就将人高馬大的李大牛給揍翻在地,奪了他手裏面的菜刀仍在了一旁。

開玩笑!現在那李元寶就是他們村裏面的善財童子,要是萬一給傷着了,那幾畝上好的水田他不捐了怎麽辦?

一直默默無聞的韓樂在後面冷眼旁觀着,看着一反常态的村長村民們,不禁也在自己的心底裏長嘆了一聲。

自古以來,唯有“利”字最得人心。

她趁着衆人都在高興的時候,也默默的跑到了村長李三爺的面前,小聲的問道:“三爺,可憐我們姐弟兩個,把家裏的田地全都捐了,現在卻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明白了她話裏面的意思,拿人手軟的李三爺樂呵呵的說道:“方才不是說了嗎?那家産是你們的,除了那幾畝水田之外,你們家裏面不是還有兩間大瓦房嗎?這哪能沒地方住?”

“等一會兒,我就帶上幾個人,把李大牛這混混無賴一家人從房裏面攆出去,找出房子的地契房契轉交給你們姐弟兩個?這可好?”

韓樂終于笑了一下,勾着嘴角道:“三爺當真是個仗義執言的好長輩……只不過我們姐弟兩個到底是年幼,就算是拿着房契地契,可若是那李大牛一家去而複返,我們也不一定守得住那兩間大瓦房。”

“不若…三爺可是能找些買家,看看有誰能出得起買房子的價錢?”

村長李三爺聽了這話,倒是頗為驚愕的張大了眼睛,驚訝的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才慢吞吞的說道:“你們家的那兩間大瓦房,若真的想賣,我這兒到正是有一戶出得起錢、也想買的人家?”

“章員外家裏的小少爺,最近想要來咱們這兒買所臨時的住處,想來想去咱們這整個村子,也只有你們家有那麽好的瓦房……”

“怎麽?丫頭,這個買家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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