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道光
宋明默一路飙車回了自己家。
他按開燈,冷調的光照在簡約風的家具上,空空落落,空氣一如既往地冷清。
他扔掉鴨舌帽和口罩,打開冰箱咕咚咕咚灌了一瓶啤酒。
煩。
鋁制的易拉罐被他輕易捏扁,咻地一下投進了三米開外的垃圾桶。
宋明默并沒有因為把垃圾精準投進筐而有些許高興,反倒是煩躁地捋了一把頭發。
不但沒把被那女人甩巴掌的臉掙回來,反而被她男人給擺了一道,一路狂飙回來似乎生怕那男人在後面追一樣。
艹,老子即使真睡了她又怎麽了?她那角色還是他說了話才得到的,不以身回報一下?
圈子裏這種事情多了去了。
宋明默這回沒再開一罐啤酒,而是拿出一罐玻璃瓶裝的鮮牛奶,用牙咬開,對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養生。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宋明默端着牛奶坐到沙發上,打開消息欄看了看。
經紀人發過來的,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安排。
“《引火》就在B市拍,不用住酒店,後天是發布會和開機儀式在一起,我讓梳化師直接去你家裏給你做造型,你別睡死了。”
“素顏上陣也不虛。”宋明默回了微信,打開相機準備再來張自拍。
他眸光突然被左下角的那張已拍照片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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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大圖,剛才還胸悶氣苦的男人樂得差點沒從沙發上蹦起來,手裏的牛奶差點撒了一地。
還是拍到了,應該是在葉蘇來打他手機的時候就碰巧按到了拍攝鍵。
照片裏的女人臉頰通紅,頭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亂糟糟的頭發幾绺黏在側臉和脖頸上。她眼神虛浮沒怎麽對焦,瞳仁裏映着飯店走廊暖色的光,,嘴唇微張像是在喘氣。這副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喝大了。
宋明默高興得把這張照片放大又縮小。聽說陳楊以後還想給她走個清純初戀人設?呵,這張照片到時候一爆出去,看她怎麽走。
新聞條目都可以想好了:“不知名女藝人外表清純,實則私生活混亂不堪,扒一扒那些人設與實際性格不符的藝人。”
宋明默嘁了一聲,那幫記者孫子要多能寫有多能寫,一張照片就能編出個百八十條“□□”,還能是完全不同的主題。
他點開和經紀人的對話框,“這張照片先幫我存着,到時候再放給營銷號”。
經紀人:哪張?你小子又想搞什麽事?
宋明默選中了葉蘇的那張醉酒照。
《引火》播出後不管怎麽說葉蘇都能小火一把,在她剛剛開始有點火的時候再把這張爆出來,嗞地一下,徹底澆滅她那顆想紅的火苗。
小藝人才剛有些苗頭就爆這種新聞,尤其是女藝人,最怕跟“私生活,混亂,醉酒,”這幾個詞混在一起,幾個營銷號再添油加醋分析一通,以後基本上也就沒有什麽翻身的可能了。
宋明默看着那張選中的照片樂了一會兒,剛想點發送,經紀人那邊就先來了消息。
“怎麽還不發?”
“對了,《引火》的女二叫葉蘇對吧,陳楊手下的人,她給我打了招呼讓我跟你說一說,以後在組裏多照顧照顧葉蘇,都是同一個經紀公司的嘛。”
“那小姑娘我看人挺好的,上次開年會,不是還給咱們一人送了一個她親手做的小蛋糕嘛,嘴也挺甜,會說話。”
宋明默想起了那個年會蛋糕。
別人打開盒子都是一個茶杯似的小蛋糕,樣子倒也精致,只是他看着那上面的奶油就發膩,沒把葉蘇給他的盒子拆開。
盒子扔到垃圾桶摔開後才發現他的蛋糕比別人的整整大了一倍,奶油水果和堆花更精致了不止一倍。
破蛋糕有什麽好吃的,垃圾桶伺候。
雖是這樣想着,宋明默胸口還是有些堵,煩躁地把“發送”換成了“取消”。
經紀人:“到底是什麽照片?別吊人胃口了行不,我的宋祖宗。”
“沒什麽。”宋明默回了三個字,飛快地在通訊錄裏找到備注名為“葉蘇”的用戶。
點開對話,滿屏都是她那邊發過來的獨角戲。他往上刷了刷,好幾頁,翻不完。
最後一條消息發送的日期停在兩個多月前。
“明默,我去看了你的新電影,好好看啊,你演得好棒!三刷!”
配圖是三張不同場次的電影票,還配一個“向你發送小心心”的表情。
宋明默被那顆“發射”過來的小心心弄得心裏的氣下去了點兒,又點開相冊打開那張照片。
飯店走廊的燈光很暖,醉酒的女人一張素淨的臉半迎着光,表情迷離,很有些日系雜志裏的頹痞感,像大片。
媽的,他拍照技術怎麽這麽好。醉成那個鬼樣子了也能被他拍的那麽好看。
宋明默思忖一陣,把照片移到一個加密的相冊,又想了一陣兒,把微信用戶“葉蘇”從自己通訊錄裏删除。
都删幹淨了,宋明默呼出一口氣,癱在沙發上,渾身感覺輕松不少。
**
單身公寓,不是單身。
有昏黃的床頭燈亮着,照在牆上的黑色人影纏在一起,搖搖晃晃。
葉蘇很疼,小臉擠在一起,艱難忍受着身上人的撻伐。
她在嘤咛,在很小聲地哭。
其實大腦的反應是誠實的,她配合得很好,任人把她揉成想要的姿勢,任人握着她腰拉扯,任人低下頭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但是生理卻不怎麽适應,傳給了大腦最幹脆也最直接的疼痛。
“嗚嗚……”
葉蘇被這自己身上的沖突折磨得直哭。
“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
紀恒吻幹她的淚,有些不忍,動作卻沒停。
他其實想憐惜她停一停,但是,餓了好久好久,一嘗到那滋味,後面壓抑着的便也如洪水猛獸般地滾來了,停不下來。
他低吼着沖了一下,身下的葉蘇凄慘慘地尖叫,剪得禿禿的指甲在他身上無力抓撓。
“你是壞人,嗚嗚……你欺負我。”
“我沒欺負你。”他以前對她做的什麽他都可以承認是他欺負了她,唯獨這個不行,這麽好的事府裏偏生就她一人受過,是寵愛,不是欺負。
“我要去找我的夫君,嗯,我夫君打你,夫君,嗚嗚……”
“你夫君就在這兒呢,好好看看,嘶~”他也有些奇怪她今天為什麽這麽生澀,好像……十四歲時一般。
葉蘇被撞得直顫,白嫩的小腿在他臂彎裏搖搖晃晃的,臉上深情呆呆,咬着手指清楚了壞人的臉。
夫君是壞人,壞人是夫君。
迷糊了。
疼下去不少,她嘴裏不自覺地開始發出些別的聲音,助人興。
紀恒很高興,低下頭去吻她唇,卻發現她眼睛愣愣地看着前面。
“看什麽?”他吻下去。
“唔~”葉蘇不要他的吻,頭偏了一下,手指緊緊抓着枕頭角,繼續呆愣愣地看。
紀恒有些不滿,狠狠把她撞得眼角又開始泛起了淚花,這也才擡頭順着她的視線看。
天花板,燈,鋁制不鏽鋼的燈座,映出人影。她一直在看這個,和頭頂自己的倒影對視。
他也看見了,看他們交織在一起的樣子,看着看着便開始不受控制,有些發瘋。她慘了。
……
正午的陽光太刺眼,透過擋光的窗簾照進來不少。
葉蘇翻了一個身,胳膊從被窩裏伸出來,揉了揉眼睛。
昨天那樣哭過,睡了一覺過後眼皮還有些腫。
身上也是疼的,她想蜷一蜷腿換個姿勢,一動卻發現有什麽東西湧了出來。
唔,記憶回籠。
葉蘇嘩地一下把被子扯過頭頂。
什麽情況?!不着寸.縷。
昨天晚上,她喝醉了,宋明默欺負她,紀恒來了,帶她回家,讓她自己洗澡,然後……
葉蘇覺得自己渾身都開始發燙,羞的,怒的。被窩裏還有那氣息,她一閉眼,一幕幕就像放電影似的在她眼前重現。
她和紀恒主演的限制級電影,還他媽是高清版。
她穿到這裏來守了那麽久的東西,本以為能跟以前不一樣,卻沒想到,還是被一只自己好心養在家裏的狼給吃掉了。
兩次吃掉她的東西的還都是同一只狼。十四歲時被少年的狼胡亂吃掉了,十九歲時被成年的,已經經驗豐富的狼,一口一口地享用掉了。
淚水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自作自受,誰讓你喝醉了,誰讓你要把他留在你家裏。
葉蘇抱着被子捂住臉,背面兒吸幹她臉上的淚,她使着酸疼的腿,用盡全力朝身旁踢了一腳。
“你混蛋!”
踢空了。
嗯?葉蘇收拾幹淨眼淚把被子掀開,臉上羞怒交加,瞪向身旁紀恒每天睡的位置。
沒人?!
吃了人就想跑?
衛生間關着門,有隐隐的光透出來。
葉蘇咬牙,披上一件睡衣,趿着拖鞋,上半身氣勢洶洶,下半身卻又軟又晃地奔到衛生間門口。
她拉開門,“紀恒你給我說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嗯哼和唧唧複唧唧扔的雷。