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葉蘇親了一口後才開始嬌羞，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他，只有臉上的笑容依舊明媚。
紀恒也被她吻開了唇角，臉上帶笑，拿着酒杯空不出手去抱她，走了兩步把人放到小吧臺上坐着。
“恭喜啊，喝哪一個？”他把酒擺到她身旁的臺面上。
“都嘗嘗行嗎？”
“當然可以。”紀恒啪地一下拉開啤酒拉環，自己先喝了一口抿了抿味道。
“怎麽樣？好喝嗎？”葉蘇眼巴巴地問，看到有啤酒泡泡從易拉罐罐口冒了出來。
“還行，有一點麥芽味，你嘗嘗。”
他把拉罐開口遞到葉蘇唇邊。
葉蘇對着拉罐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有泡泡的酒，沒有果汁好喝。”
紀恒笑了一聲，把手上那罐啤酒仰頭喝完，又拿起臺面上的紅酒杯在手裏晃了晃。
他樓下超市随便買的，不是很好的酒，杯壁上的酒液不怎麽挂杯。
“再嘗嘗這個？”
葉蘇又喝了一口，喝完還煞有介事地回味了一下，“這個還不錯，葡萄釀的對不對？”
帶着點點甜味。
“那就用這個慶祝。”紀恒把一只酒杯塞到她手裏，自己也拿着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葉蘇仰頭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遞給紀恒空空的酒杯，“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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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恒給她倒了很多。
葉蘇看着殷紅的酒液有些感慨，“其實我長這麽大還真沒怎麽喝過酒。”
“哦？”紀恒給自己也倒上，跟她碰了碰杯。
“唉~”葉蘇抿了一口酒，感嘆一聲，“挺好喝的。人家姑娘像我這麽大，早就喝過酒了。”
“為什麽？”紀恒笑說，“喝個酒還跟年齡有關系”
“當然有啦，”葉蘇敲敲自己的頭“就是那個，那個，成親的時候，不是會喝個什麽酒嘛，叫什麽來着？”
“合卺酒。”紀恒手上搖晃酒杯的動作頓了一下，看着葉蘇。
“對對對，就是合卺酒，”葉蘇拍拍紀恒的肩膀，頗有些看透塵世的架勢，“咱們倆當年在一起的時候，你姐說讓我來當你的妾，我傻乎乎地以為當妾也能喝一杯那個合卺酒，後來才發現想多了，夥房的馮婆子知道後還笑話我來着。”
紀恒看着杯子裏搖晃的酒液，臉上沒了笑。
……
紀恒沒想到葉蘇喝了兩杯就有點上頭了，臉頰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喝上瘾了似的，捧着空空的酒杯可憐巴巴地找他讨酒喝。
“再喝一杯，就一口。”她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
“不許喝了，你自己照照鏡子看你臉紅不紅。”紀恒把酒重新放回冰箱裏。
虧得她爹還是個酒鬼，沒想到生了個女兒兩杯小酒下肚臉就能紅成這樣。
葉蘇從吧臺站下地，光着腳吧嗒吧嗒跑到門口的穿衣鏡前照了照。
好像，還真挺紅的。
“可是是你把酒拿出來的，現在又不讓我喝？”葉蘇氣哼哼地轉頭看向紀恒。
紀恒在水龍頭下把酒杯洗了，“你就不怕你再喝喝醉了，我趁人之危？”
他看了看那張床單被葉蘇剛才蹦得皺巴巴的大床。
“你敢！”葉蘇下意識地護住自己胸前。
紀恒笑笑，甩了甩手上的水。
他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
今夜月色那麽美，灌醉了她，親近她，用愉悅的方式出一出他頭上被她弄出綠光的氣。
但是那杯當年落下的合卺酒讓他改了主意。
今天吻得那麽深也沒見她有多大的反抗，也沒有因為那個吻生多大的氣，一高興起來還主動跑到他身上來親他，所以其實……
紀恒笑了一聲，不是男朋友，陳楊不信，他更不信，就只有某個女人在自欺欺人地信。
**
《引火》劇組進展神速，沒幾天就拟好了具體的合同要簽字。
“下午去星輝簽字，見導演和制片，趙洵珊和其他幾個主演都在，你們見一見熟悉熟悉。加油。”
陳楊早早就把日程安排給葉蘇發了過來。
“我走啦。”葉蘇拎着小包在門口換鞋。
“什麽時候回來？”紀恒蹲下身幫葉蘇把高跟鞋穿好。
“嘿嘿，我到你這兒了。”葉蘇站直身子，比了比自己頭頂在紀恒身上的位置。
“還是矮。”紀恒用手壓了一下葉蘇頭頂。
“去死。”葉蘇把他手撇開，“下回我換個二十幾公分的你再來跟我比比試試？”
紀恒低頭瞧了瞧她腳上的那雙尖頭細跟的高跟鞋，“你怎麽不穿平底了？”
葉蘇歪着腳看了一看腳下七公分錐子似的的鞋跟，“陳楊說再看到我穿雙破球鞋到處跑就讓公司雪藏我。”
紀恒噗嗤一笑，“路上小心點別崴腳，你簽完了字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吧。”
葉蘇頗有深意地看了紀恒一眼。
是不是背着她悄悄看偶像劇了，這幾天說話怎麽這麽甜。
“行，我先走了。”葉蘇出門，回頭時又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男人，比了一個勝利的收拾，“過幾天就讓你在電視上看見我，哼！”
“我等着呢。”紀恒看她進了電梯之後才關上門，又走到飄窗前看着樓下。
她走得挺悠閑，擡手看了一眼手表之後又着急起來，踩着小高跟拎着包虎虎生風地往前奔。
紀恒沒發現自己臉上笑得有多溫柔。
手機突然響了。
“喂。”紀恒接電話。
“請問是紀恒紀先生嗎？”
“是。”
“紀先生，您委托我們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東西正在給您發過來。”
“好的。”紀恒挂了電話，再看樓下發現葉蘇已經沒影兒了。
怪不得她這麽努力去賺錢，以前倒還沒覺得，現在才感受到，錢這個東西，還真挺好使的。
葉蘇到了星輝簽合同。
“後天有個發布會，陳楊應該告訴你了吧，主創都會去，你也去。”制片劉喬把葉蘇已經簽完的合同收走，又給她遞了份。
“知道知道。謝謝制片。”葉蘇唰唰簽上自己的大名。
“趙洵珊在六樓貴賓休息室呢，你待會兒可以過去打個招呼。”
“好的。”葉蘇把簽好的合同雙手交給制片，“那個劉喬姐，今天就只是來簽合同的對吧。”
“對，”劉喬翻翻她簽好的合同，笑了笑，“不過難得趙洵珊和宋明默兩個大忙人今天都來，我晚上請吃飯，你也去。”
“宋明默？”葉蘇一驚。
“男主角呀。”劉喬從旁邊文件堆裏抽出《引火》劇本，第一頁男主角那一欄赫然印着宋明默三個大字。
“他，他不是已經簽了別的戲沒有檔期嗎？”
“《引火》先拍，上次她跟你對了段兒戲我們都覺得角色的感覺很對，他經紀人也想讓他演個警察再吸吸粉，愣是把檔期給擠出來了。”
葉蘇一想到自己以後那只騷包的孔雀對戲，渾身一凜，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走吧，”劉喬看看表，“時間也不早了，去吃飯吧。”
**
酒過三巡。
葉蘇抱着自己混沌的頭蹲在洗手間外的走廊上，胃裏翻湧。
眼前一雙铮亮的皮鞋。
葉蘇擡頭，宋明默一手揣在褲兜，笑得痞氣，跟地鐵海報上的白襯衣少年判若兩人。
“怎麽，喝這麽點兒就不行了？”
葉蘇把十指插入發間煩躁地抓了抓。
“你可以啊，拉菲當啤酒喝，家裏不是挺有錢的嗎？沒喝過好酒？”
“你敬一圈兒下來試試。”葉蘇扶着身後的牆想站起來，腿軟有些沒撐住，宋明默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提溜了起來。
他笑了笑，湊在她耳邊，“其實新人不用挨個敬酒的，場上也不止你一個新人。”
“嗯？”葉蘇雙頰通紅，茫然地看着他。
宋明默飯桌上坐在她旁邊，悄悄告訴她圈裏的規矩是第一次見面新人要給前輩敬酒，場上只有她一個新人，得挨着敬。
“陳楊不是，不是說……”葉蘇有些結巴，她特意發微信問了陳楊，陳楊讓她能敬就敬吧，尊敬前輩。
宋明默又笑了一聲，“陳楊要是知道飯桌子上擺的是拉菲就不會讓你敬了。你也是，架勢搭得跟千杯不醉一樣，怎麽這麽好騙？”
這酒出了名的後勁大。
葉蘇有些想哭，她其實喝得也沒多少，但現在自己都清楚自己已經醉得不行。
紀恒沒騙她，她酒量真不好。
“你讓一讓，我，我去跟劉喬說一聲，我要回家。”葉蘇無力地推了推宋明默擋在面前的身子。
宋明默很開心她醉成這個邋遢樣子，覺得上次被甩巴掌的仇報回來不少，掏出手機對着葉蘇通紅的臉。
“別拍我！”葉蘇胡亂用頭發擋臉。
“膽子挺肥啊，上回那個巴掌打得爽不爽？”
“你打回來啊。”葉蘇拍掉他的手機，朝她露出半張臉，“打啊。”
宋明默看着她耳朵尖兒都是蘊着紅的側臉愣了一下，他還真不打女人。
葉蘇手機在響。
宋明默看她掏出手機，迷迷糊糊按了個紅色的拒接鍵，把手機拿到耳朵旁。
“喂，喂。”
“你怎麽不說話呀。誰呀。”
“說話呀，不說我挂喽。”
他嗤了一聲，“蠢得可以。”
葉蘇放下手機，貼在牆上。
宋明默回去拿外套，包廂裏面飯局已經散了。
“明默，葉蘇呢？”劉喬問，“她不是也去衛生間了嗎？人呢？”
“她有些醉就先走了，剛才恰好碰到我就讓我來告訴你們。”
“架子還挺大，招呼也不親自打。”有人在抱怨。
劉喬想葉蘇敬了一圈兒可能真的會上頭，“算了，注意安全，沒事就行。”
“明默你今天怎麽回去？”趙洵珊問，“還有那小姑娘沒事吧？”
“沒事，我看着她上的朋友車，”宋明默應道，“我今天自己開車回去。”
洗手間外走廊，葉蘇坐在地上抱着沒電的手機敲敲打打。
“紀恒，紀恒，來接我。”
飯局散場，宋明默又回來了，抓起葉蘇一只胳臂，“起來，我送你回家。”
他他媽的一定是瘋了，心裏莫名其妙老大的罪惡感，她可打了他一巴掌，他弄醉她一回拍兩張醜照怎麽了？
“你是誰？嗚嗚……你不要拉我。”葉蘇摳着牆紙。
“先生，請問……”
“不需要你幫助，喝醉了而已。”宋明默打斷走過來的服務生的話。
“好的。”這飯店的服務生到底也見過些世面，看到宋明默也沒有太大反應，轉身走了。
“你家在哪兒？”宋明默戴上鴨舌帽和口罩，托着葉蘇準備搭電梯去地下車庫。
他本來想打個電話讓她助理來，結果發現這女人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跟塊板磚差不多。
“我家，小嬌嬌，嘿嘿。”葉蘇挂在宋明默一只胳臂上笑得傻裏傻氣。
宋明默側臉跟紀恒有一點點像。
“我問你你家在哪兒？”
“才不是，我，床上好擠。”她胡言亂語地答。
“艹！”宋明默罵了一句，“老子把你帶回我家就不會對你那麽純潔了你知不知道？！”
他突然覺得她長得還挺好看的，明明臉紅得像猴屁股，可就是好看。
葉蘇揉揉眼睛，“我好困。”
宋明默突然停下腳步，抓着搖搖晃晃的葉蘇讓她面對着他，聞着她呼出的紅酒氣，“你是不是故意不說你住在哪兒，就等着我把你帶回家？這套路可以啊~”
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煩死了。”葉蘇一句也沒聽進去，煩躁地晃晃腦袋，“放開我，我自己回家。”
紀恒是大壞蛋，手機也是大壞蛋，黑乎乎的不讓紀恒來接她。
宋明默捏住葉蘇肩膀，“欲拒還迎？”
他帶着葉蘇按了電梯，“你包裏帶套子沒有？我家可能沒有，不過你們這種小女演員包裏應該常備這種東西吧。”
“什麽？”葉蘇不忘護着自己的包，“我包裏沒錢。”
沒錢就是有套子，宋明默自認為理解得不錯。
電梯在這時到了，裏面還站着一個人。
頭微低，黑色的棒球帽遮住大半張臉。
挺帥，宋明默從那人露出的下颌和下巴就得出了判斷。
他拎着葉蘇進了電梯。
“拿開你的手。”電梯裏的人聲音冷得像冰。
作者有話要說： 浮力在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